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冷性的人,祁覆也冷,危慕裳现在才发现祁覆有多可爱。
“……女孩子太粗鲁了不好,爆粗就更不好了。”
马火显然没想到危慕裳会这么不客气的‘靠’出来,国字脸脸上的浓黑眉头微微一皱,审视了危慕裳一圈就认真的看着她冷声道。
马火的脸真心面无表情,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真心冷若冰霜。
可是,就是这样浑身上下长满大肌肉的冷性男人,却对异国他乡遇到的同胞危慕裳,开始了他细心的教导纠正。
危慕裳那双黑瞳都快瞪出来了,马火看起来明明是一个冷性的人。
但是他的真实性格,要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啰嗦,敢情他的冷都是装出来的?
“箭拿来!”在马火甚是不满的视线中,危慕裳拉着弓弦的右手一放,摊开右掌就伸到马火面前。
危慕裳依旧维持着侧身向前,右脚向后跨,上半身微微后仰着的姿势,霸气凌然的就看着马火伸出了右手。
对于马火口中的粗鲁难看,危慕裳可一点也不赞同,她不就双脚开的弧度大了点么。
两腿不跨得开一点,脚下马步不稳,她能拉出满弓射出好箭么。
在危慕裳霸气凌然的视线下,马火静静的看着危慕裳摊开的纤长手掌一秒,随后右手默默的伸到后背,果断的抽出一支箭放到她手上。
“三支!”危慕裳看着马火异常豪爽的动作,却龟毛的只抽出一支箭给她,当即连扫都一扫一眼自己的手,右手继续摊在马火面前强调着。
“你想一次射三支?”
马火惊讶的看着危慕裳,他不是不肯给危慕裳三支箭,他是打算危慕裳射完一支他再拿一支给她。
但他听危慕裳的意思,显然不是他想得这样。
“啰嗦什么?快点!”看着马火一惊一乍的模样,危慕裳真心觉得马火一点也不像他外表那样冷。
亏他还长有一副好身材,一张那么男人的脸,结果性格却这么的……
不是娘,是啰嗦,太啰嗦了,一点也不干脆利落。
“我觉得你还是……”
在危慕裳突然凌厉起来的视线中,马火还是没有去抽他箭筒中的箭,并且紧皱的眉头也没有放松,试图继续劝阻着危慕裳。
马火觉得,危慕裳那细胳膊细腿的,一支箭能射出去一百米就不错了,三支箭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但马火的好意,危慕裳显然不领情,看着依旧啰里啰嗦的马火,危慕裳的眉头猛地一皱。
“拿来!”面对温吞的马火,危慕裳淡然的嗓音顷刻间,便带着一抹强势与冷冽打断马火道。
听到危慕裳瞬间提高分贝的冷喝,马修等人也都听出了里面的强势与冷冽,那是一种完全不同她之前淡然嗓音的迫人之声。
面对突然强势起来,气场强大的危慕裳,马修和吉姆等人也都心中一凛。
站在他们一众大老爷们之中,危慕裳的身影明明显然那么矮小,可是,她瞬间释放出来的强大气场,却让他们都感到了一种压迫感。
马修看着依旧维持着开弓之姿,身影略显清瘦的危慕裳,感受着从她小小的身体中释放出的强势迫人气场,他的双眸越加的深谙黑沉了。
他早该知道的,以罗以歌的眼光,一般的女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火凰其他弟兄更是眸光一瞬不瞬的定焦在危慕裳身上,一双双突然暗沉的眼眸,都带着丝讶异与不解。
对于突然降临到古堡的危慕裳,弟兄们都除了在她拿枪指着马修和劳伦斯时,对她有敌意外,其余时候,他们更多的是对危慕裳的不解。
先不论危慕裳是何身份为何会来到古堡,单凭危慕裳刚才那一手好枪法,都足够令他们对她另眼相看了。
