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他对这座城市有没有感情,那肯定是有的,毕竟出身在这里,可要问他有多少,他还真不知道。飞遍了全世界,每个城市都大同小异,马德里在他心里的不同也就只是所谓的故土而已吧。并没有太深的牵绊,每年回来小主一段时间聊以慰藉,也够了。他想落地生根的,还是那个透着神秘色彩的东方。
那里并没有任何不同,可当他踏上那片土地时,他心里就有了一种归属感。那种感觉,或许来自曾祖父或者来自亲祖母,也或许,他本该就属于那块土地。
“这里呢,只是我们其中的住所,我们的家,在东方。所以,放松心,我们是来这个城市度假的,嗯?”沈祭梵在她耳边轻言细语的说,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
安以然笑着点头:“知道了,你别担心,我没有那么脆弱,这里是你的家嘛,我不会排斥的,我会很努力去喜欢。碍,沈祭梵,我可没有把你抢走的意思哦,这个你一定要跟你母亲说清楚,免得她误会我把她这么厉害的儿子抢走了。”
安以然故作轻松的开着玩笑,是玩笑话,可却是天底下母亲的心里。娶媳妇就是同意另一个女人把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抢走,要住在一起还好一些。大度的母亲会看得开一点,想着就当是多了个女儿,可那是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情况。像沈祭梵这样的,碍,他母亲要喜欢她了,那才怪了。
就因为跟她结婚,沈祭梵现在都不回西班牙了,他母亲能高兴得起来?换位想想,她自己要是生了儿子,将来也像沈祭梵这样跟别的女人走了,不要她这个妈,那她肯定会哭死去。所以安以然自觉理亏,尽量理解他母亲一点。
“你第一次过来,这几天可能会有不少娅赫家族的人过来拜访。本家的你不用太大压力,只管照着你喜欢的来,他们不敢有任何话说。想不想见,都是你说了算,夫人也不会硬拉着你跟所有人见面。如果有王室的人过来,就需要你出去亲自迎接,就照礼仪老师教你的去做。你如果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不要说,陪着坐一会儿,或者找理由离开。记住了?你明白,我们往后不会在这里生活,所以不用怕做错了,就算错得再糟糕,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只住几天就走了,对与错都影响不了我们任何,明白吗?”
沈祭梵一点一点的交待着,就怕她会觉得委屈,小东西心里素质极差,任何人说什么她都能往心里去。他工作是安排开了,所以不会每天都出去。可他的身份摆在这里,总有或多或少的事要他去处理,所以他不能保证时刻都陪在她身边。
他说这些就是让她自己有信心,这时候就得鼓励着她。如她说的,她在这里,唯一能靠的就是他,他这时候当然不能吝啬夸夸她。
安以然推了下眉头,回头望着沈祭梵咕哝道:“什么嘛,沈祭梵,你这是让我破罐子破摔碍,你要相信我会做得很好呀。”她不会给他丢脸的。
沈祭梵低笑了声,揉着她头顶。过来也挺好,让她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也就能忘了最近的不愉快。
沈祭梵本来是准备带她去度假,但父亲伯爵公大人在这不久就要过六十寿辰,介时他回西班牙是毋庸置疑的。既然要带她回来露一次脸,那不如就趁着这个时候过来。马德里也有不少可玩可看的,让她看看他曾经生活的地方也好。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上楼后伯爵夫人脸色就落了下去,儿子对她是从来都是极为恭敬,像这样当面偏向别人的还是头一次。也是仗着儿子对她的恭敬所以才故意无视了安以然,可没想到……
伯爵夫人拍着胸口顺气,娅菲尔也气得够呛,本来是合计着那女人一到就给她个下马威的,可谁知道公爵竟然撇开姨妈偏向那女人。这样一来,不是更助长了那女人威风吗?娅菲尔气得脸色通红,又赶紧帮伯爵夫人顺着气:
“姨妈,怎么办啊,艾瑞斯哥哥根本就没正眼看我,他能妥协吗?”
“别急,慢慢来,我的儿子,我了解。”伯爵夫人顺着气,心里堵得慌,是被儿子忽视的痛苦。她的好儿子,怎么能为个女人就这么忽视她了?这不是简单的袒护,而是摆明了他的立场。伯爵夫人心里气总算顺了过来,拉娅菲尔入内:
“一个女人而已,再喜欢又能喜欢多久?总会淡的,像他一样,再美的女人,最后不还是被厌弃了?留在伯爵府的一直以来都是年轻新鲜的面孔。哪个女人能在里面长住?伯爵女人可以有千千万万,可伯爵夫人只能是我一个。娅菲尔,你要记住姨妈的话,不能逼艾瑞斯,他是个聪明的,大选到来前,他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千万不要在这时候跟他对着来,明白了?”
