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是记得正事，都知道今天这个场合的主题是为石亮商议婚礼事宜，剔除了不和谐因素，接下来的宴会就进行的颇为顺利，众人吃吃喝喝间就议定了婚礼的程序，然后就分头去忙活。
具体事情自然有专人负责，主事的家主们反而倒是有点无所事事。
石中平干脆邀请张耀祖和阿嘎如去后宅喝茶，以共叙旧情。
后宅，大太太和吉布楚合她们都已经用过饭，一帮女人又拉开场子开始搓麻将，石中平三个妻妾加上张耀祖夫人王英开了一桌，小昭、蒲君、吉布楚合再加上大姐也开了一桌……
嗯！这搭配不错，比宴会厅气氛好得多。
石中平三人去偏厅说话，石远就过去伺候。
在场没有外人，石中平和石远不必说，张耀祖是大太太张灵的哥哥，阿嘎如则是二姨娘乌娜嘎的哥哥……
石远就有点感叹，大太太和二姨娘的娘家都颇有实力，所以能狠下心来跟着石远自立门户；三姨娘家中是小门小户，没有娘家可以仪仗，就只能依靠石中平，这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亲族在这个年代的影响力！
既然没有外人，众人就比较随意。
石远亲自泡了茶，每人都上一杯。
几人随意的落座，心情就比较放松，言语间就不忌讳。
阿嘎如还是心直口快：“石头安答，你这个独立团看上去可有点不妙啊？”
确实是不妙，独立团以石亮为首，沙一鸣、龙笑天、夏傲天他们各自担任要职，石大力颇有点独木难支。
石中平面色平静：“没事！阿嘎如安答，我自有主张！”
石远看张耀祖，张耀祖笑呵呵的面色不变，石远顿时就放下心来，不再为石中平忧心。
阿嘎如点到为止，就不再纠结独立团的事情。转而开始关心石中平的志向：“石头安答，我看你现在也算是兵强马壮，你总不至于就这么偏安着这里一辈子吧！”
石中平就呵呵：“阿嘎如安答，我现在还是积蓄力量为主，不着急动作。当年刘基为朱洪武献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还是很有道理的，这‘秦失其鹿，当天下共逐之’，只要有了机会，石某自当一展生平抱负！”
石中平言语间用了不少典故，石远和张耀祖固然是能会心一笑，阿嘎如就一头雾水。
石中平还是要稳住和阿嘎如的关系：“阿嘎如安答，咱们做了几十年的安答，你对石某的支持，石某铭记在心，石某定有厚报！”
阿嘎如就哈哈大笑：“石头安答，你有主意就好，这我就放心了。你放心，我自然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咱们几十年的交情，我不会忘记！”
众人都笑，这样的局面自然是极好。
张耀祖关心石远：“小石头，你和那个张雨亭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众人都关心，石远就毫不隐瞒的把离开石家寨子之后的事情和盘托出，当然也做了适当的修改，比如破风湾就成了离开石家寨子后才打下来的地盘。
石远的经历就有点传奇色彩，听完石远的介绍，张耀祖忍不住追问：“如此说来，你那个风城如今已经有了制造汽车的能力？”
石远就笑：“可以造，但是产能还不足，目前来说，造出来的汽车，还不够装备我自己的部队……”
这就堵死了张耀祖开口的余地，张耀祖就有点感叹：“唉！真是造化弄人，如果当初你父子不曾……”
张耀祖口无遮拦，石中平目光就有点发直，石远及时打断张耀祖吐槽：“舅舅，还是不要说这个了！我听说你们晋军要调防，舅舅可要小心，这可能是阎百川要动手的先兆，不可不防！”
张耀祖面色凝重：“嗯……舅舅知道！这次调防，涉及的部队很多，我的部队估计要调往晋南，面对河南方向，应付樊钟秀的建国豫军。老尤的部队估计也要调走，确实是有点麻烦？”
石中平也心情沉重，如果张耀祖和尤忧国奉命调走，石中平就少了军方的大依仗，这以后再想如现在般随心所欲怕是有点困难。
阿嘎如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解决问题：“怕什么？就不走，听调不听宣的事情多了，也不多这一遭！就不调走那阎百川又能如何？大不了反了就是了，这天下已经乱成这般模样，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反了？这确是是条路子，阎百川一直在暗中扩军，张耀祖名义上只有一个旅，实际上人数已经超过15000人，驻扎在安定的尤忧国，在石中平的暗中支持下，人数也超过了5000人，再加上石家寨子的安定独立团，石中平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不过这是最后的路子，石中平还是想等做足准备之后再竖起大旗。
石远也有自己的打算：“要不，我让治下的官兵挑起事端，咱们配合着给阎百川唱一出？”
这也是个办法，石远现在隶属奉军，如果此时奉军和晋军起了摩擦，估计阎百川出于稳定考虑，这次调防就不会涉及张耀祖的部队。
张耀祖和石中平几乎同时摇头反对，张耀祖更是快人快语：“不行，你那里太危险，周围都是奉军的部队，更要小心从事。这奉军和晋军现在关系微妙，一不小心摩擦就会变成大规模战事，到时候就压制不住。这种事情还是局限在晋军内部解决最好，你们奉军不能牵涉其中。”
确实是如此，不过石远倒是不介意打上一仗，不打仗怎么好对同为奉军的直隶第二师下手？不下手又怎么好去抢地盘？
阿嘎如听说自己姑爷有危险，就有点着急：“小石头有危险？那不行，我这就打电报回去，让那边把人送过来，这些俄罗斯人起码能够装备出5000人马，应该能保证吉布楚合的安全！”
这等于是阿嘎如送给石远5000名士兵，石远注意到石中平和张耀祖面色不变，也就放下心来。石中平和张耀祖不以为意，那就表示他们控制的力量远远超过5000人，有这份力量，就算是干不掉阎百川，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张耀祖听说阿嘎如为石远谋划，马上就提供便利：“正好，石家寨子就有电报房，可以发电报回去通知！”
张耀祖是想为石中平挣面子，毕竟这个时代，拥有私人电报的势力还是不多。
阿嘎如就不屑一顾：“你们啊，都是坐井观天，哼哼！”
见识到石远的车队，阿嘎如对这个时代所有军阀的势力都是不屑一顾。也是，刚品尝过山珍海味，怎么可能会对萝卜咸菜感兴趣？总是要饿极了才会去吃的！
张耀祖就稀罕：“怎么？莫非你还看不上电报不成？”
阿嘎如就看石远脸色，石中平和张耀祖就都把视线集中到石远脸上……
石远就讪笑：“嗯！这个，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们也没有问我啊……”
没问？没问就不能主动交代了？
石中平还是讲道理：“嗯！现在问了？你说吧！”
石远装傻充愣：“说，说什么？”
阿嘎如就干脆：“你说你们父子俩累不累？不管怎么样，你们俩还能改变你们的父子关系不成？就算是关系不好，政见不同，那也不是问题，兄弟不合还能分家呢！但是你们的血缘关系你们能分掉？如果石头安答有了危险，小石头你帮不帮忙？如果有人要害小石头，石头安答你就冷眼旁观？真是莫名其妙！”
……
确实是莫名其妙，不过也只有阿嘎如这样直接的人，才能如此直白的点出来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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