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刑场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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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王爷一句话,使得原本低垂着眼眸的众臣都转头望去,果然他是一身便服坐在龙椅之上。舒残璨睵

    这似乎是从古至今第一人。

    慕容玉轩却是在百官的探究中冷冷一笑,那抹冷色直逼站在殿中的三王爷,他原本嘲弄的笑意因那神色而僵在嘴角。

    “莫非朕穿了龙袍才可以坐上这龙椅,穿着便服就不是九五之尊了?”

    一句话让众臣倒抽了一口凉气,纷纷都垂下了头柩。

    三王爷脸色一变,今日的慕容玉轩让他嗅出了危险的味道,讪讪一笑道:“皇上知道微臣并无此意。”

    “朕不知道。”慕容玉轩敛住了笑容,“而且朕也不知道三弟知不知道并非不穿龙袍就不是九五之尊,穿了龙袍就能当上万人之王。”

    一句话让三王爷再次变了脸色,心头忐忑更甚:“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料”

    慕容玉轩眯了眯眸道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伸手从衣襟处拿出一封信笺后递给胡林。

    金銮殿中寂静无声,谁都不敢上前多言。

    胡林接过手中的信笺后看了看慕容玉轩,而后会意打开了信笺,当他将信笺中的内容一字不漏念出来时,朝中一半的人都惨白了脸色。更多的人担心的并非是三王爷,而是他们自身。

    信笺中说三王爷竟然私制龙袍,意欲谋朝篡位。虽尚未查证同党几人,但是三王爷罪名落实,处以斩立决。

    三王爷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在这关键时刻,竟然无一人愿意帮他说半句话,直到他被拖出了金銮殿,求饶声渐行渐远,众臣的心却仍悬在半空。只因慕容玉轩一句“虽尚未查证同党几人”,若是此刻有个行差踏错,即使并非同党,恐怕也会被扣上罪名。

    殿中的其他几位王爷虽是未出头,可是慕容玉轩心里明白得很,他们之中有哪些是心服口服的?恐怕除了慕容玉衡之外已无其他体己之人。

    是夜,御书房

    慕容玉轩批阅着奏折心头烦闷不堪,怎么说那个被处斩之人也是他的兄弟,虽然从未交好过,可是他们身上流的毕竟是同样的血。

    合上奏折深吸了一口气,胡林递上香茶,他并未接手,而是拧眉转身朝外走去。

    抬头看向无尘的星空,他感叹皇家兄弟的人情淡薄。

    “皇兄。”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来啦?”慕容玉轩转头看向慕容玉衡,神色比方才好转许多。

    “还在想今日在殿中之事?”他问。

    慕容玉轩勾唇一笑,知他者非他莫属。

    “朕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他的行为其实可以灭九族,朕却还是心存不忍。”他紧了紧身后的手,神色透着一丝无奈。

    慕容玉衡弯眉一笑:“皇兄以仁德治天下,是百姓的福气。”

    他摇了摇头:“其实到现在朕还在想,当初为何会将皇位传给朕?众多皇子中,父皇其实早就选中了你我二人……”

    慕容玉衡知道他要说什么,尚未等他将话说话,他立刻接上了话:“若是臣弟当皇帝,会更加感情用事,父皇从来是个睿智的君王,所以才将江山交到皇兄手上,知道皇兄才是最适合的皇位人选不是吗?”

    慕容玉轩深深地凝着他,良久,轻启薄唇:“玉衡,你有怨过吗?”

    他是第一次将心中的话问出口,或许是因为遇到了他那三弟谋反之事,所以让他更加害怕众叛亲离。

    闻言,慕容玉衡还是微微一怔。

    “很难回答就别说了?”他苦涩一笑。

    慕容玉衡的心底突然涌上一丝疼惜,其实对于他们这般年纪在他们父皇那个时候还是皇子而已,可是他却要年纪轻轻承受如此重担。

    先皇在一次御驾亲征中丧了命,而他们的母后则是因此服毒自尽。慕容玉轩并没有让其他妃嫔殉葬而是将她们遣散出宫,众人夸新帝仁德,可是慕容玉衡心里清楚,他是因为先后身前与众多女人争一个男人,他只想在阴间只有先后陪着那个她用一生去爱的男人。

    敛回思绪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知道他心中的苦。

    “是啊,臣弟的确怨过。”慕容玉衡浅笑勾唇,在慕容玉轩那带着一丝伤的神色中,他却又道,“怨皇兄自己当了皇帝还不让臣弟逍遥自在,做个闲王多好,为何偏要让臣弟留下?”

    慕容玉轩顿了顿,想到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地背离,他眼底的伤更重:“连你都想走?”

    慕容玉衡笑出了声:“若是连臣弟都走了,皇兄岂不是孤军奋战?所以臣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慕容玉轩再次震惊地看向慕容玉衡,眸中泛上一丝腥红。

    “不会吧?皇兄这样就感动了?若是臣弟真的舍了命,皇兄岂不是要为臣弟泪涕横流?”他笑言。

    “你才泪涕横流。”慕容玉轩笑着一拳击在他的胸口,不轻不重,“谁要你舍命了?你的命给朕好好留着。”

    “那臣弟只好无可奈何遵了圣旨了。”他那憨憨的笑容再次让慕容玉轩心情明朗起来。

    *

    一连十天,慕容玉轩都在忙着各种朝政,而三王爷在今日午时将被处斩,慕容玉轩虽然不用监斩,可是他却一身便服来到了行刑处暗处观望,不知是出于想见最后一面,还是怕有人恣意生事,可是慕容玉衡清楚他是前者。

    莫香听闻三王爷午时被斩首,立刻疾步来到林夕月跟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小姐小姐。”

    “何事如此惊慌?”林夕月停下手中的针线抬眸问。

    “小姐,今日当朝三王爷要被处斩了。”

    “什么?”林夕月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前几日的确有皇榜张贴,可是她以为以三王爷的人脉定会化险为夷,却没想到事情成了真。

    莫香看着她震惊地神色止住笑容问道:“小姐不高兴吗?还是小姐以为奴婢说的好消息是指某些人?”

