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宫传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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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有你在我就不冷。”云浅月摇摇头,偏头对容景一笑。

    容景嘴角微微勾起,也溢出一抹柔暖的浅笑,拉着云浅月向前走去。

    暗道里面有机关暗器,但自然难不住容景和云浅月,二人不多时便来到了圣阳殿底部。云浅月从容景手中撤出手,扣动墙壁的透视镜。

    容景先一步伸手拦住她,对她低声道:“在这里看着有什么意思?我们出去看!”

    云浅月眨眨眼睛,撤回手,点点头,“好!”

    容景伸手扣动墙壁一处光滑的地方,明明看着什么都没有,可是在他指腹落下,居然一扇门在他们左侧无声无息打开。

    云浅月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那一处还有机关?她疑惑地看着容景。她精通机关之术,自认为她认第一,无人敢认第二,可是竟然没看出那一处居然是一处机关?那么在灵台寺地下佛堂的时候,这个男人是故意藏而不漏的。

    容景见云浅月对他看来,伸手拉着他走向那处暗门,含笑解释道:“我不是比你更精通机关之术,而是我比你更熟悉这座皇宫,这座皇宫是前朝旧址。”

    云浅月闻言挑眉,“若我没猜错,这个暗门的解锁是你的指纹吧?”

    容景笑着点头,宠溺地看了云浅月一眼,“你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住你。这的确是我的指纹。”话落,他声音忽然幽幽寂寂地道:“我七岁的时候来皇宫,第一次用结印之法破解了这处密道,之后,便换上了自己的指纹,也就是说,除非有我的指纹,否则这天下间谁也打不开这一处暗门。没有我的指纹,这一处暗门有等于无。”

    “结印之法?”云浅月看着容景的手。

    “嗯!”容景应了一声,拉着云浅月进了那处暗门,随着他们进入,暗门关上,瞬间,眼前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云浅月踩到了什么,脚步踉跄了一下,容景伸手拖住她的腰,她刚要说话,只觉他身形一转,衣袂卷起一阵风,她的头跟着眩晕了一下,顷刻间,眼前大亮。容景已经带着她出了暗道,轻飘飘落在了圣阳殿房檐一角的暗影处。

    浓郁的血腥味再次传来,圣阳殿外,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里无数人。

    容景淡淡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伸手轻轻拿开了身下的一片瓦片。

    云浅月看着皇宫,今日这一场逼宫,死了多少人也许可以统计,但死去这些人背后的家人却是没办法统计。一场血染,数千人之多。这算是这个新旧政权更替第一笔鲜血的洗礼吧!皇权,皇宫,至尊宝座,似乎从来就少不了流血和白骨堆积。

    两片瓦片被轻轻拿开,露出圣阳殿内的情形,容景用手指轻轻握了握云浅月的手指。云浅月收回视线,看向他,他对她向下示意了一眼,她意会,与他一起低头向下看去。

    只见老皇帝躺在龙床上,对着一个方向怒目而视。一个身穿粉红宫装的女子跪在床前,微低着头,脸庞似乎被打得红肿不堪,已经看不出面目,但看其衣着,不难认出是明妃。她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剑,那剑紧紧贴着她的脖颈,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鲜血顺着剑身滴落,染红了地面上的青石板。顺着剑柄向上,看到了一只握剑的手,骨节分明,再向前看,是一袭印有龙纹的黑色锦袖。之后是夜天倾一张冷峻异常的脸。

    夜天倾一身衣着干干净净,除了手中的剑外,没有沾染半丝血迹。他的身边站着夜天煜,夜天煜也是一身干净,手里拿着一卷明黄的圣旨,上面已经写好了字迹,其中“传位诏书”四个字极为醒目。

    除了几人外,内殿的地上同样横七竖八躺了二三十人。人人无声无息,显然已经死去。

    这副情形,自然是逼宫传位。

    云浅月将内殿躺着在地上的人扫了一眼,没见到莱的身影,便静静看着下面。

    “父皇,您考虑好了没有?只要您拿出玉玺,将这道圣旨盖上,我和二哥便放了这个女人,以后让你颐养天年。”夜天煜抖着圣旨,对老皇帝道:“她可是你最宠爱的女人吧?你真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孽子!”老皇帝大骂了一声。

    “您骂对了,我们就是孽子。若不是孽子,也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夜天煜忽然一乐,目光却是森冷没有半丝笑意,“这是您逼二哥和儿臣的!您逼我们反,不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如何能不如了您的愿?”

