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川、付经纶纵速到徐锦云这边,彼方投鼠忌器,没谁敢上。马平川道:“徐兄,我们赶紧走人。”只要保身逃得老命,不愁无东山再起之rì。
徐锦云细声道:“不忙。抓住陆姑娘,就可以逼姓林的交出宝刀。”侥是付经纶足智多谋,也不敢讲在群敌环伺之下拿得住陆湘羽,说道:“华山派不乏好手,而今我等脱身都难,如何还打宝刀的主意?”徐锦云yīn森一笑:“且看我的。”又对义帮诸老道:“华山派的人yù杀我而后快,徐某每rì提心吊胆,想借贵帮之手除此大患。向掌帮,你发个号吧,小女的命就看你的行动了。”
向丽琪激斗中寻思,闺女身在魔爪下,唯有先从了他,再拟良策。说道:“众法老听令,拿了华山派几员首脑。”白敬秋恼斥:“向掌帮,你疯了?”向孟君知道徐锦云借义帮诸老牵制华山派高手,再趁机擒陆湘羽威逼林展翔献出宝刀。可是她已被点住哑穴,只是冲着陆湘羽、林展翔“嗯嗯`````”叫不停,似乎要告诉他们什么。
林展翔人头猪脑读不懂她的唇语。陆湘羽如坠云雾,更不明白,只道:“孟君姐姐,我们会救你的。”
从中笑七人听得掌帮下令,你望我,我看你,均想:“做做样子就是了,待筹得妙措再说。”辑拳齐道:“得罪!”一块跃来放招。无常子、白敬秋、吴左晴总不能站着任人打杀的,于是三剑同出。对方七强,己方才三人,林展翔怎看得下去?当下亮剑即加入战团。
马平川、付经纶暗中窃喜,见这伙人斗得难分难解,足使“逍遥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向陆湘羽,慌得周雁、陆皓等华山弟子急冲来护照,小同志虽多,却怎抵御得了高手。马平川清理障碍,付经纶已捉住陆湘羽。
林展翔骇惊,猛驰过来救援,与马、付二人打成一片。
场面大乱,向丽琪撇下秦桑海,斜刺里朝徐锦云戳去,疾如闪电。徐锦云惊觉,躲不可躲,便拿向孟君作挡箭牌。向丽琪神惊sè变,立即收势,但是这一下攻得甚快,猛地收势的话会到自身的。就像骑马飞奔,突然刹蹄,还得惯xìng地向前冲,硬要停住,它的腿就绝对骨折。向孟君是练武之人,更清楚其中厉害,可又不得不这么做,女儿是自己带到世上的,却不想送她离开这个世界。
向孟君是武学大家,有应付之能,她一收势,横空的身子急打转,以卸掉那股冲力,然而由于她冲得大快,手缩得大快,仿佛两边重力相撞,关节便脱了臼,义杖持不稳,整个人也摔在地上。徐锦云见此景,怀恨在心,上来举刀就插。向孟君身不能动,看着吓得魂飞九天,还是用独有语言,“嗯嗯嗯``````”嚷叫。向丽琪右臂骨节脱臼,砸在地上,痛楚难当,仍未回神,敌人的尖刀又已送来,只好闭眉待毙,免得死不瞑目。
也是在这危紧关头,一柄剑极速旋转飞出,打落短刀,与剑一齐掉到丈外。原来马平川和捉着陆湘羽的付经纶都敌不过林展翔,两人就往徐锦云处撤。林展翔救人心切,发劲追赶,恰见徐锦云手起刀插,要杀向丽琪,不及细想,青玄剑便抛将过去。
徐锦云刀没了,手还在,运掌再拍下。他武功本高,素心诀又学了大半,这一记打中,不比捅一刀伤得轻。此时向丽琪痛觉稍减,神复力回,着地滚开。徐锦云击到地面,震得臂麻,赶上又拍掌。秦桑海离他较近,剑光晃动,已经抢至,格挡徐锦云。二人翻翻滚滚,交上了手。这几下兔起鹘落,眨眼间即逝。马平川、付经纶这时折返到原处。不待向丽琪站身,马平川抡刀就是一记“映月刀法”中的“落斩式”。
向丽琪屡遭迭险,连放只屁的时间都没有,她右手受伤,所学的“义杖十六打”、“七杀拳”均以右手为主,左手为辅,这下不知怎么还招,唯有躲。
林展翔跟着纵到,顺手抱了向孟君,正要相帮向丽琪时,她已给马、付两头夹攻,失势被擒。
无常子他们也停了打斗,均走上几步,甚忧向掌帮、陆湘羽的安全。
马平川戳了向丽琪几大要穴,刀架她颈脖。付经纶按实陆湘羽的肩口。这二人各拿一张王牌,可神气了,先叫秦桑海住手呆一边去。
