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做什么,一直是安含饴的好习惯,就像漫漫说她的人生要有追求,她立刻找工作,然后进了恒远上班,行动派的表率就是这样。
赶紧洗好澡,安含饴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穿了身居家衣裙,去卧室看了一下黎宇煌的情况,确定都正常后,抱了自己的电脑去客厅。
“嗨,安安,能看到我英俊的面容,表示你还活着。”轻快的开场白,来自电脑屏幕上出现的英俊面孔,带着里克尔一贯绅士的微笑。
他是英国公爵,说他是绅士一点没错。
“少废话,我有事问你。”安含饴清冷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她坐在沙发上,眼神瞬也不瞬的看着电脑屏幕,表情严肃。
里克尔心里顿了一下,好严肃的表情,他豪气的说:“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含饴对里克尔的说词,抱不置可否的态度。
“亚太经济会议的内容是什么?”没有拐弯抹角,安含饴直接问,对于她来说,自己人没有什么好绕弯的,他们的花花肠子从不对自己人。
家人就是,不管什么事,都会站在你这边。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经济了?”里克尔顾左右而言他。
安含饴说:“恒远是主办方。”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里克尔尽量的小心用词,他在心里呐喊,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来问他。
“不要告诉我,黎宇煌一次一次的被追杀,黎知秋被绑架,导致他受伤,这些都只是普通的挑衅?”
“这很正常,他人缘不好,别人给点教训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话,里克尔说的是毫无压力。
“正常。”安含饴嗓音不自觉提高了些,嘲讽一笑问:“人缘要不好到什么程度,才会招致威尔逊家族,和美国大鳄。”
“是吗?那他真该小心点了,噢,希望上帝保佑他。”里克尔捧起双手做祈祷状,心却在颤抖,这傻他快装不下去了。
安安的脸色好可怕,他真想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
安含饴冷声问:“里克尔,你不打算告诉我?”
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她没有拆穿,他还真当她没有发现。
“安安,这是最高机密。”里克尔苦着一张俊脸,语气十分哀怨,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安含饴,意思是他不能当可耻的泄密者,他是有原则的。
其实是笑笑发了话,这事不能让安安知道。
“在夏之壑面前没有所谓的秘密。”安含饴淡淡的戳破里克尔的伪装,他从来就不是守密的人,在她面前装可怜,没用,以为她第一天认识他。
收起刚刚的可怜兮兮,里克尔正色道:“安安,听我说,离开恒远,离黎宇煌远点。”
离开,谈何容易啊!尤其这次经历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安含饴苦涩一笑说:“好,我自己去查。”
“那你去查吧!”里克尔无所谓的说,态度十分坚决。
安含饴怒,他还真让她去查,太不像话了,会问里克尔,是因为他也是来参加会议的人,外人查的再清楚,也没有当事人清楚。
长长的吸了口气,安含饴压下自己的情绪,脑子内飞快的运转,忽然,她露出个纯粹的笑容,里克尔看的心里发慌,每次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就表示有人要倒霉了。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了。”安含饴表现出很好说话的样子,口气轻描淡写。“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本来我还想说,我昨天在娃娃的电脑里,好像看到有一辆不错的车子模型,不过这不重要。”
里克尔原本松了口气的俊脸,表情一僵,嘴角抽了抽,很想吼一句,这很重要。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明明知道娃娃设计的车子最合他的胃口了,东方烈焰有几款车型就是出自娃娃的设计,有一款还卖了不少钱,他们期待娃娃的新车设计已久,而安安却在这个时候拿出来说。
里克尔很想不去理会,理智也是这么提醒他,但想到娃娃的新车设计,他又犹豫了。
安含饴满意的看着里克尔此刻纠结的神情,见他正和理智拔河,她决定下猛料,故意叹了口气说:“咱们先不聊了,宇煌可能快醒了,我得去看看。”
说是这么说,但安含饴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里克尔,等着他开口留下她。
里克尔这个人什么都好,家世背景更是没得挑,唯一的不好就是爱车,喜欢收藏车子,他名下的车子,绝对可以举办一次车展,并且不会输给日内瓦任何一届车展。
安含饴记得有一次,里克尔看上了一位富商的车子,直接找那位富商转让的问题,结果被人扫地出门,里克尔一怒之下弄垮了富商的公司,在产权拍卖会上,以最普通的价格,买下了那辆车子。
然后开着那辆车子得意的从富商身边呼啸而过,恶劣又嚣张,当时磨牙的人还不少。
“安安,好心的安安,让娃娃给我看看。”终于战胜了理智,里克尔俊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他知道,娃娃最听安安的话了,要是安安不同意,娃娃是不会给他那辆车的模型设计,平时聊天,娃娃一个字都没有提过。
小美女的嘴巴,有时候比蚌壳还硬,那斧头都撬不开。
“你让我自己去查会议内容。”安含饴委屈的指控,脸上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装出来。
里克尔叹了口气,妥协了,在伙伴们中他们向来不是几个女人的对手。
“安安,别掺和进来,这和你没关系。”里克尔严肃的说,蹙起横飞的眉,他是真的不想她有什么事,而黎宇煌这次惹到的麻烦确实不小。
安含饴一怔,一般伙伴们以严肃的口吻说话时,就表达了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在娃娃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幽幽的声音轻轻说道,目光看向别处,安含饴自己也不知道,是对里克尔说,还是对自己说。
“安安……”里克尔开想再劝。
但安含饴打断了他的话,转回目光,清幽的看着里克尔。“里克尔,他终究是娃娃的父亲,我无法眼见他出事而不救。”
说完,安含饴苦笑一记,这样牵强的理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何况是比狐狸还要精明百倍的里克尔。
里克尔问:“安安,老实告诉我,黎宇煌对于你来说,只是提供娃娃另一半生命的人吗?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你究竟想问什么?”安含饴凝眉,她觉得里克尔好像是想要她面对些什么?
