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章 丫的,该算旧帐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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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烟熏走了秃鹫也引来的豺狼,也引起肖开提对木库力的不满,不是说苍措部落是靠近太衍山的一个小山包上吗?怎么绕了一大圈发现只是离唐古奴部落领地不远的地方,靠近讷裕鲁河与大湿地呢?

    早知道靠近大湿地他们何必又从大湿地绕出去,绕了这么久才找到苍措部落呢?

    “真是奇怪了,这里一直都是没有部落居住啊,野狼多,又是靠近大湿地,谁会选择这种危险的地方做为居住地呢?”木库力很惊讶,浓烟虽然已经没有,但他早已记住应该怎么走才是正确。

    肖开提抹着大汗走在没有遮阴,只有深草,蚊虫飞蛾的原野上,听到走在前面的木库力自己一个人咕嘀着,热到慌的他一下子就拉下了脸,沉道:“你还有脸再说,要不是你事先没有打听清楚我们现在都回到部落里了!”

    被他斥到脸色铁青的木库力是强忍了下来,他清楚自己现在是没有资格站出来,更没有能力站出来,只能是忍了!

    看在还要依靠颜乞部落的份上,他都忍了。

    转过身,脸色变得很卑微,道歉道:“真是对不起,我上回带托雅巫师过来确实是在小山包上看到他们,还看到了巫师月呢。一个长得很漂亮,由其是眼睛亮亮的跟天上的星星一样,非常好看。”

    肖开提是见过巫师月,在祭礼上面就见过,凡是见过她的男人们无不说她长得很漂亮,是他们的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女人。

    看到木库力眼里露出来的馋样,肖开提轻蔑看着他,一笑,“这样的女人又是你能想的,也想也只能是我们阿颜骨首领想。”

    “我可不敢想啊,女人太聪明不好,带在身边还需要提防她会不会咬伤自己。女人聪明了就像是一条毒蛇啊,你没有留神很有可能会被她伤到了呢。像这样的男人身边有一二个笨一点的女人就行。”木库力对这些眼神是不会放在心上,漂亮的女人哪个男人不会多看一眼呢?

    他肯定也想过,可早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他能想的。

    肖开提挑了下眉头,惊讶道:“你倒是想得挺明白的啊,不错,聪明的女人就像是毒蛇,这话我回去也要告诉大酋长才对。”

    是啊,巫师月太聪明了,大酋长真要有心思想要得到她,还需要谨慎才行。别到时候反被她给伤到,那可不是闹着玩。

    前往浓烟已消失的地方已经就在不远,一行人早在阿颜骨,斯钦的提醒下半点都不敢大意。

    “不要全部走在一起,分开走。”木库力倒底是部落首领,真要到正经事情上面绝对是处在领导上面,言语间都带了些命令。

    肖开提他们没有意见,到了这里有时候是需要听从他的吩咐才行,毕竟对方是一个部落的首领,有时候想的事情比他们更要全面许多。

    挥一手,对身后的族人道:“听木库力首领吩咐。”转又问他,“不知道怎么分开走?”态度很诚肯地请教。

    这也是为什么木库力还是能忍得住的原因之一,这些人可以在别的事情上面有些轻视他,但是一旦在正经事上面,对他可是相当尊敬。

    “你们几个往这边走,我们几个往中间走。”木库力不假思索分配起来,“你们几个就是朝这边走了,到了前面我们又能汇合一起。”

    走的是三角形,两边与中间分开走,到了目的地便汇聚。

    肖开提点头,“行,就按木库力首领的安排!”现在都是在一起,谁出了事情另一边也不可能脱身,木库力是个奸诈的家伙他是不可能拿自己的命来糊弄他们。

    在这点上,肖开提是很信任他。

    他们一出现,在城墙上面放哨的男人们便已发现几个黑点飞快朝墙门靠近,要知道站在城墙上的哨台上,视野是要当开阔。

    “快!下去告诉苏合首领!有人在向我们靠近!”这个城门方向就是苏合带着族人守卫,有苍措部落的男人们,也有唐古奴部落的族人们。

    几个部落都是混居一起,并不是说你这个部落的族人守住这个地方,别的部落族人是没有。

    吴熙月是把几个部落的族人全部穿插起来,让彼此之间更快适合,同时也利于团结,更不用担心某个部落会在秘密商量什么阴谋。

    在屋子里纳凉的苏合一听到“蹭”地站起来,眉间转瞬是杀气腾腾,“那些长眼的东西跑到我这里来了?!”

