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独行神sè冷凝的盯着叶途即将消失的背影,鬼使神差的朝着一众南陵剑派之人道:
“诸位师兄快赶去汇合点,这个叛逆交给小弟便是!”
不待有人应答,他身形一闪便追上了上去,一众南陵剑派弟子面面相觑,最终一个弟子漠然的道:
“我们走吧,成与不成都与我们无关。”
立时十数道剑光悬在空中,不过几呼吸间就消失不见,独留下满目疮痍,整个村庄都寂静无声,好似再无活物。
叶途浑浑噩噩不知疲倦的向前狂奔,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活下去,不顾一切的活下去!
他狂奔的身形在这无垠的天地之中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得让他自己都觉得可以藏身于任何一处,不被发现。
突然!
他狂奔的身形陡然停住,惊惶的看着一株古树之下露出的一抹白sè衣角!
他跪倒在地,将两个孩子轻轻放在地上,抽出剑胚神sè决然的朝着那古树看去,眼中凶厉好似一头嗜血的狼!
这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古树之后传了出来。
“叶师弟,你真的不打算再回祁山了!?”
一个身着白衣的影子自古树之后缓缓踱了出来,他神情复杂的盯着叶途,抱剑在怀的双手轻轻背负身后,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到了叶途身前。
叶途脸上的凶厉并未因此消散,有深深的痛苦都铭刻在上,涩声道:
“方师兄,你这是来取我xìng命的?”
这身着白衣的身影真是追随而至的方独行,他绕过了叶途,走了几步之后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微笑着道:
“叶师弟,逃了这么久坐下歇歇吧。”
叶途毫无动静的背对方独行,口中淡漠的道:
“方师兄你直说吧!要如何处置我这个……”
他转过了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道:
“逆!徒!”
方独行那一丝笑容收敛了,代之而起的是一抹哀伤,他站起了身轻轻的道:
“你此去便做个富家翁罢,莫要再修行了!剑派饶不过你的!不过若以后你沦为邪道祸乱世间,我定然取你xìng命!”
叶途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道:
“你、你要放我走!”
方独行没有答话,转过身去想要驾驭飞剑离去,却听叶途忽然叫住了他,将其中一个孩子抱了起来,涩声道:
“方师兄,劳烦你将这个孩子你带回给我师……白宗主!”
方独行一愣,疑惑的看着叶途,道:
“白宗主同李师弟因你事发也并不好过,你又何苦再去劳烦他!”
叶途惊愕的看着方独行,略一思虑便想到了其中因果,苦笑一声,道:
“这是宁师兄的血脉。”
方独行豁然回首,面sè肃然铿锵的道:
“叶途!你莫要诓我!宁师兄什么时候有了子嗣!?”
叶途便将自己同了德前往永乐镇的事说了一通,又将其后种种一一道出,方独行沉默半晌,怒喝道:
“好毒的心!无情无xìng!果真是无情得紧啊!”
见方独行如此愤慨,叶途唯有报以苦笑,道:
“方师兄,我亡命天涯只能害了这孩子,你将他交给白宗主,他看着大师兄的情面上定然会好生赡养,至于另一个孩子,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方独行默默点头,将孩子接过之后便转过身去驾驭飞剑直腾虚空,却听叶途这时喝道:
“这孩子叫宁凡!”
方独行浑身一颤,剑光一闪便离开了。
叶途目送方独行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方才将将郑三夫妇的孩子抱了起来,悲哀的道:
“狗儿,不要怪叔父,叔父也是没有办法。”
他将狗儿背在身后,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引出剑胚腾飞而起,微侧着头柔声道:
“狗儿,叔父这就去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说罢,叶途便驾驭剑胚直入天际,四处找寻凡人村庄,他一路深入楚国境内直入腹地。
不久之后,叶途终于见到一丝炊烟,他循着炊烟而去,果见一处山谷之内有十几座民居坐落其中,他挑了个僻静之处按下剑光,朝着村庄谨慎行去。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叶途找了三四家终于找到一户生了孩子不久的家庭,他走上前去敲开了这家房门。
一个黝黑的汉子将门打开,见叶途面sè陌生,又如此狼狈的模样,便jǐng觉的道:
“你是谁?”
叶途朝着这人躬身一礼,勉强笑道:
“这位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黝黑汉子一听面sè登时大变,连连摇头,立时想要将房门关上,口中不住的道:
“你找别人吧!”
叶途将那门撑住,焦急的接着道:
“大哥,我现在有急事要离开,想将身后这个孩子寄养在你家,若我事情处理完毕,就来将这孩子接回,还请大哥帮小弟这个忙!”
黝黑汉子一愣,关门的手劲力一松,叶途便知有戏,连忙又道:
“若是大哥愿帮这忙,这些金银都是你的!”