林展翔解开向丽琪穴道,她就要冲上去,也不管打不打得过人家,救不救了娘。林展翔抓紧她,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她才稍稍冷静。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怒骂不休。陆皓愤愤道:“狗贼东西!”从中笑大声道:“你们究竟要干嘛?”马平川yīn笑道:“爽快点,你们劝林少侠取来破胡刀,大家相安无事。”林展翔燥急难宁,因破胡刀失去依依,可不能再因破胡刀失去陆湘羽了。
向孟君眼巴巴看着林展翔,泪水涟涟,咚的一下跪地,不住的叩头:“林大哥,求求你答应他们,求求你`````”林展翔道:“向姑娘,别这样。”伸手挽她,却让她挣开,乃听她一面叩头一面哭:“林大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把东西给他们吧。我愿意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还你的大恩大德。”林展翔已有了那个打算,就是不救向丽琪,陆湘羽也要救的,说道:“我拿出来就是了,你快起身。”向孟君破涕为笑,又要再拜谢。林展翔连忙制止,道:“你这是折煞我也。”向孟君才作罢。
神兵破胡,唯我独尊。唯不唯我独尊不见得,害死人倒是真的。周雁方始明白,当年父女两处心积虑,盗窃刀剑,是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林展翔询问的眼sè望了望无常子,有请示长辈的意思。无常子叫他自己作主,怎么做都不反对。林展翔便说破胡刀藏在一个隐蔽之处,得去取。徐锦云防他耍花样,一道去取,除林展翔外,不许任何人跟来。
向孟君要亲眼见娘没事才安乐,央求要同往。马平川念她一片考心,知她武艺稀松平常,对自己不构成什么威胁,允了特赦令。
周雁想相机行事,或者会有转变,索求随去。付经纶不肯,但她又就说破胡刀藏处只有林展翔和她知道,付经纶不得不买他的帐。
临行前,林展翔交了华山四宝给无常子,此次生死难卜,无常子只得暂收。
走到半山腰,徐锦云发现义帮和华山派的弟子,远远地、偷偷地跟着,便叫林展翔毁掉一截数丈长的长空栈道,隔绝上面的人。自古华山一条路,且这条路很多地方是用铁链飞架在悬崖绝壁上。当年人们是甩绳钩,吊在半空凿岩取眼,打桩搭链,一步一步依次而上的。徐锦云要林展翔弄断的那一段正是极险的路线,能够逾越的止有鸟,要修好也非朝夕之功。无常子一干人等只好隔崖望洋兴叹。
林展翔、周雁、向孟君先行。付经纶押了陆湘羽、马平川架着向丽琪走在中间三四丈外,提高jǐng惕,打起十五分jīng神,乃是忌惮林展翔武功了得。徐锦云则在最后,看看有没其它人跟踪的。
过无多会,左方青松岗上,一白衣女东瞻西顾,像是在找什么。那白衣女是柳琼,她转身见林展翔,挪足移来。周雁心眼多,得避这个“毒女”远些,推掌示停,道:“保持距离!”柳琼便此止步,盈盈一福:“林公子,我和妹妹七星女她们走散了,你可有碰到么?”林展翔觉得这女子说话弱弱的,举止儒雅,怎会与毒扯上关系?道:“你们不是一块下山的么?为何走散了?”柳琼道:“我们是一块下山的,走到这里中了那几个蒙古人的埋伏,大家顾自逃命,各走各的,便失散了。”任何男人对美女都有好感的,林展翔也不例外,并无因她邪派组织七星宫出身的就有所隐瞒,说道:“我们刚从上面下来,可没遇着贵派的人。或许她们早在山脚等你了。”其实是没什么可隐瞒的。柳琼嗯了一声,作为回应,平静的脸看不到有什么表情。
七星剑阵威力奇大,却难练易破。雅马湘、盘尔都为拿到丧尸粉的解药,在下山道旁隐伏,偷袭得手,挫伤七星女之一,致七星剑阵溃不成阵,落荒而逃。柳琼就这样大家走散的。
柳琼瞥见付经纶一党,问道:“林公子,怎么啦?”林展翔坦言:“很不幸,我的朋友教歹人抓住了,我得去取宝刀来交换。”马平川极不耐烦的催道:“少啰嗦!快带路!”林展翔岂敢不低头?拱拱手道:“柳姑娘,再会!”便领头去了。
