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如梦境一样,张佑白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好像在幻境一般。轻松自在的大学生活,嬉笑怒骂的朋友,青梅竹马的恋人,一切的一切都成为过去。
周围的人仿佛已经慢慢接受了这个新来得陌生人。毕竟是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人,张佑白清楚的知道,要想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大时代有所作为,必须主动的适应这个社会,让别人接受自己。就象前世的一句名言一样,“假如生活强jiān了你,而你又改变不了它,那你快乐的享受它吧”。
这所楼房的十几户人家都是到上海来谋生或逃难的人,大人们整天忙着在外做工,而穷人家又没有钱共孩子读书,家里的孩子自然懒于疏管了。张佑白看到这种情形,白天闲着的时候,就把这些孩子集中起来,交他们读书人字,到也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见了面都尊称一声先生。
毕竟才十九岁的年纪,白天在外面走走,知道现在上海还是原来历史中的情形,此时的中国直奉军阀刚刚结束混战,吴佩孚大获全胜,威名天下皆只,而孙中山还在广州苦苦挣扎,妄图借助滇粤军阀北伐。而此时化界,五四运动的烽火未灭,新化运动已经蓬勃发展起来,陈独秀、胡适、鲁迅已经成为这个时代青年的偶像。
而此时的上海滩这座庞然大城,更是整个东亚的经济、化中心,只是繁华中透出几多颓废。
这里是白相人的世界、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黄浦江、租界、百乐门、跑马场,构成这个时代最直观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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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里放了好多吃食担,一群小孩子在不停的跑闹。张佑白在外面走了一天,花了几角钱买了纸墨,回来就构思写一篇什么样的章好?
钱已经不多了,此时的化界,新化运动已经形成,陈独秀、胡适正在大力鼓吹白话运动,这对自己倒是有好处,因为自己记得的学大家的章基本上都是白话。
“写什么好呢”?张佑白拿着手里面的一份申报,边浏览边思索着,突然二版上的一个标题一起了张佑白的注意:
‘无zhèng fǔ主义与实际问题’,黑sè的特写标题非常醒目,字的左上角还标示着一个红sè的编辑致语:现实主义vs无zhèng fǔ主义大论战。
论战是作家学者们之间很平常的事。远在古希腊古罗马就有辩论之风,那时还没有印刷品出版物,人们意见不同用不着写作印刷,直接当众演讲或干脆面谈就行了。中国在hūn秋时期也是“百家争鸣”,在《孟子》、《庄子》等古籍中都记录了先秦人们坐而论道的情景。
而到了中国现代坛上就不一样了,不仅“论”,还有“战”。人们各抒己见的同时,还对对方尽力贬损诋毁大加讨伐甚至张嘴开骂,早已没有了古时的平和和优雅,带上了太多的政治sè彩,而不仅仅是限于艺上的切磋了。于是,中国现代史就成了一部论战史。
从“五四”新化运动开始到新中国成立前,艺界、思想界好像就从来没消停过,几乎每天都在打嘴仗,要么就是在忙上一次论战的总结和下一次论战的准备。这期间,涌现出大批的论战高手,开一代风气之先河,成就一代名家。“一个都不放过”睚眦必报的鲁迅,温尔雅的胡适,有着英国绅士风度的林语堂、梁实秋,以及左联那一大群今天可以看作愤青式的艺青年,都活跃于坛之上。
当然,这个时期的民国坛,林语堂、梁实秋还远没有成器,左联还没成立,只有鲁迅和胡适、陈独秀等人在当时的民国已经闯出了诺大的名声。
二十世纪初期,各种主义思háo在中国流行传播,其中保皇者有之,改良者有之,革命者亦有之。而革命者中。为了追求彼此间不同的信仰,论战是在所难难免的。
早在1919年2月,无zhèng fǔ主义者黄凌霜就在《进化》月刊上发表《评〈新háo杂志〉所谓今rì世界之新háo》一,把马克思主义歪曲成所谓“集体主义”加以攻击。
1920年hūn,也就是现在的民国九年,几个无zhèng fǔ主义者在《奋斗》杂志上连续发表题为《我们反对布尔扎维克》和《为什么反对布尔扎维克》的章,向马克思主义公开挑战。
张佑白心里暗道,虽然从报纸的评论还难以看出无zhèng fǔ主义和现实主义谁胜谁负,但历史háo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历史已经注定无zhèng fǔ主义者必定失败的结局。
自己虽然不是政论家,但应试教育的熏陶,那上百次的作考试也不是白练的,写一篇评论章,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张佑白趴在床上,铺开稿纸,手里拿着笔在纸上划着思索着。
不知不觉间,天sè已经暗淡了,那扇窄小的窗口透出几丝路灯发黄的灯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张佑白正在奋笔疾书,灯光照在那英俊的脸颊上,那专注的jīng神,更显得魅力非凡。
张佑白提出了他自己的观点:“人类自有明以来,多有国家政体之争论,一朝一代,莫不如是。太平盛世,国人生活安逸,思想多懒散,人士大夫阶层,骄奢yín逸,自不喜旁人干涉,而平民阶层,由于化普遍不高,只要但能生活,则很少人关注此类话题;而没到乱世,国破家亡,社会动荡,士大夫阶层多地位不保,而民众则要遭受战争奴役之苦,则多思前朝太平之治,此时现实主义之风甚盛-------------
由此知之,今rì之中国,两种主义之根本区别,在于对社会现实之看法。如若国家富强,阶级消亡,人民富裕,则何来主义之争。窃以为,少一点论战,多一点实干,才是当今中国之第一要务。——《多一点实干,少一点论战》”。
写完以后,在月sè中,张佑白把稿件投递个申报设。
在弄堂里的小吃摊上吃了一碗担担面后,张佑白缓步走进房间,合衣躺在床上,确实有点累了,不一会儿,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清晨,一道刺眼的阳光照shè了进来,张佑白在迷迷糊糊中醒来。以前在前世的时候,自己可是经常睡懒觉,来到这里以后,好像jīng神了起来,比以前早起了很多。
此时听到窗外一阵欢呼声,“三哥好身手,三哥好功夫!”
