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日他几乎夜夜宿醉,醒来之时发现已宠幸了馨妃,他曾命人给她实则落子汤的补汤,可是没有亲眼看见她喝下,没想到还是让她怀上了。//欢迎来到去读读小说网阅读 //舒榒駑襻
而那日留在楚琴的寝宫,只是在跟夜婉凝堵气,谁料琴嫔早已有了准备,当他意识到自己认错人时,他急忙远离了她的身子,可是让他疑惑的是,她竟然也怀了身孕。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命人盯着琴嫔和馨妃二人,更加要监视着路上格外照顾琴嫔的丁沥。
只是他未曾想到丁沥竟然会胆大至此,居然连后宫的女人都敢碰,看来他以为有了夏徒渊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不过即使琴嫔的孩子是他的龙嗣,他也不后悔亲手将其毁了,因为他的龙嗣只有她才有资格孕育。
不过如今想来他还是棋差一招,他只是派人盯着丁沥,却没有去盯着邹子谦,若是当初他能多考虑一些,那么他和夜婉凝的孩子定是尚在,或许他和夜婉凝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妪。
当初他去质问夜婉凝,只想让她对他服软,只想听到她再说一次真心话,而他也当然知道那落胎药不是她下的,可是看见夜婉凝对他的敌意时,忽然想到她曾说过要让他“后悔莫及”,一时的气盛却将原先知道的真相给掩盖了,故而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
“皇上,是否要现在去将丁沥交与刑部?”陆秋瞑试探地问。
慕容千寻摇了摇头:“先不要惊动,姑且看看那个给他出谋划策的人究竟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饵”
陆秋瞑知道他指的是馨妃,“看来馨妃娘娘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被丁沥害死的。”
慕容千寻极浅地勾了勾唇:“他倒是替朕解决了麻烦。”
陆秋瞑一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
慕容千寻低眸忽然沉思,每每提到孩子,他都会想到她也夜婉凝的孩子,不免心中难受。
“她……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他若有似无地问。
陆秋瞑又是一怔,想了想,抱拳回道:“凝妃娘娘一直在御轩宫看医书,有时候会找邹子谦,还有就是……好像是在御花园的各处采集花粉。”
“采集花粉?”慕容千寻拧了拧眉。
陆秋瞑也颇为不解:“或许是准备用于医病,还托摄政王在宫外给她带了些医书。”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这方面的学术。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想,起身道:“走,去御膳房看看。”
眼下天已擦黑,夜婉凝原本想要早些就寝,可是一想到慕容千寻要来不免又心生了抗拒,拧了拧眉,穿上衣服走出了御轩宫,两个宫女不敢多说什么,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见夜婉凝漫无目的地走着,两个小宫女对视了一眼后说道:“娘娘,天已经黑了,若是皇上回御轩宫看不到娘娘,怕是要怪罪奴婢们了。”
夜婉凝顿住脚步转眸瞪了她们一眼,两人立刻低下头不敢吱声,可是她的心头却冉起了浓浓的不悦。
抬眼望了望周围,心口一撞,她竟然不知不觉走在了通往御书房的路上。
蹙了蹙眉急忙转身,却看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可是他的腿分明是坡的。
“奴才参见凝妃娘娘。”小太监端着茶水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
“谢娘娘。”
她看了看他的脚踝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小太监笑了笑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刚才只是不小心摔在地上被茶壶的碎片割到了,没事儿,谢娘娘关心。”
“茶壶的碎片?”夜婉凝嘀咕了一声。
小太监耳朵尖,立刻回道:“是啊娘娘,奴才不小心打碎了茶壶,躲避之时却摔在了茶壶的碎片上,是奴才不小心,不过幸亏摔碎的不是那个茶杯,否则奴才的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夜婉凝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唇,这端茶还能伤了脚,可真是奇闻,想必又是慕容千寻想出来的把戏借着他的口跟她说些什么?那小太监提到的茶杯她记得,是她当初打碎了他的白玉茶杯后设计图纸让人给他做的,可是他那时候说,换了茶杯就不是原先的那个,当时她记得他气得像是要杀了她。
如今想起他的那句“换了就不是原先的那个”依旧感慨,可是感觉已经不同。他说得没错,换了就是换了,变了也就是变了,就如同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原先的那般。
见夜婉凝失神,小太监躬身一礼道:“娘娘,皇上等会儿应该要回御书房了,奴才要马上送茶水过去。”
夜婉凝点了点头,可是当她借着月色看见小太监脚踝处的血印时心中一惊,立刻叫住了他:“等等。”
“娘娘有何吩咐。”小太监狐疑。
夜婉凝抿了抿唇道:“你的脚在流血,怎么不先去诊治?”
