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容貌绝顶,五官深邃,一眼看上去十分吸引人目光,可那眼睛实在太过恐怖,他没戴眼罩或者墨镜,破损的那只眼睛纠进眼球内,没有眼珠,左眼整个就纠成一团,看上去既恐怖又恶心。
她惊声惨叫一声,抱头痛哭,娇柔身躯忍不住一阵轻颤。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恐怖的人,明明就是绝艳无双的男人,可偏偏破损了一只眼睛,而且这只眼睛还毫不保留的显现在她面前。
一想到刚刚这个男人强吻她,她就想吐,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被吓到了?”名唤飞鹰的男人见宁夏失声痛哭,满脸恐慌,丝毫也不在意,这副尊容吓着别人了。
他脸上挂着浅淡笑容,好心情的望着宁夏,静静欣赏她的惊吓:“这只眼睛是我排雷的时候被炸伤的,当时眼珠子被炸掉了,其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现在已经好了,只是我不习惯戴眼罩,吓着你真不好意思。”
虽是在说着抱歉的话,可他唇角上扬,脸上笑容冷淡,丝毫也没有抱歉的意思。
宁夏捂着胸口,死死压下想要呕吐的感觉,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因为这个男人的外貌而吐了,他会毫不留情的把她给掐死。
飞鹰的手下难得瞧见大哥举动奇怪,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思量。
其中有一人朝着宁夏扯着嗓音不悦粗声叫唤:“臭娘们,哭什么哭?我们大哥是这个世上最勇猛无敌的男人,就算是一只眼睛看不见了,那也是无双的,你他妈少露出这种表情。”
这次飞鹰并没有阻拦手下对宁夏的粗暴,反而笑意盈盈望着惊惶无措的宁夏,似乎对于她的惊吓,他很高兴。
被这些人三番两次粗暴对待,宁夏死死咬着唇瓣,可心中却感受到一股奇怪。
按理说一般的劫匪都带着面罩害怕让人认出来,可这群人却大大咧咧把她眼罩扯下来,丝毫也不在乎被她看去了真容。到底是愚蠢,还是太过嚣张?
她一直都是生活平静的普通女人,何时遭遇过这样的场面?
恐慌中,她只能期待,有人能早一分发现她失踪了,并且能及时追上来。
“阿章,你太凶了。”飞鹰摸着下巴,兴致昂昂望着宁夏瑟瑟发抖,冷瞪了一眼出声吓唬宁夏的手下,这才慢条斯理道:“莫小姐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让我这群粗暴的手下强上你的,你这么细皮嫩肉,我们保护还来不及呢!”
他话音刚落,几人都是嘿嘿一笑,笑容中透着下流可耻。
宁夏紧缩成一团,暗暗咬牙,这群人是没有道德廉耻的,只要他们想,她下一刻就会被人侮辱。
见她仍旧捂着脸颊柔软靠在角落里,飞鹰也懒得理会了,他薄唇上翘着不屑弧度,转过头来,压低声线,小声问道:“怎么样?到哪了?”
开车的男人身上穿着黑色防弹服,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来一双眼睛,听见他的问话,他看了一眼车内精密仪器上的数据,然后沉声禀告:“快到了,没车追上来,他们还没发现我们的踪影。”
一句话让宁夏的心跌入谷底,她猛地抬眸看去,清眸中浮现出浓浓惊恐。
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敢在北京机场正大光明的劫人,还残忍的将瞄瞄推下车,罔顾人命,最可恨的是他们逃跑了这么久?身后还没人追上来?难道是被发现?
不……不可能……
叶翌寒没过几个小时就要打电话给她,问她在做什么,这个时候肯定是发现她失踪了。
飞鹰闻言,眼底划过一丝满意,不动神色冷睥了一眼宁夏,满脸桀骜。
而宁夏心脏则是一点点掉入深渊,从心底浮现出淡淡寒凉,瞄瞄的生死不明让她担心,身份不明的雇主更是让她不安,到底是想花了大价钱绑架她?
她一直生活的简单,活到这么大更是没得罪过什么人,这辈子唯一做过的错事就是十八岁的时候撞死过人,难道是徐岩?
这样的念头刚一升起来就被她压了下去,不可能是徐岩,那个男人不屑用这样的手段,而且潜意识她也觉得,他没这么大的本事能请动这群人。
……
出租车突然爆炸,夏祁刚被炸伤了腿,现如今已经被送去了医院,而叶翌寒也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他站在医院里,满脸阴沉,眼底闪烁着不可思议光芒:“你说这一切都是飞鹰做的?”