    还没有开始已经是进入一级战斗准备中。

    “不知道是些什么人,还隔得远。”过来报信的族人被他身上的杀气给唬了下,脑袋更加低下,认真道:“分三个方向一起过来,看样子不是我们所接触过的部落族人。”

    苏合冷哼了下,道:“你这话就是在放屁!知道我们华夏部落在哪里的也就是我们自己部落的族人,连住在西部落里塞西壬他们都不知道!还分三个方向过来,摆明了就是外部落族人!”

    多说一句话就被骂了通,弄得报信的男人很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跑出屋子一路跑到城墙哨台上面,苏合双目虚起,问一直在监视的族人,“还在朝我们这里靠近过来?”

    他们站得高自然可以早看得见靠近过来的陌生族人,而肖开提他们却暂时没有看到巍然屹立的城墙。

    “一直在靠近,速度不是很快。像是一边观察一边朝靠近来。”

    苏合扬眉,“哟喝,还挺谨慎的话,再看看他们能靠近多远。”吴熙月说了现在华夏部落的实力已经是没有必须再藏着躲着,适合地让人发现华夏部落的存在是有必要滴。

    双手撑在城墙上,日光够大把青砖都烤烫,手撑上去还缩了下,“他们要是发现我们的存在又退回去,我们就不要理会。如果发现城墙还一直靠近,哼!到了晚上直接杀干净。”

    这些人就是属于特别不安份的家伙,最好是杀干净。

    在他们的眼里,杀人就跟杀鸡一样真没有什么区别,谁要触犯到了部落,谁就是死。没有什么话可说。

    “真阿部落的族人不算吧。”谨慎一点的男人多问了一句。

    苏合抬手拍了下他的脑袋,“当然不错,但你也不能以为他们说自己是真阿部落的族人,就是真阿部落族人。给我放机灵一点,除了真阿部落族人之外,别的全部杀干净。”

    脑门一痛的男人瞪了苏合一眼,“都说别拍男人的脑袋,还拍!你又不是个女人!”转身就走……,知道会惹来苏合的报复。

    哨台上的男人一阵哄笑,苏合笑着抬腿朝男人屁股上面虚踹去,“说完就跑,真是没种!你们几个都把眼睛瞪大一点,巫师月把这里交给我们,我们就要负责任!”

    “知道!”男人神情一肃,声音洪亮回答。

    苏合也没有下城楼而是跟他们一起盯紧着,目光眯起如天上的雄鹰在盯紧既将入口的食物,片刻都不放松。

    而肖开提他们更是片刻不敢放松,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小心谨慎的靠近。在别人的领地上行动,自然是要小心更小心才对。

    比他们更加高度提高警备的自然是木库力,他就像是一只年老但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土狼,时刻盯紧着,一旦发现自己不能抗衡的危险会立马夹紧尾巴逃离。

    自然更不会一个人抢在前面,而是听到肖开提他们等人的动静,保持着距离又落后一段距离向前方移动。

    最先发前城墙的不是肖开提,也不是木库力,而是另一组的男人。

    “神灵啊!快看前面是什么!”男人惊声叫起来,眼里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几个男人都抬起了头,盯着前面全身都震住。

    他的声音太多,说完后又再完半点声响。

    肖开提心里一紧,更是飞快朝自己的族人靠近,而木库力则是立马收住脚,不再往前面走。

    在没有听到更多动静传来,他是不会再朝前走去。

    “怎么不走了?”跟着他一起的几个颜乞部落族人有些惊慌地问起来,自己族人的惊声有太多的恐慌在里面,他们有些慌神了。

    斯钦过份宣扬苍措部落的神秘,他们几个心里早就有些害所,而木库力经过这么久的观察特意选出几个胆小的跟自己一起,以便好控制。

    他面色沉疑道:“暂时不能过去,前面的族人看到什么事情我们还不知道,都要过去的话真要发生什么事情谁去救他们?谁回颜乞部落报信?”

    本来就有些害怕的几个男人不再多说,木库力说得对,无论如何也要有族人活着回部落才行。

    不过,他们究竟看到什么了呢?

