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却不是,因为自己是从未听说范慎原与吴家有什么关系。论定范慎原是吴家邀请非温凤妹,是认得范慎原的温凤姊都不知道范慎原要来。这么一说的话,吴家与温家各自邀请的宾客,并未做到互相告知。比如,蒋永正一家,就不知道她蔓蔓和老公要来赴宴。
走进会场。吴嫣然作为订婚男方的姐姐,早已在场中帮手招待来客。突然见到蔓蔓他们两口子出现,她整个是愣在了场中央,克制了许久,才忍住了当场出口的冲动。气冲冲走到门口迎宾处,叫了个人来问:“他们怎么进来的?”
“有,他们有请帖。”看都看得出吴嫣然在生气,服务生显得很吃惊,明明,说是女方的亲戚,被温凤姊热情招待,理应不会弄错。
温家的亲戚?她怎么不知道?汪芸芸都没有提过!那天在素包子饭馆,汪芸芸不是与他们两口子见过面吗,她都不见汪芸芸对他们俩有任何动静,完全表现到像个陌生人。
吴嫣然这会儿肚子里的气更大了,感觉是被自己的弟媳蒙骗了。这还得了,自家人骗自己人。弟弟能娶个这样的媳妇吗。
径直找到了弟弟过来质问。
吴祈然对于温凤姊温凤妹邀请了蔓蔓他们来赴宴一事,当然是不知情的,但是对姐姐一股脑儿把责任推给自己未婚妻,并不赞同:“芸芸不是这样的人。芸芸之前和我说过她的事,说她原先是由温家收养,是个后来找到自己亲生父母就把养父母给抛弃了的不孝女,芸芸对她意见很大,不可能去邀请她过来。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对蔓蔓本是温家养女的事情,吴嫣然没有听说过,乍听很讶异,继而是眼睛诡异地一眯:“你说她是温家的养女?那她亲爸亲妈是谁?”
不是说娘家很落魄吗?比温家更落魄的亲爸亲妈都投奔?这蔓蔓的脑袋是豆腐做的吗?
吴祈然听到姐姐描述一遍蔓蔓他们到天津的所作所为,愣了又愣:“这——”同样一时百思不得其解。急急忙忙找来了汪芸芸对质。
突然遭到他们姐弟俩传唤,汪芸芸才知道她妈摆乌龙了。只是说起来这事真不能怨温凤妹,温凤妹并不知道蔓蔓他们早在天津不给吴嫣然一家好脸色看了。
“这究竟怎么说?你们家不是讨厌她吗?你妈又怎么会把他们邀请过来?”吴祈然拉住汪芸芸问。
汪芸芸在知道蔓蔓他们并没有在吴嫣然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后,不觉得蔓蔓他们会突然揭露了自己,于是斗胆大着胆子继续满口胡掐了:“我妈,这是要给她个下马威,免得她尾巴都翘起来。”
“怎么个说法?”汪芸芸新鲜的说辞,引起了吴嫣然的注意,甚至没有留意到这其中的种种疑点。
汪芸芸咬定说:“她哥不是在娱乐圈混的吗?有那么一点小钱后,尾巴就翘了,都看不起我们家的人。”
原来是这样。吴家姐弟深有同感。
眼见两句话,这对姐弟都信了。汪芸芸信心倍增,笑眯眯对吴嫣然说道:“大姐,你放心。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的。他们今天来,只是来给我们当配角的。”说完,走开的时候,却直奔迎宾处找守门的温凤姊算账去了。
温凤姊正忙着收取来宾的红包,看到今晚主角的甥女穿着一身礼服跑过来,手里边数钱嘴里边说:“芸芸,你不在化妆室准备,你跑到这里做什么?担心红包吗?别担心,我告诉你,我帮你看的很紧,要信得过你大姨,一个都不会少的。”
“钱,钱,钱!”汪芸芸出手打下她数钱的手,圆瞪着眼,“你现在还有心思数钱,都快出大祸了。”
“什么!”温凤姊大惊。
“我问你,我妈请蔓蔓姐,你们怎么不先告知我一声!”汪芸芸追究起责任了。
“我们发请帖的时候,你忙得不可开交,不是说全权交给我们负责吗?再说了,我们是你长辈,这事本来就是我们负责的。”温凤姊摆出能以为是什么事的不以为然,回头问,“怎么了?蔓蔓来你不高兴?那就奇怪了。我和你妈都觉得你该高兴。瞧你现在多风光,比蔓蔓都要风光。我告诉你,上次,我和你妈上过蔓蔓她家了。蔓蔓她家的房子,比你大舅的房子还小,跟你,就更别比了。”
汪芸芸听着一惊一乍:是吗?她现在比蔓蔓强多了?
