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石川虽然外表有些憨厚,但却是个标准的聪明人,只是这种聪明隐藏在内心深处,一般人很难察觉。// 去读读小说网高速更新//但每每做出的事往往出人意料,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大智若愚。
张石川是浙江宁波人,而在民国初年,宁波帮牢牢占据着上海商界的主流。张石川十六岁那年父亲去世,于是就来到上海投奔舅父经润三学生意,在经润三经营的华洋房产公司当上一名小职员。张石川白天上班,晚上进夜校补习英,不久就会说上一口的“洋径浜英语”。
1913年,美国商人依什尔和萨佛到上海办起了亚细亚影戏公司,他们很赏识张石川,就聘请他担任顾问并主持制片业务,这年他才二十一岁。张石川在“亚细亚”导演了一些短故事片,其中《难夫难妻》一片算是中国故事片开山之作。
1916年,“亚细亚”早已宣告结束,张石川又和朋友合伙办起了幻仙影片公司,将明戏《黑籍冤魂》搬上了银幕。
也许如果没有张佑白的出现,历史还会向张石川设想的方向发展。派出有票房价值的电影,做中国电影界的老大,一直是他的梦想。但《红磨坊》的公映对他打击很大,因为他看到了差距,新老电影人的差距。
正当他彷徨无助的时候,却突然接到好友郑正秋的邀请,他是个聪明人,他内心深处恍惚感觉到一丝机遇,于是他来到郑正秋的家里。
郑正秋迎了出来,酒宴早已准备完毕,郑正秋挽着张石川,笑呵呵的走进席位,张佑白也赶紧微笑着起身相迎。
看到张佑白站在那里,张石川并没有感到意外,郑正秋既然邀请自己,作为合伙人的张佑白,又岂能缺席。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上海滩的年轻人,张石川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妒忌,自己奋斗了那么多年,而他只凭借一部电影,就将自己努力,化为废墟。不过,这也只是内心深处的想法而已,他知道怎样跟强者对话,更明白‘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
张佑白拂去手指尖的一丝尘埃,微笑着说道:“石川兄,今天可是承你地光,小弟也来品尝一下正秋兄准备的每位佳肴,唐突之处,还望原谅则可。”
张佑白微笑着讲话的时候,眼神透露出无比的真诚,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谦逊,没有一丝少年得志的狂傲。
张石川看在眼里,内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暗赞。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笑道“佑白,你这可说笑了,我欢迎还来不及呢,那里还有怪罪的意思,说实话这一天我也盼了好久啦。”
两人四目相对,凝视片刻,不由的都哈哈大笑起来。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玄妙,真正的知己你千万里的就是寻找不到,而有时不经意间却出现在你的身边。两人相对虽然无言,但彼此内心的想法却毅然了然于胸——
七月一rì,法租界霞飞路77号,天还蒙蒙亮,已经有众多的仆人随从在四出准备着,因为虞洽卿等人筹备已久的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终于获得工部局的批准,今天正是开张大吉的rì子。
张佑白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在柳如梅悉心的伺候下,张佑白早已着装完毕。手捧一杯还散发着热气的香茗,望着面前薄薄的雾气,一个人在那发呆着。
说实话,张佑白今天心里欣喜着。
因为,张石川终于被拉拢了过来。
一郑一张,再加上史量才,那简直是绝配,自己在电影方面的事业,至此才可以说真正的畅通无阻。
虽然有一些年轻,资格也不够老。但郑张史三人,在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张佑白的核心地位。从南洋归国的弱冠少年,只凭一己之力,在短短时间内,就创出偌大的名声,这样的人才,又怎能不让人佩服。
正发着呆,张佑白的住所外面,想起汽车的轰鸣。车声未歇,老刘那响亮的嗓门已经在前厅穿了过来。张佑白放下手中的香茗,回头望了一下柳如梅,顺势在柳如梅的耳边吻了一下,在柳如梅的娇羞当中,飘然离去。
霞飞路(今淮海中路)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堪称上海城市的时尚之源。这条长约4公里的商业大街,名店林立、名品荟萃,其中不少是俄侨老店,或是法租界同业之最,他们以欧洲样式的商业布局,展示着几乎与欧美发达城市同步的高档生活消费品,尤以西餐、西点、西服和rì用百货最具特sè。
霞飞路是上海最长的路中间的一条。它可给分为三个段落:从路的东端到吕班路为第一段,从吕班路到杜美路为第二段,从杜美路到海格路为第三段。在第一段路上,虽然在它的横路上有一二家如sinodpris之类的异国的娱乐场,可说全然是中国的。可是这所说的中国的,只是说是中国人的,并不是说中国式的,因为在它的两旁的店铺有很多的是西衣铺,西点铺,西菜铺,西式木器铺之类的都得在他们所出售的物件的品质上加上一个西字的店铺。此外,它还有着法巡捕房、法兵营和救火会。第三段可说是住宅区,虽然在福开森路左近有一个小小的市面,并一路也间隔地常有两家,三家的出售rì用品的小铺子。
而霞飞路的中心是在那中心的一段。在那里的衣、食与住都是比较jīng致的。虞洽卿筹办的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就坐落在这里祥云大厦的三楼。湘云大厦紧挨着的就是上海最贵的电影院—国泰电影院。
迷迷糊糊间,车子已经到了湘云大厦的楼下。此时的楼前,早已冠盖云集,各种人物,不管是名流是神还是流氓大亨或者党国要员,甚至法租界工部局的委员,还有抱了各种发财梦的平头百姓们,都超嚷嚷着来凑热闹,几十个头裹白布的印度阿三和穿着黑sè短衫的华人探员,正在紧张的维持着秩序。
张佑白注视着面前巍峨的高楼,耳边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喧哗声,虽然嘈杂、却又感到那么亲切自然。
抬头往上望去,大楼上已经挂满了祝贺的条幅。一簇一簇的,好似波浪中的小帆,又似天空中小鸟儿在白云深处偏偏起舞。
放眼望去,周围多是一张张麻木的毫无生气的脸,满清虽然垮台,但民国的期数却一直没有到来。整个社会任是那么死气沉沉,而隔海相望的东洋人,正在厉兵牧马,工业化的浪háo汹涌澎湃,举国之力,再为着那个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目标努力着,屠刀已经举起,而国人任不自知。
正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而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势单力薄,些许的努力,还是在这个极难已久古国翻不起一点波澜。
必须使自己更加强大起来,也许即将来临的金融浪háo就是一次机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