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这美得动人心魄的景像,他的眼睛一直便是这般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太阳出来了?”
“嗯。”
“原来是真的,不是梦……好!”一迳说着话,怀中的人一迳闭上了眼睛。
看着在我怀中熟睡的人,我不禁拍着额头扼腕痛呼:我这是遭的哪门子的罪?早知道便不在这里相认,这天寒地冻的山上,又冷又饿啊。
我怎么知道相认后会是这种状况,这男人抱着我的腰一整夜不松手,眼睛盯了我一整夜不眨……如今在终于证实我不是鬼魂而且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是他的梦后,他居然睡得如此的放心、坦然。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思想是不是变得越来越不纯洁了?相较于怀中这个睡得心无城府、纯粹干脆的人,我脑中更多的是小别胜新婚。
总不能让我一人承受这种蚂蚁噬骨的感觉吧?
很想将怀中的人摇醒,可……看着他紧闭的眸、微勾的唇,还有这全身放松的睡姿,这是一张全然稚气的睡颜,约摸可以看到他少时的影子。
心便这般放柔起来,我终是放弃了自己的举动。
这么些年,也许你不但没有地方渲泻情绪,只怕更没有睡过一次好觉罢。那便睡吧、睡吧……
背靠着亭柱端坐,将他的大氅紧紧的裹在二人的身上,然后运起功力,将暖流阵阵传到他的身上。
数日后,我们二人已然不在长安,而是在前往洛阳的路上。
秦王飞书秦王府:扶桑传来好消息,秦王妃病愈,亲自前往迎接。
我再度归来,总得有个理由,如此也好。
到洛阳那边去转一段时间,正好填补这个时间差。
有身边这个霸道的人,长林别馆估计和我将再也无缘了。
可王晊不能就这般凭空消失啊,不得已,我命天机等人将真正的王晊‘送’进了长林别馆。
看着天机的飞鸽传书,我笑着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灯烛前尽。然后整了整自己的大氅,缓步往床榻前靠近。
轻揭幕帐,床榻上的人仍旧在熟睡。
小山亭中,他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精力充沛,直接带着我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路。
这睡颜和以往相比明显有了变化,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只是若仔细的看就会发觉,仍旧有原来的一丝稚气存于其中,令人不自觉的便感慨万千。
每一次相逢,我们都成长一次。每一次相爱,我们都经过一次洗礼……我逃不出命运的格局,又怎么忍心将你遗忘……
呵了呵手,我小心翼翼的上床,很是自然的偎在了他的身边。
全无睡意,我伸手轻触着他的唇角,那上面染着一抹餍足的笑。不自觉我便想想昨夜他的胡搅蛮缠和霸道掠夺……
只感觉脖子中有热气上升,脸颊上的温度也越来越高。我抻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色鬼。”
估计是点重了,睡得极熟的人不自觉的轻呼出‘观音婢’之词。
我有些讶异的将头凑近至他唇边,然他又不再发出言语。
这段时日,他通常唤我‘无极’,即使是在做着最亲密的事的时候亦是如此,有时候,我觉得他是故意的,其目的便是故意搅得我拘束难安。
终究,在做着夫妻间的事的时候听着他唤着‘无极’的名字,我有些不习惯。
难道只有在睡梦中,他才会呼出他心底一直藏着的那个名字吗?
感觉到有人在啃咬我的耳朵,我才霍地从思绪中回神,耳边已传来低低的笑声,“无极,早啊。”语毕,他再度咬住了我的耳朵,而且下口较重。
“松口。”呃,语毕,我怎么看到一只小狗咬住人的脚,然后那人死命的摆着脚说着‘松口、快松口’的画面。
不但不松口,而且他伸出手将我拉入他怀中。
衾被之下,肌肤相贴,让人不自觉的便想起昨夜的疯狂,我知道,自己的脸定然红极。
终于,他松了口,却是一路吻至颈畔,呢喃说道:“无极……无极……”
这般魅惑的声音,这般引诱的动作,他的意思非常的明显……我身子不自觉的一僵,恼声道:“放手。”
“不放。”
只要不再咬着我的耳朵便成。不再受制的我快速出手……
早算尽机关,衾被下的人出手更快,不但成功制住了我,更是快速的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俊美的脸上漾起一抹坏笑,“无极,你不是说你对本王有点子情意的吗,总得让这些情意烧起来才是,让本王看看无极对本王的那点子情意到底有多少。”
又是‘无极、无极’的唤着,只觉得鸡皮疙瘩一点点的又冒了出来……
我觉得他真的是故意的,这声声亲腻的‘无极’之称就是为了看我如今即惊且怒、即纠且结的神情,然后在我的万般情绪变化中来一场翻云覆雨将我吃干抹净。
“在你身下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有时候,不得不气恼啊,我还是希望他喜欢原来的观音婢而不是现在的无极。
“是男人还是女人有那么重要吗?”一迳说着话,他一迳不停动作,从额头一路似蜻蜓点水般的吻下。一迳又带着**的声音说道:“再说,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都是你吗?”
