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是个善于隐忍的性子,只是在面对砚楼凤的时候,早已经把自己所有的骄傲都收起,她对他,一点傲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自一开始,他就秉持着不近不远的态度,让她一心以为自己有希望获他青睐,可是现在,他竟然那么残忍地当众扔她出来,还说出那样的话!
她哪里比不上兰瞳!
她要家世有家世,公爵府的地位几乎可与砚王府比肩!
要容貌有容貌,沃兰城里名流贵族少年俊才追求她的人能够排上一条街!
要实力有实力,她兰瞳出自帝国精英班又如何,她也是,而且还比她早从精英班出来,实力比她强得多,至于大主教说的她是大领主的实力,那根本是扯淡,谁见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大领主,还是高级大领主,鬼扯!
她不信,她才不信!
她借着满心的怒火冲进去质问他:“为什么,我做得还不够好吗?为了你,我整天要扮成那副我最讨厌的人的样子,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砚楼凤,你还想怎么样!”
砚楼凤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吧,瞧,坦率多了,当然也顺眼了那么一点点。是谁让你扮成我娘子喜欢打扮的模样,哼,我娘子一向是独一无二的,你这叫画虎不成反类犬!扮不像不打紧,反而让我厌恶你的做作!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烂主意来吸引我的注意,以后别再跟着我,我一看到你这身打扮就生气,勾勾,咱们该走了。”
说完理也不理几乎瘫软在地上的乌丽儿。
坐进那辆他专用的骚包奢华的马车后,砚楼凤嘴角弧了弧,“今天这事只是给她的一点教训,咱们得先下手防着点,不然等娘子出来之前,估计那人还要生事的。”
“都已经布置好了。”宽大的马车里,勾勾的声音恍惚传来,砚楼凤独倚软榻,身边却空无一人。
乌丽儿没有回公爵府,也没有到魔法工会去,从那间酒楼出来,她便气冲冲地来到一栋属于公爵府的别庄,一把推开那些迎上来的仆婢,厉声道,“滚开,别碍事!”
而后直奔别庄那排最精致的楼宇中,走进其中一栋漂亮的两层小楼,对屋内一红衣女子怒声道:“大主教,你倒是说说,你到底为何要害我?”
兰馨一见乌丽儿的模样,放下手中刚刚命人从一个小摊上捡漏来的鸡血玉石,敛起方才的笑容,蹙眉道:“我如何骗了你?”
“是你说只要我打扮成这副样子,砚少他就会多看我的,可你没告诉我,这是仿照兰瞳的样子来的,害我今天在他面前丢了大脸了,他、他、他竟然众目睽睽之下把我从包厢里丢出来,这下我还有何面目去接近他,他分明就不喜欢我!”乌丽儿说着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兰馨讶然:“不可能,你看,初时他不是不待见你吗?还是我帮你想了这么个办法,他的目光才逐渐落到你身上的,你自己想想看是不是?”
乌丽儿擦了擦泪,想了想,似乎是这么一回事,“那他今天为什么对我说,他讨厌我这一身装扮?还毫不留情地把我扔出来?”
兰馨微微勾唇:“不,他这样说,反而是他心中逐渐有你的位置了。你想啊,如果他真不待见你,讨厌你,哪还容许你跟着他这么久?或许有时候他把你当成兰瞳了,他不是对兰瞳情有独钟吗?可偏偏心里又会想起你,觉得对不起兰瞳,所以做出了这样一个举动。”兰馨口气柔了下来,循循善诱,“乌丽儿,难道你对自己的容貌和才华没有信心吗?兰瞳那样一个出身乡野的丫头都能迷得他砚楼凤晕头转向,全心为她,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你可是大家闺秀,出身高贵的公爵的千金,你觉得你能输给她?”
“当然不可能!”若是别人说这话还好,可是兰馨是什么身份,上次乌丽儿果然如愿留在了魔法圣殿,因为表现不错,被白衣主教寒习收入座下,这次还是兰馨带了她出来的,寒习主教都要听从兰馨大主教的话了,更何况是她,所以兰馨一激她,她立马就中招,“不过……你说过,她是高级大领主,跟她打的话,我可打不赢。”
兰馨嗤笑:“你认为砚王府与魔法圣殿能比么?”
乌丽儿想了想,摇摇头,砚王府的地位只是在奥兰帝国很是超然,可是魔法圣殿的地位却几乎凌驾于各个帝国之上,而且魔法工会遍布整个天穹大陆,砚王府哪能与之相比。
“那你又在怕什么,兰瞳可不是我圣殿弟子,到时候她若真出手对付你,自然有我还有魔法圣殿在背后给你撑腰,你尽管放手去对付她!不过,砚楼凤那里暂时先别再缠着,男人嘛,你姿态放得太低他反而不会在意,所以以后你若见了他,不仅不能再贴上去,还要狠狠给他甩脸色,这样他早晚会注意上你。”
有了兰馨这一袭话,乌丽儿觉得自己腰杆又挺直了,是啊,她兰瞳真是高级大领主的话她也不怕,大主教本身实力不俗,且又与兰瞳有过节,自己又入了魔法圣殿,怎么着也算是圣殿的人了,大主教和魔法圣殿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被兰瞳欺负呢。
再说了,不是还有父亲么,他可是大公爵,砚王和王妃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兰瞳得罪公爵府吧?