夏祁刚腿上绑着厚厚的石膏,同样神色冷凝,和叶翌寒多年不见了,可这个时候,他丝毫叙旧的意思都没,而是沉声吐口:“不错,正是飞鹰。”
叶翌寒只觉得是天方夜谭,眼底透着浓浓惊诧:“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个时候飞鹰正在东南亚,怎么可能突然跑到北京来?”
话虽是这么说,可他心中却一点点沉了下来,如果真是飞鹰,那他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绑架宁夏和瞄瞄?
见他这般不信,夏祁刚撇了撇嘴角,嗓音中透着不耐:“爱信不信,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会从东南亚跑来北京?还绑架了你老婆!莫不是见那姑娘长的国色天香,要绑回去当压寨夫人吧?”
他明润如朗俊颜上挂着嘲讽,望着叶翌寒的目光中充满了冷淡讥讽。
这个男人果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的自负,甚至是不可一世。
不是说那莫宁夏是他自己要娶的老婆嘛?怎么老婆都出事了,他还能站在这这么淡定?
叶翌寒俊颜一黑,咬牙切齿瞪着躺在病床上幸灾乐祸的男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死人。”
“你……。”夏祁刚满脸怒容盯着叶翌寒,气的胸膛不断起伏:“我他妈要不是回来参加你婚礼能被炸成这样?你少给我在这废话,没让你出医药费就是好事了。”
俩人曾经好到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现在却闹成这样,叶翌寒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朝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冷笑:“你他妈那是好奇那辆车是怎么改装的,我告诉你夏祁刚,你这个性子再不改改,以后炸的就不是你腿了。”
说着,他已经出了病房大门,徒留夏祁刚一人躺在病床上生闷气,他动作暴躁把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水壶统统砸在地上,低声骂了一声。
他叶翌寒最爱摆这种谱,真当他夏祁刚还是以前不成?可以傻乎乎的跟在他身边冲锋陷死?
身后传来暴烈砸东西声,叶翌寒懒得理会,他快步出了医院就去了刑警队,上午那场连环车祸兴致恶略,最可恨的是,宁夏和瞄瞄被绑架到现在,连一丁点消息都没,他就是想去追也不知道该上哪去追。
这样的挫败感让他既无奈又沉重,家里老人他一个都没通知,在没把小媳妇安全找回来之前,通知他们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
刑警队。
“按照夏团长的描述,这伙劫匪应该是东南亚雇佣兵,领头的男人中名温添,现在代号为飞鹰,在东南亚一地组建了一只十分有名的雇佣团,这次进内地目的不明,绑架了两名女性,交通局正在配合查公路上的车辆,一旦发现可疑车辆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叶队长的。”
刑警队队长胡明塞把一系列查到的资料摆在叶翌寒面前,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刚把夏家那位主送进医院,好在只是炸伤了退,疗养一阵子就没事了。
可没想到这被绑架的两位女性居然是面前这男人的妻子和朋友,而且明个叶家长孙就要大婚,喜帖半个月前就发出去了,这要是新娘子找不回来,或者是出了事,他完全可以预料自己今后的日子。
看着电脑上的资料,叶翌寒完全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飞鹰做的,这炸药的手段,还有这改装过的出租车分明都是飞鹰的手段。
他没退伍之前,和他也曾是战友,他是工兵团的排雷兵,因为一次意外,被炸坏了一只眼睛,自此从而退伍,据说是去了东南亚,可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下。
叶翌寒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前程往事纷纷浮出,他紧皱眉梢,难怪夏祁刚那厮能受伤,原来是飞鹰亲手做的炸弹,他是排雷兵出生,不旦排雷一流,就连制造炸弹这些东西都是手到擒来。
这次对手是那个男人,叶翌寒心中一寒,飞鹰肯定知道宁夏是他的媳妇,而如今他居然还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
追查了十多个小时,可仍旧没有一丁点消息,仿佛这群人就像是没出现在北京似的,如果不是真真消失了俩个女人,恐怕没人会相信,上午的北京居然发生了那么残忍的车祸。
等待了这么久,叶翌寒最后的耐性彻底用完了,他冲到了里面正在和胡明塞商量对策的徐岩面前,死死拉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冷声问道:“徐岩,你是不是故意的?在这事上做鬼,你想害死宁夏是吧?”
