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我现在在泰国.你能不能……”
“你别告诉我.我什么都沒听见.”程耿赶紧打断陆寒的话：“你在哪那是你的事情.别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自保.给我打电话也沒用.那股势力太大.就算是我也帮不了你.”
程耿的话太过直接.顿时让陆寒心里凉透.他沒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大难临头各自飞.
不过想想也对.自己惹了那股大势力.程耿如果选择帮助自己的话.那就等于跟自己一起叫板整个欧洲.这可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只要不是傻子弱智.恐怕都会与自己撇开关系.
深吸一口气.陆寒换了一种厚重的语气：“程老.我打这个电话不是想让你帮我.而是我的家人.我想让你帮我把他们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这话什么意思.”程耿语气明显一顿.他以为陆寒是想要自己帮他.却沒料到竟然会是这样.
陆寒语气则慢慢变得沉稳.少了分刚开始的激动.多了几分担忧.
“程老.因为我的缘故.国内现在涌入一大批外国势力.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
程耿沒说话.听筒内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喘气声.
陆寒继续说：“当然.我知道.单靠我个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也对抗不了那股势力.毕竟我现在的力量太渺小.还不足以与他们对抗.”
“哼.你也知道.如果他们想让你死.恐怕只需要捏捏手指头.”程耿说话毫不客气.仿佛是想故意让陆寒知道他与那股势力之间的巨大差距.
“程老.这一点我知道.不怕跟你说实话.被他们盯上我也害怕.害怕他们会大面积的报复我.派杀手追杀我.我只是一个人.一个很普通的退役军人.就算我再能打.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打趴下.如果他们只是一个人.或者一个帮派.也许我还可以对付.可他们是欧洲的大势力.是全世界都为之忌惮的存在.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了.跟他们对抗.我一点赢的希望都沒有.”
陆寒这话有点泄气.甚至可以称之为丧气话.程耿一时半会有些纳闷.他是真的猜不透陆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耿语气已经带有一丝丝好奇.他显然被陆寒勾起了好奇心.
“我要变强.”陆寒淡淡的吐出这四个字.但语气却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比：“曾经我退伍之后.只是想在东都这座城市里老老实实地生活下去.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才明白.有些事.并不是你想避就能逃得了的.该你去面对的迟早得去面对.”
程耿叹了口气.但并沒有打断他的意思.
“所以……我要变得强大.要成为与那股势力相抗衡的人.”
陆寒说这句话时.沒有澎湃的情绪.沒有激昂的语调.只是冷冷的平静道來.但其中所蕴含的冷酷与决心.却是从沒有过的坚决.
程耿听到这里.才将憋在心口的那股疑虑吐出.但紧接着.他非常严肃的道：“陆寒.说真的.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人才.也是一个好兵.虽然以前犯过错.也蒙过冤.但你在这几次与警方的合作中.都表现的非常出色.这足以让你的履历档案变得非常出色.”
“说实话.现在你遭此大难.我心里也很不好受.也想帮你.只是我自身的能力有限.你也知道.我已经退休.现在只是个平常的老头.根本沒什么能力跟他们斗.”
程耿好像是在做开会总结一样.语气很缓慢.不过字字道來.却有种让人不敢违抗的气度.
“我知道你现在想反抗.我很理解你的这种心情.但是你要知道.你的力量太小.而他们的实力又实在太大.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你们之间的鸿沟.绝对不是你想要填平就能填平的.”
陆寒一直沒说话.程耿话里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与那股势力斗.等于找死.
“程老.我今天跟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求您动用一下国家的力量.帮我一把.在我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里.可以帮我照顾一下我的亲人.别的我不求您.我也不用您來保护.一切后果我自己來承担.他们想要我的命.好啊.那也得看他们有沒有这个能力.”
听得这话.程耿无奈的再次吐出一口气.他好像是在吸烟.气息也变得要比刚才浓重许多.
“陆寒.不是我小看你.只是你成功的机会实在太小.我觉得你还是找一个地方藏起來的比较好.我在加拿大那边有些朋友.如果你想躲起來.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陆寒不想在这个问題上再跟他纠缠.而是挑明了问：“程老.我现在只想要您一句痛快话.帮还是不帮.”
听筒内传來非常缓慢的叹息声.这种声音透着苍老与年迈.还有深深的焦虑.足足十几秒钟后.他才缓缓说道：“只是保护你的家人的话.我倒是还可以试试.但如果帮你的话.我就真沒这个能力了.”
陆寒心头一喜.等得就是这句话.忙说：“不用帮我.不用帮我.只要您能保护好她们.就算是我欠您一个大人情了.”
“哼.臭小子.你还真是能给我找事.现在不止是欧洲.就连亚洲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动荡.国内也涌进了一大批不明身份的外国势力.我想这些都与那股势力有关系.这些都已经把我急得焦头烂额了.你倒还给我找了个这美差.真是不嫌事大.”
“嘿嘿……”陆寒很勉强的挤出一丝苦笑.很想说你以为我想吗.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感受到了陆寒的为难.程耿少有的爽快一回：“好了好了.我说了帮你就一定做到.怎么说你以前也帮过我.这次咱俩就扯平了.”
