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光寺里,唐三藏对那老方丈说道:“按这妖jīng的说法,这塔是由一个行游僧人提议建成,至于那宝贝也是那僧人放在塔中的,你们并不知情。”
那老方丈想了想,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原本金光寺里确实没有塔。后来有一位僧人行游到此,对我王说此地是西域之心,本可以君临四夷万邦之上,只是帝皇之气被泄去了大半,才使得没有形成上国气象。我王本就有称霸之心,听了这话立即向这僧人问法。那僧人便在金光寺院之中的一处老井画了一个圆,说是这口老井是泄露帝气之所,只要建一宝塔永镇此井,那么祭赛国称霸西域便是早晚之事。我王听了建议,只一年便建出了此塔。”
小沙弥忽问道:“老井是什么意思?”
老方丈轻轻啜了一口淡汤,说道:“谁也不知道那口井是什么时候挖的,只知道那口老井在祭赛国建国之前便有了,百姓之中有传闻说那口井是国之命。我王对那井颇为忌惮,从前也只是敬而远之。”
唐三藏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个行游僧人后来如何了?”
那老方丈沉吟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塔建成之后,听说那僧人被我王请进了皇帝做了御前国师,但是谁也没有再见过到那僧人。”
猪八戒道:“这僧人有些奇怪。”
孙猴子就着汤水咬着馒头,淡淡地说道:“我倒觉得这祭赛国王有些奇怪。”
众僧一听。都扭头看着孙猴子。孙猴子咽下馒头,笑道:“本国寺中有僧不信,却信一个不知来历的野僧。这便算了,居然还将有‘国之命’之称的老井给填了,只为建一座佛塔,真是得不偿失。”
老方丈听了缄口不言,虽然祭赛国国王冤杀了他寺里不少僧众,但是为尊者讳乃是人之常情,僧人也难免俗。
唐三藏见老方丈不说话了,便说道:“天sè已明。我们早些吃完早饭就上殿去见见祭赛国国王吧。”
吃完早饭,天已大亮,阳光缓缓地铺落下来,虽然天气仍然有些冷,但好在不会入骨。
唐三藏穿好锦襕袈裟。戴了毗卢帽,拿着一众关。说道:“我跟悟空两个人去就行了。你们都留在这里。”
猪八戒指着吊在寺院的快被晾成鱼干的黑鱼怪,说道:“这鱼怎么办,快成鱼干了。是不是没什么用了,没用的话,老猪我就吃了。”
唐三藏想了想,冲孙猴子道:“你把它带着吧。”
孙猴子道:“我才懒得带。”
唐三藏道:“那算了。就留着吧。要是真晾干了。午饭就吃它了。”
那黑鱼怪一听,立即挣扎起来,说道:“没干呢,还没晾干呢。我还活着。”
孙猴子交待猪八戒道:“昨天逃了一只鱼jīng。想必是回去报信去了。若是搬了救兵来,你好生拖着。”
猪八戒道:“知道了。不过我们为什么不去他们老巢耍耍?”
孙猴子道:“还不到时候,等我先去皇宫看看那国王的情况再说。”
唐三藏和孙猴子两人一齐出了金光寺,直向朝门外走去。好在这金光寺本就离皇宫不怎行远,不到一刻钟两人就走到了东华门。唐三藏对阁门大使说道:“贫僧是东土大唐使者,想面见国王,倒换关。烦请大人转奏。”
阁门大使一听是外国来使,立即来劲了,谁都知道国王最使外国使臣了,于是连忙跑进内宫都通报。
那祭赛国国王此时正在殿中照天宣科地进行早朝,阁门大使忽然走进殿中跪在阶前说道:“外面有两个异容异服的僧人,说是东土大唐的使者,想求见我王。”
祭赛国国王听了,果然大喜,说道:“快传。”
阁门大使又一路小跑出了正殿来到东华门,领着唐三藏师徒去大殿。
一进大殿,武百官俱都哗然。有的是听说过大唐,知道大唐的鼎盛;有的是惊讶异唐三藏的年轻俊俏,像是个面白的小生;有的则是惊讶于孙猴子的样貌,大唐人难道都长得如此奇怪么。
唐三藏朝祭赛国行了礼,孙猴子却是叉着手,斜立在一旁。
唐三藏道:“贫僧来自南赡部洲东土大唐,是唐王派去西天雷音寺取经的使者。路经贵地,特来拜国王,换请关。”
祭赛国国王喜笑颜开,说道:“长老辛苦到此,来人,赐座。”
殿外黄门听到了声音,立即搬来了一个锦座放在唐三藏身后。至于孙猴子自然是被他们忽略了,好在孙猴子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
孙猴子只是好奇地看着那祭赛国国王,心中冷笑不止。
那祭赛国国王看完了唐三藏呈上来的关之后,并没有急着盖印而是放到一边,笑道:“还是大唐好哇。帝王有疾,就有你这等高僧愿意不辞艰辛到西天去取经。不像寡人这里的僧人,不为寡人分忧便罢了,居然还做贼,想坏寡人的大国根基。”
唐三藏闻言说道:“我昨rì来时就看到有十数个僧人被枷在街旁受罪,不知道是因为何事?”
祭赛国国王很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是却没有避开,只是恨声说道:“寡人这祭赛国与你大唐一样都是万国上邦。皆因国内有个金光寺,而寺中有座黄金宝塔。这塔乃是镇魔除孽、恢弘皇气之用。谁知道三年前这寺中僧人竟然盗了那镇塔的舍利子,引得天降异变下了场血雨。自那塔中无光之后,四夷便都不再来朝。寡人恨死那帮僧人了。”
唐三藏合掌笑了起来。
祭赛国国王不解道:“长老你笑什么?”
唐三藏说道:“我笑国王有些笨拙。”
此话一出,不止祭赛国国王面sè不愈,就连满殿武大臣也是惊怒不已,甚至有的武将已经嚷着将这个小白脸僧人的那个毛脸的雷公一齐斩死当场。
祭赛国国王面sèyīn冷,说道:“东来的和尚,就算你是大唐的人,说话也要有些分寸。这里可是我祭赛国。”
唐三藏淡淡一笑,说道:“哦,那贫僧说错话了。国王并不是笨拙,而是愚蠢。”
祭赛国国王拍案而起,喝骂道:“你这和尚是找死?”
唐三藏说道:“找不找死别说,不过贫僧并没有说错。你的漏洞太多了,不是愚蠢是什么。”
“师父你也看出来了?”孙猴子听了唐三藏的话,也是笑了起来,他本来还以为师父看不出来呢。
唐三藏笑道:“想不到这世间竟然有第二个乌鸡国。这些个妖魔为什么总喜欢变成和尚、道士之类的出家人,然后去哄骗一国之王呢?”
听得此话祭赛国国王蓦然间脸sè大变,喝道:“羽林军何在,将这两个和尚当场斩杀。”
孙猴子舔了舔嘴唇,冷笑道:“当场斩杀?嘿嘿,谁杀谁呢。”
国王令下,立即有数十名羽林军冲中殿中围住了唐三藏和孙猴子。孙猴子从耳中摸出金箍棒,轻轻地磕在了地上。
唐三藏仍然安如泰山地坐着,对国王说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
那祭赛国国王沉默半晌,忽然说道:“寡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孙猴子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在俺老孙的火眼金睛面前,没有妖jīng可以蒙混过关。想必你数年前那个建议国王建佛塔的那个行游僧人吧。”
祭赛国国王面sè铁青地看着孙猴子,似是想将孙猴子吞进腹中一般。
孙猴子笑道:“不要这样看着我。就算你想吃了我,也得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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