“安安,你变了,以前的你肆意潇洒,毫无顾虑的行走世界,现在的你开始有了顾虑,却又成熟了,你对黎宇煌的在乎程度,让我们高兴又担忧。”里克尔淡淡的说道。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愧疚的低下头,安含饴轻声的道歉,她是真心的道歉,这次黎宇煌的事,给东方烈焰带来所少麻烦,她可以预料。
“我们不需要对不起,你只要告诉我,黎宇煌是你想要冒险的人吗?”里克尔在问问这话时,神色认真的像是教堂的神父问,问结婚的新郎新娘,愿意吗?
“是。”坚定有力回答,安含饴说的也非常认真。
里克尔眼神闪了一下,又问:“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们这一群人,别看平时嘻哈玩闹,骨子里却相当认死理,决定做一件事,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安含饴说:“其实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他说过,没有人能预知未来,但他想跟我试一试,有这话就够了。”
里克尔又问:“他知道娃娃的存在了?”
知道他们之间有个女儿,所以想跟安安试一试,组成一个家,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安含饴回答,这一点也是她答应和他冒险的原因,他不在乎漫漫的存在,而且他对漫漫的态度也不像是装出来,人真实的情感是装不出来的,因为破绽会随时败露。
要是都没被发现,那只能说,爱他的人太执迷不悟,所以看不清事实,绝对不是他的伪装或是谎言有多高竿。
这一点令里克尔意外,黎宇煌居然不在意漫漫的存在,钢琴大赛时,漫漫准备了别具生面的认亲会,只是黎宇煌和安安错过了,那时他并没觉得黎宇煌有多在乎安安。
没想到,他才离开多久,他们的感情居然突飞猛进,或许这是个好现象。
毕竟,伙伴们和他都希望安安和漫漫能幸福。
“好吧,我们支持你,亚太经济会议的真正内容是禁毒,世界大佬齐聚t市,黎宇煌是东道主,这也是威尔逊家和美国大鳄出现的原因。禁毒等于断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又怎么可能容忍黎宇煌活着,我也不知道黎宇煌为什么答应政府着个不合理的要求,历届亚太经济会议,政府都无权干涉。”里克尔将所有他知道的都告诉了安含饴。
禁毒,难怪会引来毒犯追杀,正如里克尔所说,断了人家的生路,人家就让你用命来偿还,这是黑道不成的规律。
精明如他,不会无缘无故帮政府做事,尤其是这种生命堪忧的事,他一直做事正当,应该不会是被抓住了小辫子,联合国国安部派了人来保护他,傅纬的到来也没有很好的保护他,不然他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手轻轻的抚上黎宇煌的俊彦,安含饴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睡容。
里克尔什么都和她说了,非常详细,她听后没有义愤填膺的指责谁,有的只是对他的心痛,他心里究竟装了多少人情,背负了多少枷锁,而这一切都是黎震桦那个小人加诸到他身上的。
众人羡慕的出生背后,竟是万般的辛酸,不会再有了,以后有她在,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嗯。”床上的人动了动,安含饴来不及收回轻抚黎宇煌脸颊的手,深邃的眸子已然睁开,两双眼眸定定的望着彼此。
安含饴措手不及,只能愣在那里,移不开目光,他的眼神如泛着漩涡的深潭,深深的将她吸了进去。
看到她动容的脸,黎宇煌下意识的扯唇一笑,刚想说话。
安含饴很快回神,一根手指头点住黎宇煌的唇瓣,轻声说:“别再说你没事这样的话,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的休息,争取把身体养的好一点,明天你才有力气去上班。”
黎宇煌一笑,伸出舌尖,轻轻的舔着安含饴放在他唇上的手指,在手指要撤离时,他张嘴含住,安含饴吓了一跳,要不是抽不会手指,她一定跳起来。
他,他,他在舔吸她的手指,她刚刚用了电脑还没有洗手。