他们都是摸枪之人,他们都知道若要将枪法训练到危慕裳那种水平,除了天赋外更多的是需要刻苦与坚持。
任何一门技艺,都不是想学就能学得成的,想要学到好学到精,更不是那么容易。
马火眉头紧皱的跟危慕裳无声对视着,在危慕裳那双瞬间强势冷冽起来的黑瞳中,马火在沉吟了半响过后,默默伸手再次抽出了两支箭。
也许是因为这里是古堡,而危慕裳是同胞女子,也或许是马火被危慕裳的强势之姿给震住了。
马火看着手中的两支箭,默默的放在危慕裳摊开的右手上后,他看了眼冷凝着他的危慕裳,就默默的后退了两步。
在一众拭目以待的目光中,危慕裳抓着右手的三支箭,仔细打量了一番后,便甚是熟练的搭在弓箭上。
马火看着危慕裳搭弓的那个架势,和熟练程度,也知道危慕裳是有练过的。
而且,他看危慕裳用的也是古老的蒙古式射箭法,并不是国际上广为流传的地中海式射箭法。
蒙古式射箭法现在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人在用,马火为此不由得再次审视起危慕裳来。
枪打得那么好,这箭术明显也是练过的,危慕裳明明看起来还很小,她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劳伦斯看着危慕裳颇为熟练的搭弓架势,他一紧张就猛地抓住身旁马修的手。
手腕被一直男性大手猛地抓住,马修低头看了眼右手腕上的粗糙大手,顺着手臂看到劳伦斯紧盯危慕裳的紧张侧脸。
“我不是女人,更不是同、性、恋,你丫给我放手!”
在劳伦斯还没察觉到他下意识间有些亲密的举动时,马修左手一挥就猛地拍开了劳伦斯紧抓着他的手。
劳伦斯左手被一记狠拍之下,‘啪’的一声响瞬间传来一阵尖痛。
“FUK!抓下又不会怀孕!你那么激动干嘛?”
劳伦斯看着马修那张有些小白脸的白皙帅哥脸,被拍掉的左手一甩,同样不客气的拍打着马修。
“你给我闭嘴!”在劳伦斯另一侧的吉姆,见劳伦斯又开始不安分的打闹起来,当即提起左脚再次踹向了劳伦斯的屁股。
“FUK!吉姆你再踢一个试试?”
被踹的屁、股、菊、花一缩间,劳伦斯再次撞上了马修,在马修嫌恶的推开他时,劳伦斯捂着屁股回身就怒视着吉姆低声怒吼道。
劳伦斯真是受够了,吉姆又不是他老爹,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踹他屁股。
“……”吉姆收回脚后没去理会被踹得不轻的劳伦斯,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危慕裳的身影,和她手中的那把牛角弓。
怒吼完全被无视没得到回应,劳伦斯顺着吉姆的视线看去,恰巧看到危慕裳咻得一下放箭的身影。
“靠!”对于自己差点就错过危慕裳的放箭之举,劳伦斯直接就低咒了一声,视线连忙从危慕裳的身影移到百米处的靶子上。
三支特制弓箭,危慕裳虽然三支一同搭在弓上,但她并没有跟马火一样三支齐发,而是一支紧接着一支快速发射出去。
三支箭接二连三的从危慕裳手上发出后,只见它们飞速朝正前方的红色靶子飞去。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专注视线中,只见第一支发出的箭不负众望的正中靶子红心。
在危慕裳微微眯起的视线中,紧随在第一支身后的第二支箭,箭头竟然直接射在第一支箭的箭尾。
射在箭尾的第二支箭,在极速的飞行速度中,更是将第一支箭射一分为二。
在第一支箭如花瓣般上下裂开两瓣的瞬间,第二支箭刺透它的箭身直接击在它的箭头十环红心上。
第二支箭才刚刚击中红心,紧随在它身后的第三支箭,就如同它一般,直接射在了它的箭尾,第二支箭也难逃开膛破肚被爆头的遭遇。