看着林展翔等人走开,柳琼心下沉思,掌宫是我的救命恩人,向来待我姐妹不错,并赐双绝堂掌堂之职。她叫我姐妹和七星女来夺刀,妹妹计计不酬,而我一见这林公子就不忍下手,取不到东西回去定挨批。正好,有螳螂捕蝉,我在后面捡个便宜。妹妹机jǐng得很,她应该人没事的。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柳琼武艺不佳,但知功力愈强,敏感力越高的道理,就悄悄尾随,约有十丈之遥。华山大小山峰无数,跨度甚广,无底谷也是华山的一部份。
得到残rì西尽,林展翔终于站停,推开入口的大石,说道:“三位前辈,宝刀就在里内,你们兑现承诺,放人吧。”付经纶可不是笨蛋,说道:“你先进去,拿了宝刀我们自然放人。”周雁心道:“此处真够偏僻的,公子不说,谁能想到神兵破胡会在这呢。”
向孟君最担心他们得了赎金还撕票:“你们发个毒誓。”古人立誓都怕应验。三人均想:“陆湘羽这丫头杀不杀无头紧要,就是向丽琪不死,来rì难除。”斟酌间,付经纶望见洞口上方全是大石,有的像帽沿一样伸出来,萌生妙计,和同伙一说,三人才指天喝了个誓。
林展翔便吹亮火绒钻入,依次向孟君、周雁。柳琼则在所有人进了后,好一会再来。
谷中四面环岩,时接傍昏,显得更yīn暗些。重踏旧土,林展翔恍然若失,半年多前一跳,好像跳到另一世界,从此大变。这地方是他人生的转折点,得到很多,失去的也不少,似乎有失才有得。林展翔道:“破胡刀在潭底。晚辈奉劝一句,人若是大贪,便如自掘了坟墓。”
潭中鳄鱼怕是好久不闻腥味了,就让恶人挑逗它的涎液,恶斗鳄。
那三条老狐狸见一潭死水,加上周围yīn森的环境衬托,叫人恐怖,又不知深浅,哪敢以身试探。马平川道:“林展翔,下去捞上来。”名都点了,还有什么办法?林展翔也不敢惹鳄鱼,毕竟没练过水里的武功。鳄鱼是水中霸主,但到陆地便任人剐割,反之林展翔就算陆上的霸主,一入水亦变败主,还不成了它的美餐?
尚有一手隔空取物绝招,林展翔气运丹田,双掌舞了舞,随着咻的一声,破胡刀破水而出,直冲云天。宝刀就是宝刀,泡了这么的澡依然光彩夺目。
三只狐狸六只眼,睁到极限,脑海开始意yín在未来的某月某rì,手持天下第一神兵,身背有象征地位的光环亮着,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俯视群雄。马平川喜新厌旧,丢了老家当,纵上去接刀,保命的王牌也不顾。付经纶、徐锦云仍沉溺在意yín中,林展翔瞧他戒备松懈,发足驰出,他内修深固,再加卫护美女的强烈意识的作用下,使之步法快过了风速。付经纶意yín到一半,给人家打断,当然不高兴啦,待觉,对方已扣住自己手腕,顿时筋骨麻软。林展翔得陆世寒经传,通晓人身诸穴,又习成“五形小相拳”的形狐拳拿穴手,认穴jīng准,一击即中。他一扣住人往前一送,挟了陆湘羽,向丽琪返回原处,解开二人。这一去一来,时间就如放了个稍长点的屁。
马平川摘刀也才刚落岸。徐锦云从意yín中复苏,和付经纶攻来。能打的人真是累,林展翔为女人辛苦为女人拼,毫不怨累,出掌挥拳抵架。马平川初得破胡,jīng神大震,正想试试这兵器是否有传说的那么神。巧的是他惯使大刀,擅于刀法,驾驭神兵轻车熟路。蹬脚迈进,一记“天分地开”朝向丽琪横砍。
天地未开之际是合在一起的,盘古中间一斧,才搞得一上一下。马平川这招肯定没老盘那般剽悍,却因宝刀之锋芒,比原来增倍威力。
向丽琪忙将抱着自己的女儿推侧,左手取过女儿带来的义杖,迎战马平川。可是不幸,她右手脱臼没接好,使左手就像用双手行路,走是走得了,但走不快,走不远,兼且费力气,还很生硬。
向孟君本担心林展翔少不敌老,单不敌二的,可林展翔能压住他们,颇占了胜面,也就松了身。倒是娘用手走路,摔得皮青脸肿,叫她刚放下的心又担起来,骂道:“马平川,忘了你赌过的咒么?”马平川的为人哪是卑鄙两个字就能形容的:“我说不杀她,没说不可以废了她!哈哈!”
