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还敢惹我生气-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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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雨里,那个年轻的孩子依旧站得笔挺,面上没有一丝彷徨之色。发丝全都湿透,却反倒现出黑缎子一般的光盈之色,被他帅气地全都向后搂去,露出明净的前额,有一丝霸气从发丝背后凌厉而出。

    却难得,他每次获胜都只是眉尖轻轻一挑,虽有喜色上眉,却并无自满之意。

    雨丝如细小的珠子串成的珠帘,遮住他秀逸的五官,非但没有减色,反倒更显得他气度清贵。

    梨本正雄站在雨幕里,目光当中也漾满了激赏。

    .

    苗松林望着雨幕里那三个仿佛不知道在下雨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小艺,你的意思是想得到兰泉?可是,金莎莎怎么办?”

    “别忘了,当初你也曾用力撮合过金莎莎的兰泉。此事金书记两口子也都知道。就算我们现在不惜与靳家撕破脸,可也不至于要跟靳、金两家同时为敌吧?”

    “再说……”苗松林皱眉,“你跟梅轩毕竟有那么一段,还有过孩子。你觉得靳家怎么可能会同意让兰泉再迎娶你!”

    苗艺也眯着眼睛遥望兰泉在大雨里依旧帅气不减的身影。大雨非但没让他有一丝狼狈,反倒勾勒出他骨子里狼一般的野性!苗艺有点点惊诧,原来那个从小就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已经长大。

    “爸,您的担心我懂。不过女儿现在的想法已经与过去不同。过去是小女孩,只想着好好地找个人嫁了,然后相夫教子过完一生。可是女儿发现,那样做反倒只能让男人不珍惜自己——我现在不再那样想了。”

    苗艺笑着仰首望父亲,“爸,我苗家又不是没钱,我何必非要早早嫁进什么名门大户?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户,爸您还不知道么?嫁进去,有几个会快乐?”

    苗松林一皱眉,“小艺,你想怎么样?”

    苗艺笑起来,遥遥望着兰泉又是一杆挥出,姿态帅到爆,“我未必一定要嫁给他,但是我非要得到这个人。金莎莎倒正好是个很棒的挡箭牌,至少金莎莎的存在会让靳家永远不会正式接受简桐……这就够了。”

    苗松林一愕,“小艺,不委屈么?”

    苗艺悲凉一笑,“最大的委屈不过是躺在手术床上,门外却没有一个人等候。当我孤单一人走下手术床,走到门外却只见到空空的座椅……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爸,这辈子我再不会为了哪个男人而委屈自己。我现在做的,都只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不是为了谁而委屈。”

    “也好。”苗松林听见女儿说得凄凉,也觉自责。当年是他总想攀龙附凤,所以早早将苗艺送到靳家那边去,想的就是早早培养苗艺与靳家男丁的感情。可是后来亲眼见女儿的痛苦,他只有苗艺这一个女儿,他焉能不心疼?

    正如苗艺所说,他苗家也并非无钱无势,他苗松林又何必要热脸去贴靳家的冷屁.股!再说,靳家早已今不如昔,靳老爷子退居二线,就算还有个靳万海支撑着,也终究走了下坡路。

    .

    苗家父女盘算着心腹事,梨本正雄已经笑着拍着兰泉的肩膀走过来,“兰泉,了不起,果然将门虎子!”

    梨本正雄说着转头望他儿子,“英男,你要多向兰泉学习。”

    梨本英男急忙郑重鞠躬,“是。”

    兰泉也急忙回礼,“岂敢,岂敢。梨本董事长实在过谦,英男兄也是年轻一辈的菁英。”

    梨本英男满意地望了兰泉一眼,无声一笑。

    苗艺敏.感地捕捉到了梨本英男那奇怪的笑容,只觉心底咯噔一翻。女人都对情敌有天生的警觉,即便先时苗艺还没敢往同性恋的方向去想,这会儿她却已经不得不想。

    苗松林见三人回来,忙亲自抓了伞迎上去,给梨本正雄遮上,“梨本兄,可还尽兴。”

    梨本正雄郑重点头,“好极了。更是高兴,苗兄能为我们的林业项目引入兰泉这样的年轻人,这真是有生力量,我对这个项目的成功更有信心了!”