    肖开提没有再留意四周,而是飞快靠近发现惊慌地族人身边,“谁让你们说话的?谁让你们叫出声的?”

    脸色铁青,卷着太阳的热风找到族人。

    几个男人都抬头指着前面,“你快看前面是什么!”

    ……

    木库力没有等多久就听到草从里传来非常急促的脚步声,很急很急还是慌张跑过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木库力庆幸自己没有走在前面,也没有赶过去看。

    “走,我们快离开这里!”肖开提一找到木库力,满头大汗说着,“不能再停留了,我们要立马回部落里,越快越好!”

    他的神色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木库力心里一下子腾起不好的预感起来,“前面有什么东西?怎么怕成这样子。”

    “非常高的墙,墙上面还有窝棚!上面还有人在走动!”肖开提一口说完,人已经飞快奔跑起来。

    他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发现他们,如果看到他们的话只怕早就派族人过来追杀,所以,不能停,绝对不能再停留下去!

    要回去立马告诉大酋长,告诉斯钦才行!

    木库力吓到惊跳了下,不等颜乞部落的族人跟上,自己已经飞快追着肖开提了。

    他们的动静苏合看得一清二楚,见到这些人在发现城墙立马后退,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哼哼道:“算他们还有点眼色,知道我们华夏部落不是好靠近。”

    回头也要告诉一下巫师月才行,唉,其实有些事情找巫师月说更好,她现在怀了神种,谁都不敢多去打扰呢。

    吴熙月知道苏合那边有事情不过不是第二天的事情,直接与博罗特打听到的消息挂上勾,应该就是木库力一行人了。

    嘴角勾了下,一抹轻而薄的冷笑从眼角边划过;好不容易过来,连城门都没有靠近又跑右去,大抵是看到之后心里害怕了吧。

    无聊的日子,等生产完后需要好好活动筋骨才行。

    天气又是晴了几天,芒最先坐不住,“月,我还是回一次大湿地,去看看稻谷到底怎么样,行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守着,不行的话再回来。”

    说实话,大湿地里的稻谷她确实还是有些念头,但又怕水受到污染,连着稻谷也受到污染。

    想了许多,还是坚定拒绝,“不,还是不去了。”

    “我们只是去看一眼,不会有太多关系。你想,族人们都付出那么多的努力,我们总不能因为怀疑就放弃了吧,最少也要去看一眼才对。”芒继续游说,他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女人在看稻谷时眼里迸了来的惊喜,更不会忘记当禾苗生长起来女人脸上的期待,为了这些更值得他去跑一趟。

    萨莱手里拿着一些麻布回来,晚上渐渐转凉需要在身上盖一点东西才行,他把女人们剪裁下来的细碎麻布都收集回来,打算自己学着来缝制。

    见到芒弯着腰,目色温柔看着坐在藤椅里的女人似是在说些什么事情。

    便下意识问了句:“在说什么事情呢?”又抖了下麻布细条,“晚上有些凉,我准备拿这些碎麻布都缝制起来,好来盖到身上。”

    在生活上,萨莱比他们三个都要细心,吴熙月笑道:“挺好的,你放到一边,呆会我来缝制。”

    芒却扬声对萨莱道:“我打算去看看稻谷,月不同意。萨莱,你是巫师,你怎么看?”巫师是要替部落着想,这家伙应该会同意吧。

    “为什么不同意呢?”萨莱抿着嘴角道:“你不是说稻谷出来后会解决所有的食物问题吗?更能造福我们的子孙后代吧?现在都已经种出来了,为什么又不同意芒去看一眼。”

    吴熙月把自己的理由又说了一遍,萨莱细目斜睨起来,懒洋洋道:“什么事情需要去做过才知道是对是错,什么东西只要去看过才知道行不行。你现在只不过是猜测而已,稻谷究竟是好不是坏还是需要看过才行。我是赞成芒过大湿地看一看。”

    “至于浮尸问题你真不要担心,苏合不是说了吗?大湿地是中间高,两边低,讷裕鲁河就在低处,水势再大也不要能冲入大湿地里。我倒是不担心会有浮尸出现,就算是有只怕早就被各种野兽给吃掉。”