伯爵夫人语重心长的说着,看着王室对外发出的申明,她比娅菲尔更急,公爵夫人怎么由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东方女人来做?这不是摆明了令所有人有机可乘?怕是最高兴的是他那残忍狠毒的父亲,儿子一旦失势,迎风而上的就是伯爵公。
如今也只能等到儿子自己对那东方女人失去兴趣,在伯爵夫人来看,这并不需要很长时间。他的父亲,伯爵公大人身边女人无数,住进伯爵府的女人和被遣送出去的女人早已多得数不清,就连身份尊贵的公主,照样没了兴趣就扔。儿子是伯爵公亲生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他能相差多少?
依伯爵夫人看,儿子对那女人也差不多了。她们适时的推波助澜,也就不远了。
“姨妈,我明白。我能那么蠢吗?当然不会在公爵哥哥面前怎么样,我可是堂堂的伯恩公爵的亲生女儿,身份高贵的娅菲尔公主,怎么可能跟一个东方的平民女人计较?公爵哥哥迟早都是我的,姨妈,只有我才能胜任公爵夫人这个位置对吗?艾瑞斯哥哥迟早都会看清楚这一点的。”娅菲尔挽着夫人胳膊笑道。
“你能这么想,姨妈就放心了。”伯爵夫人欣慰的点点头。
娅菲尔冲动,伯爵夫人就怕她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那个女人根本不足为惧,她有千百种法子让她自己滚蛋,还不会让儿子不迁怒到她头上。而娅菲尔做事鲁莽,可不能让她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这时候必须稳住娅菲尔。
……
安以然在床上打滚,她本来以为沈祭梵会很忙,不会有太多时间管她,可没想到他压根儿就哪都没去,她一睁开眼睛他就在身边坐着。白天就看着他出门也是一小时不到就回来了,把她看得紧紧的。
“我要出去玩,沈祭梵我要出去玩。”安以然抱着枕头一起翻滚,怎么能比在国内还管得多呢?在国内好歹他白天不在,她有时间倒腾自己的。可现在倒好,完全没了自由,他做什么,她就非得跟着一起,不会做旁边看着,太过分了呀。
沈祭梵早上出去了一趟,这时候刚回来。沈祭梵那时间捏得很准,每次进屋都在她醒来之前,不是他自己说,她就不知道他出了门。
沈祭梵坐在床边,起手把她拽起来,沈祭梵那手劲儿大,提起她来毫不费力。他们俩就跟猛兽和小美人一样,她被他拧在怀里由他折腾。沈祭梵揉揉她的脸,又挺来趣的拨了下她眼睫毛,低声问道:“睡好了没有?”
安以然点头,从他怀里撑起来,抓着沈祭梵的衣服说:
“我们出去玩吧,沈祭梵,你也没有那么忙,每天都闲得很,那就出去走走咯,好不好?不然,我都来马德里这么久,连在外面的街上都没有走过,回去别人问我在西班牙玩过什么,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沈祭梵,你说是不是很丢人?”
她本来以为会是很严肃的家长见面,因为说过来时他千叮万嘱不说,还让魏峥亲自监督她学习礼仪,那阵势真把她给唬住了。来了这里半个月之久,出了到那天夫人有点刻意之外,别的时候她自己过得自在得很。
是每天都有各色人来拜访,这半个月里白天来的人就没间断过。不过安以然应付得很自如,毕竟沈祭梵在身边,也没觉得他家有他说得那么严肃。
所以,这是熟悉了就坐不住了,皮痒痒了,想出去走走。
沈祭梵大概合计了下时间,早几天就接到伯恩公爵府的拜帖,今天会过来拜访。一直耗在外面肯定不行,倒是可以出去走走,一两个小时还是能抽得出来。
“想去哪?嗯?”沈祭梵这段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温柔得没话说,可把安姑娘迷得晕头转向,幸福得冒泡不说,还性福得很。
以往时候这男人哪有耐心陪她玩那些浪漫,玩那些花样?这段时间可是尽数使上了,每天陪着,床上伺候着。说伺候,那可真是伺候,从来没有过的耐心陪她玩。弄得安姑娘又爱又恨,爱当然是因为被他弄舒服了,美了,可恨就是他一来就难得结束,吃不消啊。沈祭梵说这就当他们度蜜月来了,回去就给她穿婚纱。
安以然当然高兴了,她就是个眼皮子浅的,直白点说就是没什么心。沈祭梵一对她好,以前再过分的事就全都忘了,眼里就剩现在的他,每天那心都在云端上飘着,美得不行。现在的沈祭梵就是她做梦都想要的,不会生气,又很温柔。
“那个,我想去看看马德里王宫,沈祭梵,那是你们国王住的地方吧?我已经查过资料了,马德里王宫周一到周六上午七点到下午六点会对游人开放的,我们去王宫吧,好不好?”安以然抱着沈祭梵胳膊眨着眼睛低声求着。
安徒生童话看过没?格林童话看过没?王子和公主生活的宫殿到底是什么样的,她真的很想去看一看。西方的宫殿跟国内的宫殿感觉很定不一样,像故宫,透出来的气息就是宏伟和严肃的。但西方的宫殿,那是被童话赋予了浓厚的浪漫色彩。安以然就从来没想过,她这辈子会有机会见到童话里所说的宫殿。
沈祭梵挑了下眉,顿了下才出声:“马德里王宫可能不行,我们得早点回来,今天有贵客临门,所以,最多只有两小时在外面。去王宫两小时看不到什么,或许刚排队买到门票,时间就差不多了,你说,划算吗?”
