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做的面条就是好吃。”华妙冰的助手直言夸奖沈奶奶。
沈奶奶见他们吃的多,给他们再冲点热茶,拿来一些土山楂,吃了能消食化积。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一个不速之客走进了沈奶奶家里。
走进来的人,是沈老三。
沈老三来沈奶奶这里,也是因沈毛安在他那里闹的烦。因为在尤二姐沈二哥那里闹了没用,在沈奶奶这里闹要被沈奶奶打,沈毛安最终只能选择沈老三这个软柿子来捏。
“妈——”叫了一声,见大门没锁,沈老三径直进了沈奶奶的院子,走到厅堂一看,居然有好几个人在沈奶奶这里吃饭,都是陌生人的样子,“妈,这些人是?”
华妙冰看到了与自己丈夫长得相似的小叔,赶忙低下头。
可沈老三看见她了,吃惊时,脚下差点踉跄。
沈奶奶见避也避不过了,和沈老三说:“他们是从北京来的专家,你应该听毛安说过了,我想,他们是在别村调研,回来时没拦到车,结果走到我们村里来了。我看他们没吃晚饭,刚好面条有剩下,请他们吃了碗面条。”
但是,但是,她不是——
沈老三的眼神往华妙冰那里转。
他应该没有看错人的。
华妙冰嫁给他大哥时长得就已经很好看,样子很容易认,更重要的是,这么多年,华妙冰好像都没有怎么变。
“我告诉你,老三。”沈奶奶却是怕儿子回去后和毛安、媳妇等人说起,事儿闹大了,牵连到沈佳音,抓住儿子悄声说,“你应该知道,她是谁,这事儿是不能乱说的。”
这话,华妙冰顺着风声听见了。看来,沈奶奶比她更忌讳她身份暴露。不知她该不该为此松口气。但是,如果她不正当地表明自己身份,岂不是等于不认女儿,不正面自己当年犯下的错误,又谈何来赎罪呢。
像是在内心里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华妙冰站起来,对沈老三:“三叔,我们可以谈谈吗?我知道家里只有你还在务农,包了个果子园。”
沈奶奶和沈老三同时一惊。
沈奶奶皱了眉:她这是想干什么?私下贿赂老三?
沈老三是个老实的货,问回华妙冰:“有事找我?”
“都说了,我这次下来调研,在接连几个村和这个村,都发现了些问题。需要找个农户问问。你不是在种田吗?”华妙冰尽可能让自己脸上的线条变得像办公事的严肃。
沈老三听她这是公事公办,刚好沈毛安在他那里闹的正是这个事,他自己也疑惑,想问当事人。只是,没想到,这个当事人会是当年离家出走的大嫂。心里面的感情,和沈奶奶一样复杂。他和华妙冰走到了一边,交谈问话。
先,还是说的公事。
“我吃了老支书给我的一颗花生,味道和二十多年前我在这里吃到的自己种的花生,完全不一样。”华妙冰说。
“是吗?”沈老三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那司机大叔插了话:“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小花生,不过记得,那时候的花生,哪有现在的花生那么好吃。”
变好吃了不好吗?
