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章 龙凤劫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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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极宫,淑景殿。

    还未踏进正殿大门,墨玉早带着一众宫女在此等候、福礼相迎,我笑着上前扶起墨玉然后示意一众人不必拘礼。

    墨玉亲热的将我的大氅解下放在一个小宫女手中,示意她拿下去放好然后牵着我的手往殿内走去。

    莫看又到冰天雪地的日子,但这淑景殿内一室如春。

    更奇的是老太君亲自栽种的牡丹居然有六株在这个严寒的日子开了花,有黄、有紫、有红、有白,有蓝,煞是好看。

    难得冬天能够看到盛开的牡丹,独狐老太君正邀了宫中的一众娘娘们在此赏牡丹。

    郑盈盈带着永宁,万贵妃带着李宽……好多孩子,真热闹。

    呵呵,难怪皇家要百子千孙,就这番景像,我看着都养眼。

    李宽已近两岁,在地上跑得倒也稳当。永宁虽小李宽数月,但也屁巅的跟在李宽的后面不时‘宽哥哥、宽哥哥’的叫着,香柳和我点头示意后又尽职的跟在李宽、永宁的身后,说着些‘小王爷小心点、小公主当心些’的话。

    环视一圈后,我上前给独孤老太君福礼请安。老太君急忙命墨玉扶我起来并说道:“你是怀着身子的人,以后不必如此大礼,来,到我身边坐着。”

    在我和万贵妃、薛婕妤、张婕妤、尹德妃等人一一以礼见过之后,郑盈盈娇声笑道:“老祖宗在太原的时候偏心也便罢了,如今在这偌大的皇宫一样偏心,也不怕您的这些媳妇、孙媳妇的心里不舒坦。”

    看她笑语盈盈,想必她的心结解了许多。知道她是戏谑我坐在老太君身边一事,我笑着起身正待回言,老太君抓住我继续坐在她身边,嗔道:“这是我和观音婢的缘分,你们啊抢不来的。别说我原来说过我的一切都是她的话,如今就算贵为皇太后,我的一切仍旧是她的。”

    素来谨言少语的万贵妃‘噗哧’一笑,轻掩嘴唇,“母后即如此说,那就掐一朵牡丹花给观音婢戴戴,否则我们才不信母后是真心心疼观音婢。”

    指着万贵妃,独孤老太君含笑带嗔的说道:“就你嘴颦,你还当我这个老婆子真舍不得不成?来,观音婢,我的儿,去看看,看中哪株,老祖宗亲自替你掐了戴上。”

    这些牡丹可都是她的命,我哪敢要。于是笑道:“谢谢老祖宗抬爱,只是观音婢福薄,戴不得。”眼见老太君‘嗯?’了一声看着我,我急忙解释,“老祖宗,您难道忘了观音婢对花过敏的事么?即便是这冬天,观音婢也不得不将这面纱戴着。”

    拍着自己的脑袋,老太君笑道:“是了是了,看我……都老糊涂了。那这样,你选一株,我派人送到王府去。来,扶奶奶到牡丹那里去,我告诉你一些培养它的常识。”

    这个好意便不能推辞了。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太君行至那几盆盛开的牡丹前,老太君指着其中一盆白色的牡丹说道:“这个名唤‘玉楼点翠’,香味稍显浓烈,你喜不喜欢?”

    “还是清淡一些的好。”

    闻言,老太君将我拉到一黄色牡丹前,“这个名唤‘姚黄’,味道最是清淡,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这个如何?”

    我就是在洛阳参加牡丹盛宴的时候无辜卷入这个时空的,知道‘姚黄’是牡丹中的极品,相当于花王。我的出身本就令李渊忌讳,如果我又选中这盘‘姚黄’的话,李唐多时不再提及的‘牡丹儿’恐怕又会提上日程,念及此,我笑道:“观音婢不怎么喜欢黄色。”

    “这样啊。”老太君说着话,又将我领到一盆紫色牡丹前,“紫魁如何?”见我再度摇头,她很快的将我牵到一盆蓝色牡丹前。

    呵呵,行动这般迅速……她肯定是怕我选中了那盆紫魁罢。

    也不道破,我迳自看着那蓝色的牡丹,笑听老太君说道:“这盆可是我培养了数年才培养出来的颜色,我替它取名‘蓝芙蓉’,喜欢不?”