“哈?”安以然两条眉毛耸拉了下来,停顿了下又狐疑的看着沈祭梵,挺好奇的,他们这种不是有特权的嘛?伸手戳戳他胸膛:“碍,沈祭梵你是骗我的吧,你去马德里王宫也需要排队买门票吗?你不是年轻的公爵吗?”
沈祭梵笑笑,半点不恼:“是,除非特定日子,否则就算王室,也没有特权。”
“哦……”果然国情不一样,贵族的待遇也不一样。如果在z国,像沈祭梵这样对应身份的人去哪里,排队买票?怎么可能,没准儿就是景区管理阶层的人上上下下集体出来迎接了,还会因为大人物出现而清场。碍,人与人不能不能同言而语,国家与国家同样不能用一种标准去衡量,社会意识形态就不一样,比什么?
安以然一头栽进沈祭梵怀里,头往他怀里拱,“碍,那你这个王爷当得有什么意思呀?那我们就不能去王宫了吗?”怨念了一声又坐起来,笑眯眯的说:“碍,沈祭梵,现在还这么早,排队的人应该不多吧,我们早点去再早点回来呗。”
沈祭梵笑笑,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道:“那还快起床?”
“是,马上起!”安以然从床上滑下地,抱着衣服进了浴室,速度挺快,没人催她的时候她能在里面磨蹭一两小时,现在有事十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安以然穿了套比较正式的套装,年纪小,所以压过了套装的严谨,正式的套装给她穿出了洋装的感觉。衣服都是沈祭梵给准备的,她自己是觉得穿什么都可以,在家更喜欢宽松一点的运动服,可毕竟每天都要见到这样那样的人,她的衣着必须得体。所以由着沈祭梵弄,穿什么都好。
沈祭梵最欣慰的就是她这点,给什么穿什么,再难看也只是嘟嚷几句,大不会背着他给换了。安以然往沈祭梵身边靠,沈祭梵抬手撩了下她的头发,所以啊,小东西还是好养活的,要求不高嘛,这点是沈祭梵最欣慰的。
安以然双手圈住沈祭梵脖子,沈祭梵微微俯头而下,安以然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下,顺嘴就说:“老公,我爱你,走吧。”
这习惯是沈祭梵在强压下给养成的,每天早起,睡前必须亲一下说一次爱他,敷衍的还不能算。给强行纠正了几次,现在说得也顺溜了。
沈祭梵揉了揉安以然的头顶,同样在她脸上亲了下。把胳膊给她,安以然很自然的挽了上去,不过手上还是下意识抓着他的袖子。她是习惯了往手上抓东西,就算挽着,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手上一定抓着他的衣服才踏实一样。
沈祭梵垂眼看她,养个小东西,真是其乐无穷。
两人下楼,伯爵夫人从花园里进来,花园里种了一片荷兰郁金香,很美,那是夫人的最爱。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好在园里。
“艾瑞斯要出门?”夫人诧异了一瞬,脸上依然微笑着,出声问了句。
沈祭梵点头,回应道:“是,夫人,早餐您请慢用。”
夫人笑着点头,看向安以然道:“你来这里也这么久了,是该出去走走。但不要贪玩,早点回来。今天伯恩公爵会过来拜访,不能失了礼数。”
安以然点点头,脸上是得体的笑容:“是,夫人。”
出门时候沈祭梵给安以然穿鞋,安以然不肯穿,“沈祭梵,这样的鞋跟我穿着会脚疼,我要穿粗跟的,细跟的鞋不好走路。我们是出去玩的嘛,我不要受罪。”
安以然晃着脚不愿意合作,给她准备的鞋全是细跟的,她就没穿过这一类的。细跟高跟鞋是漂亮啊,可她真穿不了,穿一天得疼好几天。
沈祭梵握着她的脚强行给穿了上去:“听话,你的衣着会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你身上的衣服得配这双鞋才合适,明白吗?我不是说我们一出去就会被人认出来,可这些细节得注意,明白吗?不会太久,累了就坐下来休息,嗯?”
