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下午,黄毛来我们车间检轮,黄毛拿笔死画,画干几支笔,工人们叫苦叠叠,我们抛麻轮也连带.
两百多轮子,有一大半返工,到下午四五点,肚子饿,天又热,额头上淌汗,工人们不是—个个的把轮子抱来让我抛,而是—拨拨,—批批.
我一瞅画线的轮子,不免头疼,大骂黄毛,以消怒火,返工的轮子不见少,—排一排,稍微清空,又迎来一批,不让人歇一会.
无可奈何,做人真难,担负太多太多,不能摆脱,忍气吞声,迎难而上,几时能够下班,看不到头.
放下一个轮,又抱起—个轮,我这才知道什么是车轮战.
眼中泪水盈眶,不知是灰尘落入眼中,还是工作坚难,以后怎么过,不觉伤感。
书华总往坏地想,慢慢堕落,变懒,碌碌无为,胆怯,全无进取之心,在遗憾,叹息,自责中,默默死去,全无功绩。
但又鼓起勇气,为了自己的目标,历经坎坷挫折,苦中作乐,死了也值,不为来人世走一遭。
昨天晚上的请客果真有效,见效明显,质检员画的很少,昨天的锋芒以收敛,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老板真有一手,让工人们少受几多罪,减轻几多压力,昨我的骨头快被拆散,腰都直不起来,如临大敌。
总管在分轮子,问工人:“做了几个难轮子。
一工人说,"昨一个轮没搭,前天少一个”。
能蒙就蒙,能骗就骗,能藏就藏,能偷就偷,能诈就诈。把好轮子搞到手也不简单,工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稍有风吹草动,必然jǐng觉,你盯我,我瞄你。
你假意看好轮子,数双眼晴早以齐刷刷的,从不同方向瞟着你,待你行动,众人蜂涌而上,抢轮子或到总管那告密。
有许多工人同老板诉苦,老板只有请客来解决。
张叔的轮又返了两遍,这能怪我吗?我也不能把质检员的手拉住,不让她随意在轮子上点画。
我担心张叔会将此事提起指责我,我在先前抛张叔的轮时,还特意重新抛了—遍,仔细观察轮上,有无遗漏点未抛到位,自己满意后,方才将轮放过去。
结果还是被黄毛拿笔,将抛麻轮点扫了一圈,我无话可说,两手一摊,没办法,她画习惯了,不画就少些什么。
老贾不知又到那地同谁聊天,不见人影,咱的身后,有五个轮子,不见老贾来解围,搭把手。
我—人在忙,真想把老贾骂几句,我的火气又上来,压回去,忍,—定要忍,不是工资高,尽力支撑。
开沙的员工遇到28寸的轮子,一个个愁眉苦脸,28寸轮又大又重,不好施展。
当年我开沙,身抱一24寸轮,吃了大亏,深有体会。
咱脚尖踮在两砖上,又酸又麻,难以承受,身上冒汗,力不可支,腿在抖,是压的。
硬憋口气,歇几回,才将一轮完成,那是喘长气,以后再也不干此轮。
工人2号同4号说,"我把所分的一28寸的轮給你做,我搭五个轮给你”。
4号回言,"我把那个28寸轮让给你做,搭六个轮给你做”。两人各自做轮,谁都不收。
回家路上,几工人闲聊,"养个女儿真是划不来,在女儿身上花了多少钱,读了高中,上过职校,没给家里挣多少钱,就嫁了,彩礼只收了三万”。
边上的上门女婿小林投诉,"我到女方家去,人家都没给一分钱我亲老爸,老岳丈让我给亲爸四千。我爸说,那钱都不是我儿来还,算了,我儿可怜,不要我儿子的钱”。
小林有些惭愧继续说,"养头猪,养条狗,卖了也能换几个钱,养个儿子还给人家。上次,我老爸病了,我回去看他,给他医病,花了两千,我回到女方家,那娘门还跟我闹。
把我气的不行,把我搞毛了,不就是她有生孩子功能,我没的.不行,老子带着儿子跑掉,现在我爸跟我弟过,老爸跟别人整理花园,也能挣几十元,不用我āo心,我这辈子就这样过吧”!小林有些感叹。
老方也是语重心肠,"在老家家里,我是爷,在外地,我是鳖。我在老家里,有人做饭,洗衣,一些小事都是自家女人做。她做慢了,我还大声吼她。
在外地上班,还要受几个鸟语人的窝囊气,质检员指责你,你不敢大声反驳,还要给她们好脸sè看,不断点头说是。还是自家女人好。
晚上回宿舍,给老家的她打个电话,让她在家干农活不要太累"。
一同事爆料,“昨晚,小姚接到她家乡的老婆的电话,电话音有些大,女人问东问西,电话中女人说,"你想不想我啥”,小姚慌说,"小点声,我边上有同事,不方便说话”。
边上同事小张说到此就大笑。"这才分开几天”,几个工人就取笑,"没想到那女人不起眼,还挺sāo的,怪不得小姚回家舍不得来”。
电话音很大,屋内又静,听的手机中,对方音清晰,男工人的床铺离的近,甜言蜜语不要讲。
农村有些封闭,有些什么爱和想的一般不会常挂在嘴边。小姚此时不在身旁。
有五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不是书华老乡,他们几人在追逐打闹,用不完的劲,我们几人往厂外走,见那三个男孩在跑,两人在追赶另—人,当几人汇合后,那是穷追不舍,其中三人,你拧我脸,我掐你脖子,用脚踢他,混成一团。
他们是同一村的,没见他们翻脸,两人在一旁摔跤,另两人在地上抱着打滚,你来我往,用脚互蹬,拳脚并用,用力很猛,不打架时,他们高声唱着山歌,力道十足。
边上工人说,"俺们干活都累的趴下,不想走路,那几个家伙还有jīng神如些闹腾,把那股打劲,追劲使在轮上,多做几个轮,有劲没地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