当三支箭接二连三的射向同一个点,击中十环红心时,靶场上的火凰弟兄再次不敢置信的瞪眼了。
马火更是瞪直了双眼,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看到的。
不管是多远的距离,不管是什么武器,要射击到同一个点上,这本就不是一个容易的事。
一支箭的箭尾有多小,马火清楚,隔着百米距离,那么小到几乎看不到的小点,马火自己都做不到将一支箭射在另一支箭上,
可是,他现在却亲眼看到危慕裳拥有如此精湛技艺,不止一次的将箭射在了箭身上。
一时间,马火盯着自己百米开外的靶子,看着射击在靶子正中间,宛如开花般的三支箭,这心里就开始翻天巨浪的震惊。
马火最拿手的技能就是箭术,他最引以为傲的也是箭术,可是现在,危慕裳突然就让他有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感觉。
危慕裳在确定她箭术没退步,结果还出乎她意料的好后,她缓缓直起身收回大步向后跨的右腿,放下一直举着的牛角弓,侧身去看马火。
危慕裳朝马火看去时,只见微微张着嘴瞪着前方。
转身一步步的走向马火,危慕裳在他左侧站定,伸出左手将牛角弓递给马火,黑瞳淡淡的看着马火的侧脸淡然道:
“这个结果你还满意么?”
马火炯炯有神的大眼,像是要将靶子给盯出一个窟窿来一样。
在听到危慕裳的声音,马火这才从远处收回视线,复杂难懂的眼神就缓缓移转到危慕裳脸上。
“你……你练了多少年?”马火盯着危慕裳太过淡然的鹅蛋脸看了半响,犹豫着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话。
“忘了,小时候玩过几年。”太过久远的事情,危慕裳有时连回忆都懒得去想,幼时记忆是她最不想记住的一块暗黑记忆。
危慕裳的语气很淡很淡,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马火却在那一瞬间,仿佛看到了危慕裳瞳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这一刻,凝视着危慕裳,马火突然就有心疼起危慕裳来。
像危慕裳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应该是被家人守护在羽翼下快乐成大起来的才对,可她却始终淡然着神情,仿佛外界的一切事物都无法干扰她一样。
没有受过伤害的人,不会轻易关闭起自己的心。
只有品尝过疼痛的人,才会害怕再次受到伤害,从而封闭起自己不再让自己受伤。
马火不清楚危慕裳到底经历过什么,但他知道,也许他们的境遇多多少少是有些相似的。
“马修,你掐掐我,我没眼花吧?”
劳伦斯死盯着危慕裳的那个靶子怀疑他眼花看错了,不然他怎么会看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这根本就是只有在电影上才会出现的夸张技术。
马修的眼眸中同样有着惊讶,但他显露在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
见劳伦斯盯着靶子就来扯他的手指,马修瞥了他一眼,右手伸向他大腿,捏起一大块大腿肉就狠力一拧。
“啊——”
劳伦斯瞬间尖叫鬼嚎出的悲惨吼叫,霎时就响彻了整个操练场,惹得远远近近的其他弟兄,纷纷停下手中的操练看向声源处。
距离劳伦斯最近的马修和吉姆,更是耳膜快要被劳伦斯的高分贝给震破了。
“FUKYOU!劳伦斯你被人强、奸了么!”