虽然她自己去了吴家后都觉得有这种可能,现在从别人口里得到了证实,让她喜上眉梢。可终究这事是差点得罪了吴家,汪芸芸努力地板着脸:“我也告诉你,蔓蔓他们到天津时,已经把我老公的姐姐得罪了。我妈没空,你今晚要帮我看着点,盯着点,不要让蔓蔓添乱。”
“蔓蔓敢添乱吗?”温凤姊得意地拍下汪芸芸的肩头,“你看今晚什么场合?她敢吗?她总也得顾及她家里人的面子吧。”
今晚吴家邀请的客人不多,但来客个个看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
汪芸芸想着有理。再怎样,蒋大少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的。她掉头往蔓蔓那边瞧了瞧,看到了好像不止蔓蔓他们两口子,戒备地问:“谁和他们一起来了?”
“就一个中年大叔。”温凤姊没能看出君爷的乔装,满脸不屑的神态,“蔓蔓说是她家里的大厨,想来见识下场面。我想,见就见呗。”
这蔓蔓真行,把自家大厨都带过来了,有钱了还不忘穷酸样。汪芸芸冷笑两声后,折身走回化妆间去。
刚好,她从自己单位请来当自己伴娘的同事正四处找不到她,找到她后与她说:你妈好像在发脾气呢。
温凤妹是没有想到,这请帖在温家里是挨家挨户送出去了,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想当初,她本担心来的温家人太多让吴家看不起,先来个精挑细选。结果,因为临时通知的时间太过匆忙,许多在老家的人一听说没有旅费都不来。在京城的几个,居然到了快开始的时候,才一个两个找借口告诉她不来了。俨然是摆明了耍弄她,不给她面子。
“妈,妈,爸来了。”汪少涵扯着父亲汪友才的一只胳膊,边放开嗓门喊。
掉过头的温凤妹,见着老公醉醺醺的模样,怒气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就是怕老公到了京城后受不起京城的诱惑,三天两头花天酒地,没有提前告知,结果,汪友才昨天刚到京城,昨晚上就能和人家喝酒喝成这样。
汪友才两步变三步走,走的路线有些曲折,是人都看出他没有醉醒。没法,昨晚他高兴,女儿嫁到京城大户人家等于飞上枝条变成了凤凰,怎能不让他高兴。虽说他在京城没有什么朋友,可仍旧是被许玉娥的现在老公赵学军招呼去喝了一宿,完全忘了今天是女儿的大事。走到怒气冲冲的老婆面前,他头脑反而清晰着,说:“你不能打我。这都怪你,你到这时候才说芸芸的事,我不喝不替我女儿快乐下行吗?”
温凤妹咧嘴一笑,伸手,啪,往他左脸上一打。
汪友才捂住脸惊叫:“你做什么!你想让芸芸的公婆看见笑话吗?”
“你终于知道要闹笑话了吗!”
听到父母站在走廊里对骂,汪芸芸转身进到化妆间里,咔,锁上门。摸着胸口衣服的手颤抖着:有这样的爸妈,不丢人吗?
母亲忍无可忍,她对这个家,才叫做真正忍无可忍了。付出,付出,一直是她在付出,但最终家里不仅没有想过给她回报那就算了,为什么在关头上仍旧给她扯后腿!