    芙蓉?

    我眼睛一亮,芙蓉便芙蓉罢,至少不是牡丹。又见这‘蓝芙蓉’有两盆,就算我拿走一盆她也不会心痛,是以我故作喜爱的说道:“观音婢喜欢这蓝色,就要这盆了。”

    果然,独孤老太君长吁一口气,很是豪爽的说道:“你喜欢便给你……我呀,就是要堵堵这帮人的嘴。”

    一直相随着看牡丹的薛婕妤、张婕妤、尹德妃等人都哄笑起来,搞得万贵妃倒不好意思,直是作福说道:“妾身错了,错了,妾身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轻敲了敲万贵妃的头,老太君又和蔼可亲的看着我,“俗语说得好:牡丹宜干不宜湿。说的便是它怕积水,所以这‘蓝芙蓉’拿去后不要浇太多水,一直保持这些土偏干即是。俗语还说‘清牡丹、浊芍药’的话,所以这牡丹的肥一定不要下太足,一年施三次肥就绰绰有余了……”

    一边说着些牡丹的繁育、培养知识,一边拉着我走到屏榻边重新坐下,在将所有的牡丹知识给众人普及一遍后,老太君这才伸手摸向我的肚子,“这两个小家伙可还安份?”见我点头,她又道:“上一次我李家的双生子,还是我那个苦命的儿媳生下元霸、元吉,可怜的元霸……”

    知道老人家最不能伤神,忆及这段时日元霸老入我梦中,我急忙笑道:“老祖宗,您还别说,也许这肚中的孩儿和元霸有缘呢。”

    “哦?”

    “观音婢不知道这孩子上身的时候,老是梦到元霸,所以还前往净土寺为元霸祈福了10天。不想一回来后便查觉有了。您说是不是有缘?”

    万贵妃本就被老太君搅得想起智云,正在那里伤神的人听我说的话后,‘咦’了一声,说道:“有这么巧的事?”

    确实是巧啊。如今再梦到元霸,他都是笑嘻嘻的,还穿着我替他缝制的战袍。念及此,我笑道:“观音婢时有在想,这两个孩子也许不是老天赐给观音婢和秦王的,而是元霸赐给我们的。我一直捉摸着待这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过继一个给元霸。”

    听了我的话,所有的人都震动了。

    过继在古代可谓大事,一旦过继,这孩子就和你无缘、无份了。

    嫡子过继,事关重大。

    在古代,没有多少嫡妻能够有这份胸怀。

    可我不一样,只要是过继给元霸,我一点也不会舍不得,而且会很开心。

    “好孩子,乖孩子。”独孤老太君将我搂入怀中,一阵‘心肝、宝贝’的夸奖,然后含泪带笑看着一众嫔妃,“你们瞧瞧,为什么我这个老婆子会这么的疼这个孩子,那是因为她有值得我疼的地儿。你们以后啊都向她学着点。观音婢,我的儿,你放心,就算你将这孩子过继给了元霸,但我老婆子向你保证,这孩子一样由你养大。”

    这段时日,能够感觉得到这两个孩子在我肚子中大闹天宫,对他们的喜爱也泛滥成灾。过继我舍得,但如果不养在我身边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老太君的这句话是再好不过的结局,我喜道:“这是观音婢的福气,观音婢一定好生养大元霸的孩子。”

    老太君闻言,一个迳的抹泪点头,“好好好。不枉元霸和二郎兄弟一场,也不枉元霸最喜欢你这个二嫂。”

    “好了,老祖宗,您再哭的话可别把元霸的儿子吓着了,吓得缩回去,变个姑娘家的出来。”

    闻得郑盈盈一言,老祖宗‘噗哧’一笑,乐得直戳着郑盈盈的头,“你就是个猴。只知道逗我老婆子开心,应该想想办法逗建成开心才是,趁早生个大胖小子,明白不?”