说着便从宁虚幕的那个皮袋中摸出些金银,递给那黝黑大汉。
黝黑大汉面sè为难的看了看叶途手中金银,又看了一眼卧房处,面sè急剧变幻几呼吸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点头道:
“好,我答应你!”
这汉子将叶途让进屋内,叶途立时连声道谢,满面喜sè的道:
“大哥如此仗义小弟多谢!不知道大哥如何称呼?”
黝黑大汉脸上透出一丝尴尬,黝黑的脸庞之上都有些绯红,正要说话时,卧房内突然传出一个虚弱的女音,只听她道:
“殷郎,可是来客人了!”
黝黑大汉神情立变,连忙进到卧房内,叶途却不好进入其中,却听黝黑大汉在卧房内道:
“有个少年郎要将一个孩子寄养在咱家,还给了些金银,我……我答应了!”
谁知那虚弱的女声忽然急着道:
“殷郎!怎可如此?帮也就帮了,还收人金银做什么?快给人退出去!”
被称作殷郎的汉子沉默半晌,在屋内妇人几经催促下方才走了出来,面sè赫然不舍的将金银放在桌上,朝着叶途羞愧道:
“少年郎,你将金银收回去吧,绣娘说了会帮你养着孩子的。”
叶途哪不知这殷郎的想法,再说自己将狗儿寄养在别人家中,在此时别人能答应已算的上是邀天之幸了,给些金银不过聊表谢意,再说给的不过是些素来不被修士瞧得上眼的黄白之物。
叶途微微一笑,又从皮袋中将金银全都拿了出来,微笑着道:
“我将狗儿寄养在大哥家中,给些金银不过聊表谢意,还请大哥不要再推辞!”
殷郎一见叶途又拿出许多,登时眼都直了,片刻之后却硬生生将双眼从那上面挪开,刚想开头,却听叶途一看那卧房,又道:
“大哥莫要推辞了,方才闻听大嫂中气不足,话音虚浮,怕是气血大亏,需要买些药材补足大哥还请不要再推辞,让我心中难安!”
说着又朝着卧房内温言劝道:
“大嫂切莫推辞了,金银不过身外之物,两位帮了小弟一个大忙,还请让小弟聊表谢意!”
卧房之内沉默了半晌,方才传出声来,只听其中的绣娘道:
“既然如此,殷郎将金银收下吧,我们将孩子照顾好就是。”
黝黑大汉立时面sè大喜,感激的朝叶途看了看,还待说什么,却听叶途又道:
“小弟拜谢两位,事出紧急,小弟就先走了!大嫂好生将养身子。”
说着便走出了门去,那黝黑大汉面sè复杂的跟在叶途身后,却见叶途转过了身来,朝着黝黑大汉复杂的道:
“殷大哥实不相瞒,小弟此次惹上的是杀身之祸,若是真的就有去无回了,还请大哥将狗儿当做自己亲生孩子一般看待,小弟在此拜谢了!”
说着便朝着大汉躬身一礼,大汉一听立时满口答应,叶途心中牵挂尽去,再次拜谢了那汉子之后便独自来到一处荒僻之地,乘着剑胚离去了。
他茫然的在空中四处乱飞,这天下之大,此刻竟已无处可去了,他思虑了片刻,决定再次前往秦国,那里毕竟是他的家乡,无论生或死在那片土地之上,都算的上是最好的归宿了。
定下目的地之后,因不少修士都聚集在巴蜀两地遍地寻他,他自然不敢再去,只能绕道赵国,过龙源驿进入秦国。
他也不敢大咧咧的乘着飞剑过去,楚国是玄黄血道的地方相对安全,他乘着剑胚来到楚赵边境就按下了飞剑,找来的一身凡间服饰将那身破烂的南陵剑派服饰换下,活脱脱的一个尘世少年郎,又用了些手段搞来金银买了一匹马,混在滚滚人háo中过了边境,来到赵国。
秦赵两国开战已有月于,赵国五十万大军此刻已经攻入秦地三百余里,十数座城池相继沦陷,秦国太尉白玄叹好似对秦王赵乾不失寸土的诏令视若罔闻。
赵国一边大势庆祝旗开得胜,却也有xìng子冷静的人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赵国连下十数座城池,竟未见到一个秦国百姓,而秦军更是一触既走,从来不跟赵军正面交战,却有一支行踪诡秘的部队时不时杀上几百军士又逃遁无踪,将攻势正顺畅的赵军生生拖住,所以赵军才在秦军主力避而不战一个月下只行进了三百里。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碰巧,三次就让赵国中的有心之人惦记上了,直至赵军连续十多天被这小股军队吃下了将近万余人,这终于引起了赵军对这小股部队的重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