    苗艺特地拉着兰泉坐到最后那辆电瓶车上,瞄着前面车上坐得笔挺的梨本英男,问,“你跟那个梨本英男是怎么认识的?”

    兰泉诡秘一笑,也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来,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

    他是弹钢琴的手,又是出身名门,所以那双手极是漂亮。可是兰泉这个动作却让苗艺吃了一惊——男人这样看着自己的手,那种感觉怎么总让人感觉那么自恋啊!

    更有点——娘!

    苗艺冷冷一个激灵!

    .

    “做林业,项目启动时最为辛苦。需要项目负责人亲自带队去勘探我们得到的黄山和沙丘等土地的实况,然后才能研究确定究竟适合引种什么样的树种,以及预见未来那片林地的赢利模式。”

    几个人坐在餐桌上,边望着雨丝飘荡在山海之间,边谈着生意。

    苗松林也是皱眉。多年的养尊处优,他只习惯了当大老板,如果让他亲自去做这样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

    梨本正雄当然看得出苗松林面上的犹豫,冷冷一笑,转头望儿子,“英男,我要你必须亲历亲为,亲自走遍每一寸土地!”

    梨本英男忙起身,立正、脚跟碰拢,一个标准的90°大鞠躬,“是!您放心!”

    苗松林犹豫了又犹豫,转眼看了看苗艺。苗艺毕竟是女孩子,又是弹琴的,自然也吃不得这份苦。

    兰泉笑起来,眯着眼睛望苗松林,带了几分调皮,“靳苗两家是世交,我从小将苗艺当做自己的亲姐姐,所以苗伯父也情同我靳兰泉的父亲。苗伯父膝下无子,那么兰泉自然当代表苗伯父亲力亲为。”

    “苗伯父不会反对吧?”

    苗松林终于面子上有了台阶儿下,自然满口应承,“那当然!”

    苗艺也是惊喜一笑,伸手抓住兰泉的手臂,便转头对苗松林说,“爸,既然英男都说亲自去,我作为您的女儿,自然也不能含糊!到时候我也跟着蓝他们一起去!”

    苗松林一皱眉,“你个女孩子家……”

    “生意场上哪分什么男孩子女孩子!”苗艺笑起来,转头望梨本正雄,“梨本伯父您说呢?”

    梨本正雄大笑鼓掌,“小艺说的好!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一顿饭倒也吃得气氛轻松,梨本英男和苗艺彼此看对方直觉地不顺眼,只有兰泉在两人目光的刀来剑往里轻松地耸了耸肩。

    鹬蚌相争,渔翁只好坐着得利。

    .

    金莎莎当然也见了校园bbs上的那个帖子。也许别人还能蛋定一笑,金莎莎却着实坐不住了!

    这发帖人什么意思?如果因此而曝光了简桐跟兰泉的师生恋关系,那他们俩的关系岂不是就成了既成事实?那她怎么办?难道堂堂省委书记的千金就这样“被小三”?

    金莎莎想了想,抓起电话拨出去,“丁叔叔……我不管,这事儿反正您得帮我。您要是不帮,我回家只能跟我爸闹去……”

    这位丁叔叔是g大党委书记丁朝晖。

    所以第二天一早,当所有关心此事的学生们兴致勃勃打开网页,想要浏览这个帖子的最新进展时,结果却跳出来这样一条提示:本贴已经被锁定或者不存在!

    “k!这谁干的啊?斑竹怎么那么吃饱了撑的?这么好的帖子,绝对有红的潜质,怎么能说删就给删了!”校园各个角落里,总会听见类似这个内容的抱怨声。

    “怎么可能是斑竹吃饱了撑的——那是斑竹怕丢了饭碗没得吃!这事儿还不明摆着嘛,半夜突击删帖,根本就不是斑竹自己的所为,那是上面有令了!”