吉姆瞬间捂住自己左边的耳朵,在劳伦斯还张着嘴大声痛嚎时,他再次侧身抬起脚,不再控制力道的猛踹了劳伦斯一屁股。
“嗷……”
马修在狠狠的拧了劳伦斯一把,在如愿听到劳伦斯的惨叫后,他异常满足异常淡定的就默默收回了手。
马修刚收回手,就见吉姆猛踹了劳伦斯一脚,不想再被劳伦斯撞第三次的马修,脚步迅猛快速的往后一退。
惊呼要撞上倒向马修的劳伦斯,因为失去了人肉高墙,劳伦斯侧倒的身影顷刻间就往左倒去。
大腿上的钻心剧痛还没缓解过来,劳伦斯屁股再次一痛间,他侧倒的身影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了。
眼疾脚快的劳伦斯,看着他即将与他亲密接触的结实黄泥土地面,挥舞着双手的他连忙动用双脚跨几步。
歪歪倒倒的踉跄了好几个身影,劳伦斯这才堪堪稳住倒下的身影,安全的站定在地上。
劳伦斯的惨叫声着实不小,危慕裳就是想不听见都难。
回头看去,危慕裳只见劳伦斯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的身影。
看着劳伦斯**着上身人高马大的踉跄身影,危慕裳心里微叹一声,这人不但冲动,还很莽撞。
在一众肤色被晒得略黄或纯种黑色肌肤中,危慕裳那身白体恤和紧身黑色牛仔裤,在一眼望去全是**着上身的男子中,显得异常显眼。
从左右其他区域的操练场看向靶场的弟兄,在看到危慕裳那件扎眼的白色体恤时,都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
离得较远的火凰弟兄,在劳伦斯的惨叫落音后,也都陆陆续续的继续着操练。
离得较近的弟兄,看着危慕裳那道清瘦的小身影,有些弟兄便朝靶场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马火静静的看了几秒危慕裳抓着他大弓的纤细小手,在接过牛角弓的同时,双眼已然恢复冷若冰霜的他,便冷凝着危慕裳问道。
“危慕裳,和你一样是Z国人。”危慕裳对着马火轻轻一勾嘴角,扬起一抹友好的微微笑意。
能在这个金发碧眼的异国他乡,遇到有点相同兴趣爱好的同胞,本身就不容易,更何况马火还是火凰的人。
“你是BOSS的……”马火看着黑瞳微微带笑的危慕裳,目光略深的看了她两眼,随后犹豫着说了半句话。
有些事,不需要多说,明眼人一看就多少能看出点什么。
对于危慕裳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想必在场的火凰弟兄都有个底。
“……朋友。”危慕裳知道马火想问的是什么,但她想了两秒,最终只给出了这么一个概念模糊的回答。
危慕裳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外人介绍,她和罗以歌之间的关系。
她可以揪着罗以歌衣领,光明正大的说罗以歌是她一个人的男人。
可是让她对着马火说,她是罗以歌的女人,她就有点难为情了。
说她是罗以歌的女朋友吧,危慕裳觉得有点矫情,要说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合适。
最后想来想去,危慕裳就只想出用朋友这个词,来形容她和罗以歌的关系了。
马火本来还有些不确定,想着危慕裳有没有可能是罗以歌的妹妹什么的,但他将危慕裳的犹豫看在眼里后,顿时就明白朋友二字的含义了。
比枪比箭,那些只是一小部分的技能。
若想要让一个大男人不敢小看你,他们最喜欢的方式,便是赤手空拳凭着自己真本事的打斗。
虽然打赢了别人也未必会就此服你,但最起码的是,他们不会再看不起你。
服与不服间,能不能让一个人从心底里真正服你,光有身手肯定不行。
信念这东西是需要头脑和时间慢慢建立起来,对于这个危慕裳不急,她现在要做的。
就是为她自己争取一个可以自由进出火凰古堡,可以让火凰弟兄不敢无视她的机会。
宽广的操练上,危慕裳被上百米火凰弟兄围在了一个,直径十来米的小圆圈里。
危慕裳的对面,是一个跟一众年轻男子相比,年纪稍长逾四十五岁的吉姆。
吉姆本来没想跟危慕裳比的,但有了危慕裳先前两次的惊人之举,一时间弟兄们都踌躇不前,不知道危慕裳还藏着些什么本事。
一番推搡之下,弟兄们就把吉姆给推到了危慕裳面前。
“你好,我叫吉姆。”
两人目不转睛的对视了半响,吉姆看着对面太过淡然的危慕裳,见危慕裳丝毫没有先出手的打算时,便嘴角牵起一抹友好的笑意自我介绍道。
“吉姆你好,我叫危慕裳。”面对吉姆的友好,危慕裳回以微微一笑,同样友好的淡声回道。
吉姆是最早一批跟着罗元奇干的弟兄,在这火凰,他绝对算得上是老油条了。
