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刘愈在新皇心目中的份量。
“能与母妃娘娘一同居住,多亏刘统领在皇上面前进言,国丧之后还要请你和徐家妹妹过来共饮一杯水酒。”苏碧的脸上一直挂着自然的笑容,又道,“刘统领似乎有心事,是否在想将本宫的十四妹和林妃娘娘也接到府上?为何不当面向皇上提呢?”
刘愈走在太阳地被阳光一晒,困困yù眠,没想到这样也会被苏碧打趣,尴尬笑道:“下臣并不为此事烦忧。”
“哦,那就是在想我七弟的事。”苏碧的脸sè恢复了平常的冷峻,“楚王,可是被你接回来了?”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刘愈没想到苏碧会突然拿这件事来诘问他,他本身也有些心虚。人家皇室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
“刘统领切莫误会本宫之意,本宫对新皇的登基是由衷的欣慰,至于楚王,刘统领还是早些接回来,免得节外生枝。”
这话刘愈听起来就很舒服,这才是政治盟友应有的立场。
“下臣明白如何去做。”刘愈拱手笑道。
刘愈并不见柴锦同行,苏碧还有有意并行跟他相谈,苏碧突然叹口气道:“难得父皇临终前会拨乱反正,立嫡子为储,如此,朝中之臣也不会有太多非议。九弟登基。要仰仗臣工的地方众多,以后刘统领有事应多找本宫商议。”
刘愈会意点头,二人相视一笑,眼看到了宫门口,四公主府上的轿子也在等候。
见苏碧乘轿离去。刘愈也在琢磨苏碧话中的意思。
现在苏彦登基,苏碧并没有太多的抵触,这与苏彦的能力和原本在朝中的地位相关。苏彦没有党羽,所能凭靠的除了刘愈就只有隋乂等几个毛卒,大事小事基本都要问询身边之人的意见,而苏碧作为常年在六台衙门奉差且身边幕僚无数的信竹君。在朝中的地位较之前有升无降。
而苏碧说“多商议”,意思也很明确,现在皇帝身边所依仗的,她和刘愈、袁博朗成三方犄角之势,只要她和刘愈遇事先有所商议立场达成一致,那在大事上袁博朗这右相等于被架空。
刘愈心说苏碧不愧是在官场混迹多年。耍起手段一点不比他逊sè,他也因而不能对此盟友掉以轻心。
…………
长安城的局势很快稳定下来,八月初六早晨戒严,到中午全城的戒严就已解除。
百姓的生活已恢复了原状,至于国丧之下长安城的宵禁以及不许婚庆,对平常百姓的影响甚微。这年头娱乐活动本就少,入了夜平常百姓连蜡烛和桐油灯都舍不得点。早早便休息准备来rì的忙碌,有钱出去逛夜市甚而光顾娱乐场所的至少也是富户阶层。
八月初七。
御林军依旧不得钱回的踪迹,连楚王那边也没有新消息传来。刘愈一早就到了皇宫,因为实在太劳累,他原本打算在后半夜去皇宫伴驾守灵,一觉却睡到了早晨。
皇宫里并无异样,只是御林军的轮休和训练已暂时取消,戒备上加强了一倍,宫门依旧只开正门一处。虽然这一rì没有午朝,但大臣们还是一身孝服。早早进宫为先皇守孝。
在正英宫门口,正遇上守灵一夜,准备回去休息的苏彦和小鱼。夫妻二人昨晚一夜都在正英宫,现在小鱼虽然不是皇后,但也是以新皇皇后的身份守灵。见到刘愈。苏彦匆忙跑过来。
“注意点仪态。”刘愈见苏彦过来,低声提醒道。
“哦。”苏彦挺起腰杆,从怀里拿出两份奏折道,“师傅,这是袁相今天给我的两份奏本,有些麻烦,师傅快帮忙出个主意吧。”
刘愈打开,其中一本说的是关中的旱情,因为赈灾粮食的紧缺,很多地区的百姓存粮已尽,饿的开始将刚出苗的南洋甘拔出来吃,地方多次催促朝廷再拨赈灾粮款。而另一份,则是上奏新皇,朝廷已三个月没有发官的饷银,想让皇帝赶紧解决。
说白了两份奏折都在说一件事:缺钱!