这样的家,果然如蔓蔓那样,断绝了关系更好。
蔓蔓站在会场里环顾一圈,不见几个熟眼的人。除了温凤姊说明温浩雪张秋燕不来以外,似乎其他温家人,并没有买温凤妹的账。
就她知道的,林才林佳静肯定是不来的。温媛,许玉娥,一样都没来,想必对汪芸芸高攀了吴家,好像并不放在眼里。这对母女大概在梦想着温媛辉煌的一天,没必要在这时候羡慕汪芸芸。只有她爸,是来过一趟送红包了。温世轩实在是抽不开身,不得已才不来捧场,纵使不能来,也是先赶着过来送了红包给甥女贺喜。
可对温世轩这份情,温凤妹不买账,直接骂:我大哥那是被狐狸精给迷的,脑子都成豆腐了!
周玉在家病了有两三天了,重感冒。温世轩不敢离开病人。而这些,早在温世轩接到请帖的时候已和温凤妹说了。温凤妹认为大哥是拿个外人比自己甥女重要,不领情。
汪芸芸的订婚宴看似风光,却好像只是吴家的独角戏。这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大伙儿早听说女方娘家比起吴家是低人一等的,个个看女人家里的人,早存着无聊看乐趣的心思。真正的一门心思都是扑在吴家夫妇身上。
蔓蔓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去看,都觉得汪芸芸这场订婚,真应了时下一部电视剧的名字叫门第。汪芸芸日后所受的委屈,是绝对不会少的。也就看汪芸芸是想要什么了。如果只是想要风光,那无所谓。
她和老公尽可能低调,然而,到场的宾客中,仍是有人认出了她老公。毕竟这是在京城不是在天津。
“蒋大少?”举着杯子过来和蒋衍寒暄的客人,目光在蔓蔓他们两口子后面的君爷身上打量一眼,似乎有点疑惑。
蔓蔓回头看看自己的哥。
君爷拿着把叉子,在自助餐台上挑着水果,那动作犹如渔翁捕鱼的精确,有如剑士挥刀的优雅,让人不想注目都难。
蔓蔓没眼看:她哥真是拿乞丐衣服披上身,都只能让人信服是个王子。
“这位是?”
蒋衍按照与大舅子商议好的台词:“他是意大利过来的厨师,叫做米开朗。”
“哦,米大厨。”
被人称赞为大厨的君爷没有动,一如既往的冷漠姿态。
“他听不懂中。”蒋衍灵机一动。
蔓蔓嘴角一抽:不怕她哥等会儿憋不出一句意大利语怎么收场?
宾客陆续到席。蒋永正与楚玲楚越到了。见到蔓蔓在,他们和吴嫣然一样表示震惊,等吴嫣然解说了一番后,明显松口气。
蔓蔓接着看到自己的公公婆婆来了。蒋浩平不是很想来,但是,蒋母想来。在这种热闹的场面里可以趁机风光下,蒋母说什么都要来。
高大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哥旁边,开始窃窃私语:“吴俊国来了。”
吴俊国,是在吴家夫妇出面后,在后头像隐身人一样出现的。吴家夫妇出场的瞬间,四周被潮水般的宾客围上去恭喜。吴俊国趁这个机会,若无其事地进了会场。
吴家人,长得,都和吴家姐弟一样矮小精干。面貌虽不英俊,却给人一种柔中带刚的强悍。吴俊国,穿的是套白西装,携带的女伴,据旁边人称,是近来时尚界的一个模特。他没有结婚。
蔓蔓顺从高大帅的指引,望到了吴俊国,看到了吴俊国走近范慎原身边,两人紧接各举着酒杯,像是亲密交流的模样。这一幕,令她眉儿微锁。
“这么看,美安集团在美国的范家产业要有投资,不是假消息。”高大帅说。
君爷听着这句话,只是把杯子举起来,搁在嘴角上,轻轻抿一口,像是无动于衷,只有唇角微凝的一丝似笑非笑,似乎能流露出一点心事。
吴俊国像是与范慎原谈到了什么,很高兴,频频笑声飞出。范慎原相较之下,虽然一样像是笑,却笑得没有声音似的。偶尔,似乎是能感受到审视的目光,把头朝过来,看到了蔓蔓和蔓蔓身边的人,娃娃脸的俊颜,微带凝思。
见他像在看人,顺着他目光瞧到了蔓蔓,吴俊国问:“你认识?”