“好吃不好吃是一回事,我关注的问题是,花生变味道了。说明这里土壤的成分发生了改变。”
“这么多年了,地都消耗了二十多年,能不改变吗?”沈奶奶像有意唱反调,也插了进来说。
“这就是土地利用问题了,土地如何有效地进行种植的问题了。二十多年前的时间,如果不好好地规划,像东北一些土地就是,种了一些什么经济作物,一种,那土地就被消费完了,基本不能种东西了,要把土地养回来,需要十几二十年或更长的时间。”
专家就是专家。农民即使知道点知识,也只知道皮毛。只知道不用化肥,不洒农药,就叫爱护土地了。哪知道种什么,都要有规划,才叫做是爱土地。
沈奶奶只知道,她这个走掉的大儿媳回来一说,头头是道的专业词汇,又把她全神贯注地吸引了进去。为此,沈奶奶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这个女人,连她宝贝孙女都敢扔了,她说什么都不能再被对方牵鼻子走了。
“你是说我们这里的土地,各家随便乱种,为了钱,看什么好种就种什么。”沈老三听着不明白,“可农村就是这样。古今往来,哪个不是这样种东西的。”
“以前,是以前,以前的人,有像我们现在这样吗?一年几收?你这样一年至少两收吧,一块土地来说。”
沈老三点了头,伴随华妙冰这话,他自己都感觉到事情严重了,眼瞧自己没有不辛苦,加倍的干活,但地里的产量总是提不上去,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这次下来,虽说是给你们引进技术,引进好的科学成果,种一些能赚钱的东西,但另一方面,因为土地是你们的生命,是你们赖以生存的东西,如果让你们把土地消耗完了,接下来的农民靠什么过活?所以,我更重视的是,你们现有的土地资源情况。结果这一趟下来,发现情况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有些村,山地明显开垦过,树木讨伐过,但是,之后补种的树种又不符合当地实际情况,使得土壤发生了一系列改变。当然这个情况到处都有,不止我们这个地方。只是这块地方,算是我的半个老家,我不想看着它再这样继续下去。原生态,回归土壤原有的原貌,是最好的。”
一席话,说的几个当地人全部沉默。
沈老三接着说了句实在话:“你是科学家,这些道理,对我们农民来说太过深奥,你只要说我们该怎么做就好了。你的说法,是不是指你带来的项目,并不适合我们这里。”
“可能你们这边的土壤是不适合了,我明天,会到市西的方向调研,据我推断,可能那边比较合适。”
“可是那边的农户,和我们一样,也是什么赚钱就种什么。”
“你们这边,不是有个农家乐吗?”
沈奶奶心头一乍,想,莫非和老支书刚说过的话,应验了。
“听说他们养殖的黑猪没有用化肥饲料,销路很好。但是,他们养黑猪用的其它饲料,我怀疑,为了节约成本,是在本地种的。我见你们这边本地很多农户,都种的同一种作物。看起来不像给人吃的,而是喂猪的吧。”
唐向东,当时出于两种目的,一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是自己地方上的人他擅于搞关系,可以官商勾结,好说话,好谈价格,说要为发展本地农业生产和经济,没有人会为难他。所以,他选择了在本地就近的村庄,包括沈家村,大批种植猪饲料。由于黑猪销路一路飙红,说是说不对外卖,但其加工品是对外,现在都卖到了北京等大城市里去,养殖规模不断扩展,这里土地有限的情况下,很多村干部鼓励农户给本地企业种植猪饲料,给予一定补贴。
沈老三手里就有一块地,种猪饲料的。
“真是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家乡的发展,出乎了我的意料。”华妙冰深叹口气,说,“你们种的那种猪饲料作物,和我要落土的农业项目有冲突。”
“那我们可以不种猪饲料了。”沈老三大声说。给唐向东种猪饲料没能赚到什么钱,还不如不种,要不是村干部和村民看在唐向东是老乡的面子上。
“可你们种的植物,可能都种了几年了,已经改变了土壤的某些性质。我这个项目,这个优质果实,要求的土壤环境比较高。让你们去其它地方挪土来种,是更大工程,不划算。”
完了!
沈奶奶没想自己乌鸦嘴给说中了,跌坐在凳子上。其实,远比刘老支书,她打从心底里希望华妙冰的项目真能落在自己村,哪怕她与华妙冰恩怨那么久。为此,她一开始才愿意随了刘老支书去开会的。
如果这项目能落在沈家村该多好,至少沈老三一家,她三儿子苦了这么久,可以脱贫了。
沈老三双手捂住了脸,巨大的失望让他满布沧桑。今晚他在这里和沈奶奶提前知道的秘密,是属于高级机密。而且,也正因为华妙冰是他大嫂,才会在结果公布之前提前告诉他们的。
抽了抽在冬天里红彤彤的鼻子,沈老三说:“大嫂,你不会是由于以前的事,故意排斥我们才这么说吧。我听毛安说,你接受了其它村上送的红包。”
“红包!”华妙冰的助手抢先华妙冰叫了出来,两个助手都在笑,“是红包。他们送红包真有意思,有的藏在苹果箱里。有人送鸡鸭鹅,把钱塞进鸡鸭鹅肚子里。你们村是没送吧?”