想到这,她底气足了,接下来还真有好一段时间没去烦砚楼凤,不过在街上看见他不仅没有躲,反而狠狠地给了他好几个白眼才离去,仿佛是不再稀罕他一般,就这又引领了沃兰城新一轮的话题和谈资。
就在兰馨与乌丽儿谈完话的当晚,这座别庄出了点意外,兰馨大主教被一群黑衣人袭击,这些人实力不俗,兰馨受伤逃逸,离开沃兰城。
听到汇报的砚楼凤玫瑰般的唇瓣绽放出一抹绝艳的弧度:“你说这次回去,她会如何诋毁我家娘子呢?真有趣啊,据说,列东可是在魔法圣殿的殿主面前极力举荐我家娘子,可身为大主教的兰馨却一再拖后腿,呵呵,有他们俩在那对着干,咱们可以清闲一阵了。”
砚楼凤乐呵呵地笑着,一想到乌丽儿最近的态度,他可甭提有多轻松了,以退为进?他可不会那么好心,再给她再进一步的机会!
一连大半年时间,砚楼凤没有再出过一趟门,听说他又病倒了,不过据说他发病的时候很可怕,所以除了砚王爷和砚王妃还有奥斯都亲王,谁都不让进去探视。
乌丽儿心急了,可是无论是谁砚王府都一律拒绝探视,原本已经止了的谣言又渐渐被人想起。
按说那砚少爷和砚少夫人成亲至今已有一年,两人之前看起来又如胶似漆,怎么也该产下一子半女的,可是迄今都没有动静。随后,人们又想起前一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公爵府美貌千金追求砚少,却被狠狠拒绝的消息,难不成他真的是那方面不行?
渐渐的流言越传越厉害,有的说砚少是因为自己病弱无能不敢娶公爵千金,不敢耽误人家堂堂千金大小姐,所以才不肯娶她。
也有的说,最近乌丽儿已经消停了,公爵府也诸人闭口不提砚王府一事,也是因为如此。
还有更荒唐的,说是那砚少夫人受不了守寡一般的生活,逃了,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实力强悍,凭什么要给那个病秧子守活寡……
诸如此类的说法不一而足,现在是谣言满天飞。
砚楼凤虚弱地躺在床上,听着勾勾汇报外面的流言,嘴角轻嘲,“这些流言倒是对乌丽儿有利,该是公爵府利用一些形势散发出来的,不必理会。不过,乌丽儿应该也被撩得慌了,尤其最近魔法圣殿的圣祭即将开始,那个女人作为大主教,可是忙得很,无暇顾及她,又想着向那女人示好,所以才有了这一出。”
她倒是打的好算盘,给自己营造有利的氛围,又诋毁兰瞳趁他病了却不出现照顾他,看来她果然还是没吸取教训,打算再丢一次丑了。
“不自量力。”不论是少夫人还是主子,压根都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但主子总被这么惦记着,他倒希望少夫人赶紧出关,好好收拾一下这两个女人。
想起少夫人对主子说的,女人的战场,让女人来解决,让主子不要插手,勾勾忍不住嘴角微微扬起一小片弧度,他很想看看少夫人会用什么手段来打击一下那个自以为是的麻烦女人。
“主子,这次的极乐之毒时隔这么久才发作,来得又凶又急,还是请示一下少夫人,可有缓解的丹药吧。”勾勾很少说过这么长的话,砚楼凤听出他话力道关切之意。
“不用,已经半年了,她寸步未出,想是到了紧要关头,我可不能害得她功亏一篑,你收拾一下,到魔兽冰森去。我感觉这次的发作会比上次还要厉害,你的乌月钩怕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了。”说话间,他的身体又是一颤,脸色更白了几分,但身体却逐渐热烫了起来,发出蒸热之气,原本白皙的肌肤也逐渐泛起了红。
“等等,别去了!”就在勾勾取出一幅砚楼凤前几日身体较好时做好备用的空间卷轴打算带着砚楼凤离开时,一道匆忙的脚步声向栖凤轩走来,见他正要张开卷轴,人还未踏进来,便赶紧喊了一声。
砚楼凤一愣,“娘子,你怎么出来了?”
兰瞳绽开一抹笑容,张开手,手中摊着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一打开,里面放着两粒滚圆的丹丸,仿佛两粒透明的水晶珠子,在珠子内芯有金红绿紫数种瑰丽的色彩交织,但表面却沁着一层淡淡的寒霜,“炼成了!极乐丹!”
