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勺这才坐起身来,揉揉眼睛,道:“小哥,左路和中路怎么样了?”
传话员道:“中路军在这几rì里,已与魔道之军队有了多次摩擦,虽无大对战,也起了一定摸索作用。左路军一直细心寻找魔道踪迹,到今rì倒还没与魔道碰面。却不知右路军情况如何?”
梁一勺道:“嗯,这么说来,也就辞信叟他们跟魔道打了打。简诛他们压根没碰着魔道,那不跟我们一样?哼哼,还是我梁一勺英明。”
传话员见他不答,又问一遍道:“不知右路情况如何?”
梁一勺道:“嗯,你就说我们右路跟左路一样。这几天,我分派各路兵马四处查探,也未发现魔道踪影。对,你就这么说。嗯,看来虽说魔道罢免了石开智,依然很狡猾嘛。你去让督领放心,我们一定尽心尽责,打一场漂亮的大胜战,嗯,你回吧。”
传话员点了点头,道:“梁将军,据中路军分析,魔道已将兵力大幅南移,现在总督领要求右路军立即以最快速度向南进军,共同追击魔道之尾兵。”
梁一勺道:“收到指令,让总督领放心,我右路军马上就用最快的急行军的速度向南狂奔,追击魔道。”
说完他给了随从一个颜sè,那随从便上前给了传话员一把子钱,而那传话员也就行个军礼,化紫光而去。
看着那人飞远,梁一勺双眼一闭,又趟回了椅子,一脸要睡回笼觉的模样。这一点忆辰十分佩服,梁一勺白天睡,晚上也睡,若不是要吃饭上厕所,这梁一勺几乎能睡一辈子似的。
“梁将军,我们得要开始南行了?”忆辰问道。
梁一勺道:“嘿!我说你一赤城的急个什么劲儿?这是在我们方丈打仗,你一外来的不懂就少给我废话,老子经验如此丰富,还要你多嘴!”
忆辰一时语塞,觉得不该跟梁将军的关系搞僵,便道:“适才听将军与那传话员讲,在下才知,原来我方军士看似闲逸,实则将军已派人探查敌人底细,将大战之零细把握得如此自如,实在钦佩。”
梁一勺听有人恭维他,登时笑了起来,道:“那还用说,我梁一勺打仗,向来以逸待劳,事半功倍,声名在外,那叫一个威武。”
“呸!”一个声音又远远传过来,又是副将常九鹄,“无耻!”
梁一勺登时跳了起来,喊道:“你呸什么!老子参加过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伏魔大战,战史显赫,你算个屁!老子打仗时候,你就知道跟在龙座身边当个小跟班,这次派你给老子当副将,你当老子想么!老子一百个不愿意,你给我少说话!”
常九鹄又是一哼而去。
就这样,梁一勺将军又睡了一天半,方才下令,大军南行。
朱阳谷的地势很古怪,说是谷,却不是一条谷,乃是横枝错节的数百条大峡谷交汇下,在大地上刻出的一个如迷宫样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其地貌奇异,自古以来就是当权者难以辖及之处。九源丈人故去,方丈一分为五,这朱阳谷乃夹龙场邦与移池邦之间,原本这样一个位置应该成为两邦冲突之所,然而魔道看中此地优势,潜藏其中,使得两邦皆得不到朱阳一地,居然反而成了两邦团结的原因。
其实论起朱阳之矿材、每年可上交之税务,都是不丰,然而有这样一个藏着敌对势力的区域,却实在对两邦永远是个威胁,故而铲除朱阳谷之势力一向是两邦的重要之谋。
现在朱阳谷不但有**阵般的地貌,更有了笑湛波所设的各式阵法。魔道在此不过几年,魔阵已几乎遍布朱阳谷,天罗网的存在,使得正道之军不得不选择步行。
当然,即便步行,忆辰从未见过,走的这么慢的军队。
虽然梁一勺宣布,要以全军最快之速度南行伏魔,然而,所谓风驰电掣般的速度,简直比小婴儿爬也快不了多少。
赤城阆苑的人越来越搞不清情况,但见梁一勺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觉得他必有他的道理。
就这样,几天又过去了,浩浩荡荡的五万大军,与其说是大军,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晃晃悠悠的旅行团,走走停停,不时还观赏观赏朱阳谷这并不怎么漂亮的谷峰。每次传话员前来,梁一勺都大力强调,兵贵神速,整个右路军正尽全力前去南方。实则上,催,还是不催,右路军就在那里,不紧不慢。
直到一天中午,一个前探兵慌慌张张的奔了回来,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梁一勺面前。
“将军!前方有情况!”
