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几近毁容的脸。
不,这不是我,不是我。
可是我的手不能动,不能将如云手中的镜子挥开。
突地,我心中升起异样的恐惧:如云、如月懂江湖功夫,她们在为我梳洗的时候没有看出异样来吗?就算我的脸现在被一张人皮面具粘着,但总应该发现破绽吧,她们为什么没有发现破绽?
再或者……粘在我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太过精细,不是高手的话根本察觉不出来?
对了,秦妈妈,秦妈妈回来的话也许就会发现破绽的。
我像只鸵鸟般的认为自己没有被毁容,坚定的认为此时的相貌只不过是江湖中所谓的易容。
如果不是易容就是毁容呢?
突地,我心生寒,又想起21世纪看过的那部关于穿越者的电影,那个主人翁控制不了自己穿越的体质不停的在各个时空来回,虽然他不能有爱,但贪恋亲情、爱情的他想尽各种办法躲避上帝之手去尝试,结果失去亲情、失去爱情、失去孩子、孤独一生……
我是不是受到惩罚了,我贪恋了不该拥有的亲情,贪恋了不该拥有的爱情,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一个证明我曾经来过、爱过的孩子。
我是不是如同那位主人翁一样:犯戒了!
犯戒的人都会受到老天的惩罚,他得到的惩罚是孤独一生,而我得到的惩罚是这张脸不能见天日。
犯戒?呵呵……
石室的遭遇一一浮现在我眼前,使我乍见自己尊容的慌乱无措逐渐平息,思绪也越来越清晰:这个惩罚不是老天给的,而是青铜武士给的。
我很想摸摸自己的脸,看它有没有温度。
21世纪,我是法医,我非常清楚的知道毁容意味着哪几个阶段。依我目前这张犹似被毁容的脸来看,应该还算不上。
所以,我定然是被易容了。
曾经,侯君集为李世民易过容,我信以为真。若侯君集见到我,会不会……
可是,这是内庭,未得传诏,侯君集根本不可能进得来。
那我唯一的期望就是秦妈妈了。
秦妈妈,你快些回来。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从中毒之始,我只有4周的命。
在21世纪,若中了斑足蟾毒素,惯用的手段是洗肠,能够有60,的生存机会。而我,在学习病毒学的时候对斑足蟾毒素进行过系统的分析,意外的发现了可以和斑足蟾的毒素相抗衡的一种毒药━━蝾螈毒素。
蝾螈毒素来自于蝾螈内脏,含剧毒。和斑足蟾的毒素可以分庭抗礼,二者可以做到以毒攻毒,以毒解毒。
呵呵……可惜的是这里不是21世纪,也不知有没有人知道这其中的秘密?
我不是祈求秦妈妈归来救我一命,我只是希望秦妈妈能够发现这易容的精妙之处,至少在我临死之前,让李世民、承乾知道,真正的我就在他们身边,不要因为那个‘秦王妃’而减少了夫妻之情、母子之情。
看得出来,我的承乾不喜欢那个‘秦王妃’,我怕,我怕久而久之,我的承乾因为不喜欢她从而变得真正的不喜欢我。
当如云、如月将我扶在床榻上躺好的时候,外间传来阵阵喧哗声。紧接着是承乾的哭声。
“如云、如月,那个人整理好了没?蚕儿哭了半天,不依不饶。”
李世民一边问着话,一边抱着承乾急急的步进房间。
我的承乾呢,哭得双眼红得似桃子。我的手不知不觉的想抬起来,但怎么也动不了。
“姑爷没去上香吗?”
“也不知蚕儿今天是怎么了,哭得气都转不过来,如何去上香?”
看来,李世民是半路转了道。只是,那个‘秦王妃’呢?
我思绪间,如云正好问了声‘姑娘呢’的话。只听李世民说道:“在隔壁院子。听宫人说你们在这里,我才抱蚕儿过来。咦……蚕儿,你……你不哭了?你果然对他……呃……她感兴趣?”
隔壁的院子,曾经是我和你的院子啊。
心中来不及痛,我全然注意着承乾,他果然不哭了,只是看着我的方向发呆。紧接着,他的小头扭向那书桌上放置的盛奶的瓷碗,小手抓向碗的方向,口中‘呜呜’出声。
这小子,真是有奶便是娘。我还以为他认出我了呢,搞半天他只是通过奶香来识人。如今在他的眼中,那个碗才是他的娘。
顺着承乾的小手看去,李世民诧异道:“那是什么?”