小太监一怔,而后有些受宠若惊地回道:“奴才不敢耽误片刻,待伺候好了皇上再去让太医瞧瞧。”
夜婉凝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经被慕容千寻使唤送茶水的情景,当时她何尝不是手上被茶水烫得通红一片疼痛难忍,可是她依旧要先给他送茶水,谁让他是皇帝,而且动不动就要给人杖刑的皇帝。
似是勾起了太多不好的回忆,她上前道:“你把这茶水给我,你快去医治脚伤。”
“这怎么使得……”
“若是你这么血淋淋地去御书房,你也不怕染了御书房的地面?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依然难辞其咎。”夜婉凝道。
小太监怔怔地看向夜婉凝,夜婉凝则示意身边的小宫女去拿那放着茶壶的托盘。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小太监千恩万谢送走了夜婉凝,当下去了御医馆,一边走一边转身看向夜婉凝走去御书房的方向,眼底满是感激之情。
走到御书房门口,夜婉凝脚步一顿,虽然知道现在慕容千寻并不在内,可是她不想进去。
“你们把茶送去。”夜婉凝道。
两个小宫女吓得噗通跪倒在地:“请娘娘开恩,奴婢不敢。”
“只是让你们送茶而已,跪我做什么?”她有些不悦地拧了拧眉。
小宫女答道:“回娘娘的话,这御书房奴婢们真的不敢进去,听说前一阵子馨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奉馨妃娘娘之命拿糕点给皇上,也是皇上不在御书房,她就把糕点放在了案几上,谁知皇上说她擅自闯入御书房,便让人将她打得如今还躺在床上。”
夜婉凝闻言一怔,看了看她手中的茶壶,便道:“给我。”
来到御书房门口,侍卫们见到她的到来,立刻躬身抱拳:“凝妃娘娘,皇上现在不在御书房,。”
夜婉凝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帮人送了茶水来,不如你二位拿进去。”
两名侍卫立刻面露难色:“这……属下不敢。”
御书房若无宣召擅自入内,不死也会被打成重伤,自是无人敢进入。
夜婉凝抿了抿唇,在他们开门之际勉为其难走了进去。
御书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环顾了四周,好似什么都没有变,依旧是旧模样,只是物是人非,或者说人是心非。
将茶壶放在他的案几上,她一刻都不想逗留,可是当她转身之际,那道圣旨让她顿住了脚步。
收住脚步上前走向那道圣旨,她感觉自己的心口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立丞相之女夜婉凝为后!
这几个字让她觉得格外刺眼,往日的种种浮现在眼前,他曾经的诺言亦环绕在耳迹,可是他的背叛他对她做的一切一切的伤害也近在眼前。
手指尖有些发凉,她缓缓抬起手拿住茶壶,随后缓缓倾下,茶水从茶壶嘴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继而洒在“立丞相之女夜婉凝为后”这几个字上。
茶水伴着热度在圣旨上冒出一阵阵热气,黑色的墨水遇到热水慢慢朝外漫开,直到倒尽了最后一滴茶水,她无力地将茶壶置在圣旨上,心依旧撕裂般地疼痛。
原来她还是不够狠心,她以为她可以漠视一切,可是她的心骗不了自己。
疼!剧烈地疼痛着!
她知道他是皇帝,不能以一个普通妻子的角度去看待自己的丈夫,而且那些嫔妃也都是在她还没爱上他的时候选进宫的,所以她一直都自我蒙蔽着,只要他不去她们那里,她可以当做她们都不存在,只要他的心里只有她,哪怕她终身为妃。
可是,她的一再容忍却换来了更深的伤害,而她曾以为只要她不与人相争就相安无事的想法也是大错特错,在后宫,我不犯人人依旧会犯我,她无法去伤害别人,所以一再地被伤害。
而造成这一切的又是谁?若是慕容千寻没有给她们任何希望,她们又怎会恃宠来伤害她?若是慕容千寻没有临幸她们,她们又如何会怀上身孕?
她发誓,她不会再相信他,也不会再给他伤她心的机会,不会!
可是,从眼底落在圣旨上的温热又是什么?
她无力地撑着案几,脚像被定格了。
就在这时,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她睁开眼颤了颤睫毛立刻转过身擦了擦眼角,脸上没有泪迹,不知道现在的眼睛是不是腥红一片了?