王室贵族中,王后王妃的衣着是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即便不会被认出来,也需要多注意。只要一出门,代表的就是王室和整个家族。不需要太凸显衣着品味,但不能太差,必须得体。就因为出门会有这样的麻烦,沈祭梵才一直没带她出去。
“沈祭梵,可我会很累。”安以然没动了,任由他把鞋穿进去。
沈祭梵给她穿了鞋,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出去。他们尽管是低调出行,可车子是从公爵府开出去的,总有民众看到。不过这边的民众都比较自觉,就算看到国王行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怎么样的激动。除非是媒体,但也只仅仅给予正面报道,所以一般王室人员出行,不会有任何拥堵围观的现象。
开车的是魏峥,安以然对见到魏峥表示很高兴。每天见到的熟人就沈祭梵一个,就算他长得很对得起人民,可也有审美疲累不是。所以再见到魏峥时候,显得特别高兴,不停的问:“魏峥,你家住哪里呀?我跟沈祭梵可以去你家玩不?”
沈祭梵抬手盖了下她的嘴,安以然转头瞪他,皱着眉头说:“你别碰我的脸,好难得画的,别给我蹭脏了。我的仪容仪态,懂吗?”
沈祭梵笑笑,大掌搭在她肩头。沈祭梵抬眼看向后视镜,没有回话,车子直接到了马德里王宫。马德里王宫曾经是西班牙王室一直居住的地方,当今的卡洛斯国王在加冕之前,是被弗朗哥国王陛下钦点入驻王宫。可卡洛斯最终拒绝入驻,而是将另一座占地较小的行宫萨苏埃拉宫作为王室行宫。
所以,如今的马德里王宫成了旅游景点之一。
马德里王宫是欧洲第三大皇宫,仅次于凡尔赛宫和维也纳皇宫。车子从诺大的阿尔梅利亚广场中心穿过,直接到了王宫前。安以然头往外面望了一下,嘴型当即张开形成了个“0”,眼珠子都瞪直了。沈祭梵抬手拍了她头一下,安以然回头看他,笑眯眯的说:“沈祭梵,城堡碍,真正的城堡!”
她想说的是,她终于亲眼看到了童话里王子和公主住过的城堡了。
可沈祭梵明显没闹懂她激动的原因,在古建筑林立的马德里城市,眼前的王宫除了规模宏伟一点外,并没有太大的差别。生活在这里的人早已接受了这样的建筑存在,就跟当代的摩天大楼一样,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沈祭梵下了车,拉着安以然下车。他们的车并不是多豪华的车子,就是一般的白领开车的车。可车尾有公爵府的标致,所以在他们的车停下来后还是引起了不少的关注。大多都只是好奇的看看,因为是娅赫公爵府的车,下车的人显然是年轻的艾瑞斯公爵。前不久王室发言人对外声明,年轻的公爵大人已经迎娶了一位东方姑娘。王室迎娶东方姑娘,这在西班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民众好奇的是那位来自东方的公爵夫人是如何的美貌,能令公爵大人倾心。
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是年轻公爵大人亲自为夫人开的车门,并且很细心的将夫人接下车。下车的姑娘很年轻,身材比起西方女人一般的体格要娇小许多,可身材玲珑有致,比例是令人妒忌的完美。五官非常精致,年轻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尽管衣着并不出彩,也压不住自身带有的纯净气息。
东方女人都带着一股神秘的美,这种传说早在一个世纪前被传得很甚,那时候民众是很少见到来自东方的人。而如今,来自东方的游人不少,大街上行走的东方人比比皆是,所以民众也少了那种好奇。
公爵夫人年轻,漂亮,纯净,行为端庄,体态优雅,基本上跟民众心里的所期望的没什么出入。王室的夫人就该是这样的,因为符合了大众的期望,反倒是没能激起民众的兴趣。显然来自东方的公爵夫人噱头没有卡切尔王子娶的体育明星来得劲爆,从事体育的,还是踢足球的,显然跟“漂亮”搭不上边儿。
安以然下车,发现有人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安以然立马报以微笑。她也不知道人是不是知道她的身份,反正微笑示人总没错。妻子是丈夫的脸,她得表现好呀。她时候为沈祭梵争脸呢,提了口气,挽着沈祭梵胳膊低低的说:
“碍哟,怎么办,我还没走路呢,脚已经开始疼了。”
说这话时候脸上的微笑能迷死人,踩着的鞋子就跟长她脚上似地,哪里有半点不合适?沈祭梵禁不住垂眼看了眼小东西,道:“那就在外面走走,看看就是,也算来过了。改天我带你去出城,城外也有不少这类的建筑。”
沈祭梵眼里,这些古建筑都一样,无非大小而已。
那边魏峥已经带着三张门票过来,沈祭梵握着安以然的手上了台阶,然后是进入宫殿被许多挂毯包围起来的廊间,安以然抬眼望着高高的承重斗拱,建筑师当年这样设计王宫,是想表示人与建筑的悬殊吗?站在这里,人也显得太渺小了。