看着他眼底眉梢的春情,明知道自己身上的**又将再次被他点,我仍旧有些不满的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的是原来的观音婢还是现在的无极?”
“那你是喜欢原来的二郎还是喜欢现在的秦王?”
“都喜欢。”
“那不就是了……”说话间,他一路吻至颈窝,“别闹了,啊,无论是原来的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喜欢,喜欢之极。”
哼,敷衍!
略带恼,我用力推开了他。“必须选一个。”
笑得邪邪的,他重新爬了过来,“要不,你选一个,你要我喜欢哪个我便喜欢哪个。”
女人,有时候是不是真的就是这般的无理取闹而男人就是不懂女人心呢?
见我只是瞪着他,李世民又强势的钻进被衾,强势的搂抱住我,不容我多言便强势的吻了上来。
终究,他是懂我的。
气息交缠之中,床榻间很快便响起男欢女爱的暧昧之声吟,在他越来越颠狂的举动下,我不得不一次次臣服,然后恁他为所欲为。
再次醒来,已是午后。
这一次,他并没有睡着,而是定定的看着我。见我醒了,他急忙展开笑颜,“无极,醒了。”
好在有武功,否则如何承受这太多的情爱?我很是慵懒的点头,弓了弓身,然后很是自然的偎进他怀中,抱着他的腰假寐。
“无极,我们就这样相守一生,好不好?”
又是无极?我感觉到嘴角的抽搐,先前那温馨的气氛荡然无存。有时候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于少了雨露的原因,所以即使是身子僵硬、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形下仍旧能够被他点浑身的欲流和他共赴巫山**,共享夫妻缠绵……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相当的没有骨气。
“你能不能够……不要唤我无极。”
他抬起我的头,很是讶异的看着我,“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觉得……觉得……无极是男人。”
他的神情从讶异到震惊,从震惊到了然,从了然到开怀大笑,最后因我不满的拧他他才停止了笑,很是正儿八经的看着我,“真的?”
我略带委屈的点头。
“就算是男人,那不也是你?”
唉,这事如何说得清楚,我这叫吃的哪门子的味呢?自己难为自己,真是有够无聊。可,心中为什么便是这般的不舒畅呢?
思绪间,我落寞的转身,轻掀着帐幕,看着外面的景色。
不知我为何会失落,身后的人小心翼翼的偎了上来,从身后抱住我,小心翼翼的问道:“无极,怎么了?”
“想听我唤你一声‘二郎’吗?”
很显然,身后的人半晌没有动静,最后却是喟然一叹,“想,一直在想。”
“那你,就不想唤我一声‘观音婢’吗?”
“想,也一直在想。”
这声音有些哽咽。
倏地转身,我看着身边这个几日以来一直嘻皮笑脸的人如今眼中居然又有泪花浮动,伸出手,我轻抚上他的眼角,“怎么了?”
“我的观音婢,曾经不要我、离开我,我怕,怕她又会如此。但无极就不一样了,她永远不会离开我,只会帮我、助我、懂我、疼我……”
原来,他的伤口仍旧还那般那般的深,深得明明心中有观音婢却不敢拥有。微起身,我吻住他,轻声呢喃,“二郎,以后,观音婢一样会帮你、助你、懂你、疼你……当你需要我时,我便在你身边,永远、永远。”
“真的?”
“真的。”
“观音婢……观音婢……我再相信,相信我的观音婢一次。就算她又会予我痛、予我苦,我还是要相信一次。因为,你是我的观音婢,永远是我的观音婢。”
一迳呢喃低语轻呼,他一迳用额头摩挲着我的额、颊、颈,似乎要将这么些年他漏掉的称呼全部补回来。
谁说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曾经的年少夫妻,拥有的不过风花雪月。
如今的情缘再续,却是浓于水、浓于血……
原来,感情并不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以后,会有更多的风雨……
风雨同舟,我们一起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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