    说到吴熙月阵阵恶心,抹了下嘴低头思量起来。

    萨莱看了芒一眼,薄唇轻张,冷漠道:“我劝过了,她不听,你自己继续。”拿起细碎的麻布转身回屋子里。

    他从来就不会来劝人,这次仅是因为自己问了才会劝一句。

    弄得芒扯了把自己的头发,对身边的人……很是无奈。一个比一个都不正常,合着就是他跟啼比较正常了。

    狼王早就不见的影子,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还说一直陪到月将孩子生下来,结果天晴了几天就没有影子了。

    啼也是很忙,城墙需要继续扩大,一直要扩大到对岸,防止有人从对岸渡入苍措部落里。所以,部落里又开始忙碌起新的事情来。

    现在,只有他跟萨莱留在女人身边,萨莱不劝的话,只能是自己继续再劝一劝了。实不行,让纳雅她们来劝吧。

    吴熙月想了好一会,在芒的等待中笑道:“好吧,我同意你过去看一看。仅仅是看一看,不能再居住在大湿地,现在我们可不用担心有人会穿过大湿地到达部落里。”

    “我也只是看一看,不会留下来。”芒弯着嘴角笑了起来,阳光斜斜地洒在他身上,愈发显得身形修长挺拨,眉目俊美。

    萨莱在屋子里探了脑袋,“你现在起程都可以,我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她来!”

    让他照顾女人芒确实很放心,萨莱很会做各种食物,他们几个只会烤肉,只有他才翻着新样给自己的女人弄食物出来。

    抬手摸了摸吴熙月丰盈许多的脸蛋,芒倾下身子轻轻吻了吻她脸颊,“不要担心,我很快会回来。”

    “我不担心你会遇上危险,是担心会不会染病。”吴熙月轻地吞了口气,笑容浅浅。黑色的眸子里盛了阳光,眸波粼粼灵气十足。

    挠得芒心里一阵痒痒,轻柔的吻从脸颊边落在了她嘴边。吴熙月侧首,两人的唇瓣亲密结合。

    “忍了许多了。”一声低敛,隐忍的长叹从嗓子里逸出来,芒气息不稳双手撑住的藤椅的扶手。

    吴熙月笑起来,眉目弯弯潋滟如初月,“还要忍啊,等到明年春季来临时就差不多了呢。现在就忍不住,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晚上用手来?”

    “五指姑娘谁都有,你可以自己用手来。”

    一身怨气的萨莱幽灵般站在已经情动的两人身边,“你们能不能不要无视我?虽然说我对男人女人之间的事情不太热衷,可我也是个男人也会有想法!别当着我的面谈这个话题行不行?”

    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亲热,还看到男人将自己的大手覆在女人的胸前,……那样旁观的滋味很是微妙啊。

    芒的视线轻轻地扫过,落在了萨莱下半身的中间部份,麻布裤虽然很宽,可也掩不住萨莱擎起来的雄姿。

    站起来,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堪堪将躁动压了下去,转是挺有兴趣问道:“我一直不明白你怎么突然间就行了呢?”

    弄得他现在都在想,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吴熙月的笑容又深了许多,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好整以暇地看着萨莱,看着他准备怎么回答。

    通常,男人对这样的问题是相当抗拒,更不可能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来谈自己曾经是不行。

    还是低估萨莱对此事的态度,他轻飘飘地看了芒一眼,神色慵懒而优雅,如在从林里迈步的豹子,道:“我一直就行,只不过比你们懂得克制。更知道不是所有女人是我可以发情的对像,更不会说看到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我就有冲动。”

    “我只能巫师月一个人有感觉,也只会对他硬起来。哪里像你们这些男人,看到一个女人都会硬起来。”

    最后投去一记很鄙视的眼神,噎得芒好半响都没有回答。

    他原来是打算来取笑取笑萨莱,结果……反过来倒让萨莱给拐着弯说自己不对了。

    立马对吴熙月道:“我可以对神灵发誓,我除了对你的身体很感兴趣之外,再也没有对别的女人感过兴趣。更没有出现过萨莱嘴里说的哪些事情。”

    “你们不给对方找不自在是整天都不舒服了,行了,行了,该干毛去就干毛去。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吗?萨莱以前是有些问题,后来我配了一些中药给他喝,再来……”再来是什么没有再说下去,吴熙月及时收住了声音。

    而芒目光微微一动也没有深问下去,萨莱后背上的那些伤他们是见过,这么严重的伤换成是他们未必能挺得过来。

    在萨莱身上,有着他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也有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萨莱是不在意自己行不行,他知道自己行,自己的女人知道自己行就行!