“没——”沈老三提心吊胆,不知没送是好是坏。
“没有就好。”两个助手意味深长。
沈奶奶听出了点苗头,想着等会儿他们一走,要赶紧再去刘老支书那里说,千万不能送,送出去怕要被摘官帽子。
话说到这,差不多时间了。华妙冰一行人,要赶着回市里处理标本。沈老三说去借二哥的车,来送他们走。因为现在这天色了,也别想拦到车了。
沈奶奶收拾桌上他们吃完后的碗筷。华妙冰和其他人都站了起来要帮她。沈奶奶不准他们动手:“我自己来,你们不知道我东西怎么放。”
华妙冰心里又叹口气。婆婆这个犟脾气,这么多年都没变。她又怎么和婆婆化解以前的恩怨呢。
眼看要出发了,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和老人家说上话,华妙冰跟着老人进了厨房。
“你跟我来做什么?”沈奶奶头也不回,说道。
口气硬朗,像是赶她走。
沈奶奶承认她作为科学家的能力,但是,不承认她作为沈佳音母亲的资格。
“妈——”华妙冰干涩的口张开。
“我的女儿只有三个。”
“我是你儿媳妇。”
“我大儿媳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我们家谁都知道她是死了。村里的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妈。我知道你怨恨我当年做的决定。我现在是后悔了,是想回来,回来求你原谅。你告诉我,你怎样才肯原谅我。不然,不然佳音她不肯认我的——”喉咙里饱满的声音,泫然欲泣。
砰!
老人家摔了碗,瞪她:“你说什么?你说佳音不肯认你?佳音知道你活着吗?佳音只知道你是死了。”
“不,她知道的。她从小就记得,我离开家的情景。”华妙冰说。
“你痴心妄想!我和她说了,你就是死的。我孙女难道会不信我的话!”老人家拿起根勺子,冲着华妙冰的门面义愤填膺地摇晃着。
华妙冰巴不得对方能用勺子打她两下解气,或许事情就解决了。
可沈奶奶打都懒得打她,把汤勺又一扔,背身:“你走吧!干完你自己的工作,不是工作的事,不用到我们这里来。我们都活得好好的,不需要你。还有,你和尤二姐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做事像以往一样,只顾着你自己。知道尤二姐好骗,你就去诓尤二姐。这样一来,我老二家和老三家贫富差距拉大,家无宁日,你开心了。你老公要是在世,看到你做的事,不得被你气死!”
提到过世的前夫,华妙冰心头那根导火索被点了,面红道:“妈,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大儿子,我老公,是被人害死的呢?!”
老人家被震住了,周身瞬间成了稻草人,摇晃了下。
沈毛安说被大哥鬼魂缠身后,沈奶奶就心神不宁。现在,终于真相暴露出来了吗?
“你,你从哪里听到的话?”
华妙冰有点后悔口说为快了。这件事,她都没有来得及着手仔细调查。自己都没有查出根据的事情,和老人家说了,老人家能信多少。
沈奶奶背对她,一张沧桑的脸在厨房的小灯泡下,勾出一道道的皱纹沟壑,那么的深,那么的皱,像是忍无可忍:“华妙冰,我劝你,离佳音远一点。”
“妈?”华妙冰一愣。
“你以为你老公当年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事,让我儿子一直背着包袱。是,你是伟大的科学家,得到过荣誉的科研工作者,众人对你众星捧月。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私底下得罪过多少人,我儿子不知帮你擦过了多少次屁股。你离佳音远一点吧。你现在都知道二十多年前你祸害了我儿子,你就别再祸害我孙女了。离佳音远一点吧。如果佳音像我儿子一样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头顶仿佛被道雷一劈,华妙冰动也不能动了。
沈佳音在学校办公室,拿着个手机,一遍遍翻看华妙冰发回来的回信。信上,华妙冰用了许许多多的专业术语,向她简洁有力地陈述沈家村土地的科学情况。由于短信字数的限制,华妙冰整整给她发了十条短信来阐述讲完这个问题。
在短信的最后,华妙冰说了一句:听说你近来进了学校进修,不知道在学校的学习近况和生活如何,可否回信告知?以一位朋友的身份询问。
或许是她之前发出去的短信太正式,华妙冰回的这话,也像是用力嚼着牙齿说出来的话。
唇角不禁微微一勾,沈佳音想:这次交流,比自己想象中顺利多了。难道是之前自己太过于介意了?