    “真是——这帮校领导都怕学校出事儿,影响了学校的脸面,耽误了他们的政绩呗!”

    简桐听见同学这样的议论,也是愣怔。她也没想到竟然突发这样的情况。

    最坏的打算已经做好,却竟然没有爆发出来。

    当然还要在心底悄然说一声:谢天谢地。

    .

    简桐拨打兰泉的电话,终于拨通。

    兰泉请了两天假,简桐打他电话也不在服务区,这回可算逮着他!

    兰泉当然知道自己犯错,开口先道歉,“我陪客户在海边打高尔夫。那边信号不好,对不起啊。”

    简桐心说: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hllo-kitty啊!就算海边有山,信号不好,那你住宿的酒店里,或者高尔夫俱乐部里总有座机吧?如果真想打电话联络,怎么会没有办法!

    简桐想着,却没直接跟他发脾气,只是轻声一叹,“唉,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差点出了个车祸。不过死里逃生了,所以现在说也没什么意思。”

    电话里果然半晌无声,只听见一头牛在呼哧呼哧喘气。

    简桐轻描淡写地告别,“我还有工作,先挂了,拜~~”

    “简桐!”兰泉还能不急?急得连简桐的名字都连名带姓地喊出来,“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

    简桐咬着编贝小牙缓缓笑开,“没事啊。其实都不怪梅轩,是前面那辆大挂车拐弯的时候占用了我们这边的车道。梅轩已经极尽小心。如果没有他,那天我还不知能不能幸运地活下来……”

    兰泉在电话那边几乎已经咬牙切齿,“梅轩?!”

    简桐忍住笑,装作说漏了嘴的样子,赶紧遮掩,“啊……我就死跟梅轩一起吃个饭。反正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儿。”

    “简桐!”兰泉果然恼了,“我不过请了两天假,你就敢……”

    简桐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拼命压住声音,不让兰泉听见,“兰泉,我真的还有事儿,挂了啊!”

    按掉电话,简桐抬头望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点要憋出内伤来。

    臭孩子,还敢跟她撒谎!他要去见什么客户?他的涅槃公司最大的合作伙伴是苗艺的火鸟传媒;他另一宗生意还是跟苗家合作的林业项目——他去陪的客户除了苗艺还是谁!

    小样儿,还敢关了电话跟她打马虎眼!就算她信他不会跟苗艺乱来,但是单就他敢跟她睁眼说瞎话这事儿,她就不能轻易饶了他!

    简桐想着,还是叹了口气,抬头看镜子里,自己之前憋出内伤的笑点点散去。她终究还是做不到不吃醋吧?不管怎么样,苗艺跟兰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刺在她心里的一根针。

    况且如果那帖子就是苗艺做的,兰泉还敢那样护着苗艺——他真是欠揍!

    .

    果然不到十分钟,简桐就“惊喜”地发现兰泉跑向办公室来。只不过简桐此时没在自己办公室,而是站在上面两层楼的窗口,遥遥望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

    兰泉失望地从她办公室出来,又到教室转了一大圈,甚至图书馆和宿舍的方向也都去了。他每找一个地方都会焦急地打电话,可惜简桐提前关掉了电话。

    简桐坐在无人的楼梯上,一点一点泛起心疼。

    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惩罚他一下,可是看见他那样慌张地跑来跑去,简桐还是舍不得。

    看着他傻瓜一样站在晒满阳光的教学楼前广场上,茫然地四处望着,简桐终于再也忍不下心来——他好彷徨,像是走丢了妈妈的小孩子,完全没有一点主意,却又不想放弃,仿佛跟自己对敌。

    简桐打开了电话的开机键……

    一堆短信潮水一般一下子涌出来:

    “你在哪?”

    “求求你,接电话。”

    “你到底在哪!”

    “该死的——我想你!”

    看着那些短信,简桐坐在无人的走廊里落下泪来,泪珠跌在手机屏幕上。

    她知道他着急,刚刚这么一会儿找不到她了就急成这样;可是他难道忘了,她整整等了他两天两夜,找了他两天两夜啊!