如云、如月急忙将我的情形说了些,最后奇道:“真是怪了,小王爷素来贪念姑娘的*……怎么今天居然对这位大姐的*感了兴趣?”
“原来如此,难怪蚕儿今天这般反常。”略沉吟片刻,李世民眼睛一亮,“你们好生照顾她,就让她当蚕儿的奶娘罢。”
眼见承乾的小手直抓直抓的,李世民亲了他一口,随手将碗拿到手中,递到承乾的小嘴边,“蚕儿,你想这个,是不?”
口中流着口水,承乾急忙伸着双手去抢,李世民却是将手扬了起来,“蚕儿乖,再等会子啊……这人都病成这样了……如云,察察看,看这奶水有没有问题。”
“是,姑爷。”
随着如云手中的银针转黑,李世民、如云、如月的脸相继变色。
好险,好险。
我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如今,我的血液之中充满着毒素,那由血幻成的奶水自然而然也带着毒。
“传太医,替她解毒。”
很快,一名太医来到房中,拿了我的脉许久后,说道:“秦王爷,这位妇人中了毒,而且中毒匪浅。下官估计,她正是因中了毒才导致她如今即不能言也不能动。”
“可知是什么毒?”
摇了摇头,太医作揖说道:“下官从医多年,第一次见到此种症状,真的不敢妄下断言。下官只能开一些解毒的方子让这位妇人暂时服下,先缓解缓解她体内的毒再说。”
在太医写药方的时候,李世民喃喃问道:“是什么毒能令人不能言、不能动?那……她听得到吗?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叹息着摇头,太医为我下了结论,“如果下官揣度不错,这妇人已然是活死人了。”
活死人━━植物人。
很妥切。
“什么是活死人?”
听着李世民好奇的询问,太医答道:“听不见、说不得,感知不到任何事物。”说话间,太医拿着一支银针来到我面前,将银针扎在我的眼皮上,又道:“就算四肢瘫痪,但人的眼睛定然会有感觉。可是王爷……您来看看,即便下官将这银针扎在她最敏感的穴位,她仍旧不眨一下眼皮,也就是说,她本身对外界已没有任何感觉了。”
呵呵……这位太医的医术也不错了,至少知道我中了毒是活死人,但唯一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我是有感知的,外界予我躯体的痛我都有感知,这就是斑足蟾毒素的恶毒之处。
“咦,不对呀,太医你瞧瞧,她的眼皮似乎动了动。”
“如今她动眼皮只不过是习惯性的动作而已,和外界没有任何关系。在扎针的过程中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就说明了一切,王爷若不信,下官还可以再施一针予你看看。”
语毕,太医又为我施了一针,只听李世民‘啧啧’说道:“这妇人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下毒之人也忒残忍了些。”
“更残忍的在后面。”
“怎么说?”
“下官估计……即便是喝着下官开出的解毒药,但药不对症的话,这妇人仍旧没有多长时间的命了。也许下官给她开出的每一份解毒药又会成为她体内的毒药……唉,不管怎么说,此时不喝这些药的话,她也许会立时毙命。但如果喝下这些药的话,虽然能够延续她的命,但她身体里的各肺腑会更快的腐蚀。其实,王爷,下官要劝王爷一句,与其给这妇人更多的痛楚,不如早些为她准备后事。”
闻言,李世民的脸色变了。送走太医后,他并没有去隔壁的院子,而是在我床缘边站定,静静的看着我。最后,他叹声说道:“真怪……本王对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本王的蚕儿是不是也因了这种感觉而对你感兴趣……这是不是叫父子连心?”
是啊,就算我不能动、不能言,就算我的模子也变了,但你是和我日夜耳鬓厮磨的人啊,怎么可能没有一丁半点的熟悉感呢?
如果……如果你此刻去你那个假的‘秦王妃’处,和她多接触,一定会发现破绽,一定会的。
接触?
多可笑,你和她接触的话我会心痛,你不和她接触的话永远不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可如今,我却很是高兴,因为你弃了她,宁愿守在一个陌生的我这里。
“其实,本王很希望你能够活下来,最好是能够当小王爷的奶娘,可惜可惜……不是本王不救你,而是喝再多的药只能增加你的痛苦。与其增加你的痛苦,不如让你的身体中只保留一味毒药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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