她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现在已经是冰寒的冬季,但她刚出小院,才知道砚楼凤在她闭关专心炼制极乐丹的时候,极乐之毒竟然发作了,而且比哪一次都来得汹涌,几乎是一次连着一次。
她望着砚楼凤形销立骨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好几个月无法安眠眼窝深陷的眼睛,一阵锥心的疼,她上前一步,扶住砚楼凤的身体,他却下意识往后一缩。
兰瞳抓了个空,不禁一愣,旋即知道他是不愿自己被烫伤,看到他身上已经沁出一层淡淡的热烟气,她怒了,不容他再闪避,上前一把环住他的腰,不管那腾腾的热气直烫得她肌肤也晕气一片片的红,大声吼道:“你都发作得这么厉害了,也不晓得让人去叫我!我告诉你砚楼凤,你若是因此死了,我才不会同情你,陪你殉葬,我肯定会想方设法解除我们的契约,然后再另找一个懂得疼惜我的好男人嫁了,凭本小姐的容貌,天下间多少男人拜倒在我……唔、唔……”
砚楼凤本来就因为极乐之毒的发作脾气处于暴烈边缘,只是先前强行忍着,不想她上来就是噼里啪啦一堆骂,还敢说要另外找人嫁了!
她敢!
当下也不管他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了,搂着她的细柳腰捧着她的头,用他的唇狠狠堵住她的嘴,略带惩罚性地搅动着她的丁香舌,火辣辣的热气直往她口里钻,气狠了的砚楼凤没注意到她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吻着她的唇,半晌,隐约舔到一丝血腥的味道,随后他的唇一疼,似乎有血丝滑了出来,是被她咬的,他猛地惊醒过来,看着兰瞳漂亮的唇已经被烫起一层泛白的皮屑,砚楼凤懊恼自责不已,正要怪勾勾怎么也不提醒着自己些,每次他毒性发作,都有些失去理智,不想勾勾却不知跑哪去了。
兰瞳见他目光闪过一丝愧疚,勾了勾唇,抬手迅速地在自己和砚楼凤口中各塞了一粒丹丸,而后不由分说,再次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他。
原本砚楼凤是要推拒的,可是她却不肯放手,不算太高明却芬芳诱人的吻没几下便撩拨得他身体越发火热,不能自拔。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灼烫的身体会伤害到她,但还是抗拒不了她的媚眼如丝,她的手在背后轻轻一挥,栖凤轩的门忽地自动关上。
她刹那间变成了那妖娆蛊媚的妖精一般,纤纤玉指挑开他的衣襟,在他敞开的胸口勾画起来,一笔一画,带着凉凉的气息,一股蓝色的光晕在指尖泛起,引导着那入口即化的极乐丹解药,冲入他的四肢百骸丹田经脉,凉凉的气息淡淡晕散开,减缓了他过于灼热的身体。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双双到床榻上,砚楼凤意乱情迷地压在她身上,亲吻着她因为**或者是被他的热气沾染而泛起粉色诱人的肌肤,雪白细长的脖颈,性感的锁骨,直到每一寸都染上他灼烫的吻痕,他才在她既痛苦又欢欣的低呼中与她共舞。
但他没有发现,她的手依旧在他身上勾画着,引导着一遍又一遍。
然而,他似无法控制自己的**,一次又一次地要她,一直到深夜,他疲惫地倒下,身体的热汤散去,才紧紧抱着她,沉沉谁去。
兰瞳的身体早已酸疼得直不起来,尤其她还要以魔力驱逐着他释放体内的极乐丹药性直至将所有极乐之毒驱散。
但不论是极乐之毒还是极乐丹,都带有很强的兴奋效果,解毒的过程其实也是在释放这种效果,这也是砚楼凤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伤害她,反而一遍遍索取,直到将她弄得几乎昏死过去的主要原因。
她和他体内的毒都需要释放,但兰瞳体内的毒显然要少得多,所以她还有理智引着他体内的极乐丹药性。
但这一天的纠缠和在那样剧烈地‘运动’下释放魔力,导致她精神力耗尽,昏睡了三天三夜才在那日放纵身体的酸痛中清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便见自己已经躺在置换一新的栖凤轩中,身上清清爽爽,倒是没有粘腻的感觉,侧过头,却不见砚楼凤的身影,她心底迅速涌起一抹空荡的感觉。
“娘子,你醒了。”砚楼凤手里端着一个瓷罐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她醒来,便将瓷罐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上前扶着她起来,眉眼间皆是笑意,更有着缱绻无比的柔情蜜意,“那天后我是半夜里被冻醒的。”
闻言兰瞳也露出欣喜之色,“看来是真解了。”
极乐之毒会令人的身体极为耐寒,在这之前,砚楼凤到冬天都是不曾盖过被子的,因为体内有极乐之毒的缘故,他从来不知冷为何物,所以他说自己是被冻醒的,自然是毒已经解了。
“娘子,多亏了你,我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这一刻,砚楼凤脸上的笑容很真实,兰瞳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也笑了。
“来,你躺了三天了,独自该饿了吧,这两三天母妃天天让厨房炖了鸡汤备着,还有血燕窝,母妃说让你好好补补,然后给她生个大胖孙子。”砚楼凤眉开眼笑,毫不忸怩地打趣着自家娘子。
“……”她抬头望天,新的目标,孩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