    四十八个小时,她脑子里尽是百转千回,想象了各种各样的情形。虽然努力提醒自己不要瞎胡乱猜,可是心里就是安定不下来,就是要时时刻刻记挂着那个自己玩儿得乐不思蜀的家伙。

    他急,她则都要急死了!

    简桐低头看手中的手机,已经不再是梅轩送的那支红色外壳的ip。

    这两天总也找不到他,她这才翻出来他当日送她那支诺基亚粉版n8,那颜色真的挺扎眼,不过简桐希望这扎眼的颜色是幸运色,能够早点收到他的电话或者短信。

    短信一条条收完,兰泉的电话终于打进来。兰泉在电话那边压抑地轻喘,仿佛想尽量温柔下来,却还是掩不住焦急,“桐桐,你在哪儿?是我错了,别生我的气了,行吗?”

    桐桐……

    之前他也有这样叫过她,不过每次她都肉麻地直搓胳膊,满胳膊都是鸡皮疙瘩。

    她的名字简单,如果想要昵称的话就是两种叫法:或者叫“小桐”,或者叫“桐桐”。梅轩总是呼唤小桐,妈则叫桐桐。

    简桐想到,兰泉不叫小桐可能是为了跟梅轩有所区别,可是一旦他叫桐桐就会让她想起妈,然后再一联想到兰泉还是个小p孩儿,那股子肉麻就会从心底跟个毛毛虫似的爬起来,让她身上一身一身的起鸡皮疙瘩……

    可是此时,听见他就在耳畔轻声地呼唤,她却再无肉麻之感,只觉那声呼唤轻轻敲入心版,仿佛正是她所等待的一声呼唤。

    简桐吸了吸鼻子,“那你以后还会不会让我找不到你?”

    兰泉那边静默下来,隔着电话听得见他嘶嘶的喘气声。

    “兰泉,你答应我,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许让我找不到你……”简桐的泪一颗又一颗跌落得好急,“我那两天找不到你,真的要急死了。可是这不过是两天而已,靳兰泉,你知道不知道——我,我已经离不开你。别说要很久,即便只是两天四十八个小时,我已经快要活不下去……”

    走廊里没有人,只有窗外高大的树影。槐花将纯正芬馥的香气从窗口静静袅袅地筛进来,落满简桐肩上。简桐索性哭出声来,“兰泉,不许让我找不到你……我不知道你面临着什么事,我也不知道那件事究竟危险不危险,可是我要告诉你,就算有危险我也不怕,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任何危险不过是身外的,而且未必能真的伤到我;可是找不到你的那种恐惧却真的会让我难过到死……兰泉,你听到了吗?”

    窗外广场,阳光毒辣。所有下了课的学生都躲回宿舍去乘凉,只有兰泉这个傻瓜独自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硬路面上,举着电话,眼泪无声从眼角滑下。

    “桐桐……”早已哽咽不能言。

    原来什么都没能瞒过她。他自以为做得已经小心翼翼,甚至都能骗过苗松林和梨本正雄这两个老狐狸——可是却独独骗不过他的小老师。

    不是他做得不够小心,是他没能充分估量到爱情的力量。真心相爱的人,定然是有心电感应。纵然简桐没能猜到是什么事,更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可是他的小老师却猜出了这件事可能必须要承受的后果……

    “兰泉……我要跟你在一起。不管你要去哪里,也不管你要做什么,也不许抛下我。好不好?”简桐哭累了,走廊里的安静,还有槐花那纯正的香气都让她昏昏欲睡。哭过吵过,她静下嗓音来,像是小女孩般,宁静而娇软地跟他倾诉,“兰泉,好不好?”

    兰泉握紧电话,心里甜蜜又疼痛,已经狠不起心来拒绝,只能像是用嗓音环抱着那小小的女生,轻轻哄着,“好……别哭了。只要你不哭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嗯——”简桐乖乖呓语。

    兰泉含着眼泪笑开,“小傻瓜,你在哪儿要睡着了?”