安以然下意识的伸手抓着沈祭梵的袖口,沈祭梵给掰了两次,她又给抓上了,得,就随着她吧。习惯都养成了,要改肯定也来不及再改了。
往里走就是所谓的“御座间”,是用镜子做的装饰,大概是想给人一种真实和虚幻的意图。往里走有民众自动退开,很识趣的不去打扰公爵大人与夫人出游。
由于宫殿是历代国王的住所,所以国王都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对王宫进行装饰,以至于宫殿里带着浓厚的个人印记和时代印记。宫殿的豪华装饰物看得人眼花缭乱,大部分的装饰物都是出自皇家作坊。当然也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奢侈品,比如威尼斯的枝型水晶吊灯,那不勒斯的天鹅绒刺绣,以及罗马的青铜狮像等等。
马德里王宫有两千七百个房间,内其中在被称为加斯帕利尼的三间房间装饰的豪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在第二间房间里有戈雅绘制的卡洛斯四世国王和玛利亚王妃的肖像画,沈祭梵低低的跟安以然说着,安以然对西班牙历史不熟悉,所以只当趣闻来听,望着墙面挂着的画像,小声反问了句:
“那就是国王和王妃吗?”安以然吐了下舌头,赶紧小小声说了句:“我没有藐视国王和王妃的意思哦,你们晚上可千万不要来找我哈。”
沈祭梵本来是极专注的在给她介绍,哪知小东西一门心思已经飞远了。顿了下,停止了说话。安以然抬眼望着沈祭梵,笑着说:
“我没有不听啊,你继续讲吧。碍,不过,你讲了那么多我也记不住,你们的名字都起得怪里怪气的,又老长,我记不过来。像这里啊,你只需要告诉我那是以前的国王和王妃的画像就可以啦,你说是谁,我也不认识。我们国家自己的历史我都没怎么弄明白,你们国家的我就跟不明白了,什么王朝,国王几世的,完全没概念。碍,沈祭梵,我这样说,你没生气吧?”
沈祭梵无奈的揉了下她头发,领着人走了出去,第三间房间让安以然兴奋了,因为墙壁上贴了中国画,不过一看就是那个时代特有的装饰画。
“中国的碍!”安以然抓着沈祭梵袖口往墙面靠近,指着上前的画,眼底满是兴奋。这样的画在国内大把的是,可在这里见到,令安以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沈祭梵笑笑,安以然问:“为什么会有中国的画?好像还很古老的样子,它们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是吗?”
沈祭梵想了想,道:“大概是,很久以前马可波罗游历中国后说起中国的富饶,令身在西方的贵族们很向往,所以后来的王室贵族都想得到中国的宝物。”
其实沈祭梵也说不准墙上的画是不是来自中国,但仿照中国元素所做的装饰画是肯定的。像这样的画,很多教堂和古建筑里都有。或许从很久以前,东西方化就相互交融了。
沈祭梵拧着安以然走出去,安以然望着大厅上方的斗拱看,赞叹当时工匠们雕琢的刀工,花纹异常复杂的盘在斗拱上,诺大的帝王厅非常气派。
魏峥靠近沈祭梵耳语了几句,沈祭梵点头,伸手把安以然抓了回来:
“然然,该走了。”
“哈?这么快吗?”安以然满脸的犹豫,这才多久啊?就要走了?
“听话,改天再过来。”沈祭梵拉着人直接大步往外走,安以然快步跟在后面,小声的嘟嚷:“那么贵的门票,沈祭梵,你也太浪费了……慢点啦,脚疼!”
沈祭梵回头看她,安以然赶紧闭嘴。沈祭梵松开她的手,安以然赶紧退开一步说:“别别,你可千万不要抱我,多丢人啊,我自己可以。”
沈祭梵无奈,垂眼看她的脚,安以然左右看看,快速垫了垫脚,然后跟上沈祭梵,伸手抓着他袖口说:“你慢一点,我可以的。”
安以然就是习惯了慢他一步,在他身侧后一点,他要带着她并排着走,她会感觉自己不会走路。姑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慢他一步,她举得安全。
沈祭梵反手握住她的手,缓了步子往往前。魏峥在沈祭梵前三步左右开路,也并不是故意挡开民众,只是那个意思。
魏峥把车门打开,沈祭梵让安以然先坐进去,他侧身对魏峥耳语几句,魏峥下意识抬眼看了眼四周。几年前马德里发生过一起史上最严重的恐怖袭击,公布分子将炸弹绑在出行的火车上,国王亲卫死伤无数,上万民众受到牵连。所以尽管这几年风平浪静,可出行的人依然不会放松警惕。
沈祭梵上了车,魏峥关上车门。绕过车前方上车时看了几方死角,确定没有问题后才上车开动车。
安以然上了车就喊疼,沈祭梵把俯身把她双腿抬自己身上,鞋子给脱了。脚后跟已经起了血泡,前面几根白嫩嫩的脚趾头虽然没破皮,可也给蹭红了。
安以然看沈祭梵浓眉交叠了下,心里美滋滋的,她就要他心疼啊,不碰也不不是那么疼。伸手抱着沈祭梵脖子,往他身上靠去,软乎乎的低声道:
“沈祭梵,我好爱你哦,你要是一直这么好,我会爱死你的。”
沈祭梵泼墨浓眉禁不住往上抬了抬,侧目看她,目光戏谑,刚毅面颊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小东西今儿这嘴巴是抹了蜜了?