其实陆寒挺感动的.他知道程耿答应帮自己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下多么大的决心.帮自己.无疑等同于惹火烧身.等于选择站在自己这边.这也就意味着要跟自己一样.成为那股势力的敌人.
“谢了程老.”陆寒已经有些哽咽.就算程耿今天很冷酷的不愿意帮助自己.也尽管他表现的有些世态炎凉的冷漠.但无论如何.他最终愿意帮助自己照顾秦菁她们.这无疑是件好事情.
“我在中南海还有些旧部下.那里安全.警卫多.他们就算胆子再肥.能力再大.也定不敢闯到那里去夺人.你放心吧.你的人.我会妥善安排的.”
一听到这.陆寒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秦菁和胡娟.她俩不像张敏和唐媛.本身的能力就很强.也不如许温晴.本身就是万人瞩目的大明星.而且家里的后台也非常硬.秦菁孙娟都是标准的小女人.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如果再不妥善保护.恐怕她们真的沒有办法度过这次难关.
“那她们就拜托你了.”陆寒说完.双方便很有默契的挂掉电话.
揉了揉鼻子.陆寒很快又拨通了秦菁的电话.
过了好久.那边才传來一声微弱懒散的呢喃声.
“喂……”
“小姨……”再次听到秦菁的声音.陆寒鼻头猛酸.几乎想要哭出來.
见是陆寒.秦菁立马來了精神：“小寒.你在哪.”
秦菁只是知道陆寒是去出差.但并不知道陆寒在泰国.现在这个时间打來电话.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姨.我惹麻烦了.”陆寒语气很艰涩.这些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从小秦菁就教导他不要惹是生非.但现在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他发自内心的愧疚.
但秦菁并沒有任何责备的意思.在停顿了几秒钟之后.她柔声问：“小寒.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闯祸了.惹恼了一个很大势力.现在我在国外.恐怕短时间内不能回国.”
“那你现在在哪.”秦菁已经开始有些着急了.
陆寒犹豫了一下.才说：“泰国.”
那边沉默了.也许是在思考事情的严重性.秦菁停顿了足足五秒钟后才说道：“小寒.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沒事.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你就别回国了.在外面避避风头.等事情过去了你再回來吧.”
陆寒有些动容.眼泪顺着眼角情不自禁的流出.秦菁她并不知道事情发展到何种严重的地步.她只是很单纯的说出一个女人心里真实想法.她以为最严重的也不外乎杀了人.出去跑路.但事实上事情要远比这些严重的多.
迅速换了种情绪.陆寒稳稳的说道：“小姨.明天早晨会有人把你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跟娟姐先放下手头的工作.尽量听他们的.等事情一过.我就立马回去.”
“嗯.我知道了.”在大难面前.秦菁表现的出奇冷静.
有了小姨的保证.陆寒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小姨.我爱你.”陆寒害怕以后再沒这个机会说出这三个字.在挂下电话之前.用尽一切温柔.吐露出这几个柔情蜜意的字眼.
对方沉默了.面对这种大胆至极的示爱.她有些惶恐.但也许是害怕以后再沒有这样的机会.她最终柔柔诺诺的说道：“小寒.我也爱你.答应我.要平安回來.”
“嗯.”重重的点点头.陆寒拼命压抑着心中的悲戚.此刻他想哭.想将这段时间受过的委屈都哭出來.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只能如男子汉一样强忍着.硬撑着.
等挂掉电话之后.陆寒并沒有选择跟胡娟或者丹妮打电话.他有些发愣.甚至是出神地望着手里的电话.握得很紧很紧.仿佛一松手.刚才说的那些话都会随之流失.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害怕.从心底里感到颤栗.如果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害怕的话.那他就真的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深呼一口气.陆寒仿佛要将埋在胸口处的怨气与憋屈全部吐出.这段时间他过得真的很累.很累.刚从部队回都市的那种懒散与惬意早已经消失多无影无踪.他还沒來得及享受.一件接着一件的麻烦事便接踵而至.沒办法.他只能选择无奈接受.他终于品尝到一种被**的感觉.那种想抽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让他窒息.
现在事态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的话.很可能就要出大乱子.也许之前他还并不在意.光脚不怕穿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现在不行了.他有了心爱的人.他要像一个男人去保护她们.所以不管对方是谁.有多大的势力.他也不会选择逃避.那不是他性格.他不会做.也做不到.
而他今天会去找程耿.完全是迫不得已.毕竟程耿是他所认识的人中官职最高的人.虽然已经退休.但影响力绝对还在.有他出面保护秦菁跟胡娟.一定不会有事情.就算马科尔再厉害.势力再大.他也只是一个家族.终究无法与一个国家想抗衡.陆寒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从总理府出來后.毫不犹豫的给他打了这个电话.
其实现在陆寒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变强.然后就不用再去惧怕那股势力.
望着苍穹上那稀薄的乌云.遮蔽着半边明月.几缕残影划过空中.让这个黑夜显得更为凄凉.低下头.眼前人烟稀少的街道.听着耳旁鸣鸣的车笛声.陆寒忽然有种悲凉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些像是被逼上万丈悬崖.前方是空洞无垠的死亡深渊.跳下去.必死无疑.而后方则是万千敌人.搏一搏.也许还有些生还的可能.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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