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昭取回魂元,只用的几用,却就会了之前所习道法。
钟馗送忆辰三人出地府后,三人就离开瀛洲,向瑶池洲行去。
“可惜啊可惜,员峤已移去琅琊,岱舆也沉于海底,恐怕已是不能了。”
这是临走前安期生说的话,虽然不甚理解,忆辰也已记下,无论能与不能,他必要倾力去试。而安期生的另一句话,他却非常明白其意。
“现在这女子并未复活,三魂乃缺其一,仅天魂地魂在身,如此游离出地府的话,除非你真能寻到长生不老药,否则,百rì之后,真身鬼身将一同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
——我一定要找到长生不老药,我一定会找到长生不老药!
忆辰的心中不停呐喊者。
长生不老药,秦始皇最向往之物,然而又怎会只始皇一人向往之,天下yù得者众也!
但忆辰不这么认为,至少曾经不这么认为。
忆辰总觉得,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同相爱的人在一起。与相爱之人一同生活,一同嬉笑,哪怕争执吵架,最后和好回来,都是一种乐趣。
豪言壮志?忆辰从没有过什么大志向,尽管他的义父是声名显赫的徐福,他却没有多少向往。也或许正因为有徐福这样的义父,才使忆辰对名声利益看得淡了许多。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忆辰的梦想就是娶婉昭。是的,六七岁的年纪,他遇到了婉昭,共同生活,朝夕相处,整rì为伴。大概一年多后,他便有了这个梦想,似乎这已是他一生最大的追求了。
可是后来,映竹故去,婉昭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忆辰在这冰封的世界里活了这么多年,他常常想,如果婉昭还能对他温和些该多好,哪怕只有三个月的温柔,也好过一生的冷冻。
可当时间真的只有三个月时,他已然不这么想了。
他觉得宁愿婉昭对他冷漠,宁愿婉昭狠狠责他,只要婉昭活着,活着就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婉昭活着,他至少可以关心她,照顾她,可以为她去翻山越岭,为她去与猛兽搏斗,可以为她付出,总会让忆辰感到无比的幸福啊。
不,他不让婉昭死去,绝不!若婉昭不在,他孤留人世,又有什么意义!
放眼看去,瑶池洲,已然近了。
瑶池洲,显然是因瑶池而得名。在归墟九洲之中,仅比瀛洲稍大一些,然而人却比瀛洲更为稀少。
瑶池洲上,只一座建筑,便是王母殿。
王母殿,顾名思义,乃是王母娘娘的殿堂。东王公,西王母,说得便是东华帝君与王母娘娘二人。而东王公属木,西王母属金,故而也有木公金母之称。
孩童间有一首歌谣,乃歌曰“著青裙,入天门,揖金母,拜木公。”也就是说,想要进一步登天,那么必须要过木公金母这关。
故而虽一男一女,王母的地位却并不比帝君低。
忆辰曾好奇一件事,这东王公、西王母既然是两口子,却为什么不住在一处呢?他也问了几个人,给的答案却五花八门,什么“王母年老sè衰了不敢见老公”,什么“帝君yù找新欢了得支开老婆”,什么“距离产生美,婚姻中的大智慧”,什么“学习年轻人,玩把异地恋”。
正是带着这股困惑,忆辰落到了瑶池洲上。
落在了瑶池之前。
不过,这个瑶池,实在令忆辰很失望。不能和方丈那一望无际如海洋般的方湖相比,不能和方丈南的星池移池相比,甚至不能与赤城洲的小池塘相比。忆辰怎么看,这传说中的瑶池,都更像一个游泳池。
倒是那池中水,并非普通之水,似琼瑶佳酿,如翡翠如美玉,水绿sè的光彩在池中闪现,露出股股仙气。
瑶池旁站着三个女子。整个瑶池洲,在王母之外,也只还七位仙女。而瑶池处就有三人把守,倒能看出对这瑶池的看重。
忆辰见了人,正要上前询问,一个仙女已快步走了过来,张口就嚷:“你这混球!居然还有脸来瑶池!”说着伸出手指,直至钟游的鼻尖。
“呃,啊,啊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大仙女,我亲爱的大美人儿,就算太长时间没见到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钟游谄媚地笑着。
大仙女喊道:“说!这才一年半,你怎么又来了!你又要做什么坏事!说!”