“嗯?”沈祭梵低哼出声,安以然抱着他脖子嘴巴凑上去,亲了下:“沈祭梵,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沈祭梵抬手想掐她脸,可手抬起来就搭了下去,这不是刚捏了她脚嘛,他还真下意识就记住了这小东西的毛病。碰过脚不能去碰她的脸,就算轻轻碰了下鞋子也不行。潜移默化中,他影响着她,她同样影响着他。
到了公爵府,拉着人进去,娅菲尔与莱希公爵夫人已经先到了。莱希夫人与沈祭梵的母亲是亲姐妹,感情一直很好。莱希夫人与伯爵夫人结盟并不只是因为姐妹情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莱希夫人不能生育,所以将娅菲尔视同己出,如果能让娅菲尔嫁给姐姐的儿子,无疑为她的位置添了一层保障。
进了大厅,沈祭梵在安以然耳边低低说了句,安以然抬眼看他,然后笑意盈盈的往前一步,行着最恭敬的礼,道:
“夫人,我们回来了。莱希姨妈,很高兴见到您。”
莱希夫人抬眼看向安以然,点点头,道:“果然生得很标致,怪不得艾瑞斯喜欢,连姨妈看了都忍不住喜欢。来这边都还习惯吗?不习惯的一定要说出来,这是回了自己家,所以不用太拘束。”
这话说得实在漂亮,安以然点头,忍不住多看了莱希夫人两眼。莱希夫人表情太真诚了,她真的分辨不出到底这位姨妈是客套还是真心。
沈祭梵拉着安以然上楼:“夫人,莱希姨妈,我们上去换衣服,先失陪了。”
“去吧,快点下来,别失了礼数。”伯爵夫人点头。
沈祭梵把安以然拧莲蓬头下快速给她冲了个澡,干净衣服换上。安以然嘀咕道:“碍,沈祭梵,换的衣服都跟刚才的衣服我觉得没差嘛,为什么还要换?”
沈祭梵给她整理着衣襟,和袖口,漫不经心的应道:“这是对客人的尊重。”
安以然目光看着沈祭梵专注的脸,心里甜丝丝的,这个男人多好好体贴啊,这真的是属于她的吗?抱着沈祭梵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说:
“沈祭梵,怎么办,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觉得我捡到宝了碍。越看你越帅,以前没觉得哦,现在是真的帅了。”以前吧,她眼里他还没孙烙好看,比齐风就更差远了。她眼里,见过的所有男人中,齐风是最好看的一个。
沈祭梵笑笑,直起挺拔的身躯,垂眼打量小东西,起手拨弄着她两片小而饱满的嘴巴,眼眶盛满腻死人的温柔:“这小嘴,倒是越来越深得我心。”
她以前要肯经常说说这样的话,他能拧着她就下手打?疼还疼不过来呢。
“那你也喜欢我吧,是吧沈祭梵?”安以然扬起白生生的俏脸望着他问,眼睛笑眯眯的,一脸的期待。多希望他顺嘴一句说喜欢啊,可他还是没说。
“小磨人精。”沈祭梵捏捏她白玉般光洁的脸,道:“等我一会儿好吗?”
“嗯?”安以然莫名,不是下楼么?
“顾问和舒默有点事说,就等一会儿。或者,你先下楼。”沈祭梵拍拍她的脸出声道。
安以然点头,想了下道:“好吧,那你跟他们说吧,你本来就很忙。闲了这么久,他们肯定有很多事要跟你报告。我先下楼,有客人嘛,得快点出现,对吧?”
沈祭梵点头,拉着她出了房间。二楼有一个专门的议事厅,书房在议事厅里面,就跟套房一样的组合。安以然下楼时候回头,问了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沈祭梵听见她出声,也停住脚步,侧了半个身躯回应。
“哦,哦,你去吧。老公,我爱你哦。”安以然后面那句顺嘴就溜了出来,说得那叫个自然,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倒是沈祭梵脚下的停顿了下,忍不住回头。可小东西已经下楼了,沈祭梵起手蹭了下酷硬的下巴,他这是美什么呢?
