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点点地过去,李图静静地盘坐在石碑前,如木雕泥塑般一动不动。
“终于完成了……”
在一天的东方天色发白之际,西湖的湖底中射出了两道黑芒,这两道黑芒贯穿了云层,直破天际,似乎破碎了虚空般,带着一股灭寂的气息。
李图心中带着期待,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蓦然间迸发出了两道带着恐怖气息的黑芒,但睁开眼睛后,眼前却是一片的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此时,他的眼睛也是一片的漆黑,没有眼瞳,没有眼白,就如是一片浓墨乱涂般,只有着无比漆黑的黑色。
“怎么……还是看不见?”
李图怔住了,心中的期待在瞬间即逝,似乎从天堂掉落了地狱,呆呆地盘坐着,一动不动。
“眼睛,还是看不见,为何会这样……”
“这是,为何?”
李图轻轻地自语着,心中在一次次地问着自己,神情无比的失落,如同掉了魂儿般。
良久,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包含着无尽的感慨和世事的沧桑。继而站立了起来,身体无比的挺拔,可以感受到体内的铮铮铁骨,借着水的浮力一点点升了上去,浮出水面之中。
成为了第三步的修行者,可以重塑肉身,而重塑肉身可以白骨生肌;即使是断了手臂。亦有很大的可能性会重新生长出来。
但是,这次的重塑眼睛。却是失败了。
失败却没有原因。
此时,李图立身于湖面上。微微仰着头,似乎是在凝视着东方的日出,心中有着失落,有些淡淡的伤感,久久无语。
“即使天不予我眼睛,让我看不清这世间……那又何妨?我只需有一颗心,即可感知这世间的万事万物,看清一切……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我,李图,从不曾忘!”
李图静静伫立着,在轻轻吐言,神情无悲无喜。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个充满了韵味的读书声,带着一股悠然古意。在红日东升下响起,声传八万里。
李图一身白衣,立身于湖面上,口吐古言。浩气万里。
“……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
长发飞扬。白衣飘飘,浩然弥漫。
李图的神态非常专注。忘我吐言,一遍又一遍地去诵读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一个古老而瑰丽的世界里,奇珍瑰宝数不胜数,众人皆可手摘星辰肩扛山岳,接着是圣皇征战八方,四海臣服,圣贤教化天下,万邦来朝……
读着读着,李图的脑海中蓦然间想起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似乎回到了那一个艰苦求学的少年时代。耳边似乎响起了老仆那苍老混浊而特有韵味的声音,每当听到这声音,他都能静下心来,忘掉一切的烦恼,安心地学习。
即使现在也是如此。
“如果少爷不失明,那该多好啊!日后必定能够成为无双国士。”老仆总是这样想着。
李图的诵读停下来后,怔怔地道:“老末,我现在成了无双国士,亦成为了一代大学士……”
……
数个月前,西湖论剑,天下武林人士尽聚于映月岛。
在一个月圆之夜,八名红衣壮汉抬着一架大红桥,似是从天而降,落到了映月岛上。
一名身穿着华丽而不失庄严大红宫衣的美艳妖娆女子,从大红桥中走了出来,眼中隐隐约约带着几分的邪魅,从容淡定地落到了主台上。继而一刀挥出,刀光化为一轮圆月,斩掉了十大名门正派之一,真武派的掌门人青松道人。再一刀挥出,斩掉了南山寺的一明长老,曾经拜月教的十大长老之一。
两刀斩掉排位第一和第九的两名天下十大高手,名震天下。
从此,拜月教再次崛起,一统南方武林,隐隐有席卷天下之势。而十大名门正派再次结盟,围攻拜月教,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席卷整个江湖的大战,再次生起。
因此,整个江湖动荡不安。
……
西泠桥松柏林间的镜阁小楼,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的喜庆。
而在小楼的院子内院外,皆是静静地站着数名背着大刀的红衣壮汉,这些红衣壮汉乃是拜月教教众。
小楼内,佳房布置得幽雅别致,迎湖开一圆窗,题名“镜阁”,两旁对联写道:闭阁藏新月,开窗放野云。
此时,苏小小缓缓睁开双眸,阳光从窗子的缝隙透过,洒在身上。起身,站在床前,拿起整齐放在床头的礼服,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眼睛中露出了一丝的微笑。穿上白色里衣,大红色中衣,袖口镶着金线,绣着龙凤呈祥,双肩金线镶边,礼服大摆上绣着金色的凤凰,脑海中浮现着一个静静抚琴的白衣身影。
“姑娘……”
贾姨在她的身后静静地叫了一声,心中无比的苦楚。
苏小小似乎没有听到,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一个身影。接着,捧起了一口古琴,坐于窗前,静静地弹奏起来了。
清幽的琴声中,慢慢出现了哀伤,她的眼中亦慢慢出现了一丝的哀伤。
听着这哀伤的琴声,还有看到那楚楚可怜娇小动人心弦的身影,贾姨不禁流下了眼泪,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这天不公呀!姑娘,你为何如此命苦……”
钱万才,他又来了,而且带着席卷天下的拜月教众。
……
李图立身于湖面上,神识不由自主地散去,意外地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达到了百里。而且,神识比灵识更为清晰,更为奇妙……
神祝在经过西泠桥的镜阁小楼时,看一片的喜庆,似乎是婚嫁,不由微微一怔。继而打量了一下那静静站立着,背着大刀的红衣壮汉,隐隐约约有了几分的明白。
听到那哀伤的琴声,还有看到苏小小脸上的悲哀,李图不禁皱了皱眉头,接着一步跨出,向湖边走去。
守着院子外的红衣壮汉,看到一名白衣背琴的清瘦书生慢慢地向院子走来,不禁怒目一瞪,喝道:“滚!”
“该滚的,是你们。”李图淡淡地道,依然静静地走去。(未完待续。。)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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