“跟户部的人核实过没?”刘愈抬头问道。
“袁相来上奏本的时候说过,因为今年关中大旱,父皇免除了关中地区的赋税,而外地的夏赋,还没运到京城。袁相还说,即便将夏赋运过来,也无法解除眉之急。”
刘愈明白袁博朗的意思,前段时间朝廷因为关中的旱灾往各地征粮,其实很多地区已预支了今年的夏粮,是当地的地主和富户垫付的。加上关中地区赋税无收,也就是说这一批的夏赋会少很多。
富户人家的谷仓粮食发烂,百姓却处在饥饿中,朝廷甚至连官员的俸禄都发不下去,这就是现如今大顺朝廷的现状。老皇帝留下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烂摊子。
苏彦见刘愈不语,问道:“师傅,有办法没?”
刘愈道:“将你四姐和袁相召来,一起商议。”
苏彦马上让随行的吴公公去传召。
雅前殿内,又形成了三方议事的格局。袁博朗先说话,将关中旱情和朝廷财政的困难一一都说了,口头表述的要比在奏折上所说详细的多。最后袁博朗请旨皇帝尽快解决这问题。
本来相国的作用就是主持国政替皇帝分忧,这些钱粮的事是国之根本,换做是袁博朗的前任徐翰,这些问题早就拿出合理的方案请求皇帝圣裁。而袁博朗,只会将下面的问题集合起来,如实上奏给皇帝,等于是推卸责任。不过袁博朗为相也有其优点,那就是他的耿直,不会瞒报,就是说皇帝不会对下面的百姓疾苦一无所知。徐翰再jīng明,有些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会压下来,用非常规的手段去解决,比如说征派苛捐杂税,或者干脆不去理会任由事态发展。
苏彦面对袁博朗的请奏,根本是半点主意都欠奉,只好求助地望向刘愈和苏碧。
刘愈道:“皇上,这批夏赋过来,不如先用以救灾,至于朝廷官员的俸禄可暂缓发放。”
袁博朗驳斥道:“官员乃是我大顺朝廷管辖地方的基础,凭何要暂缓发放?”
刘愈冷笑道:“那袁相的意思,您今天领不到俸禄,家里就没米下锅了?”
袁博朗登时语塞。在大顺朝廷中,官员的俸禄虽然不多,但基本朝廷都给归置了产业,有屋住有衣穿,每月除了俸禄还有俸米,衣食不愁,就是单靠田产的收租也不至令其饿死。这还不算那些贪污受贿所得的巨额收入。官员向朝廷哭穷,矫情的成分居多。
袁博朗气息有些不太顺畅道:“就算官员的俸禄可暂缓一些时rì发放,但即便夏赋全都运抵关中,也不足以解决关中的旱情。这又当如何?”
刘愈本想说“这事情怎么解决你当国相的不管难道要求助一员武将?”当想到这天下如今是苏彦的天下,这种一推六二五的事他还是不会去做。
刘愈看了看一直不做声的苏碧道:“不知信竹君殿下有何好的见解?”
苏碧脸一撇,行礼道:“回皇上,臣妾并无见解。还是刘统领的主意多,不妨由刘统领拿个主意出来。”
这事情并不涉及她的根本利益,她也就懒得插话,这麻烦事摊谁身上也不好解决。
刘愈也明白,现在不是大顺朝廷没钱,国家也算安定富庶,只是并非藏富于国,财富都被那些大商贾大地主所垄断。
“皇上,您看卖官如何?”
苏彦“啊?”的一声大吃一惊,即便以他那不多的见识,也听说过卖官这等事,只有在国之将亡时昏君才能作出。(未完待续。。。)(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