刚好,吴家夫妇是走了过来,听到吴俊国这么问,都将视线放到了蔓蔓身上。今晚的蔓蔓,穿的礼服,在这样的场合里充其量只能叫做礼服,衣款很是普通,一条黑色长裙配件毛衣,全身居然没有挂一件首饰,只在左手腕上挂了个皮带的没牌子的电子手表。
“哪里的人?”吴裕安的老婆阮秀晴问,不记得有邀请过蔓蔓这样的人。
吴裕安同样不知来龙。
跟在父母后面的吴嫣然,连忙向母亲父亲小声解释说:“是我老公的堂弟媳妇,又是芸芸家里的一个远亲,这才让她过来的。”
“这么说,与我们里外都是亲戚?”阮秀晴听到这般巧合的事,都觉好笑。证明,是第一眼,没法从蔓蔓身上看出什么独特之处。想必是不知哪里的穷亲戚,跑来凑热闹想捞油水的。
众人听到阮秀晴这句含沙射影的话,都不禁一笑。
范慎原看向吴家夫妇的目光顿然往下冷。
“妈。”吴嫣然顺着母亲的意思,像是贴在母亲耳边说,其实说话的声音大家都能听见,“我想过把他们送来的红包退回去,我们心意收下就可以了。但是具体这话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上回,她带她哥到我们家探访的时候,说到自家娘家混的不是很好。她哥在娱乐圈混了好多年了,都没有能混出头。”
这话说得那些认识蒋大少的,都迷糊了起来:没听说蒋大少娶的媳妇娘家这么不堪的。
不认识蒋大少的,都对吴嫣然这话信以为真,实在不敢相信蒋家娶了这样一个媳妇。但是,都在听说蒋飞的经历后,又觉得这小儿子再娶这样一个媳妇,并不感到奇怪了。
在另一头闻及风声的蒋浩平,吃惊的是,自己老婆听完这些话后并没有立即大发雷霆。蒋母看起来十分淡定,拿着刀叉,挑着点心,吃得不亦乐乎,好像听着这些话心情还不错。那是她以自己的经验推断,现在蒋永正他们一家越看不起蔓蔓,越是要栽得更惨。她等着,等着蒋永正一家和她一样,从高空坠落的场面。
拆了吴嫣然台的,既不是听完后知道真相心里表示义愤填膺的一些人,而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汪友才在女儿未来女婿出场前,和温凤妹一起走来向吴家人打招呼。听见大家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汪友才挤了进来问:“大家说什么笑话,我也乐一乐。”
吴嫣然装着样子要卖给温家人面子,抿住嘴不说。自有姐妹,替她说给了汪友才听。
汪友才听他们这一说,大惊失色:“不是吧!”紧接一把拽住小儿子汪少涵过来问:“蔓蔓不是认了市长当自己亲爸,才没有回我们温家吗?”
一句话,在人群里顿然掀起千丈惊涛。
什么?
领导的女儿?
