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必武一听大喜,他知道卢象升给他去打这首战是委以重任的表示。他立即就是要去昌平军营中点起他的一千人马了。可当张必武刚刚出到街面的时候,有一人快速地奔到他的马前,拦住了张必武。
卫兵瞪着他,用枪指着他,厉声地问:“你是谁?你胆敢拦在我们千总的跟前!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人却抬起头来,叫道:“我听说你们卢制台大人帐下的人马是一心抗击鞑子的!请把我收为马前卒吧!我愿随着一起去打鞑子!”林翔凤一看,不由是一惊,说:“是你!谢尚政!”
他一说完就拔出佩剑来,恨不得一剑就把谢尚政的人头给砍下来。张必武却叫了出来:“停手!”
林翔凤看着张必武不解地问:“必武,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与温体仁一起合谋害死督师大人的叛徒谢尚政!”
谢尚政看着林翔凤,苦笑一声,说:“我是谢尚政!我之所以来找你们就是想要赎罪的!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错事就算是把我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恨!可是我多想能再有一次机会啊!我不要成天醉死,死也要让我死在战场上!”
“哼!”林翔凤可不想听他的,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张必武来到了谢尚政的跟前,说:“你来拦我干什么?”
谢尚政抬起头来,说:“我知道大人是卢制台大人的爱将,我想大人一定能在前线打鞑子!我一生都是在打鞑子,就是做错了一件大事!我不想再成天胡混在酒馆里!我也想重拾剑和刀上战场!至于翔凤,我知道你们恨我!可是我想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上战场杀敌!让我报仇!让我死在战场上!”
谢尚政说着还激动地用手十指十指着胸口,他多么希望他们能了解他的心扉。
“你胡说什么!”林翔凤把剑放到了谢尚政的肩膀上。张必武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张必武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种坚决。不知为什么一见到这双坚决充满着期待的眼神,张必武就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这一股斗志,张必武感染到了。“把剑给我!”张必武向身边的亲兵说话了,身边的亲兵立即是把剑给了张必武。
张必武却把剑抛给了谢尚政,说:“你就做我军的先锋吧!三四天内就要打仗了!告诉你,要是你胆敢后退的话,你就死定了!去吧!我如你所愿上战场!”
“什么?”林翔凤和蔡九仪全傻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必武居然会对谢尚政委以重任,他们不平地看着张必武,多希望张必武能回心转意,收回前言。
张必武却不理会他们,拍了拍谢尚政的肩膀,说:“你不仅仅是要为自己正名,还得为我正名啊!谢尚政!我不希望你会第二次当叛徒!”
谢尚政当然知道林翔凤、蔡九仪等的仇视,他再看了一眼张必武,他知道张必武让他上战场,还委以重任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面对着此次见面就如此信任,他是很感动,很感激涕零。
他的拳头攥得紧紧地。他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让张必武失望,既要为自己正名也要让张必武有慧眼识珠美誉!这算是他的赎罪之战!
林翔凤来到了张必武的跟前,十分不满地说:“必武啊,你为什么给谢尚政委以重任啊!偏偏是我军的首战!要是此战输的话,你在制台大人那里可无法交代啊!谢尚政是个叛徒,这一次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叛徒!要是让我一剑把他的脑袋给砍下来就好了!”
“是吗?”张必武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吗?当我一接触到了谢尚政的求战炽烈的眼神时,我像是看到了以前在烽火台时的自己!求战来建立功业!我以前总想着这一点,总被人笑,他们笑我太自恋,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不自量力的人!可是我还是无法改变!见到谢尚政的眼神,我明白了他的内心呐喊!”
“和我以前的一样!所以我就给了他机会!我想他是痛改前非!这一次想要立功了吧!但愿我没有看错!”
张必武说到这叹气了。林翔凤却是直摇头,说:“必武啊!你太傻了!我谢尚政就不应该有丝毫的宽容!”张必武能做的就是相信谢尚政,自己没有看走眼!