    简桐闭上眼睛,带着困意还没忘了一点小得意,“我就在你头顶上呢。笨蛋,你东南西北四处去找,可是忘了抬头看看上面。”

    兰泉猛然抬头,那里是静静的走廊窗口。兰泉笑起来,柔声哄着,“别睡着,我马上来。”

    简桐终于可以安心地放下电话,头抵着走廊的墙壁,放自己跌进睡眠去。尽管闭着眼睛,简桐也感觉到长长的走廊尽头已经多了个人。那人放缓脚步,身姿矫捷而来。简桐甚至想象得到,他眸子里漾起的温柔……

    简桐闭着眼睛,慵懒地向那个方向伸出手去,像是困倦的小孩子伸手向大人,“兰泉……”

    .

    走廊里宁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窗口树影摇绿,纯白的槐花在绿叶间摇曳,将醇美的香气送入窗口来。不时,还有几瓣碎玉一般的小花朵随风从窗棂飞进来,飞过那人儿绯红的面庞,落上她的领口、长发……

    她倚着墙壁,看样子已经支撑不住,面颊绯红,小唇儿轻启,领口微微散着,双腿纤细致并拢,身姿的线条柔缓而曼妙……兰泉呼吸一急。

    她永远不知道,她自己天生的娇憨有多诱.人。

    像是绵软的樱桃蛋糕,甜美柔软地等着人去揉圆搓扁,真是引人犯罪。

    她向他伸出手臂来,闭着眼睛轻声呼唤。像是困极的小猫,让他心底又是酸涩的温柔,又是难耐的痒痒。

    面对她天真娇憨的诱.惑,她已经完全无力自制,只能大步奔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想都来不及想,便深深吻下去……

    她,好甜。困倦里的她更是毫无抵抗,只在他贪恋的唇齿攻击下,轻轻地喘息,柔柔地呻.吟,浅浅地微笑……

    天,他怎么离得开她,怎么离得开!

    .

    简桐迷蒙里已经被他吻到气喘吁吁。只能闭着眼睛红着脸去躲闪,“喂,这里是学校走廊哎……”

    兰泉已经被她逗弄得疯了,沙哑地哄着,像是坏叔叔欺骗小少女,“现在是中午,没人会来。”

    简桐红了脸,“回家吧……”

    “是要回家,不过那是下午的事。现在,是现在的事。”他此时已经顾不得一切,甚至不是为了身体的渴.望,他只是想深深埋进她身子最深处,渴望与她最深最紧密的贴合。仿佛唯有如此,才知道两个人都还在彼此身旁,从未稍离。

    真是傻啊,不过才离开这样一会儿,不过才寻找这么短的时间,便仿佛久别重逢。这就是诗里所说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兰泉怕大理石地面凉到简桐,他倚墙坐着,将简桐放在他腿上。简桐害羞,可是当这样的姿势摆好,简桐便也抗拒不了那种想要合二为一的渴望……

    等不了,真的等不了。

    只想马上迎接他进来,只想现在就知道他还在她最深处……

    简桐的短裙早已裙底大开,隔着薄薄的小裤裤,正坐在他的蓬勃之上……简桐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主动打开了他的腰带,伸手向下去迎接他……

    长廊幽静,只有遥远的楼下偶尔传来几声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所传来的空空的脚步声。窗外树影全都被风摇乱,一叶一叶沙沙轻响,乱舞婆娑。

    长廊之内,那两人的自然之舞更是婆娑摇曳。却似乎还不够,两个人都想更深靠近彼此。兰泉紧紧抱住简桐腰身,唇含住她玲珑胸尖,一只大掌贪婪握住她另边柔软,另一只大掌则从后方紧紧捏紧她翘盈的臀.瓣……

    紧紧地吸.吮、用力的揉捏,那极致快乐里加入了一点点疼痛,越发让简桐不能自已!