    藤椅很宽广,后背又挺着兽皮靠枕,里面是塞满了草梗,再在外面铺一块薄软的草席,靠上去既不热,又很舒服。

    吴熙月懒如波斯猫那边的靠过去,新月一样弯弯的眼睛里淌着笑,道:“我饿了,很想吃桨果。”

    原谅一个孕妇的胃口有多大,她是真的饿起来。

    芒立马转身去找桨果,总觉得是女人有意支开他呢。

    “刚才不是吃了吗?怎么又饿起来了?”萨莱自己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她对面拍自己的双腿,“来,把腿搭上来,我给你揉揉。”

    大约是缺钙,吴熙月的小腿经常半夜抽筋,有时候抽得厉害,痛到汗水都冒出来。

    乖乖地将双腿搭在他双腿上,细细看着如画中走出来的男人,良久后,她才道:“你从来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事情吗?”

    从丹殊离开后,她一直在等着他说些什么,显然,这个男人是继续把自己藏在一个充满黑暗的盒子里,不肯走出来半步。

    昨晚上她半夜起来方便,下床的时候听到萨莱低低的叫了个名字出来,很悲痛的口气让她心里就是一跳。

    第一反应就是:这厮不会还有个梦中情人或是初恋什么的吧。

    再仔细一听,他说出一个名字来,旭勒……,这个名字她从丹殊嘴里听过,似乎以前是好伙伴的关系。

    萨莱的手法很灵活,不轻不重地捏着很舒服。目光垂下,长长的睫毛掩住细目里的一切,他淡淡道:“有什么好在乎的,以前是阿米同巴哈拉族人值得我去在乎,现在就是你值得我来在乎。我自己无所谓。”

    很淡漠,好像是哪怕下一刻死去都无所谓。

    听到吴熙月心里一揪一揪的痛,“你这么不在乎自己吗?”

    “我在乎你就行。”

    妹纸磨牙,“你在乎我,难道我不在乎你吗?”跟他说话必须要好好顶住才行,不然……随时会气晕过去。

    “你肯定是在乎我啊。”萨莱挑眉,抬起头一脸奇怪道:“你在乎我,我在乎你,这跟我自己在不在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跟绕口令似的,吴熙月听着有些晕乎起来。

    她动了动腰,努力冷静下来,平静道:“我在乎,更希望你能自己在乎在自己。因为,只有自己在乎自己才会更让我来放心。你连自己的都不在乎在自己,我哪里能安心呢?你不知道你现在表情就是”老子现在死掉都无所谓“!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子会让我心里很难受吗?”

    对萨莱来说,他还真是这么认为。

    死了就死了,大家哭一场过后就会没事情。部落里老人也离开了这么多,除了在火烧掉的时候有人哭着,几天过后又跟没事了一样,再过一段时日你要问他死去的老人叫什么估计都记不起来呢。

    这是萨莱一直以来的认为。

    吴熙月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头一回觉得原来自己突然间死去对发女人来说是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但是……,他抬起手摸了下肩膀,还不知道自己能陪她几年啊。

    轻地一笑,道:“所有人都会死掉只是迟早的问题,我要是死了你可以伤心一会,毕竟我是你的男人,对吧。但不要惦记着,知道你的身边曾经有我就行。”

    ……

    “你什么意思?”吴熙月冷声质问起来,“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目光扫过他的肩膀稍微停顿了下。

    萨莱挠了挠肩膀,似是肩膀上发痒才抬手去止痒,神情自若道:“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活到老。”

    “就像是央罗,你治好他的大肚子,我看着他是一天比一天强壮起来,最后呢,突然间就死了。那么难熬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结果突然间就死亡。你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挺惊讶,在苍山山脉里他没有生病前可是个厉害的首领,哪怕是生病后也只有落庚部落敢去招惹。谁想到你治好他的病,却还是在比较年轻的时候突然死了呢。”

