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伤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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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虹桥西路,车子就拐入了那片着名的石库门区,这里也是当时上海有名的中产阶级聚集地。往车窗外望去,沿街一sè的矮矮的青石砌就的外墙,强后,就是栋栋小巧玲珑的两层小洋房。

    褐sè的屋顶,在簇簇茂密的梧桐树叶中,时隐时现。

    沿街的人家,大门上黄铜信箱和突起的把手,在月sè中烁烁闪光。那些垂着百叶窗的窗户后,透出一格一格淡紫sè的光芒。

    随风飘来一缕缕钢琴声,带要细细的辨别一下,却又遁去的无影无踪--------

    这一切,都似地柳如霖为之着迷,家里面宁静而温馨,空气中似乎时时刻刻都洋溢着幸福与甜蜜。

    “我不能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柳如霖将身子往后面的椅背上靠了靠,在心理面默默的念叨的。

    这样的如诗般的花园,美丽的楼房,黄浦江上的海浪,外滩上的风光,都令柳如霖为之沉醉。但在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声音在默念着:“作为新时代的女xìng,自己应该dú lì,应该为最爱的姐姐,挚爱的恋人做些什么?自己怎么能和姐姐争同一个男人呢?柳如霖在心理面酸楚的想着。

    “如霖小姐回来了,累了吧?赶快歇息一下----“家里的佣人吴妈体贴的问候着。

    张佑白虽然现在也算是身价不菲了,但对衣食住行并不怎么讲究,因此还是住着那套普通的石库门房子,家里面也只是几个佣人。吴妈一家三口,老头子看门房,吴妈和一个十七八岁的乡下女孩负责家里的衣食卫生,老头子看门房,家里刚满十七岁的半大小子,十分的聪明伶俐,平常在家里面打杂,张佑白没事的时候,也经常悉心调教他,毕竟对于张佑白来说,熟悉并且衬手的人才还是太少了。

    柳如霖缓步上得楼来,在拐角处,正好遇到柳如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柳如霖,高兴的说道:“如霖,赶快进屋梳洗一下,今天我亲自下厨,为你做些好吃的----”

    “姐姐,等一下,我有些事想和你说----”,柳如霖脸上努力作出个无所谓的笑容,但却遮不住眉宇间的丝丝忧愁。

    对于自己的妹妹,柳如梅还是了解的,聪敏而美丽,张佑白也时常说她有灵气。外表上看起来随和,但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执拗的很。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下,柳如梅伸出手来,轻轻抚平柳如霖还有的散乱的头发,亲切的说道:

    “好了妹子,不管你做什么,姐姐都永远疼你爱你,现在先好好梳洗一下,等下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告诉姐姐,好吗?”

    柳如霖重重的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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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晚上张公馆的气氛有些压抑,饭桌上一片沉寂。

    柳如霖柳眉轻蹙,薄薄的嘴唇紧紧的咬着,泪花在眼睛里打着圈,好似随时会掉下来。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可曾记得儿时无忧无虑的童年,冬rì里,母亲在等下缝补棉衣,父亲则教姐妹两人背诵唐诗------

    可曾记得初来上海的艰苦岁月,事态的炎凉、生活的艰险,一度让柳如霖对人生失去了渴望------------

    可曾记得这一年来的欢快时光,郊游时的荒唐,学校里的zì you奔放,一切的一切,就像在梦里面一样--------

    柳如梅就坐在柳如霖旁边,劝说的话也不知说了多少遍,眼圈也早已哭得发红。这别离之痛,其实最伤心的莫过于姐姐柳如梅。对于妹妹柳如霖,柳如梅一直都是关怀备至,只有这样,柳如梅才觉得对得起逝去的父母。

    事已至此,张佑白知道劝说也没有用。再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劝说,难道说我对你们姐妹俩都充满渴望,想起那次荒唐的经历,张佑白内心深处总有一丝愧疚。

    苦笑一下,张佑白迈步走到两姐妹身边,张目眺望,望着窗外的落rì的余光,隔着千座山,洒下人间万道金光,这壮丽的景象使得张佑白的内心也平静了起来。

    张佑白单膝着地,把三人的手叠在一起,淡淡的说道:“如梅、如霖,只是短暂的别离而已,何必要如此的失落。如霖这次出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正如夕阳落rì,只是为了明rì的绚烂;花儿枯萎,只是为了明年的姹紫嫣红。我相信,如霖的这次出国留学,以后会由一个更好的前程,我们应该祝福她才对。”

    柳如梅的凤眼微张,任掩不住满眼的忧伤,喃喃的说道:“我何尝不知道如霖出国留学是好事,可一想到不知分别多久,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张佑白微笑着说道:“如梅,这个你不用担心,三年一毕业,如霖就会回来。再说这次如霖读书的大学,是国际知名的哈弗大学查理先生已经帮忙打理好一切,所以如霖读书,也会进行的顺顺利利。”

    还有一层意思,张佑白没有说。其实查理先生这次归国,也是受张佑白的委托,帮忙寻找那些滞留美国的华人英才。张佑白这一年多的最大感受,就是人手不够用。

    柳如梅和柳如霖终于停止了哭泣,彼此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黄浦江上,太古好轮船上,汽笛已经鸣了五下,乘客们纷纷上船。码头上,柳如梅和张佑白正在和柳如霖打招呼,查理先生则提着衣箱,微笑着看着大家。

    江风习习,海浪被一簇簇掀起,越级越大,好像大海在咆哮-------------

    轮船的鸣笛声越来越远,太古号轮船变得像一个黑的,渐渐模糊起来。

    孤帆远影碧空尽,为见长江点激流,说得不正是眼前的场景吗?

    一阵风沙吹来,模糊了张佑白的视线,这一刻,天空好像变得瓦蓝瓦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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