    她也疯狂起来,双手抱紧他的头,十根手指全都穿进他浓密的黑发间,将身子越发向上挺,将自己胸尖的美好全数送入他口中……

    恨不得将彼此揉碎了融进自己的身体,两个人都在极致的颤栗里想要大声地嘶叫,想要痛快淋漓地大哭……

    简桐很快到达巅峰,兰泉忍耐着,将手指塞进简桐唇里,让简桐摇着他,挡住想要缭绕而出的欢叫……

    简桐只觉自己如同破败的布偶,几乎已经无力自控,只等着他最后的一冲,只等着他释放她——可是,可是!

    可是他竟然闷哼着离开!

    简桐泫然欲泣,发丝凌乱着迷茫地去找他的眼睛,“为,什么?”

    兰泉压抑地笑,又垂下头来微微用力咬了下简桐的胸尖,“你以为我想离开……傻瓜,我没戴套套……”

    简桐红着脸望着那孩子痛苦地压抑着,挑着眉毛,面颊绯红着,又不好意思又想装作不在乎地面对着她。

    简桐笑起来。此时此刻真的不好意思,却又觉得暖暖贴心。只有情侣之间才能分享这样的时刻啊,最最私人,也最最亲密。就算有点小丢脸,可是却也落了甜蜜温馨在心底。

    简桐咬紧嘴唇,想了想,伸手过去,“要不要,我,我帮你?”一句话说完,已是满脸的大红。像是新娘子的大红盖头化作红晕染满了脸颊。

    简桐其实曾经并不喜欢看刺青。刺青在中国人的心目中曾经是犯罪的标志。从最古老的黥面之刑,到后来的黑道形象。尤其是夏天,有些年轻的男子粗鲁地光着膀子在大街上横晃,毫不在意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身上的刺青,非但不美,只觉得有碍观瞻。

    所以当初乍见到兰泉身上的刺青,简桐多少是有点刻意回避,只是大致知道那刺青的形状,并没有仔细去看。

    可是情到深处,两人之间渐渐缩短了距离,简桐便也爱屋及乌,渐渐爱上了他身上这条刺青。尤其是两人亲密最激烈处,那龙更是助兴,常让简桐不自觉想到,仿佛一条龙缠绕在自己身上,那样龙腾虎猛。

    “干嘛盯着它看这样久?我都吃醋了。”

    两人终于渐渐平息下来,重新拥有彼此的感觉真的棒极了。

    简桐笑起来,将掌心隔着衬衫贴在他心口,“你都没给我讲过,怎么会纹这样大一条龙?”

    靳家老爷子那脾气,当初刚看见兰泉纹身的时候,肯定大发雷霆!靳家是什么家庭?不仅仅是普通的高官,更是军方背景,那是最讲究身份正派的,兰泉这样岂能不惹人非议!

    兰泉摇头一笑,“其实以前我一直保密,除了家人和你之外,外人都不知道我有这个纹身。”

    兰泉迎着简桐的惊讶,郑重点头,“小沈、秦宁和许嵩他们也不知道。”

    “真的?”简桐真是没想到。

    兰泉笑起来,又伸手去掐简桐鼻尖,“所以你就也可以放心我是处.男了吧?就是为了藏住这个纹身,我也不会跟女人在一起的……”

    简桐微微讶了讶,脸红起来。

    兰泉想要藏住这个纹身,原因也可想而知。如果被人知道靳家的嫡子嫡孙身上竟然纹这样大的刺青,定然有人非议。估计掩藏纹身也是靳老爷子或者老太太对兰泉的要求。所以兰泉看着虽然有点放浪不羁,但是他与人交往比较有度,尤其是跟异性,这也可能是为了掩藏纹身的需要。

    简桐皱眉,“既然知道它会给你带来困扰,干嘛还纹这个?”