    “混账,朕何时逼迫了你?”老皇帝大怒。

    “您用紫草杀了二哥的孩子,又派人用南疆的禁术杀了我的孩子。您不在乎他们是您的孙子,哪里还有骨肉亲情?您的心里只有皇权而已。”夜天煜寒着脸道。

    “混账,朕如何会杀了自己的孙子?”老皇帝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杀没杀您心里清楚,我们也心里清楚。”夜天煜冷冽地道:“如今就您一句话,是交出玉玺,成全我们,还是让我们杀了这个女人之后来弑父,我们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也不在乎弑父这一项大罪了。古来至今,又不是没有弑父之人!”

    “孽子!朕是你们的父皇!”老皇帝眼睛发红,似乎想起来,奈何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只怒瞪着夜天煜。

    “我们知道您是我们的父皇,若您不是我们的父皇,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如今这整个皇城都在我和二哥的掌控中,只要您拿出圣旨,您以后就是太上皇。我们决计不动您分毫。您喜欢七弟,但您觉得七弟真能坐得了这皇位?且不说他对月妹妹执着至斯,就是容景,他也奈何不得。若是让他继承了皇位,没准有一日朝纲就塌在了他的手中。”夜天煜道。

    老皇帝沉着脸怒道道:“你们真是朕的好儿子!”

    “父皇,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您决定,如今就等您一句话,您交不交出玉玺?若不交出,我们就杀了这个女人,再弑父!”夜天倾开口,声音亦是森寒。

    “朕刚刚已经说了,玉玺不再朕手里。这些日子天逸监国,玉玺自然在他手里。”老皇帝道。

    “父皇,您就别虎我们了,您的传位玉玺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给了他?我们当您二十年的儿子,对您这一点还是了解的,您一日不闭上眼睛,又怎么会交出您视若性命的传位玉玺?他手里的玉玺不过是寻常所用的玉玺而已。传位玉玺自然在您手中。”夜天倾又道。

    “没有!朕说给了他了就给了他了,你们爱信不信!”老皇帝似乎怒极。

    “二哥,杀了这个女人!”夜天煜似乎懒得再和老皇帝废话,转头对夜天倾道。

    夜天倾点点头,手腕猛地用力,推动手中的剑。

    明妃一动不动,毫无反抗之力。

    云浅月疑惑地看着明妃,想着明妃应该是有武功才对,可是这样看起来任人宰割,难道真没有武功?她偏头看了容景一眼,见容景眸光沉静,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即便在这里暗中窥视,他依然如贵公子一般,锦衣雪华,雅致无双。她收回视线,静静观看。

    刀剑往里面深深刺入,明妃脖颈瞬间血流如注。

    老皇帝忽然闭上眼睛,不看明妃,对二人道:“你们杀吧!杀了她,再杀了朕,朕看看你们这两个孽子能活多久?”

    “父皇好狠的心,那么儿子就不客气了!”夜天倾忽然一咬牙,手腕用力,就要结果明妃性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忽然飞进来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了夜天倾后心。

    夜天倾刺入的刀剑戛然而止,手中的剑脱落,“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夜天煜猛地回头,还没看清楚人,脖颈上便被放上了一把剑。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四皇子,你最好别动,刀剑无眼。”

    这样熟悉的声音,虽然已经数月不闻,但还是可以听得真切,正是秦玉凝。

    这样顷刻间的变化让房顶上的云浅月一怔,看向突然出现的秦玉凝。秦玉凝比数月前似乎清瘦了许多,但是瘦中有味,眉眼间成熟许多,一身黑色衣裙,如一朵黑罂粟,除了温婉外,还多了些魅惑。她话音落,刀剑架在夜天煜脖颈上,而此时从外面挑开帘子走进来另一个女子,一身宫装,和秦玉凝一样的温婉,没有她的魅惑,却有一种别样的盛气,正是六公主。

    看到二人出现,云浅月偏头看向容景。

    容景闲闲淡淡地看着,似乎并不意外。感受到云浅月的目光,偏头对她一笑,并未说话,示意她继续看。

    云浅月眉梢挑了挑,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下面。

    夜天煜手拿着圣旨顿住,一动不敢动。

    夜天倾不理会后背心插着的匕首,缓缓转回身,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秦玉凝,须臾,他忽然扯开嘴角笑了笑,口中有鲜血溢出,他看着秦玉凝开口,“玉凝,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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