    脸一红,郑盈盈羞道:“是。”

    见此情景,尹德妃急忙打开话题,亲热问道:“观音婢,你怀的可是两个呢?有没有确定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张婕妤也急忙问道:“是啊,是啊,和我们说说。”

    我知道,尹德妃、张婕妤二人和李建成的关系好得狠。如今这番问话不过是为了不让郑盈盈陷入尴尬的境地。想来李建成出征前对她们二人有交待,交待她们二人照顾郑盈盈。看来李建成对郑盈盈还是有感情的,想必他们二人的关系应该不再似先前那般的紧张……

    我揣度间,万贵妃嘴快的替我回了话,“我看,定然是双生子。瞧瞧乾儿那个令人喜爱的劲,此番观音婢怀的定然又是两个惹人喜爱的小男娃。”

    一向以修行为重的薛婕妤此时居然也插了话,“我看啊,保不准是两个女娃儿,我大唐合该添两个一如观音婢的女娃儿才是,想她们的母亲才冠京中,这两个女娃儿又该有怎样的风采?你们说说看,是不是很期待?”

    一时间,众嫔妃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有赞成万贵妃所言的,也有赞成薛婕妤所说的……

    老太君笑眯眯的看着一切,最后摆手说道:“你们啊,都太片面了。要我这个老婆子来说,我老婆子期待观音婢替我李唐添一对龙凤胎……”老太君语毕,下面一众人恍然大悟,‘是啊,是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之声阵阵袭来。老太君颇是得意的看向我,和蔼可亲的问道:“御医怎么说?”

    我急忙笑着回答,“御医昨儿个还号过脉,说脉像不一,一儿一女的可能性极大。”

    “龙凤胎!”屋中一众惊叹声。老太君更是惊喜说道:“可告诉了二郎。”

    “还没呢。”

    “御医有没有说你临产的日子会提前?双生的一般都会提前。”

    “预产期本在2月底,但御医说按这两个孩子现在的长势,有可能提前到正月底或者2月初,他也拿不准。”

    轻摸着我的肚子,老太君担心的说道:“这样说的话,就快了。我的儿,怕不?”

    “已经有经验了,老祖宗不必担心,观音婢不怕。”

    “要不,我让渊儿命二郎回来一趟?生产的时候有他在你身边,你也心安些。”

    李渊素讲孝道,虽然尊为皇帝,但他每天会前往淑景殿请安。我知道老太君定然也会经常和他提及前线战场的事,这也是三哥让我来老太君面前耍宝的原因。闻言,知道现在正是讲中原之战的最好时机,我急忙摆着手,“前线战事紧张,观音婢不想分他的心。”

    一听我说及前线战事,尹德妃、张婕妤等人便开始紧张起来。

    “我们家的祖业可都在洛阳,也不知有没有受战火的波及?”

    “我舅舅的家产都在那里,不知道王世充知不知道这层关系,有没有为难我的舅舅。”

    “我大姑父也在洛阳,不知道有没有帮助王世充,如果他帮了王世充我便不认他这个姑父。”

    于是,话题被她们扯到了一众田产、家产的问题上,没有人关心战场的事如何。我只得静静的听着。

    半晌,眼见得下面的议论静了下来,万贵妃担心的看着我,问道:“观音婢,这仗都打了半年了,前线状况到底如何?秦王有没有写信告诉你一二?”

    后宫素来不得干政。朝中就算有前线的消息,她们也不敢过问李渊。也只有在贵妇、命妇相聚的时候闲话一二。

    我将李世民从前线传回的消息捡重点略说了些,然后故意将战事扯到如今四面楚歌的形势上,最后说道:“好在河东有太子殿下,中原有秦王,分庭阻挡住了突厥和王世充的会师。”

    “也就是说,无论建成和二郎他们哪一方面撤军,都有可能让我李唐死无葬身之地?”

    听得独孤老太君的话,我急忙解释,“倒也不至于,我李唐是天定的宿命,怎么可能败给突厥、王世充的联军?只不过不可小看王世充,虽然现在他只守着一座孤城,但秦王如果班师的话,王世充的势力就会重新振作起来。老祖宗您想一想,秦王夺下的洛阳城外其它的五十个州郡原来那可都是王世充的属地,如果秦王这般快便撤军,难保那些州郡不会又重新联合起来投奔王世充。这样的话,我李唐先前的努力便都白废了。最可怕的是给了王世充这口喘气的机会,以后想再消灭他就更难了。”

    闻言,独孤老太君略有所思,最后点头道:“有道理。”

    只觉得眼皮一跳,我按下心中的激动。有了老太君这句话,我敢肯定,李渊将再度拔出供给给李世民,让他围死洛阳。

    不出所料,不出几日,李渊又向东都战场提供了大量的军需辎重,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李世民不要放过王世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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