张必武回到了军营,他也不多说,立即就拉起了一千人马就奔赴前线,他知道清军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要是赶到昌平附近的话,那么清军就会移动了,这一支清军一定要吃掉它!以此来鼓舞全军的士气。
侦得消息,此支敌军已经离开了昌平,向延庆州而去。延庆州原本名为隆庆州,因为在隆庆元年,为避明穆宗的年号而改为延庆州。
张必武他们在延庆州果然是遇上了这一支清兵,虽然这支清兵只有三百多人,张必武带领的有一千人而且又发檄给了虎大威、杨国柱二总兵,请求他们速速派兵来援。
这一支清军一点也不害怕兵多势众的明军,因为他们自深入明境以来,没有谁胆敢抵抗,只有卢象升的军队在积极地寻找着他们。
他们也曾接受了命令避战,可现在要避是避不了,这一战难免。他们要做的就是突围,在突围之前先给明军一个重创。
张必武看着清军,清军是步骑混合的,其中骑兵有两百人,步兵有一百人。而本方是四百骑兵,六百多步兵。虽说占绝对的优势,可是双方的士气对比,清军要稍胜一筹,要是单兵作战能力,明兵是完全比不上。
林翔凤忧愁地对着张必武说:“必武,现在你把谢尚政给换下来还可以!要是迟了点的,就会酿成大错了!”
张必武不觉一愣,他望着阵前的谢尚政,心动了:“谢尚政怎么说也是曾经背叛过朋友,主将的无耻之徒啊!我能信任他吗?虽然我曾经听说过他在背叛了之后,心生悔意,痛不欲生,我也看见他的眼神和我以前的意思是一样的,一时不忍我才给了他机会啊!”
“可是万一,万一他做了叛徒,此战战败的话,就会严重影响士气啊!本来卢象升就是对我倚以重任,想我这一战初战告捷,以激励三军的士气。败的话,对三军影响是很大的!卢象升阵亡的历史还是不能改变的!要是胜的话,起码还能有一线希望啊!”
“我是不是应该把谢尚政给换下来啊?换另一个人做先锋以冲击清兵?应不应该如此?可是临阵换将是兵法大忌啊!说不定反而会因我这一愚蠢行为而败的!我到底要如何去做啊!”
林翔凤见到张必武犹豫不定,他便继续劝说:“必武!不要再犹豫了!换我做先锋!我定能比谢尚政做得还好!”
张必武只能想到一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先前就决定给了谢尚政机会了!那我不能食言而肥啊!我必须坚定下来!就算他真的对不起我了,我也要先冲上去,把他的人头给取下来!”
“要是他真的痛改前非,一心想要杀鞑子以赎罪的话,那对于我来说是一份很大的财富啊!更何况是要在逆转历史的时候,我一人的力量是螳臂当车,可是聚集了很多人的力量,那是大有所为的!”
张必武想到了谢尚政是万历四十六年的武举,崇祯二年升任参将。谢尚政在害死袁崇焕之后的半年之内四易其位,调来调去,虽有提升,却怎么也适应不了,后来发展到拒不到任,最后落得个撤职处分。在崇祯五年四月戊寅,削职罢官。这都是因为他悔恨害死袁崇焕,从而自暴自弃。
谢尚政那悔恨,又充满着一战斗志的眼神不断在眼前晃荡。张必武一咬牙,他决定了赌上一赌——谢尚政是可以信任的!
张必武一咬牙表现出很坚定:“我已经选定了谢尚政那就让他继续带兵作战在前!擂鼓!给我冲击对方!”
张必武一说完,他立即把自己的头盔给戴上!拔出了思召剑,随时冲锋。自此,林翔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只能是拼命冲锋陷阵了。
谢尚政把剑给拔了出来,他竖起耳朵时刻听着,他眼中射出的是对战斗的渴望,他迫不及待了。鼓声响!号角鸣!
张必武的双眼瞪向了谢尚政那一边,谢尚政会不会冲锋?还是临阵脱逃?张必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止张必武,就连林翔凤他们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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