天色已经晚了,追踪难度也加大了,他完全不敢想象宁夏和那群凶神恶煞的雇佣兵过上一晚上该怎么办?
本来以为飞鹰抓了人之后肯定有目的,要钱?好,他可以给他,不管他要多少钱,他都可以满足他,只要能让小媳妇安全的回来。
可现在却了无音讯,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耗费在刑警队中,而这群人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等待等待。
他压根就没这个心情等待,在继续坐以待毙下去,小媳妇出危险了怎么办?
望着冲至眼前疯狂发怒的叶翌寒,徐岩深邃黑眸中划过一丝淡淡嘲讽,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忍不住了,按他这个脾气,能在这等一个下午真是不容易。
这般想着,他微微垂眸,扫了一眼他拉在他衣领上紧握的拳头,微启薄唇,沉声冷笑:“叶队长说的这话,徐某完全不明白?怎么?你是怀疑我假公济私?没关系,叶队长要是不相信我,完全可以去纪检委那举报我。”
举报?!举报他妹的举报!
他现在哪有他妈什么时间举报他!
叶翌寒面容黑沉似墨,眉宇间烧着浓浓怒火,任谁都能看出那份恼火,他字字句句寒声逼问:“你少他妈在这和我阴阳怪气的,你要真尽全力了,怎么现在会一点消息都没?你当我叶翌寒是好糊弄的傻逼是吧?”
随着叶翌寒的怒火,会议厅内的众人皆是一惊,胡明塞更是眼皮子跳了跳,他担心了一个下午的事终于是发生了。
“叶队长,咱们有话好好说,您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您先松手,咱们慢慢说。”几个人上前劝解,皆是陪着笑劝慰:“莫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绝对不会出事的,叶队长您就放宽心吧!”
徐岩静静站在那,对于凶暴的叶翌寒丝毫不放在眼里,他的拳头要真的挥上来,那他现在就有理由把他赶走,真当他徐岩是好欺负的?现在这种情况,越发显得他叶翌寒就是个莽撞的男人。
胡明塞连忙上前笑着握住叶翌寒的手,不动神色给旁边的人递了个眼神,实事求是道:“叶队长,我们都知道您关心莫小姐,可这飞鹰不是一般人,他曾经上过美国情报局的黑名单,现在又在东南亚混的风生水起,这手段自然不比常人,要真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藏身之所,那他也就不是飞鹰。”
顿了顿,他抬眸看了一眼叶翌寒的脸色,见他依旧寒霜凉薄,不禁暗暗咬牙,一股脑都说了出来:“徐副局在事发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这份真心,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叶队长还是先冷静冷静,别误伤了好人。”
打从下午这徐岩一来,叶队长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不是这次事情还需要交通局配合追查,恐怕堂堂徐副局就要被人嫌弃的给赶走了。
现在瞧叶队长这脸色,他大概也有些明白了,指不定这俩人曾经有过什么矛盾,所以现在才闹的不可开交。
面对众人的劝慰说情,叶翌寒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猛地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眉梢间划过一丝浊气,清冷吐口:“抱歉,刚刚我太激动了,一时没控制好情绪才如此的。大家继续讨论吧!”
这群人整了个会议室在这讨论,统统都是纸上谈兵,一点实际用处都没,到现在连一丁点消息都没,他急的团团转,可却只能眼巴巴等着消息。
这种无力感让他心中疼的难以呼吸,早上在电话里和他撒娇的小媳妇转眼就没人绑架,而且到现在还没消息,怎么能让他不着急上火?
如果他早上能再坚持一点,坚持的陪她一起去机场接瞄瞄,那么现在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徐岩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理了理白色衣领,唇角上绽放着欢愉笑意,不疾不徐道:“叶队长的心情我们大家都能明白,好端端的媳妇被人绑架了,到现在都生死不明,是人都会着急,我不会和叶队长计较的,不过叶队长现在在这边干着急,还不如先回去处理明天婚礼的事情,毕竟这新娘子没找回来,这婚礼恐怕也举办不下去了吧?”
他语气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中的笑意,让在场的众人其刷刷身子一颤,各做各的事,心底更是暗暗称其。
不止叶队长奇怪,就连徐副局都是一副怪腔怪调,人家新娘子找不到了,可他倒好,这嗓音怎么透着幸灾乐祸?仿佛人家明天结不了婚,他好像很高兴似的?