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赤着上身,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目光如电,一看就是练家子,双拳舞动,正在给几个半大小子演示,这个三哥就是叶飞鹏,因在家行三,xìng格豪爽有喜行侠仗义,故人称三哥。
这几天的相处,张佑白和叶飞鹏混的挺熟,这个叶飞鹏在一家烟厂上班,由于为人仗义,在工友当中很有号召力。
刚要下去打声招呼,就听到有人在喊,“张先生快下来,有您的信件!”我知道前几天投到申报的章终于发表了。
走到楼下,取回信件一看,果然是一张支票和一封编辑的信,信上写到:“佑白先生,您的章《多一点实干,少一点论战》已在本报发表,您的笔和思路很新颖独特,我们很欣赏您的才华,希望您有时间到环龙路老渔阳里2号《申报》报馆,期待与您的会晤。并寄稿费三元整/史量才.”
张佑白心里很高兴,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挣到钱,并且这个史量才可是民国年间的报业大亨。
史量才,原名家修,祖籍江宁,清同治三年(1864年),其父移居松江府娄县泗泾镇,开设泰和堂中药店,遂入娄县籍。早岁颖悟、于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中秀才。戊戌变法后,受维新思想影响,放弃科举,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考入杭州蚕学馆学习。年假归里,与地方人士筹款,在泗泾创办养正小学堂。蚕学馆毕业后,于光绪三十年(1904年)在上海创办女子蚕桑学校(后该校迁至苏州浒墅关)。同时,又先后在南洋中学、育才学堂、江南制造局兵工学堂、务本女校任教,并与黄炎培等发起组织江苏学务总会。为反对清廷向列强借款筑路,参加收回路权运动,被举为江苏铁路公司董事,曾亲至石湖荡桥梁工地现场擘画。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任《时报》主笔。辛亥革命爆发后,参加江苏dú lì运动,响应革命,曾清理江海关财务,后被选为江苏省议会议员。
民国元年(1912年)接办《申报》,任总经理。从此,倾毕生jīng力,锐意经营。民国五年(1916年)还清了张骞等在《申报》中的股款,从而使《申报》摆脱了张謇等影响。
由于思想倾向进步,国民党当局威逼利诱均无效,遂遭忌恨。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11月13rì,史量才在由杭乘汽车返沪途中,经海宁翁家埠附近时,被戴笠所指挥的军统特务狙击逃至一池塘内,头部被击中2枪后遇害。
“有时间一定去拜访这位民国化界的名流”,张佑白不自主的想到,古人常道“人无外财不富”,若无名人的引荐,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又想到这段时间邻里的照顾,张佑白又买了一些糖果糕点送去,看到小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张佑白心里不住的一阵心酸,这时候的工人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个月一天假不请也不过才九快银元,出去房租三块,也剩下不多少,生活的心酸可想而知。
“佑白,这么了?”叶飞鹏看到张佑白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大哥,您看这些孩子,衣衫褴褛,连学也上不起,在看这些工友,辛辛苦苦,节衣缩食,任摆脱不了贫困的命运,想想可真让人心痛。”张佑白痛苦的说。
原本以为自己知道历史,会有多么厉害,可惜现在的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看来一定要尽快出名,张佑白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叶飞鹏面sè微变,直视着张佑白,点点头说道:“佑白,我知道你常年居与国外,对国内不太了解,你看到情形并不是最坏的,你到河南、直隶走走,那里连年内战,老百姓更是困苦不堪,这个国家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张佑白心里面暗喜,这个叶飞鹏果然是个人物,自己将来若想成事,一定要多揽人才,于是微微思索,正sè道:“飞鹏兄,小弟常游历欧美诸国,每每看到各国因变法而兴盛、因革命而自强,咱们这个国家虽然建立了民国,但北洋当道,军阀割据,政令不一,然若要富强吾国,必现打倒军阀,重建民国,不知飞鹏兄敢否住小弟一臂之力?”
叶飞鹏眉头一皱,大声说道:“佑白何出此言,我虽然读书不多,但也知道救国救民的道理,只要你真心为了这个国家,三哥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好,不愧是湖湘的好汉子,就让我们为这个国家、这个苦难的民族做点事情出来!”张佑白大步走过去,四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