安以然踩着柔软的拖鞋下楼,公爵府的装饰并不复杂,比较现代化。沙发摆放是两长,两方,相座相接处是可以够人卧躺的平卧。因为大厅面积很宽,所以安放沙发的面积也颇宽。四周围成了一个单独的会客区域。安以然打了招呼在沙发一侧坐下,她不好意思往对面做,所以离两位夫人和娅菲尔之间有一定的距离,也插不进她们的谈话,所以只能把微笑着把目光往对面漂亮的壁炉上放。
无疑她们会讨论她,伯爵夫人都不喜欢她,她就更不指望情敌的母亲会喜欢她了。看娅菲尔气恼的神情就知道刚才在说她呢,只是被她出现给打断了。
安以然脸上一直带着得体的微笑,沈祭梵说她心里素质其差,这点真没说错。她确实做不到以前那样什么都看得很淡,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她现在也变得很敏感了,很在意别人说的,很在意自己给别人不好的印象,很容易顾忌别人的感受。
“姨妈,你看她那个样子?”娅菲尔在安以然出现之前确实在说她,被安以然打断脸上表情当然好看不了。在安以然刚坐下娅菲尔直接指着人就说:“她哪里能当公爵夫人了?丑八怪,贱货,她有我好看?她到底对公爵哥哥做了什么才迷住公爵哥哥的?姨妈,我听说东方女人都会巫术,所以我怀疑这个贱货一定是对公爵哥哥用了巫术,不然公爵哥哥怎么会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伯爵夫人挡了下娅菲尔的手,说:“你说话就说话,别指着她说。她就算听不懂,你指着她说得这么激动,她能猜不到你在说什么?到时候她要在艾瑞斯面前说笑话,挑拨你跟艾瑞斯,你怎么办?”
莱希夫人也不挺不待见娅菲尔这性子的,一点贵族小姐的端庄仪态都没有,这样的女人,艾瑞斯能喜欢得起来?也忍不住说了她几句:
“娅菲尔记住你姨妈的话,只有你姨妈是才是真的为你好。你这样的行为若是让艾瑞斯公爵看见,你得做多大努力才能挽回在他心中的形象?”
王室的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即便两位夫人在这么严肃的指责娅菲尔的时候,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的笑容,语气还颇为温和。若是听不懂她们的语言,旁人谁能猜得到她们在说什么?
莱希夫人话落看了眼安以然,对她微微点了下头,继而再道:“你得放聪明点,这样的女人就是死缠烂打那种人,赶是赶不走的,得要她自己滚出去。”
“可我就是不想等了,王室都已经对外发出申明了,凭什么是这个女人啊?”娅菲尔语气弱了下去,心里有的是不甘心,她都等公爵多少年了,可等来了什么?
伯爵夫人不再理会娅菲尔,直把目光看向安以然,用英说:
“安安,你别误会,别看娅菲尔年纪不小了,性子还跟孩子似地。刚才她是在夸你呢,大概是东方的姑娘都不一样,我们娅赫家族史上也有过来自z国的人,艾瑞斯的曾祖父曾经还是z国北洋军阀的一名将军呢,据说是有正式军衔的。艾瑞斯亲祖母也是z国人,大美人呢……”
安以然至始至终脸上都是得体的笑,并没有在意。从善如流的与伯爵夫人对谈着,莱希夫人本是习惯了任何场面,融入得很快。沈祭梵下楼的时候,大厅里气氛不错,至少表面看来气氛不错。
四个女人都起身迎接,沈祭梵摆了下手让大家不用拘礼,他是公爵,尽管莱希夫人是公爵夫人,可在男尊女卑的王室中沈祭梵的地位在她之上,所以四个女人都起身。安以然和娅菲尔微微欠身,在沈祭梵坐下之后才落座。
安以然暗暗翻了下眼皮子,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沈祭梵那么介意别人他的尊敬与否。想当初她只是开玩笑的踢了他一下而已,他却忽然发了那么大脾气。看看现在,连他的母亲长辈都要对他拘礼,他能容忍她对他半点不恭敬吗?
“好像很高兴啊,在说什么呢?”沈祭梵侧目看向安以然,伸手直接握着她的手,捏在掌心中把玩,神情随意得很。
娅菲尔刚才还得意她们孤立了安以然,现在后悔了,想坐过去,想里沈祭梵近一点,可又不好意思起身。难得见到他脸上露出那种温和的神色,娅菲尔眼睛看得有些发直,当即出声道:“艾瑞斯哥哥,我跟母亲来这里这么久,你也问问我们?一来就问她,你是怕我们会欺负她么?”