    吴熙月的视线从了他肩膀上离开,眼帘低垂间错过萨莱眉目间一逝而过的紧张。从前没有说出来,以后他也不会说出来。

    “你说得没错,这人啊跟水里的乌龟一比就是弱爆了。”吴熙月没有再多想,他是巫师么,有些事情总是看得透一些。

    萨莱轻地揉着她的小腿肚子,慢悠悠回答,“所以,你只要知道我在乎你就行。当然,我是不希望你挺年轻的就死掉。”

    “放屁!”吴熙月柳眉一横,“我还要好好活到七老八十岁才行,我要看着我们部落成为第一大部落,看到儿孙满堂才行。”

    这么一打叉,妹纸很悲催的发现自己忘记问起旭勒是谁了。

    芒已经拿了桨果回来,这个时节桨果到处有,女人们更是摘了许多回来酿果酒,随时去,随时有。

    到了晚上,失踪几天的狼王回来。

    他回屋子里看了一眼,可以嗅出来躺在床上的两个是谁。没有进去,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经过萨莱的屋子时,突地听到萨莱好像是在哭。

    脚步只是顿了一下,狼王推开自己的房门,转向关上,并不关心大晚上的萨莱为什么会哭。

    并没有哭,而是做梦在哭。

    萨莱从梦中惊醒过来,呆呆地坐着。天上的月亮真是圆啊,很像那一个晚上的月亮。那个晚上月亮很圆很亮,他躲在树后面一直等着旭勒与丹殊快一点过来。

    他们约好等到月亮爬到树梢后就一起偷偷离开血巫族。

    后来,是旭勒哭着跑过来对他说,“萨莱,你快走!丹殊为了得到石林大巫师之位,悄悄告诉大族长说你要背叛血巫族。”

    月光很大,他看到旭勒身上有东西在流动,风一吹过来便闻到了血的腥味。

    “你怎么受伤了?”来不急问为什么丹殊要告诉在大族长,为什么会背叛同伴,而是急急问起旭勒怎么受伤了。

    旭勒是忍着痛说,“我去找丹殊,正好看到他走出山洞,正要跟他说一起来找你,他却是朝大族长的山洞里走……”

    说了很多,唯一知道的就是丹殊背叛了他跟旭勒,为什么呢?因为丹殊想要得到石林大巫师之位呢。

    火把在从林里闪动,有人在大声咒骂着,还听到丹殊的哭声。

    一身血的旭勒说:“快走啊,你快走啊!再不走被大族长他们抓住,你就活不成了!”他的手推桑着他,稠稠的尽是血。

    他跑了,那时候还小挺害怕死的。是抓住旭勒的手,一起跑的。

    可没有跑多久,旭勒哭着说,“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你快走吧。拖着我只会连累你,我身上流了那么多的血,早晚是要死!我不能连累你啊。”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不住,只看到丹殊突然间出现,……他只看了眼脑袋一痛便晕倒过去。

    一直以为,他认为是丹殊打晕了自己,可上回丹殊去年说……是他打晕了他。

    究竟是谁打晕了谁,他们自己都糊涂了。

    再后来,他被关起,天天被大族长他们折腾,关在一个小小的黑洞里,每回有人过来折磨他之前会用兽皮套住他的脑袋,烧得旺的火把就在他后背上戳过来戳过去。

    好了又烫,烫到后来他都不觉得自己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巫师回来,是他救起了他,并亲自带在身边一点一点医治好他,又教了他许多东西。

    有老巫师在的日子过得很舒服,听说旭勒死了,而杀死他的丹殊却逃跑了。也不算是逃跑,是得到大族长的同意离开的血巫族。

    而他,竟然成了石林里的大巫师,明明是他最不想得到的,结果……反而成了自己。

    一场梦将萨莱拉回了以前,已经是没有办法重新入睡,萨莱干脆从起身打开房门掉到院子里。院子有石头砌起来上面铺了木板的台子,还有几个大树墩。

    眉目冷冷的萨莱坐在大树墩上面,手指轻轻叩着木台面沉思起来。今晚的梦跟以前是一样没有变过,只要做梦总是梦到旭勒一身血,眼睛凄凉地注视着他,仿佛是在怪他为什么没有救走他。