我近来一切顺利。
发完这条短信。华妙冰那边,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工作的缘故,迟迟没有给她再回。
时间差不多了,沈佳音只好把手机先交还给队领导,抱着书本到图书馆自修。
在图书馆,郭慧丹见她今晚完全是心不在焉的。
沈佳音脑海里,是不断重复华妙冰写的那些长信。或许是由于同是喜欢读书的读书人的关系,华妙冰那些长长的科学术语,让她对其倍有好感。
这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二十多年来,她好像从没有真正了解过华妙冰这个人。
翻着手头的书页,是心不在焉,在看到斜对面冯永卓把书包放到了桌上时,沈佳音抬起头,和郭慧丹说:“我去问问我同事,几个问题。”
“去吧。”郭慧丹随口应道。
沈佳音手里抱着本书,如常地走到了冯永卓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冯永卓听到声音见到是她,都有些惊奇,问:“怎么了?”接着,记起,又紧张道:“没拨通她电话吗?”
“不是。”沈佳音摇摇头,放低声量,“我只是,想,想问问你,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和她,相处的时间那么长,应该,应该比较了解。”
听这话,她是和华妙冰通过电话了,所以对华妙冰产生了好奇。这不知是他们家等了多久的好消息。只要她对华妙冰有兴趣,就有突破口。
冯永卓连忙点着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她,工作认真?”
“嗯。”冯永卓以华妙冰的工作为自豪,露出笑容说,“世界上没有比我妈对工作更认真的人了。你可能不知道,为了工作,我妈吃过多少苦头。零下多少度的环境,她都去做实验,冻得两只手都冻坏了,到现在都留有后遗症。”
这边,他们两个人在说话。
陶桃走了进来,一眼,就瞧到了沈佳音。见到沈佳音和冯永卓挨在一块,像是很亲密地说话。陶桃脑子里的歪主意一下蹦了出来。
死丫头。瞧我捉不到你把柄?
不是有老公吗?整天却和一个男子唧唧歪歪。看我把它录下来后,放到网上去。
要是你老公在网上看见了,就好玩了。
找了个隐蔽的位置,陶桃拿出自己私自带进学校的手机,对着沈佳音和冯永卓的方向录制了一段视频,接着,发给一个好姐妹,让她帮自己在外面找个网吧放到网上去。以为这样做后,等于做到了天衣无缝,没人能捉到她作案的尾巴。
拍完,发完,她得意地一勾唇角,逃出了图书馆。
第一个从网上看到视频并得知情况的是方敏。早上,到单位上班时,抓住赵生问:“那视频你看见没有?”
“什么视频?”赵生一头雾水。
“昨晚上。”方敏徐徐道来,一边拿出手机弄出那段视频给赵生看,“我儿子不是近来迷上电脑里的色情网站吗?被我和他爸抓住以后,现在每晚我都会检查他看些什么网页。结果被我发现了这个。点击率还挺高的。我就想,什么时候咱们单位的人上头条新闻了都没有被告知一声。”
赵生看出了视频里是沈佳音和冯永卓两个人后,懵了一阵,不解:“他们俩,这是学校还是我们单位,给他们俩在图书馆拍宣传片吗?”