沈祭梵这人是你给他脸,他自然给你脸。看现在小东西脸色不错,所以也适时回了句:“她才第一次回来,我当然要多顾着她一点。她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什么地方做错了也不知道,所以还请夫人,莱希姨妈你们多担待一点。”
沈祭梵这话,实在是客气到家了,对莱希夫人这么说这番话无疑是无可挑剔,可他捎带了自己的母亲,显然,这母亲跟他妻子之间,谁与谁更亲昵就出来了。
不过要伯爵夫人自己是不承认儿子对自己客气和冷漠的,她认为这是儿子对自己的尊重。沈祭梵也确实对他母亲尊重,这尊重当中,自然就少了一分亲昵。
沈祭梵话落,莱希夫人和伯爵夫人明显一愣,似乎极少挺少他说这么长句话。娅菲尔心底气得不行,沈祭梵那话里就没提她半个字。
几人说着话,伯恩公爵到了。这位公爵大人年轻时候是个了不起的骑士,深受民众爱戴的一位贵族。伯恩公爵一身爱马成痴,就算现在他依然每周定时出去骑马,也在自己的公爵府建了马场。
两座公爵府中有一条王室专道,避开了市民出行的一条僻静小路。所以伯恩公爵今天是骑马来的,后面跟的是公爵府的亲卫。
沈祭梵是王室中最被看中的一位外亲贵族,伯恩公爵同样非常倚重他。下马后就跟沈祭梵抱了下,松开后拍了两下沈祭梵肩膀,以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沈祭梵道:“总算没忘本,知道回来。”
沈祭梵笑笑,点头,并没有解释一句,因为他注定要辜负伯恩公爵的抬爱。
安以然行着最标准的贵族礼仪,可伯恩公爵目光完全没在她身上停留一下,直接大步进了大厅。安以然脸上没有半分不高兴,照样是非常得体的笑。
就连伯爵夫人都愣了下,几位女士都是清楚的看到的,本以为安以然会被打击道,可谁知她就跟没事儿人一样,还在笑。莱希夫人不动声色的跟伯爵夫人对看了一眼,那女人到底是真傻还是脸皮太厚啊?
安以然来这的第一天,伯爵夫人就想给她个下马威,当时沈祭梵带着安以然直接忽视,四两拨千斤给挡了回去,所以令伯爵夫人这段日子来对安以然客气得不得了,半点脸色都敢给。今天伯恩公爵是照样的态度,沈祭梵微微皱了下眉,伸手拉着安以然。安以然微笑着抬眼望着沈祭梵,想说她很好。
她确实没往心里去,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你们喜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该怎么做我还得照样做,这是礼貌。她想做得好一点,给沈祭梵长脸。
沈祭梵对她笑了下,拉着她越过两位夫人走到伯恩公爵面前,道:
“姨父大人,这是我的妻子,来自z国,您可以叫她安安。”
伯恩公爵的态度沈祭梵不能忽视,更不能像对伯爵夫人的态度对伯恩公爵。说白了,他确实需要伯恩公爵的支持。但男人间的交际,他并不认为姻亲是唯一的选择。伯恩公爵膝下无子,对他的倚重多年来不曾改变。
沈祭梵并非想刻意让安以然讨好这位姨父,只是单纯让自己敬重的长辈认可他的选定的人。
“姨父大人,您好,我是安安,很高兴见到您。”安以然在沈祭梵话落后赶紧出声道,再一次行着最标准的贵族礼仪,脸上带着得体恭敬的微笑。
伯恩公爵确实意外了一下,不由得看正眼看了眼面前的人。淡淡的打量了下,笑道:“好,安安?”
伯恩公爵问了下安以然的名字,他不大懂东方人的名字,安以然的后面两个字不太好发音,所以直接喊了姓。伯恩公爵点头,问了句:
“可习惯?”
安以然点头,沈祭梵适时出声道:“姨父大人,她能听懂西班牙语,您可以照您的说话方式来,不用刻意顾及她。”
沈祭梵是松了口气,紧紧握了下安以然的手,无疑小东西今天,给他长脸了。
“哦?能听懂?会说吗?”伯恩公爵简单交谈着,说不上多喜欢,可毕竟沈祭梵特意一举,他要不给脸,那也就太失了自己做长辈的风度。
安以然点头:“是的,我能听懂,会说一点,发音不标准,他不让我随便出口,怕吓着别人。”
安以然笑着开玩笑道,她回的是流利的英语。
在一侧坐的两位夫人纵然是天生的演员,脸上的笑意也甭不住了。莱希夫人眼神透着些许慌乱,转向伯爵夫人,责怪她说那女了不懂西班牙语,现在倒好。
伯爵夫人自己心里不平静,哪里还管得了莱希夫人?
竟然能听懂?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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