    不是没有想过要救他,而是自己也被关起来受尽折磨。

    只是,……现在有些想不通了,丹殊怨恨是他失约,到了约定的时候没有等到他,等到的是大族长。

    对了,他还说……,萨莱半阖的目光倏地睁开,细碎的寒光如银针一般闪动,还听旭勒

    说……,一直迷茫不清的思路在这刻豁然开朗起来,拨开了重重迷雾,他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

    旭勒对自己说丹殊为了要得石林大巫师之位,偷偷告诉了族人说出他们三个要逃跑。然而,丹殊却说是旭勒告诉他,是他萨莱为了得到大巫师之位背叛了三个人的约定。

    从一开始到逃跑失败,从来就是旭勒在中间说着。

    对丹殊说是他萨莱有背叛,对他说是丹殊有背叛,结果,最后两个相遇更发现彼此都没有伤害过对方,更没有做出要杀害对方的事情出来。

    一切一切的所有说不通全部都指向了旭勒,如果说,一直都是旭勒在中间耍心计,那么整件事情就能说清楚了。

    从来就是丹殊与自己没有背叛约定,从来就是旭勒一个人背叛了约定,为了不让他们怀疑,故意在中间误导,这一误就是……这么久!

    清冷冷的月辉洒在大地,月光下的萨莱不知道站了多久,孤单的身影仿佛沾了月的凄凉,心里头的悲痛似水一般的压来,他低下了眼角边水光微泛。

    如果真是这样,原来他一直内疚的人应该是丹殊,而不是旭勒!更恨的是,他竟然欺骗了他,欺骗到他一直在怨限着丹殊,还以为一切都是丹殊引起。

    到头来发现,所有的一切竟然是跟自己最内疚的人有关系,而他最恨的人是跟他一样都是被背叛被欺骗。

    清幽的月亮已慢慢斜下,洒下的月光更是冷冽生寒,再怎么寒也寒不过萨莱心里的寒。

    狼王靠在门槛边站了许久,随着萨莱的肩膀轻轻抖着,他修眉皱了起来。这个怎么了?一幅很悲伤的样子。

    难道女人不要他?所以一个人在这里伤心。

    是走出去,还是不走出去呢?

    走出去,他应该怎么劝?不走出去好像又有些看不下去了,一个男人怎么能伤心成这样子呢?

    “大半夜不睡觉,你这是为谁在哭?”冷漠的遽然响起,清凛胜月辉让萨莱背脊挺直,微侧了下身子把眼边的流出来泪水拭干净。

    是狼王的声音,一听就知道。

    转过身,道:“我会哭吗?”声音厚重,悲痛来不及掩饰在声色里泄露出来。

    “你会哭,我不奇怪。”狼王迈过门槛,“女人不要你了?”

    萨莱怒视,“她才不要你了!”

    “那你为什么要哭?”

    不说清楚他还真以为女人不要他了!萨莱咬了下牙槽,淡道:“想起一些事情突是感到悲伤,被人背叛欺骗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一个背叛你,欺骗你的人,你还在为他哭?萨莱巫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狼王一针见血指出,虽然说出来的话不太好听。

    萨莱身子一震,细目瞪大了一些。

    狼王说的……有道理,他为什么会为一个背叛自己,欺骗自己的人哭呢?萨莱缓缓坐在树墩上,笑了笑,道:“谢谢你,狼王。”

    “以为女人不要你了,为别的人哭,呵,你还是有心思。”狼王一听并不是女人跟他的事情,瞬前没有了兴趣。

    他又多管闲事了,不是女人的事情,他向来没有兴趣。

    转身回了屋子里,“砰”地关上门,把萨莱一个人凉在外面。

    次日,吴熙月起来意外地看到萨莱眉目里的冷漠好像淡去了许多,嘴角边还挽着舒心的笑容呢。

    “昨晚上做什么美梦了?”

    在弄食物的萨莱抬头,斜飞细目里笑意潺潺,“美梦没有,不过我是从一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了。”

    “那还真是恭喜了,噩梦可不是好梦啊,能清醒就最好了。”吴熙月笑看着他,一语双关。

    可以看出来,他身上的阴暗确实是散开许多,以前是裹着黑暗,现在么,总算是带着丝阳光了呢。

    萨莱弄好热汤盛到陶碗里,走过来,“我要出去找一下丹殊,正好狼王回来我可以安心离开一阵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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