看来她在他面前始终是这么狼狈。
“凝儿。”
她听到他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她拧了拧眉转身准备离开,可是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找朕有事?还是……”
她退后了一步打断了他后面的猜测:“只是帮忙送来一壶茶,原先送茶水的小公公伤了脚,怕满脚的血会脏了皇上的地方,所以让他先去医治了,原本想让皇上所赐的小宫女拿进来,可是听说这里若是无召见而入者,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他的笑容在她的话语间僵在了唇角。
夜婉凝抬眼冷笑道:“不过我告诉她们,要随意进出还不容易,只要成功做了‘皇上的女人’,就一切都没问题了,她们正值青春年华,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她用着自己听了都心如刀割的话去伤害他,她何尝不是在自伤,曾经他站在静萧宫的寝殿门口,说琴嫔是他的女人,她就像是被人挖着心般痛得无声,如今再提,发现自己依旧会痛。
慕容千寻太阳穴处突突地跳着,脸色十分难看。他跟她说过,他此生只会要她一人,可是她如今却问他“意下如何”?究竟是在跟他赌气,还是彻底死了心,对他已无半丝情?
“凝儿,朕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他低沉喝了一声,见她嘴角带着一丝讥笑,他缓和了声音揽住她的双肩道,“凝儿,朕该怎么做你才能忘记之前的一切?”
夜婉凝缓缓从他怀中离开,而后无声地转身往门口走去,口中淡然道:“我说过,你若是有一天背叛我,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真爱,而你的女人全都不得好死,即使包括我在内。离开你,哪怕入地狱都好过千万倍。”
御书房门被关上的一刹那,他整个人都跌坐在龙椅上,胸口像是被重物压着喘不过气来,手不经意放在案几上的圣旨上,抬眼便看见有一句话已经被茶水浸泡得没了原先的模样,只剩下黑乎乎的一条,可是他心里十分清楚被茶水浸泡的是哪几个字。
“朕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这样下去?”他紧紧地捏着那道圣旨,突然如疯了一般挥落了桌上所有的奏折,“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朕?为什么!为什么!”
嘶吼声响彻整个御书房,而那道圣旨也随着奏折飘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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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大年三十除夕夜。
皇宫内外都好不热闹,彩带飞舞歌姬练声,处处透着过年的气息,而御膳房也甚是忙碌起来。
月上星空,各大臣都到了太和殿外,场地上灯火通明,而今日根据祖上规矩,各宫嫔妃都要一同用膳。
夜婉凝的脸上毫无任何喜悦之气,今夜是她最后一次机会,成与不成就看今夜了。
这半个月她用尽了一切的办法去惹怒慕容千寻,可是,不管她是撕毁奏折、打破他最爱的瓷器,他夹了菜她尽数倒在地上喂小雪球,还是在床第间她从不主动迎合,即使后来他们似乎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默契,醒来后她依旧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却只是流露出了无奈痛心的神色,最后云淡风轻让人收拾残局。
他的隐忍让她有些崩溃,每当放弃之时,一想到宫外的夜墨凝和依兰、张德贵,还有曾经遭受的屈辱,她要出宫的念头便越发浓烈,每每看见他,那些痛心的一幕幕还有馨妃和琴嫔怀有身孕的喜讯便一直环绕在耳迹。
看着慕容千寻另一侧那个空荡荡的位置,夜婉凝抱着小雪球似是呢喃实则在说给他听:“好像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难道是又有了身孕所以姗姗来迟了?”
慕容千寻正在与各大臣敬酒,听夜婉凝这么一说,脸色不由一沉,可是稍纵即逝。
她浅浅勾了勾唇,看着小雪球眼底尽带嘲意。
未等慕容千寻解释,夏徒渊开口问道:“皇上,今日事大年三十,不知为何不见馨妃娘娘?”
一旁的夏可博只是看向高座不语。
众人闻言都齐齐朝慕容千寻望去,宫中传言凝妃重获恩宠后使得当今少年天子独宠她一人,还让其毁了所有嫔妃的绿头牌,虽然仅仅是传言,可是后宫妃嫔早已信以为真。而今日馨妃又缺席,无不惹人揣测纷纷。
夜婉凝虽然低头抚摸着小雪球的毛,可是她能感觉到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就好似千万支利箭齐齐向她射过来,她未抬头,只是淡淡笑着。
“馨妃今日身子不适,不能见风,故而留在倚夏宫静养。”慕容千寻放下酒杯神态自若,言语间看不出任何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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