第97章:皇帝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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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纲顺利进入彰德县城,在城门箭楼上见到彰德县令赵清。赵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瘦弱臣,因为彰德在盛庸的防御范围之内,就被任命一个都督的军职,率领五千兵卒守卫彰德。

    在原本的防御设计里,彰德就是一个非常不重要的地方,没有战略价值没有防御价值,赵清平rì里还是做他的小县令,做南北战争中摇旗呐喊的小龙套。

    天弄人意,没料到一觉睡醒,路人甲突然变成男二号,被强迫着走上擂台,更揪心的对手还是终极大BOSS朱棣。

    纪纲面带傲sè站在赵清面前,看着带领数千军卒抗击燕军攻击一个早上的赵清,傲然的说道:“临沂生员纪纲奉燕王谕令,求见过赵大人。”

    瘦弱的赵清现在是满身疲惫,全身骨头就快要散架,脸上带着血迹,身上的盔甲松松垮垮,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随便拿来一身胡乱套在身上。赵清看着纪纲傲慢的行为,没有介意礼节问题,谦卑的笑着说:“下官彰德县令赵清,见过燕王使臣。”说完,对着纪纲抱拳行礼。

    “不知道纪先生亲临彰德,有何见教?”

    “赵大人,你可知罪?”纪纲傲慢质问。

    “下官不知何罪之有?”赵清依然谦卑的回答。

    “燕王带领大军‘奉天靖难’,路径彰德,竟然敢违逆王命,不开门迎接,反而骑兵攻击,难道不是死罪吗?”纪纲一张嘴,黑白颠倒说。

    “下官不曾接到皇上谕旨,让本官迎接燕王大军南下入京。所以,本官无罪。”赵清人瘦话不软,一句话把纪纲噎的半死。经验不够害死人,纪纲硬要把燕王这面靖难破鼓用重锤敲,出丑之后一张脸气的煞白。

    “赵大人莫要呈口舌之利,你往城外看,十万燕军已经把这个小城池围得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逃出去,若不是燕王顾念城中数万子民,早就一声令下,把彰德城踏成齑粉,赵大人难道不怕死吗?”

    “下官怕死,也知道难以抵挡燕王雷霆一击,可是赵清受朝廷委任,署理彰德政事军务,职责所在不得不为。”

    “赵大人,燕王知你乃是清廉能吏,不愿对你刀斧加身,特让在下前来给大人您指一条活路。”纪纲收回刚才的傲慢,假意好心的替赵清着想。

    “请大人名言?”

    “降!开门纳降,迎接燕王入城。”

    “降者,屈身从敌也。赵清为大明官员,燕王为太祖子嗣龙子血脉,乃是大明藩王贵胄,并非敌人,下官不知这‘降’字何解?”

    纪纲直接就给憋成内伤,心里实在忍不住开始问候赵清的那些女眷亲人。很多事大家都只做不说,偏偏你干猴一样的七品芝麻官要把话说透,真不是存心恶心人吗?

    纪纲气急败坏的走到赵清身边,恶狠狠的说道:“你若开门投降,还则罢了。若是负隅顽抗,看你家有几个脑袋让燕王砍,哼!”

    “大人,赵清为大明的官员,燕王为大明的王爷。本官没有上峰谕令,让本官接待率军抵达彰德的燕王,故而本官不敢开门迎接燕王。若是燕王到达京城,即便是二指宽的纸条诏命,下官也会遵照不误的执行。纪先生请回吧,把下官的话带给燕王殿下。恕不远送。”说完,赵清不再理会纪纲,大步往别处走去。

    纪纲没有完成劝降赵清的任务,还被人如此挤兑,心里是非常不舒服。带着满腹的愤恨,出城把赵清的话给朱棣如实回报,顺道还添油加醋的说很多难听的话语,想激朱棣加大力度攻击彰德,城破以后,看哪个腐儒赵清还能有什么脾气。

    让纪纲失望的是,朱棣听完汇报以后没有生气,反而平静的下令燕军停止攻击。燕军收拾攻城器械,带上受伤和死亡的战友,退出三里以为,临时结好防御阵型,等待燕王的下一个命令。

    燕王朱棣坐在一块大石上,火真带着亲兵在周围jǐng戒,燕王慢慢的肯吃干粮,拿起牛皮囊灌下几口凉水,脑子里还在琢磨赵清的那些话。不入京城,燕王朱棣有天大的本事,有多么大的雄心抱负,都是一个不入流的逆贼而已。

    朱棣思考着问题,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看到的一切景象都没有进入脑海。耳边传来火真的声音:“王爷,北平张信张将军求见。”

    “哦,是谁?”朱棣被人打断思考,猛然的一惊,再问火真。

    “王爷,是北平张信张将军求见。”

    “张信?他不是在北平协助世子守城吗?怎么到这里来啦?快传!”朱棣突然觉得心里很乱,只希望北平不要发生任何意外。

    其实所谓关心则乱,盛庸、平安、徐凯都龟缩在城池里不出,大同和辽东更没有力量威胁北平,北平能发生什么问题?