所有人都盯着汪少涵。
汪少涵从来说话就不看大人脸色的,温凤妹又是被众人隔开,没法靠近被众人围在了中心的儿子。汪少涵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到蔓蔓家那两只战机模型,母亲说姐夫会给他买一模一样的,但是,去到哪里都买不到,心里正不屑这没用的姐夫,吐道:“我那蔓蔓姐,家里都是当官的。爸爸是领导,爷爷是将军,听说哥哥也是将军了。他们给我蔓蔓姐订做的两架模型飞机,是用铁铸的,外面买不着。”
小孩子的话,应该是不会撒谎的。可这也太神了。蔓蔓才几岁,蔓蔓的哥现在是将军的话,理应来说,是很年轻就当上了将军,不可能在京城里没有名声的。
“你蔓蔓姐的家人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蔓蔓的父母,陆老头,汪少涵或许都不知道怎么叫。但是,君爷的大名,早在温家里如雷贯耳。温家没有一个人对君爷既是恨又是爱的。
“蔓蔓姐的哥叫君爷。”
如果说从天津来的蒋永正一家,仍分不清这状况的话,现在只要听到四周京城里的人崇仰的声音,都能知道君爷是什么人了。
“小孩子的话,是真的吗?”吴嫣然和蒋永正一家,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个本着或许汪少涵是在胡掐,为的是为姐姐抬高自己娘家的身份。毕竟,连汪芸芸自己都承认,蔓蔓她哥不过是个娱乐圈的。
听见女儿吴嫣然在自己耳边又一顿耳语,阮秀晴黑了脸道:“小孩子不能乱说话。什么模型飞机,是戏场的道具吧。”
汪少涵听到这话,眉头一耸,对这些看不起他家和他姐姐的人,想说我有必要撒谎吗。这会儿温凤妹终于挤进来,一把捂住儿子的嘴巴。但是,没能捂住自己老公的嘴巴。那是由于汪友才也看出来了,这家人说要娶他女儿,却同时好像很看不起他家。
温凤妹只要有钱,倒不在意被亲家看不起。可汪友才不一样。别看汪家在本地不怎样,甚至汪友才和自己老爸,在家乡都被视作有些不务正业的,但偏偏,这对父子,就是最讨厌被人看不起。
汪友才冲着敢说自己儿子撒谎的阮秀晴,横横眉:“我儿子或许学习成绩不好,或许贪玩,但是,从小到大,我教他决不能撒谎。他自小到今天,从没有撒过一句谎。哪怕说了实话,会被我和他妈收拾都不会撒谎。你说他撒谎,那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我看你们是妒忌蔓蔓才这么说。”
吴家夫妇当场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看见了世界末日。别说他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说过,而且,这是要做亲家的人。这汪友才倒不怕他们吴家不要他们女儿了吗。
温凤妹听到丈夫这一说,简直是快哭出来了。不是为女儿,而是为吴家这婚事若泡汤,她儿子怎么办。为了能到北京念书,她儿子都停课一年了。再有,吴家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是要她当场表态。
这吴家人闹闹哄哄的,底下的人,可不光只是看戏,是都有自己的一套评头论足都议论开来。
有人,终于在蔓蔓那张怀孕生产后略微长了点肉的脸颊上,辨认出了点蹊跷。
“我想,那孩子说的应该是没错的。去年,在画饼充饥,林老和他夫人举办结婚纪念日。我好像有看到她上台领奖。她和她两个兄弟坐在一桌。走的时候,我还看见她去和林老夫人说话,和姚爷爷说话。如果真不是陆家的女儿,能有这个待遇吗?”
几个记忆起来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应该是她没有错了的。听说她常年和她妈一样,都深居在家里不出门,只是照顾两孩子,所以,很多人没见过她不知道很正常。”
汪少涵的话或许不可信,但是,这些夫人的话,一语否定就说不过去了。
事实摆在眼前。
吴嫣然的两条腿,当即像面条软了。楚越都扶不了她,自己两条腿一样在打颤。楚玲手里的杯子铿锵落到了地上,撒了一地红色液体,看起来就像哭出来的血。蒋永正如喷射状飞机,喷到了蒋浩平那里,抓住人兴师问罪。
“你不是说她哥是娱乐圈的吗?”蒋永正揪住堂哥的衣领,活像揪救命草似的,又怒又悲的脸,像极了戏剧演员。
“我没有说她哥是娱乐圈的。”蒋浩平对堂弟误会这么久,有些愧疚,但是很快为自己辩解,“我有提醒过你不要用有色眼镜看人家的。”
“不对啊。”蒋永正依旧没有把蒋浩平后面那句话收进耳朵里,继续质问,“你说他如果不是娱乐圈的,他非要在我们面前说自己是娱乐圈的,是什么意思?”
这堂叔真是傻的。君爷这么做能有什么意思不是明摆着吗?蒋母都在旁忍不住笑了两声。
“哎!”蒋浩平忙喝老婆不要笑,免得再刺激蒋永正了。
可走来的楚玲一听蒋母这笑声,受不了了,指住蒋母怒道:“你这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故意什么了?”蒋母真不明白地反问。
“你故意隐瞒你儿媳妇的身份,想让我们出丑,你们安的什么心!”