危慕裳今天这来意这身份,其他弟兄都猜得到,吉姆不可能还一无所知。
可也正因为猜到了危慕裳的身份,所以吉姆才迟迟下不去手。
这跟比枪比箭都不同,枪法箭术比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但他要是跟危慕裳一打,万一危慕裳伤到哪儿了,他可怎么赔。
“你确定你真要跟我较量一番?”吉姆有些为难的看着危慕裳,如若可以,他还真不想跟危慕裳打这一战。
赢了对不起罗以歌,输了对不起在场的火凰弟兄不说,自己脸上也很没面子,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怎么就让他给摊上了。
“如果我说不,想必他们也不会放过我。”危慕裳笑了笑,伸手指了指将他们围在场中准备看好戏的火凰弟兄。
本来吧,一个大男人去跟一个小女孩对打,这本身就是一种以大欺小,以男欺女的可耻行为。
但是,这是危慕裳自己要撞上来主动提出的,再加上前面两个回合,火凰弟兄也知道不能以平常目光去看待危慕裳。
连败了两局的情况下,他们火凰这么多弟兄,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凭空降落的小女孩踩在他们头上,扳回一局便成了他们眼下的首要重任。
男人,什么都能丢,就是面子不能丢,更不能把面子丢到一个女子面前,任其踩践。
“那就来吧。”
吉姆接受到弟兄们投射在他身上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目光后,他深吸一口气,就率先摆出了防守姿态,凝到危慕裳沉声道。
原本笔直站立对峙着的两人,在吉姆后背微拱伸出双手准备好防守后,这场对视了几分钟的战役,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危慕裳见吉姆摆好姿势就等她进攻的架势,这小嘴就不由得撇了撇。
她还等着吉姆先出手呢,结果她就被吉姆,这么明目张胆的摆了一道。
“马修,马修,吉姆能赢吧?”话唠型的劳伦斯,在看到场中的吉姆已经准备迎战后,左手一挥再次拍着马修的手臂询问道。
马修瞥了眼右侧的劳伦斯,随后侧头去看左侧的马火:“马火,你觉得呢?”
马火的大眼一直盯着危慕裳清瘦的身影,危慕裳那双晶亮的黑瞳太过淡然了。
仿佛清澈见底又像根本就探不到,马火完全看不出危慕裳眸中的真实情绪。
“她太懂得隐藏自己了,我看不懂她。”马火并没有去看马修,他眸光复杂的看着危慕裳,略冷的声音就如此说道。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马火自认为他能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的很好,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什么来。
但现在的情况是,马火同样看不出危慕裳的眼中有何情绪,连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马火都看不到。
这种被太过完美的隐藏,马火只在罗以歌和上任教父罗元奇的眼中看到过。
虽然马修和吉姆他们都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但他们的隐藏技术,跟危慕裳显然是没得比的。
眼神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练出来的,拥有像危慕裳这样炉火纯青的隐藏技能,更是经过长期的艰苦训练才能训练出来的。
一个普通女孩,是不可能拥有一手精湛枪法和箭术的,种种因素和观察所得。
马火只觉得危慕裳那个小小的身体里,潜藏着太多的未知,她和吉姆这场战,他没法以平常判断去推测。
“你也看不懂?”马修略微讶异的看着马火,在看到马火盯着危慕裳复杂难懂的眼神后,他的眼眸也越加的复杂起来。
吉姆的水平如何,马修非常清楚,在火凰那可是杠杠的,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推他出去。
但马修也是见过危慕裳在黑城酒吧,一人单挑近二十名大汉的,且危慕裳以绝对完美的姿态制服了那群大汉。
虽然那群大汉没法跟吉姆比,但他们胜在人数众多,能只身一人毫发无伤就撂倒他们,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唉,若马火你也不懂的话,估计吉姆没机会了。”
