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皇帝皇后和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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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离国,大炎国,九幽国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度。见于史册1826年。

    如果有可能,大离国还会在史册中呆更久的时间。

    但这只是也许,是不确定,也是倾斜于不存在的意思。

    大离国与大炎国边境几乎是连在一起,但现在的大炎国离大离国很远,很远。远到传说中的神仙的千里眼都看不到的地方。因为大离国快要灭亡了。只剩下了一座被孤立的国都大易。

    在远处大炎**人的眼中,这是一座孤坟。

    一座马上要封土却永远不会有人来祭奠的荒坟。

    不,所有人都这么感觉,这座城从五年前就已经变成了坟茔。

    直到四个月前,从将军的口中得知,大离国就是葬在了那个只知道修道的太子手中。

    是他亲手将刀子送到我们大炎国长公主面前的。这座城从他们长公主与那个大离国太子见面时,便成了坟。

    一个永远不会翻身的民族耻辱历史马上就要上演。

    时值隆冬。天很冷,大雪簌簌的下着,刁风就像锋利的刀子打在这些不远万里而来的军人的脸上。

    虽然裹得很严实,但脸上依旧有冻疮。这些军人没有因为行军而变得暖和起来,反而愈加的感到冷。但他们的血是热的,他们甚至能感觉到血在烧。

    他们感到很荣耀,很自豪。因为这个比他们大炎国还要古老强胜的国即将被他们拿下。

    军人身体里有一种不安定的情绪,有人将这归咎到掌权者那里。

    若君主英明果敢,那么军人便是保卫帝国的英雄,若君主荒yín无道,那么他们便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军。若君主有雄心壮志,他们便是烧杀抢掠,侵略别国的好手。

    所以此时,他们不免对后方那座被重重纱幔遮蔽的撵投以拥护的目光。那里坐着当朝掌权长公主。这位长公主殿下名叫王思南。

    举国上下,在五个月之前,能够知道这位公主存在的人并不多,而在这些人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她曾旅居鬼方国的时候,落发为尼。

    这只是他们的想法。

    人有种偏执近乎傲慢的想法。人们习惯xìng的将所有不属于自己的美好的东西加注在自己人的身上,而又忽略别人的感受。

    正如能够主导这场战役的国家并非是大炎,也不是他们拥护的长公主王思南,而是偏安一方的九幽国一样。

    九幽国,一个甚少与外界接触的神秘国度。因其在海外,与本国发生的联系甚少,人们并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具体体制之类。只知道他们国家的皇帝是谁,皇子又有几位。

    与这些大炎士兵气势高涨不同的是,大离国国都,一片愁云掺淡。

    往rì城中这个时候,高高的烟囱中有黑烟直冲云霄。城下人们聚拢在街道吃饭,聊着家长里短。放学的孩子们追逐着,嬉笑打闹。

    商铺中的老板总是抱怨京城房租太贵,抱怨京城的人眼jiān刁滑,赚的钱总是不满腰间的荷包。

    琵琶巷白天一直都很冷清。直到晚间,门前才挤满王孙贵胄的车撵。因为京城的男人们是全国出了名的怕老婆,就连王孙贵胄也不例外。故而京城里的男人们行走在其他城池,都被人暗地称为小老鼠。意思是见了老婆犹如见了猫儿的老鼠一般的动静,都是哆哆嗦嗦。

    所以此时,琵琶巷没有什么人也属正常。姑娘们要休息。

    这一点倒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两样。偷腥杀人放火犯法这类不好的事情,似乎和黑暗有必然的关系。

    所有的王府大宅几乎被搬空了,就像遭到血洗一般。梳妆台上没有了贵妇人最爱的的马记胭脂水粉。仓库里没有了钱粮,马房里更没有马欢快的嘶鸣。

    酒间茶肆里此时大概也没有了往常那些听戏说书的人了吧。一个盲眼老道拨弄着二胡。

    现今的人们不再做那些繁琐的事情,不再生火做饭。没有了这些繁琐事务的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让他们心里发慌,渐渐的一股亡国的恐惧感在人群中像剧毒一般迅速蔓延开来。没有事情做的时间久了,人必然会变得暴躁,没有理xìng。

    于是他们愤怒他们暴躁,他们的群体xìng事件变成了城中守备头疼的事情。

    街上到处是来回奔走的百姓,他们身上大都背着包裹行囊,携家带口。分为三批。一批堵在城门口守卫那里和守城的将士推搡,喧闹着要出城逃亡。一批躲在家中的地窖枯井中,希望在这座千年雄城被攻破后,用蟾蜍冬眠的方式躲过这场浩劫,以期来rì改头换面做大炎人。一批则是将皇宫堵住。喧闹着交出太子,以国法处置。

    外有九幽大军围城,内有百姓闹事,换过无数次班的守备们情绪也变得愈发的恐慌暴躁起来。

    因为暴躁是最能掩盖心里恐慌的一种做法。所以他们不断的和城中想要逃出去的百姓对骂着,推搡着,甚至动起手来。

    自围城以来,百姓们便不再如偷腥的男人见了家里婆娘一样害怕,他们把这些年在守备身上受的气全都发泄出来,他们感觉这是最后的狂欢,这是最后一次的放肆。

    那座金碧辉煌,极富皇家气派的御花园的一座阁楼上。

    阁楼窗户半开。

    一名头盘道稽,身穿蓝衣道袍的少年靠在窗前,对着卷进暖阁里的风雪发呆。洁白的手指触摸着窗台凹槽里的白雪。

    手指轻捻风与雪,对身后的一名小太监说道:“她会来吗?倘若她来了,又会以什么身份来呢?是我的未婚妻,还是以九幽国国母的身份?亦或者是旧人,还是九幽的盟友?大炎国的平国大将军?”

