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行心中发怒,不再废话,长剑一摆,疾刺过来,当真是快若内电,疾如迅雷,这也是厉风行顾念跟秋栖梧的交情,出剑之即,只发了三分力道。
吴老怪似乎没将厉风行瞧在眼内,身子仅仅一抬,便将厉风行的流星剑压在身下,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个酒葫芦,平躺在地,翘起个二郎腿,还倏然自得的喝了一口小酒。
厉风行心中暗哼,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是病猫,也不客气,长剑迅速回抽,吴老怪若想强行压制,定将在他的身上留下一条血痕。
吴老怪亦是相当机敏之人,一觉情况不对,在间不容发之即,顺势平翻而起,在空中一阵翻滚,落在七尺开外,脖子一仰,又喝上一口小酒。
厉风行也没想到丐帮竟有这等人物,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做丐帮之主,在这边陲之地,做一个小小的舵主,还真是难为他了。
不再小视于他,手底加劲,运剑如风,刷刷三剑,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几乎同时刺到,整个过程只能用一个快字来形容。
吴老怪也没料到厉风行有如此武功,面对如此剑势,大叫一声:“我的妈呀!”也不敢硬接,向后猛地一仰,翻腾开去,跟着双足一弹,跃至高处,跟着喝上大口烈酒,望厉风行猛地喷射而来。
以厉风行现在的武功,这小小的酒箭自然伤他不得,正想挥剑突破酒箭,谁知酒到中途,如同变戏法似的,只听砰地一声,那酒箭竟然变成一团烈火,犹如一条火龙向自己猛烈扑来。
好个厉风行,临危不乱!
身体向后一仰,火龙几乎帖腹而过,跟着弹起身形,长剑一抖,一招流星赶月,一道剑光犹如天际流星,闪电般地刺向吴老怪的咽喉。
那吴老怪又是一声大叫:“我的妈呀!”
双手抱着酒葫芦,又是数个翻腾避过厉风行的长剑,跟着将葫口对准厉风行,又喷射出一股酒箭,如同上次一样,行至中途,酒箭又变成一条巨大的火龙,快速袭来。
这次厉风行早有准备,双足一错,平飘七尺,避过火龙,望着吴老怪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他想不明白这酒为何到了中途会变成火。
吴老怪见厉风行不再追击,也乐得清闲,拿着个酒葫芦在那儿摇来晃去,对着厉风行嘿嘿冷笑道:“小子,还想跟我老叫化打吗?”
虽说此人处处透着一份古怪,但以厉风行的功夫,也没将他放在眼内,闻言也是冷冷地道:“别以为仗着一个会喷火的葫芦厉某就会怕了你,刚才不过是看在秋帮主的份上,未尽全力而已!”
吴老怪将水泡眼一翻,冷哼道:“在我老叫化面前,你也不必客气,尽管全力攻来试试!”
厉风行见此人武功不弱,远在秋栖梧跟八大长老之上,真斗起来刀剑无眼,如果真将他伤了,在秋栖梧面前须不好看,沉沉一叹,也不想与他多说废话,转身便欲离去。
吴老怪见厉风行离去,冲他背影叫道:“喂,小子,你的千两银票不要了?”
厉风行刚才见他打死都不承认拿了自己的银票,如今见自己离去,却又主动说出,没好气地回道:“看你年纪一大把了,还是留给你做棺材本吧!”
吴老怪嘿嘿怪笑道:“我老叫化要什么棺材本?死后能有一张破草席就不错了,臭小子,你不会如此沉不住气吧?”
厉风行听到话中有话,回过身来,望着吴老怪道:“听吴舵主的语气,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
吴老怪哈哈大笑道:“当然,刚才老叫化只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功夫来着,你既是秋帮主的朋友,我老叫化又岂有不帮之理?”
厉风行见他说话正常,没有一点怪的味道,将信将疑地走了回去,问道:“吴舵主当真愿意出手相助?”
吴老怪提起水中的酒葫芦,又仰头喝上一大口,厉风行害怕他又喷出火来,小心戒备着,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吴老怪既没有喷酒,也没有喷火,而是将那口酒吞进肚内,紧接着又将葫芦扔过来,说道:“刚才吓着了吧?来,喝口酒压压惊!”
厉风行将酒葫芦接在手中,仔细地观察一番,却没见什么异样,也不明白这酒为何喷出来就变成火了。
吴老怪见他如此谨慎,又哈哈大笑道:“怎么?你小子还怕酒中有毒不成?”