“我原先也以为,是宣传人员,给他们俩搞的学习进步奖。直到我问我儿子你为什么看这个。他说我笨啊。现在不是到处说小三和戴绿帽吗?下面评论都在议论是不是小三和戴绿帽。我说,这个子虚乌有的事情,要是被子业知道的话——”方敏说着,抬头与赵生对一眼。
赵生“啊”,像是如梦初醒,回头再仔细看这段视频,没有见什么男女出轨的迹象,何况背景还在图书馆。要不是下面一些煽风点火的评论,根本不会让人想到那方面去。
不用想都知道,这段视频的制作者别有用心。
赵生爽快地说:“没事,佳音和冯永卓是什么人,子业还能不了解吗?子业不会放在心上的。”
方敏作势像拿手机砸一下脑袋:“你不知道,子业今晚晚来上班了吗?”
姚爷是个大醋坛子,连小包子征征的醋都吃。何况这都发到了网上的视频。
君爷对此,也是甚为担忧。担心姚爷一时气怒之下,不分青红皂白把沈佳音和冯永卓给怎么了。于是,催着徐美琳给姚爷打电话:“姚科到的时候,让他到我办公室一下。”
话正这么说,今早上像是有些姗姗来迟的姚爷,主动推开君爷的门,说:“我去趟学校。”
君爷被他这话吓的不轻,忙招招手:“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姚爷看了下表,见有时间,就停下了脚步,说:“有什么话说吧。”
“你看见了网上那东西?”
“哦。”
“没感想?”见姚爷表情像戴了个面具一样,君爷再把手招招,“不是,你说清楚,你究竟回学校想干什么?”
“回学校,找该找的人。”
“找谁?”
见君爷一脸担心过头,姚爷忍不住了:“我说,你我交情这么多年,都信不过我吗?我像是那种人吗?会不知道谁做的事?”
“你,知道是谁做的?”
这不废话吗?以他火眼金睛,再对老婆的无限了解。
“不和你说了。我赶着回学校,出气。”姚爷甩完话,砰带上门。
君爷听他两个字出气,都有些白了脸。
飞车赶到学校,刚好,今早上最后一节课,就是他的军容军纪课。
私底下,一班子学员,都称他为姚魔王了。
有人先跑到课室门口,偷窥姚魔王的身影,回来向全班报告:姚魔王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不知要拿谁开刷了。
陶桃的眼皮子乍的跳了下。
一身清爽绿色军装,精神抖擞走进课堂,走上讲台的姚爷,不像以往连军帽都没有摘下露出那头靓丽的帅哥乌发,两只手按着讲台面,说:“谁,给我背背学校住宿八项规定?”
全班人肩头一抖,一道瑟瑟寒风从讲台吹向了下面每个人,像是飓风来临之前的征兆。
见没人敢做句声,姚爷今天就是要杀鸡儆猴了,拿敢得罪他老婆的鸡来杀,一只手指,从讲台指到了陶桃那里:“你上来!”
陶桃也算直觉性超强,感觉好像与自己有关,在姚魔王踏进门时,就先手忙脚乱将手机塞到隔壁段艺涵的书包里头。
被点了名,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陶桃离开座位。
哪知道,姚爷又点了点,她左右的段艺涵和郭慧丹,让她们把自己的书包也都交上来。
在看到不明所以的段艺涵从抽屉抽出自己的书包要交上来时,陶桃的手下意识地捏了下衣摆。
两个书包,放到了讲台上。段艺涵和郭慧丹站到了一边,一样紧张,皱着眉看向陶桃,感觉她们的书包是被陶桃牵连的。
“你们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缴她们两个的书包,而不是她的书包。”姚爷边说,边像变魔术一样,两只手同时往两个学员的书包里一摸,右手从书包里摸出了个手机。
见到是自己的书包,段艺涵失声叫道:“教官,那手机不是我的!”
“是谁的?”
段艺涵看向陶桃,一双眼充满愤怒:亏她以前一直把对方看为好姐妹,居然关头上想陷害她。
“教官,绝对不是我的!如果你不信,你可以查看手机内的卡,现在手机卡都有实名登记。”段艺涵大声回答。
陶桃忘了这回事,脸色唰的,像纸一样的白。
姚魔王轻而易举地取出手机里头的手机卡片。
陶桃啪嗒,双膝跪了下来:“教官,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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