蒋浩平听到楚玲这话是越不像话了,蔓蔓无论是不是领导的女儿,都和是他们蒋家的媳妇这一身份没有必要关系。俨然,蒋永正一家,纵使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错了,反而是更固执了。
蒋母这会儿拦住了自己老公,神情淡定道:“我来和她说。”接着,对向气冲冲来问罪的蒋永正一家:“怎么?你们觉得你们儿媳妇会比不上我们家儿媳妇吗?”
这话,像根骨头,真把楚玲一行人噎住了喉咙。吐也不是,吞也不是。如果承认说不如,这面不知道往哪里搁。如果不承认说不如,岂不是他们的问罪全成了庸人自扰,还怎么再出口追究蒋浩平夫妇的责任。
“你,你等着!”楚玲最后只能放出一句落水狗的话,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蒋母才不怕她会放出这样的话。相反,这话,正好证明楚玲是摔了,摔得无比惨痛,只能说出落水狗的话来。
眼见老婆笑得如遇春风,蒋父心里叹口长气。他们都被这样了,不知道蔓蔓那边情况如何。
高大帅在听到汪少涵爆料的时候,立马先报信:撤!嫂子的身份暴露了。
蔓蔓想都没想过自己的身份会先暴露,毕竟自己一直不出名啊,高大帅的话她只听了一半,说:“我早说我哥这乔装打扮不行,你们就不信。什么意大利来的顶级厨师,只要让他说句意大利语肯定原形毕露。”
“米大厨”浓眉立耸,吐:“siunpzzosi?”
“什么?”蔓蔓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你说日本语吗?不像啊。”
“我是意大利厨师,我说日本语做什么!”“米大厨”暴怒。
不怪蔓蔓听不出来。就是旁边的蒋大少和高大帅,都听不出君爷说的是哪国语言。但他们两个至少是聪明的,能猜出是君爷说的是意大利语。
“你说的是意大利语?”后知后觉的蔓蔓,指着“米大厨”,并且反应的智商立马超出了自己老公和高大帅,“你是用意大利语骂我吗?”
被妹妹这反将一军,君爷这伪装贴的胡子,都因为又怒又想笑的,快掉下来了,一甩大厨袖子,问回高大帅:“你说清楚,怎么回事?”
这回不用高大帅解释了,那边传来的一阵阵议论声,全部矛头指向蔓蔓一个,说的都是蔓蔓小媳妇当年如何如何发光发彩的事。应证了一句话:沙子里的金子终是盖不住的。
曾几何时,她已经从默默无闻,到了名不经传,连靠自己娘家的名声都不用了。光是那一幅画能卖到天价的能力,能让人赞不绝口的声音绕梁三日不绝耳。
蔓蔓见到自己老公,自己哥,高大帅,都把目光转过来到她身上,忙低头看看自己,无辜地说:“我穿得很普通啊!”
他老婆就这点可爱极了。蒋大少激动之下,捧住媳妇的额头亲一把,再在骚乱发生之前,赶紧带着名人媳妇撤了要紧。
离开会场时,他们可没有光盯着那些知道真相后气急败坏的人。君爷锐利的视线,扫过那个早已不知踪影的吴俊国,对高大帅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好像是知道嫂子是你妹妹后,立马就溜了。”高大帅严肃地皱着眉头说。
吴俊国上了自己的车,拿出口袋里的帕子擦着额头的汗,等车开出了一段距离,才敢打电话给吴裕安,一张口就是骂:“我上回已经和你说过,陆家盯上我了。你竟然白痴到弄了个儿媳妇,和陆家女儿牵扯不清的。而且进了人家的圈套都不知道!”
汪芸芸在化妆间,等着有人来叫她出场。等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只好派了伴娘出去帮她看看情况。结果,那个伴娘出去后,竟是许久一样都没有回来。她耐着性子,又等了有半个钟头,实在按捺不住时,拨起了母亲的电话。
温凤妹没有接。她这心里面升起了不安。按理说,蔓蔓他们自己都没有说,应该没有问题的。她如此说服自己,却没法压制住不安走了出去。走出去一看,见大堂里空无一人。不说宾客,就是她亲人,吴家,一个都不见。只剩下酒店的清洁工在打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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