钟游显得很尴尬,道:“呃,大仙女,你又冤枉我。那次的事情,你老说是我干的,可我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啊。那天我就喝了点酒,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大仙女道:“混球!你们,你们男人都是这样,推卸责任!什么叫喝了点酒,什么叫然后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就不是你干的了吗!难道你把责任全推给酒吗!什么酒后乱xìng根本就是借口,全是故意的!你就是想不负责任!你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钟游额头冒汗,道:“呃,我说大仙女,我还是个冰清玉洁的男人,你的话很容易产生歧义啊,还是很严重的歧义啊。”说着看了看旁边的忆辰和婉昭。
大仙女一愣,似也反应过来,忙道:“一年半以前,搞砸蟠桃宴,大闹王母殿的,分明就是你!你别想赖!”
钟游道:“真是我?好吧,就当是我吧,那我也不过是想尝尝王母娘娘的大蟠桃嘛。”
大仙女眼睛大睁,道:“混球,竟敢对王母娘娘口出秽语。”
“口出秽语?”钟游也是一愣,想了想,立刻笑道:“喂,大仙女,你是曲解我的意思了吧,要不要思想这么龌龊啊?嗯,看来大仙女在我们男人这些污言秽语方面十分博学啊。嗯嗯嗯,我知道了,你们七位仙女一直守在这没有男人的瑶池洲上,一定是也孤单无趣,所以每每睡前,姐妹们一定也会聊聊男人,聊聊风流趣事对不对?啊哈哈哈,理解理解,其实男女都一样,不用不好意思,不用不好意思,啊哈。”
“混球!”大仙女的脸已经涨红了:“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钟游道:“嘿嘿,大仙女,我这次来真的是有重要事情,还麻烦你给帮忙跟王母说一声。我保证,出去绝不乱说,绝不毁仙女名声!”
“滚!”大仙女的回答很见解。
“喂……大仙女,好仙女,帮我说一下呗。”
“滚!听见没有!”
“当我求你?”
“快滚!快滚!”
“……”
“还站着干嘛!赶紧给我滚出瑶池洲!”
钟游攥起拳头,一咬牙,张口大喊道:“**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真有事儿!**的赶紧给我去通知王母!你要再给大爷瞎哔哔,老子一扇子把身上衣服扇个一干二净,扔到方丈最便宜的jì院摆到大门口给客人当免费试用品!”说着魂元祭出,芭蕉扇已然在手,作势就要挥出。
几个仙女都是一惊,都知钟游绝对有这个本事。而那大仙女,也已什么都不敢讲了,鼻子一酸,转身向王母殿走去。
忆辰和婉昭也被钟游突然地大吼惊得十分无语。
一会儿,大仙女走了出来,眼睛更红了,到钟游三人面前,委屈着道:“进去吧。”
“嗯,嗯,这还差不多。”说着一拍忆辰道:“兄弟,咱进去。”
忆辰也就跟着走,然后他的袖子被婉昭拉了拉。
“辰哥,这个大仙女她好可怜,她要哭了呢。”
忆辰看看婉昭,又看看大仙女,见她真是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也觉确实可怜,想了一想,决定安慰一下。
“仙女姑娘,望你莫要难过。其实,谈论那些个事情,本身也并无碍。人的善与恶并不在于言,而在于行。故而无论口中谈论怎样不堪事情,只要没有去做,那便仅是言谈,并无罪恶过错。好姑娘仍是好姑娘,聊些过火话题也还是好姑娘。不像一些人,满口仁义道德,背后却行那丧尽天良之事,那才是真正之恶。故而……”
“住口!说要你说教了!”大仙女怒喝,也将忆辰一惊。
钟游则看看忆辰,道:“蠢才兄弟,能把那么龌龊一事儿,提升到善与恶的高度一本正经的讲出来,你比我想象得有本事得多嘛。而且似乎兄弟你在这方面也很博学啊,啊,我懂了,你那个什么破赤城,修炼的全是一帮大老爷们,不博学倒也难。”
忆辰一时无语,发现原来钟游这话落到自己身上,也是尴尬无比,郁闷不堪。故而的确,其实这世间很少有什么感同身受,更多的,不过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
忆辰向大仙女行了一礼,忙对钟游道:“我们进去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