厉风行服过千年冰蟾,可说是百毒不浸,但此酒却甚是怪异,如果喝进肚中烧起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更何况这姓吴的前后态度转变也太快了点,这让他不得不防。
吴老怪似乎瞧破他的心思,哈哈大笑道:“江湖传言,一个铜板厉风行天不怕地不怕,今日一见,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没成想也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主!”
厉风行淡淡地道:“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吴老怪听厉风行邹邹地念出这么一段来,他没读什么书,站那儿搔首弄姿,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半响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欺负老叫化没读过书是吧?”
厉风行没有回答他是什么意思,而是将那酒葫芦扔了回来,并没有因为吴老怪的激将法而喝下此酒。
吴老怪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但却知他心有疑虑,接过酒葫芦,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看好了!”
说到这儿,又喝一口烈酒,对空喷了出去,与此同时,却见他手指一弹,一点火星激射而出,穿过酒柱时,只听轰地一声,那酒柱便开始烧起来。
厉风行这次看到非常清楚,亦明白个中诀窍,不禁哑然失笑,如此简单的动作,自己竟然没想到。
吴老怪笑道:“把戏把戏,说穿了那就不是把戏了!”说完,又将酒葫芦扔了过来,双眼睥睨,看着厉风行,颇为无礼。
厉风行深知再不饮酒,定然难以交待,也是一仰脖子,将酒壶中的酒尽数喝光,直瞧得吴老怪暗自跺脚,心中不停地叫道:“少喝点,给我留点!”
能烧的酒,其度数自然不低,厉风行喝在口中,只觉一股之气,沿着喉管直往肚里钻,一呼一吸之间,似乎要冒出火来。
吴老怪见厉风行不动声色地喝完半葫芦的酒,如今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也颇感惊奇,对厉风行的酒量自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当然不知道厉风行自食千年冰蟾后,这小小的烈酒对他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
烈酒人给的感觉是烧,却没有真的烧,厉风行自是放心不少,将空空的酒葫芦扔回给吴老怪问道:“吴舵主在玉门关日久,可知这林老爷的真实来历?”
吴老怪接道:“这林老爷来自扶桑,原名腾田真一,其兄腾田刚号称扶桑第一高手,是德川家康的保镖!”
厉风行怔道:“他既有如此家世,为何来到这玉门关?如果为避仇,回到扶桑不是更好?”
吴老怪冷哼道:“据说此人在扶桑时,曾经沾污了德川康夫家的一名女性,这才来到中原的!”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来到中原后,因垂涎白梦飞的美色而杀沈傲雪全家,这样的恶徒我厉风行不将他碎尸万段,就对不起手中这把流星剑。想到此处,又联想到林府的血案,难道凶手是德川康夫派来的?
吴老怪见厉风行沉默不语,眼神中杀意渐浓,问道:“你在想什么?”
厉风行道:“我在想要如何才能找到这姓林的,然后一剑捅了他!”
吴老怪叹道:“这个扶桑倭奴可没那个吴千语好对付!”
厉风行很奇怪地看着他,这吴千语也是刚被自己所杀,这吴老怪又是如何知道的?舍身崖地处偏僻,那儿也没有乞丐出没,再者,他刚才曾说是想试自己的功夫,他试自己的功夫又有何深意?
想到此处,复问道:“听吴舵主的语气,似乎对这个扶桑倭奴挺熟悉,刚说又说试在下武功,不知有何深意?”
吴老怪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人来到这玉门关,表面是为避祸,实则包藏祸心,我老叫化身为丐帮弟子,自是责无旁贷!试你功夫,自是想看清你有无能力去对付这扶桑倭奴,若无能力,徒送性命,于心何忍?”
厉风行看着吴老怪,总觉得此人没有表面的那样简单,但此人不说,自己也不便说破,笑道:“吴舵主既然叫在下回来,是否意味着在下已通过考核?”
吴老怪笑道:“以你小子的武功,放眼天下,也没几个对手了,比我老叫化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更难得的是,以你的武功,要杀掉我老叫化夺回银票,亦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你却没这样做,这让老叫化相当佩服!”
厉风行淡淡地道:“钱财不过是身外物,为一千两银子而杀人,非我厉风行所愿。我厉风行要杀的人,或者只值一个铜板,或者一不值!”(去 读 读 .qududu.om)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