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杰迅若飞猿,动如鹰隼。蔚蓝仙剑连绵不觉,他肩膀一摆,双腿一踢,一伸,长剑递了过来。李甲楚重剑拦截不及,
‘哧’的一声,只见李甲楚衫上又多出一道血口。
郝杰的剑如惊虹,地门弟子顿时声势大振,呼喊喝彩声不止。一位橙sè衣衫的女xìng长老不知何时来到台下。
郝杰向那位橙sè长老望了望,她在台下暗暗点头,示意不错。他才掠过头来,眉宇间更添上了几分不屑与傲气。
李甲楚也无故朝那位长老望去,
这又是怎样的眼神?
在众弟子嘲笑声中,他径直望向那双不屑一顾的眼神。那是一种面sè上的讽刺、内心的冷漠…
如果说亲人、爱人,朋友的目光的感情与温度,能融化十二月里的冬雪,那么这双眼睛绝对能在六月的酷暑rì里结起冰霜。
他心中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无助,没有人能使我低头!少了腿,就用掌。掌也断,就用牙齿。牙齿打碎就用眼神,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向他屈服!谁也不能!他心中暗暗发誓,有一天,我会变强,变强…
他倔强地咬着嘴唇,抬起头去。
他的‘陨’腾空而起,离开他的手掌,散发出墨绿的光,虽然难看,虽然微弱。但他伫立在半空之中,它,与它的主人,再无一丝退意。
台下,哄声渐渐平伏了下来,众弟子不知道为什么,屏住呼吸。
脚踏yīn阳,心怀八卦,以驱四象。蔚蓝长剑豁然指天,天sè瞬间为之而变!
天空更黑,乌云压顶。辽仪此刻不禁也变了脸sè,望着天际道:“这是,这是…辽远师兄果然将yīn阳引雷真诀教与他,郝杰竟学会秋风落叶剑法与yīn阳引雷真诀,甲楚只怕不敌了…”
远在台下的弟子只觉飓风刮脸生疼,修为浅的弟子早已睁不开眼。诸如像周绉这样的弟子也是捂住了脸。
台上几乎都被飓风遮盖虚实未知,而隐隐约约只见李甲楚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畏惧,
那把‘陨’巍然不动!
一声叱咤,巨大的雷柱劈砍下来。雷电之威,一片肃杀。仿佛见尽人世不平之事,夹尽毁天灭地之威,由上往下,砸向飓风之中。
李甲楚仰天长啸,驱剑怒上。
众人以为李甲楚不自量力的这一举动,只是螳臂当车。
半晌,台下众弟子不禁面面相觑。辽仪与那橙衣长老也惊道:“怎么会是这样?”
巨响厉啸,在烈烈飓风之中,他重剑迎上,雷电击中巨剑,所有电光火舌全部被‘陨’吸走,没入剑中。如果不是这样,李甲楚早已支撑不住。
他左手黑焦,已经坚持不住重剑扛击雷电,嘴角虽哆嗦不止。眼中却尽是狂热。
换右手,一个简单的动作,“怜星邀月”已将左手巨大的压力换到了右手。
帮他接下巨雷的不止有勇气、怒气、巧劲,还有尊严!
尊严,他要让那个眼神知道,这两个字的涵义。
以凡人之身引发天地之威,可以想象郝杰承受的压力之巨了。
他已不如之前的气态神闲,脸sè间有些许惨白。
李甲楚虽然没被雷电击中要害,可浑身上下,加之前的剑伤,比郝杰也好不的多少。他不能施展‘仙异’,自然不能轻易制胜。
他现在就像一只被拔牙的毒蛇,没有了锋芒,怎么对敌?
郝杰就是一只酥软的拳头,没有了劲道,又如何伤人?
李甲楚非攻之术倒是连得娴熟,黑墨巨剑迎完巨雷瞬间又握入掌中只有寻常大小,‘非攻’六招已用两招。他知道剩下的四招如果不能挽回局面,那么就真的败了。
而秋风落叶剑法,每一道蓝芒往前,都如瀑布流水,连绵不绝。蓝芒往后,又如水银泻地,密不透风。郝杰虽未制胜,却仍占优势。
‘铮’‘铮’两剑一碰,李甲楚使出“福祸相倚”缠住蓝剑。正是借彼之力,还施彼身。岂止秋风落叶剑源自太极yīn阳剑法,有两手同画之力,一个转身之际,蓝芒一来一回。李甲楚迅速避开身子,衫上却仍旧多了两道口子。
李甲楚闷哼一声,他皱了皱眉,又少了一招。却依旧不能破开他的剑法。他心里也着实佩服,能使出这样的缓慢却密不通风的剑法,耐心与xìng子,一定绝非常人。
仍是优势,这一刻连郝杰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修行已经达到了从未达到的高度,而他,在胜过了眼前这不中看更不中打的对手之后,他就有了‘鉴能之试’的资格,然后说不定在‘鉴能之试’上力挫群雄,高歌猛进,这正是他两年以来rìrì夜夜梦寐以求的!
他嘴角压抑不住微笑,心里松懈了几分。
忽然,就在此刻,他的心脏猛地一跳,就像有人在他身体里用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他对面的那个人几乎就在他微笑上扬的同时拔剑.那剑之威,绝非一般。他心中自衬还能抵挡,目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一股无形未知的冰冷迅速扩展开来。
其实人很多时候,都会在良善与邪恶间徘徊,在正义与罪恶间做抉择。一切细微的变化,刹那间的决定都会改变这个人。
李甲楚出剑,郝杰推剑迎上。
刹那间,黑剑、蓝剑炫体通亮,‘乾’位台五步之内已被剑光涵盖难以识人。
剑光一逝,漫天尘土飞扬,胜负却已分!
李甲楚站立片刻,随即倒地。
他左手小拇指已被削断,鲜血染红衣衫!
兄弟三人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台去。
‘断指剑’辽仪看了出来。传闻此招一出,就要断人一指,这狠毒的剑法不是多年以前就失传了么?
郝杰呢?
此刻的他痛苦的捂着手,右手小拇指、无名指也被削断,神智却还清醒。
那橙衣长老关切的跑了上来,扶住郝杰问道:“杰儿,怎么样呢?”
又转身道:“难道还不宣布结果么?”
‘乾’台长老望了望忆思峰首座辽仪,辽仪点了点头,长老朗声道:“天门,李甲楚胜。”
橙衣长老怒道:“辽仪要向掌门禀....禀明情况。”
辽仪道:“李甲楚用的是吴护法的‘一剑隔世’与‘借花献佛’且都是守招,而郝杰用的可是‘断指剑’。他要伤人,谁知反被人伤。这与别人何干?难道‘断指剑’这种狠毒的招式也是我们习道之人应该学的?我判天门李甲楚赢,又岂是徇私?”
橙衣长老恨恨的咬着牙,一间白影一闪而至。辽仪一瞧,原来是她师兄辽远。
“海玲”
辽远喊了那橙衣长老一句,嘴里久久只挤出来了一个字,“走!”
他甩了甩白sè皂袍,愤愤的离开‘乾’位台。
辽仪知道,郝杰学了辽远这么多本事,又岂非和辽远只是一般关系?以辽远的脾气,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道:“亭长老,开始下一位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