    时间不长,张信跟随火真快步走到焦躁不安的朱棣身边,单膝跪地大声说道:“属下张信,参见王爷。”

    “恩张,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北平到底出了什么事?”朱棣焦急的问道。

    朱棣口中的‘恩张’就是张信,建元年,建帝让北平都指挥使张昺、指挥使张信联合燕王府卧底长史葛诚缉拿燕王朱棣。张信临时倒戈,冒险进入燕王府,把真实情况和燕王当前的危机述说一遍,装疯卖傻的朱棣结束神经病的生活。设计把张昺引入王府,尔后捕杀张昺、葛诚,开始奉天靖难的艰难之路。张信对燕王有救命之恩,故而朱棣对张信称呼‘恩张’而不名,以示对他的恩情永不相忘,对张信非常的信任和器重,每次外出征战都留张信在北平协助世子朱高炽坚守后方。

    朱棣如此的问张信,反而让张信非常诧异,不解的摇摇头说道:“王爷,北平一切安好,请王爷放心。”

    “嗯,北平一切安好,那你来此作甚,为何不在北平协助世子守城。”朱棣一脸严肃,明显带着不乐意,这恩公再好,还是没有儿子亲。

    “王爷,朝廷派太常寺卿薛岩到北平传旨,因为事关重大,世子不敢做主,世子和道衍大师商议以后,让属下携带圣旨请王爷过目,以便王爷做出安排。”张信说完,从背上的包袱里取出圣旨,双手举过头顶呈递给朱棣。

    朱棣看着张信呈送过来的‘圣旨’,也是有点惊讶。自从靖难起兵以后,北平和金陵之间一直很少有官方往来,基本都是隔空喊话,各用各自的逻辑,各说各自的道理。现在莫名其妙的冒出一道圣旨,让世子和道衍大师都不敢决定,派人送到军前,看来还真是非同小可。

    燕王朱棣拆开圣旨上北平的封印,仔细从头看到尾,两条眉毛一点一点往一堆皱,上下牙齿慢慢用力咬合,使得脸上的肌肉慢慢的发紧,呼吸渐渐的加粗,最后狠狠的哼一声,‘啪’的一声把手中的圣旨一合,疾声命令:“传房宽来见!”

    朱棣气呼呼的坐在大石上,右手用力的捏紧那道圣旨,指关节因为用力都已经发白,圣旨在手机都被捏的变形。朱棣的双眼发出狼一样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张信。

    张信被看的心里发毛,心里在嘀咕到底圣旨里写的什么内容,竟然让燕王朱棣如此大动肝火,再怎么猜他也猜不明白,因为这道圣旨内容在北平城内只有燕王世子朱高炽、道衍大师以及燕王王妃徐氏看过,之后就密封送到朱棣这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里边的内容是什么,想着世子收到圣旨不到一个时辰就让张信送出,想来这里边的事情非常的棘手。

    朱棣坐在那里,肺都快气炸了,看完圣旨的那一瞬间,感觉就如同重如山岳的窝心锤砸在胸口,朱棣觉得浑身都在发颤,牙齿不由自主的用力的咬合,好像双牙之间咬着的是写圣旨的那个人。

    朱棣生闷气的时候,房宽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行过军礼之后问道:“属下参见王爷,不知王爷让属下来,有何吩咐?”

    “房宽,定州平安、德州盛庸有什么动静?”朱棣皱眉沉声问道。

    “回王爷,自从大军奔袭彰德以后,属下就一直派人紧盯定州和德州的动静,这两个城池除了加派斥候数量以外,一直没有派兵援助彰德的迹象。”房宽如实向朱棣汇报。

    “竖子盛庸,实属可恨!”朱棣听完以后,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破口大骂盛庸,虽然知道这一切不是盛庸的责任,可是在大军面前,只能让盛庸背这一口黑锅。

    张信、房宽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燕王,看着现在有点失态的燕王。也许燕王的压力太大,也许是现在的天气太好。张信、房宽也不敢劝盛怒中的朱棣,还尽量的躲着朱棣的目光,以免殃及池鱼。

    朱棣发一通脾气,心里舒服不少。冷静片刻,决然下令,燕军返回北平,和南下时一模一样,步卒在中间,朵颜骑兵护卫两翼。要说有区别那就是返回的速度更快,比南下时快很多。

    朱棣看到那张圣旨以后,结合定州平安、德州盛庸的动向,朱棣非常的肯定,南军制定了一个恶毒的熬鹰计划,三个城池的守军都龟缩不出,让燕军空折腾。制定这个计划的一定不是盛庸,也不是兵部尚书徐辉祖,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不用说就知道是谁。

    朱棣急匆匆的返回北平燕王府,就召集部下紧急商议现在的局势。燕王府议事厅,气氛非常压抑,参与其中的人个个心情沉重,燕王yīn沉着一张脸,带着几分厌恶和怒气看着世子朱高炽。

    “高炽,到底怎么回事,为何本王今rì一回到北平,就听到满城都在谈论朝廷圣旨的事情?”朱棣压住七分火,带着三分怒质问儿子。

    大胖子朱高炽一脸的害怕,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滚,双唇因为紧张都发紫。

    父亲问话,他必须回答,他艰难的站起肥硕的身体,懦懦的回答:“回禀父王,孩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父王回来前三天,北平城里就开始有朝廷旨意的谈乱,儿臣也曾让人核查,可是没有任何线索,好像是风一样,几天时间,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此事。是孩儿办事不妥,请父王责罚。”(去 读 读 .qudud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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