安小姐也算是极品了,面对美男的挑—逗,她首先想到的是手指干不干净。
好一会儿过去,黎宇煌仿佛餍足了般,张嘴放开安含饴的手指,满意的看着她脸上飞来的两朵红云。
安含饴只觉得手指发麻,脸颊烧烫,气愤的瞪着黎宇煌。“你,你……”
你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安含饴暗骂自己没用,他轻佻的一个动作,居然让她话都说不利索。
要是换做以前,哪个男人敢这么对她,早一巴掌拍太平洋反省去了。
眼前这男人,她却没辙,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安含饴正懊恼着,始作俑者却笑得如偷腥得逞的猫,一脸欠扁样。
“我什么?”明知故问的话,黎宇煌问的是一脸认真,只是那微弯的眼角,泄露了他故意的捉弄。
安含饴虽恼怒,但也没有办法,又不敢对他用强,受伤的他已经很脆弱了。
起身刚要走,黎宇煌抓住她的手,变了脸色,眼里有着不舍。“别走。”
“我不是要走,是去倒水给你吃药。”又坐了下来,安含饴解释道,看了眼快要打完的点滴瓶,估摸着大概十分钟就打完了,现在要不要提前拔了。
“先不急,我想和你说说话。”黎宇煌直起身,想坐起来,僵硬的动作扯痛了伤口,痛的他撕牙咧嘴,冷汗又一次冒出。
安含饴手快的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动作,没好气的责备。“都受伤了,能不能安分点?”
没见过比他更不合作的伤患了,要去帮他拿药,他不让,现在更异想天开的想做起来了。
“我没事。”黎宇煌笑着说,她责备的话语,让他觉得窝心,没有关心就不会有责备。
“再让我听到这三个字,我立刻把你扔出我家。”安含饴冷冷的威胁,他从受伤起,就一直对她说这三个字,虽然知道他是好意,因为不想她担心,所以即使痛的快晕厥了,还是努力笑着对她说没事。
他知不知道,她宁愿听到他呼痛,也不想听他这安慰的没事,至少她知道该怎么帮他减轻痛楚。
他说没事,她根本不知道他哪里痛,没有病症,又要如何下药。
“好我不说就是了。”黎宇煌满口答应,随即脸色一变,呆愣了半响,才听到自己不敢置信的问:“这是你家。”
“是啊。”眉毛一竖,安含饴看着他呆愣的表情,心里不平衡极了,是她家怎么了,他们不是在车上就已经达成了共识了吗?他没有出声反对,她就当他答应。
再说了,让他在这里养伤,她都没嫌弃他了,他这又是什么表情。
“别误会,我只是很意外,你会让我来这里。”仿佛看穿她心里所想般,黎宇煌赶紧出声澄清,收起刚刚的失态,眼神看向四周的摆设。
很普通的房间摆设,没有过多的装潢,床,衣柜,梳妆台,该有的一样没少,唯一的奢侈品,应该算角落里那盆大叶树盆景。
这是她的房间,和她的人一样,干净利落。
被褥上有着和她身上一样的香味,淡淡的柠檬清香,甚至是这个屋子也有淡淡香气,她似乎很喜欢柠檬,他记得,抱着漫漫的时候,她身上也是这种味道。
“不来这里,又能去哪里?”没好气的说,安含饴把目光移回黎宇煌脸上。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悦,他知道他该给她一个解释,一个他受伤的解释。
“安安……”
“点滴打完了,我帮你拔除针管。”没让黎宇煌再说话,抽回自己的手,安含饴站起身,绕过床走向另一边,执起他的手轻轻的拔下针头,把止血棉签按在针孔上。
“安安……”
“先把药吃了。”故意忽略他,安含饴走卧室,没一会儿手里端着一杯水进来,又回到床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药,按照院长临走时的交代一一分类出来,回头,这才发现他还躺着,没有人帮忙,他自己要坐起来肯定会扯痛伤口。
安含饴把水杯和药放下,过来扶黎宇煌,他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的胸膛……
“啊!”安含饴惊呼一声,赶紧低下头,清丽的脸上红晕又一次占满。
“满意你所看到的吗?”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黎宇煌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