陆湘羽头脑差,剑法更差,只好帮着急。想办法对周雁来讲不是问题,问题是还没想到。向孟君见娘就快支不住,拔出陆湘羽的佩剑,她所学的是棍法、棒法居多,便化成剑术来使。斜剌里疾冲,剑尖直点右眼。马平川回刀重砍,“铮”剑断了半截。破胡刀坚若金刚石,硬碰硬的话,等闲兵器非折损不可。向丽琪虽用棍,但使了巧劲,避重就轻。向孟君不会收发自如,给他蛮力一挥,不断才怪。
只是震得向孟君整条手臂都发麻,剑折了也不能退缩,挺着半截剑刃又攻。马平川倚仗神兵,三两下打倒向孟君,一招“斜削式”就势斜挥再朝她袭去。
目见向孟君在劫难逃,周雁、陆湘羽惊叫声引起林展翔的注意。人的潜力总是的千钩之际激发的,林展翔看到她有危险,一掌击开付经纶,“扑搏手”推了徐锦云,纵上去救向孟君,但似乎已来不及。却在此时,向丽琪棍头点中马平川的臂腕,她不敢伸棍直接格刀,因为棍子格刀,便如拿豆腐挡刀,人家切断豆腐,照样会砍死女儿的,是以点马平川的手腕,带偏刀锋。
马平川像被蜇了下,果然刀走偏锋,他一手抓住木杖一端,抬刀回砍向丽琪,又是那一记“落斫式”。林展翔恰好抢至,掌拍其肩背。马平川受这一着,二度失准,没将向丽琪一刀两半,但还是砍断了她整条膀子。向丽琪痛吼,声音在山谷回荡。向孟君张圆小嘴,瞪大杏眸,就摆这个表情,叫不出声了。林展翔见此惨状,身心俱震,“形狐拳拿穴手”立即扣紧马平川的胳膊,往后扔去。走上来封点向丽琪的大动脉,防止鲜血肆流。
向孟君悲痛难揭,深受打击,打得脑袋一空,昏迷在地。
周雁、陆湘羽忙帮着向丽琪裹伤。
马平川、付经纶、徐锦云并列一线,交视一眼,像在问同伙有没有事。均想,林展翔是个劲敌,留着必成心腹大患,此刻他人单力孤,我方三人又有神兵助阵,不趁机下手,更待何时?
于是马平川使个眼sè,付经纶、徐锦云回了个领会的神情,三老一齐冲杀上去。林展翔自知无胜算,可总不能坐以待打的,正要与之拼命的时候,侧边一大把银针shè出。这会天sè蒙胧,只能看到人影,瞧不清面貌。银针多且细,肉眼难辩,唯闻“咻”的声息。马平川、付经纶一慌,舞刀扬袖拭弄,拂落不少,也中了不少,被扎得呀呀叫。徐锦云就聪明了,听声得知是暗器,迅速躺到地上,幸免于难。
林展翔顺暗器发来方向望,从隐在石后那人露出半身头束来判断,就是个女子,洁白的素衣在昏晕的夜sè中比较明显,他猜想是柳琼。
徐锦云扶把马平川和付经纶,苍惶而逃。
林展翔救人为先也不追击,朝着柳琼那处道:“柳姑娘,多蒙援手,大恩容后再报。”
向丽琪的伤口包扎好了,由于失血过多,身子似是抽了空,一丝力气都没。林展翔拉她坐正,真气源源进入她体内。突然视线亮了,周雁、陆湘羽刚才为向丽琪止血,不知那三人是谁赶跑的,斗见柳琼晃着火折子出现,下意识起了戒jǐng之心。
林展翔想,柳姑娘既肯帮我,又岂会来相害,何况宝刀已经易主。当下不防她,继续催动功力输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