梁一勺听了,身子猛地一晃,忙问:“可是魔道出现了?”
前探兵道:“正是魔道出现!”
梁一勺惊得连退数步,身子也有些颤抖,好在随从扶住才没有摔倒,“魔,魔道出现,出,出现了!”
忆辰没想到梁一勺会吓成这样,走上前来问道:“魔道具体什么情况?有多少人?”
前探兵道:“报,报大人,前方发现着魔道服饰者,共,共一人。”
不想梁一勺听见只有一个敌人,反而更加发颤,“一,一个人……难道,难道是左荣!”
前探兵道:“回将军,属下报信心切,还,还未及看清。”
梁一勺咽了下惊出来的口水,脱了随从的搀扶,左右瞟两眼,方觉得自己适才有些失态,忙咳嗽两声,故作镇定,喊道:“随本将军去前方查探敌情!”
就这样,五万大军随着一个心惊胆战的将军战战兢兢地向前进发,并未行的多远,传说中的敌人就出现了。
只见两侧高额的谷峰之间,赫然立着一个人,那人着一身暗sè衣裳,头上是一顶帽子。可惜看得清衣裳,却是看不清楚具体,因为距离很远,当然,这是因为梁一勺已不准军队继续前行了。
“快!快拿我的远视镜来。”梁一勺喊道。
不一会儿,一个小兵拿来了玄关洲产的远视镜,只见梁一勺将那个铜管望眼睛前一摆,向那远远的小人儿望过去。看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突然从紧张变得放松下来,可很快又复紧张兮兮。
“梁将军,可是左荣?”忆辰问道,他也没想到左荣的名字能对这位右路军将军产生这么大的威慑。
梁一勺拿下远视镜,道:“不是左荣,好在不是左荣啊。”
忆辰道:“那是魔道的什么人?”
梁一勺道:“应该不是什么人,看那样子,不过是魔道的一个普通小兵。”
忆辰道:“那我们?”
“来人呐!”梁一勺冲旁喊道,“传我号令,全军就地扎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擅自前行!”
忆辰不解道:“既然只是魔道一个小兵,为何就此不前?”
梁一勺道:“你懂什么!这是诈!是诈!我和魔道斗了那么多年!我还不懂他们耍的什么把戏么!这显然是诈,猪脑子也能想到这是诈!”
猪脑子忆辰闭嘴。
如此这般,五万大军又在这**阵样的朱阳谷中扎营,而这一扎就又扎了许多rì子。这些rì子忆辰过得很无聊,只是在想念婉昭。不过他带来的几个紫云岸弟子倒显得jīng神焕发,神采奕奕。安隆、施涛这些紫云岸弟子,在赤城时向来十分老实,这些天却是眉飞sè舞,让倍感无聊的忆辰相当好奇。
这天晚上,已不知是扎营的第几个晚上,忆辰正在睡觉,大概也并没有睡多久,就醒了。他是被吵醒的,虽然也不算很吵,但反正他是醒了,听到一片嘻嘻哈哈之声,人数,竟还不少。他的心中一紧,坏了,真让梁一勺说中了,魔道来了!但仔细听一会儿,又觉得不像,于是穿好衣服,走了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