    “淘气呗。”兰泉摇头轻笑,“我们家有个规矩,靳姓的男丁都要去参军。我大爷我爸都是的,到了我这儿,爷爷又动了这个心思。我贪玩儿,而且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对部队里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好奇心,所以就跟老爷子对着干。”

    “可是我这根小胳膊拗不过我爷爷那条大腿,我爷爷直接把我材料都给递过去了。我最后一招了,体检前就跑去纹了这个刺青。军队有规矩,凡是有刺青的,体检一律刷掉;或者洗掉了隔年再报名。我这个这样大面积,洗都洗不掉,所以就此绝了老爷子的念头。”

    “啊?”简桐听着都张大了嘴巴,“你这么有血性啊?赶上刘胡兰了!”

    “去!”兰泉笑,“什么刘胡兰啊!”

    “这不都有个‘兰’吗?”简桐故意使坏。

    兰泉无奈,便凑过去狠狠吻在简桐颈子上,然后得逞地坏笑开,“给你种个小草莓,看你气我!”

    “啊!”简桐恼了,“你给我弄这么大个吻痕,你让我怎么见人!”

    兰泉眯起眼睛来,闪着微光望简桐,“直说呗,就说被我吻的。”

    “去死!”简桐回头去掐他。

    话题就这样被岔开……简桐知道一下子气氛就又让他给扯远了,可是简桐隐约感觉得到,这件事定然还有乾坤,兰泉现在是不想和盘托出……

    .

    简桐坐在图书馆里,阳光从玻璃屋顶筛下来,轻柔落满简桐肩头。她身子偏向左侧,用左手支撑着下颌,正在用力看一本书。

    奚瑶看见简桐那样儿就笑开,悄悄从后头走过来,想要发动突然袭击——却,目光落在那本书上的时候也是一愣。

    那是一本大部头的大16开的图本,着色度很好的铜版纸,上面是一幅又一幅人体刺青的图案。

    奚瑶这一个迟疑,简桐就知道她来了,便转回头来望她,“干嘛,想吓唬我啊?”

    奚瑶笑眯眯坐下来,凑近简桐,“看这个干嘛?难道,是想跟你们家小泉泉来个爱的纹身?就像当年的王菲和小谢似的?”

    “去!”简桐推了奚瑶下。

    奚瑶也吐了吐舌头,赶紧打自己嘴巴,“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我错了啊,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王菲虽然跟小谢有爱的纹身,后来还是照样分了,如今小谢跟张柏芝都又分一次了。

    简桐笑开,“我不是介意你说爱的纹身,我是不喜欢听你说小泉泉——怎么听着跟日本那个首相小泉似的?我很讨厌他啊,还敢以首相身份公然惨白靖国神社,k之!”

    “哦~~”奚瑶笑眯眯,“简女侠,原来这样有民族正义感。”奚瑶比较白目,凡是跟政治挨边儿的事儿一律无感,经常被简桐骂n……

    简桐摇头笑开,“瑶瑶,我不是激进的人,可是我忘不了家人受过的伤害。”简桐叹了口气,“我外祖家曾经是本城最大酒楼的东家,当年日本人为了抢外祖家的财产,还有长相思的秘方,曾经将外曾祖拘谨起来,严刑拷打;然后,逼迫外祖家人用黄金去赎……”

    “啊!……”奚瑶也是一惊。

    简桐轻轻摇头,“有些伤痛,纵然时过境迁,却也不能遗忘。”

    奚瑶惊讶地望简桐那本书,“既然你那么不喜欢那个国家,可是怎么还会研究他们的纹身?”

    那样的刺青绝对不是中国人刺青的方式,不仅仅是身上的一小块皮肤,而是整个身子从脖颈知道脚后跟全都纹成绚丽的花纹。简直就像披着一件花衣。这一看就是典型的日式纹身技法,有浮世绘的浮丽风格。

    “嗯……,是前两天看电影,看到杨丞琳跟梁洛施拍的电影《刺青》,好奇,所以找本书来看看。”

    奚瑶点头,又咂舌,“姐姐,那可是个女同志的电影哎,你竟然看出感觉来了?”

    简桐笑着做强扑状,“是啊,瑶瑶,我爱上你了……”

    “啊——”奚瑶没品地在图书馆尖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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