    背后的小太监厌憎的望了一眼背对他的蓝袍少年,拍打衣袖,将身子躬了一躬。没有回答他的话。

    躬身不是为了表示尊重,而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对他这名即将做亡故奴的太子殿下仅有的一点耐心,让对方听到自己行礼的声音。让他知道我在尊重你,我在尊重你这名卖掉整个帝国的太子……

    然而事实是这样么?

    他尊重的人仅仅是皇帝陛下。那名勤政英明的大离国皇帝。

    人是多么复杂的存在。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却行礼,因为他怕,他怕死。怕眼看要亡国的太子爷用自己手中仅有的权利杀掉他。

    因为眼前这名少年便是他们大离国太子,凤北鸣。便是他,一个不用功读书的太子。

    若他生在普通人家,不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做一辈子苦哈哈也说不上什么不好,错就错在他生在帝王家,而且是当朝太子,却如此荒唐,进山修道。国民本以为太子年少,痴迷神仙之说,倒也无怪,毕竟历朝历代的掌权者都祈求长生。

    归国后,大家以为凤北鸣想法变了,岂料依旧痴迷长生之说。求学于大炎国,与大炎长那个女人相遇,最后将整个帝国全都赔上。

    正如大炎国的军人想法相似,小太监觉得眼前的少年便是亡国的祸种,若是没有他,又或者是让二皇子当太子,也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修道,修道,其身不正,修的是什么道!小太监想着。

    少年自言自语道:“她应该不会来。”

    …………

    …………

    往常空旷的皇宫院内,此时挤满了人。细细看去,这些人全都身着官服。**重地,往年是禁地,现在也是嘈杂如菜市口。他们焦急的等待着结果,他们的老婆都在万福宫请求皇后替他们做主,废掉太子,希望皇后请求陛下交出玉玺,投降。

    万福宫中,各家命妇夫人都安静的在旁站着,等着国母娘娘的回答。

    一抹静心的香气自鸾凤和鸣炉中悠悠荡起,命妇们闻之,一阵清明静心的感觉萦绕心头,宫中顿时安静下来。皇后威严的坐着,大概是累了,将双凤翊龙冠摘下,搁在平滑如镜的桌上。斜靠在鸭绒软垫上。手中轻抚玉sè上层的白菜玉如意。

    大殿之上,大离国皇帝威严的坐着。

    很少上朝,不参政的王爷们像扎堆赶集一样,全都聚集在金銮殿内。放眼过去,几乎全是王爷服制!

    人虽然多,气氛并未因此而稍减肃杀,空气中透露出殿上之人似乎能结出冰花来。

    有人耐不住安静而压抑的气氛,终于上前行礼道:“陛下,宫外百姓希望您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名率先走出人群的老者是当朝皇帝的皇叔,晋平王。随着最德高望重的王爷讲话,

    “臣等望皇帝陛下交出太子,再交出玉玺,以求保全皇家子嗣。”满朝官员齐刷刷跪在地上。声音也是出奇的一致,似乎演练过多次。

    不言而明,皇帝自然知道交代什么。但他没有回答。

    有几位王爷上前,与晋平王站在一处,试图给皇帝以压力。

    “有什么交代的。国器即已开启,岂能不了了之!”

    开始与九幽交恶时,满朝武皆是同仇敌忾,希望坐在金銮殿宝座上那名威严男人下旨开启国器,讨伐九幽。

    此时端坐在宝座上的男人也允诺了,然而当大离国连连战败时,朝中已有不同的声音。武官臣中有人争吵着血战到底,有人希望割地平息战争。当时的一幕,那名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历历在目。还笑言大臣们就像山间农妇骂人,丝毫不重礼法。

    然而当大离最后三郡失守,已无再战之力,已无可用之将时。朝中却清一sè的扭头改旗易帜,请求皇帝陛下写国书投降。

    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

    “陛下,国势比人强,现今兵临城下,形势迫在眉睫,若早做裁断,莫说是城外的九幽大军,就连城内的百姓,我们都不能安抚。”“讲完了?战事连连败退,要说有错,那是你们这群吃糠喝稀的武百官的错。是朕的错。岂能将罪过强加于太子身上。若是百姓们和你们要交代,朕定当以死敬其列位先祖。这里又碍着太子什么事情!若九幽大军真的攻入我大易城,没有一兵一卒,朕不会做卖国的皇帝,朕愿守国门,让九幽看看朕的风范。”

    说完,不等百官回过神来,这位中年皇帝拾阶而下,向着**走去。

    待百官回过味来,皆是一惊,因为这位皇帝言出必行。陛下这句话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无论这场最后的战役如何,他都定当一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