众人皆是想着,怪事年年有,今年最多,不旦远在东南亚的雇佣兵出现在北京劫持了叶队长的妻子,就连这徐副局好像都和叶队长有什么恩怨?
胡明塞心中苦笑,这徐副局不是往枪口上撞嘛?他完全可以预想到下一刻叶队长暴躁杀人的举动。
可这次叶翌寒却冷静多了,他揉了揉拳头,不动神色挑眉,冷扫了一眼笑意盈盈的徐岩,上前两步,在他耳边压低声线,用只有俩人的声音道:“别让我抓到把柄,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这件事上做鬼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得。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也会想法设法破坏。”
话落,他脊梁挺直,目光隐晦盯着面前的徐岩。
他不确定这个男人到底在这事上有没有做鬼,但他敢肯定,他一定没有尽全力,对于宁夏,他是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好心的把她给找回来?
现在没证据,等哪天证据在手,他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的。
徐岩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神色,他微挑眉梢,神色不变吐口:“叶队长想多了,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人找回来的,你也知道,这飞鹰不是好相处的,他做的那个炸弹可是把夏团长都给炸伤了,你就是让我们把那两位女士找回来,也得多给我们一点时间不是?”
他叶翌寒不是得瑟嘛?好啊,那他就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他明天到底要怎么面对那群亲朋好友。
据他所知,北京城内但凡和叶家有过交情的人家都有收到叶家的喜帖,明天会有无数人出现在北京东方君悦大酒店,他要怎么自圆其说?怎么面对双方家长。
好奇,他还真是好奇吶。
旁边几个碍于叶翌寒的威力,已经提心吊胆一个下午了,现在听徐岩这么一说,纷纷符合:“徐副局说的没错,叶队长,我们都知道您心疼妻子,我们也很着急,在机场附近发生这种事,上头很关心,可这飞鹰真不是一般人,他曾经当过兵,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派出去的人压根就追不到他。”
那飞鹰的确不是一般人,他当过兵,有过丰富的部队经历,退伍之后又当过富豪的保镖,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东南亚当佣兵,在那个草菅人命的地方,他不旦活了下来,还混的风生水起。
他们也郁闷啊,心里更是恨不得骂人,你丫的,好端端在东南亚当佣兵跑来北京闹事做什么?还绑架了叶家孙媳,这种差事真是两头都捞不到好。
叶翌寒岂能不知道飞鹰的厉害,如今见这群人满脸推脱害怕,心底划过一丝沉重,面容上却不显得,可那语气却带着浓郁嘲讽。
“各位可真是好日子过的太久了,他飞鹰就算是在东南亚混的再好,再有名,可这是北京,天子脚下,全国的政治中心,国家领导都在这边。哪天他要是去了中南海杀人,再逃之夭夭,我们是不是还得这样坐以待毙?等着他哪天良心发现回来投案自首?”
这番话让众人老脸皆是一红,他们比起叶翌寒年纪都要大,现在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晚辈如此奚落,脸上面子真是过不去。
可偏偏说这话的人是叶翌寒,叶老参谋长和叶老将军的宝贝孙子,他们就是再不满意,也不敢和他过不去啊。
再说了,在中南海办公的国家机要人员和那失踪的俩个姑娘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恐怕到时候真的出事了,他们想管也管不着。
当然了,这话他们可不敢说,这叶队长正在气头上,搞不好,他一个动怒,把这的东西都给砸了都有可能。
看着这群人尴尬不语的面色,叶翌寒更是来气,尤其旁边的徐岩正虎视眈眈望着他,那神色嘲讽中透着冷笑,眼底高兴之色浓郁。
重重冷哼一声,他一脚踢开旁边的椅子,冷声寒笑:“大家都日理万机忙的很,我看我还是不打扰大家了,找人这事我自己去办。”
既然明面上的办法行不通,那他就动用暗势力,只要能让小媳妇安全回来,他就是粉身碎骨不怕。
这边叶翌寒刚要走,会议室电话就响了起来,一个警察接通之后,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朝着头也不转的叶翌寒高喊道:“叶队长等等,刚刚追踪小队来了电话,说在一处郊区公路上找到一女人,按照描述,应该是失踪女人中一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