    林夕月闻言面色一红:“莫香,胡说些什么?”

    “那小姐为何不高兴?那三王爷和那五王爷狼狈为奸,虽然这次不是五王爷,可是好歹死了个祸害。”莫香一想到往昔之事愤慨之时便眸底腥红。

    林夕月抿成了抿唇,眼眸望向碧空,她一直想要报仇,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如今三王爷终于被处决,而她却感叹帝王家骨肉亲情的淡薄。不过她不会忘记当初她的父母是如何含冤受屈而死的,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可是她一介女流,曾经找遍了所有的官员,那些人却从不敢得罪于帝王之家,如今只得等贵人相助,她也曾发誓,此生不会踏入宫门侯门半步,除非有人敢不畏强权严惩歹人,让她父母的亡魂安息。

    “小姐……”莫香看着她失神,自知她又勾起了伤心往事。

    林夕月淡淡勾唇:“帝王之家,清水都要浓于血,三王爷被处斩也是早晚的事,我相信上苍有眼,恶人终是会不得善终。”

    莫香猛地点头:“小姐说得是,那些恶人迟早是要有报应的。对了,小姐,要不咱们去刑场看看。”

    “去刑场?”林夕月手中一颤。

    那种地方鲜血淋漓,她始终还是怕的。

    莫香却兴致高昂:“是啊,咱们去看看那恶人死得有多惨,好让我出口恶气。”

    尚未等林夕月反应过来,手中的绣品已经被莫香放在了院中的桌上,而后拉着她便往外走去。

    刑场上,百姓们个个翘首观望,似乎接下来发生的并非是砍头,而是一场好戏,虽然林夕月对于这些权贵没有任何好感,可是真要亲眼去看刀落头点地,她还是有着浓浓的惧意。

    “莫香,咱们还是回去吧,别到晚上做噩梦了。”她拉了拉莫香想要将她劝回去。

    “小姐,咱们就看看吧,看着恶人死,又岂会做噩梦?说不定啊今夜有无数人睡得想呢。”莫香不停地张望一边说着,脸上透着痛快。

    慕容玉轩和上官凌对视了一眼,上官凌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慕容玉轩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想来对三王爷的怨恨也并非莫香一人,只是他之前顾及太多,若不是近日他变本加厉,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只是她们一介女流,为何会流露出这般深恶痛绝的模样?

    “莫香姑娘难道与刑场上的三王爷有仇?”

    一声熟悉的男声使得林夕月身子一僵,转头望去,果然是他。

    “慕公子?”在刑场上相遇她还是有些意外。原本以为他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却没想到他们还会相见。

    “夕月,近来可好?”慕容雨轩温润一笑。

    林夕月扯了扯唇,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的名字,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无辜消失了十来天。

    听他这么一问,她淡淡一笑:“挺好的。”

    莫香却冷嗤道:“突然消失了一个白吃白喝的浪荡子,当然好得很。”

    对于莫香的冷言冷语慕容玉轩虽然不悦,可是看在林夕月的面子上他一直都不予计较,只是她刚才提及“消失”二字,不由地让他心存愧疚。

    当日事情来得太突然,他急匆匆地就赶回宫中,待他在半路上想起之时却又因为国事为重而作罢,时候围绕着三王爷的政事一堆,他便也忘了,若不是在此处碰到她,想必他可能到了宫里才会想到应该与她说一声。

    不过,这是不是就是缘分?

    林夕月见慕容玉轩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拉了拉莫香低声道:“慕公子想必是贵人事忙,更何况与咱们非亲非故的……”

    “非亲非故还死皮赖脸住……”

    “莫香!”林夕月满面赤红地急忙制止她接下去的话。

    周围这么多人,这小丫头说话也没个忌讳,她这般模样迟早要惹祸上身。

    莫香在林夕月的神色中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嘴有些不悦。

    而慕容玉轩身旁的上官凌却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林夕月,总感觉似曾相识,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慕容玉轩轻叹一声解释道:“前段时日的确是家中出了些事。”

    林夕月一惊:“出事?那现在……”

    “解决了一半,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慕容玉轩的视线朝断头台上的人望去。

    “哦,那就好。”林夕月长长松了口气。

    慕容玉轩收回视线落在林夕月的脸上,淡淡地冉起了一抹笑,那是与他先前放荡不羁的笑容完全不同的。

    林夕月抬头时正好装上了他的黑眸,惊得涨红了脸急忙转过身去。

    “时辰到,行刑!”

    林夕月刚一转身,就听到监斩官一声令下,而她尚未反应过来,眼眸正好看在断头台上,一瞬间刽子手扬手一刀,鲜血喷溅。

    “啊!”她吓得花容失色身子一软。

    就在她倒地之时,一只手臂轻轻一捞,她整个身子都紧贴在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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