马修的心思在转了几瞬后,盯着危慕裳的身影看了一眼,随后就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吉姆。
“没机会?马修,你什么意思?”劳伦斯讶异的看着马修,不太明白马修说的话,什么叫做没机会了。
“你自己看。”马修盯着已经缓步围着吉姆转的危慕裳,右手一抬就拍向劳伦斯侧头看着他的脸,果断的将劳伦斯的头给扭回正面。
危慕裳小碎步的绕着吉姆往右移动着,而吉姆也紧随着危慕裳移动,两人皆不远不近的保持着一米半左右的距离。
当危慕裳和吉姆都开始移动的时候,火凰弟兄们也都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场中的危慕裳和吉姆。
两人由最初的位置移转了半圈,转移到对方的位置时,危慕裳的右脚刚踏上吉姆的位置,她的左脚就快速的往前跨去,双手也在瞬间迅猛攻向吉姆。
吉姆已做好了危慕裳随时出击的准备,但当危慕裳出手之时,面对她太过迅猛的速度,吉姆的防守反应还是慢了半拍。
吉姆惊讶于危慕裳直面而来的拳头竟如此迅猛狠戾,猛地腰部后仰弯下上半身闪躲间,危慕裳却在此时快速收拳,脚下一个扫堂腿直接就扫了过来。
“嗯……”左脚被狠戾一扫,上半身本就后仰着的吉姆,马步一个不稳间,后仰着的身体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乘胜追击的危慕裳,在吉姆倒下时快速收腿,还来不及站起就从腰后快速抽出一把匕首。
随着危慕裳上前的身影,匕首的锋利刀锋在吉姆‘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刚想爬起来时,危慕裳右手中的匕首已然横在了他的咽喉处。
吉姆刚接触到地面还不到一秒就紧接着抬起的脑袋一顿,在真切的感受到紧贴在脖颈处的冰冷时,吉姆心下一凛。
顷刻之间,吉姆见识多众多大场面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半蹲在他面前的危慕裳。
怎么可能?
危慕裳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他才刚刚摔倒下来而已!
不单只吉姆不敢置信,围在场外的火凰弟兄被震惊的更加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吉姆连一招都还没有出,怎么可能就这么倒下了?
吉姆可是他们火凰的元老级战将,什么时候这么不堪一击了。
对于危慕裳如此杀伐果决的惊人之举,就连早有准备的马修,都被震得不轻。
马修才刚看到危慕裳突然一动,结果一转眼吉姆就倒下了,再一转眼,吉姆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如此迅猛的狠戾决断手法,马修根本连见都没见过。
也就在这一刻,马修死死的盯着危慕裳半蹲在吉姆面前的背影,才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黑城酒吧那一次,根本就是危慕裳的冰山一角而已。
“太恐怖了!那可是吉姆!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马火交叉在胸前的双手一紧,眉头紧紧皱起的瞪着危慕裳,冰冷的嗓音有些失控的低喃道。
若危慕裳是一个跟吉姆差不多年纪的男人,马火还不至于这么惊讶,但危慕裳是个女人不说,还是一个这么年轻,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女孩的人。
危慕裳的人生才走了多少路程,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生命力,就拥有如此傲人的成绩。
而劳伦斯,早就被危慕裳给震得说不出话了,张大一张可以塞下一个鸡蛋的嘴,两眼凸凸的瞪着场中的危慕裳和吉姆。
这,这,不不不……这太出乎他意料了,这一定不是真的,吉姆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小女孩呢。
在吉姆不敢置信的瞪着她的双眼中,半蹲在他面前的危慕裳,俯视着他嘴角淡淡一勾,轻眨了一下黑瞳就淡然道:
“吉姆,你输了。”
危慕裳在说你输了时,握着匕首的右手刻意加大了一下力道,好让吉姆真切感受到,他的咽喉命脉正被她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相比于枪,其实危慕裳有时候还比较喜欢用匕首。
匕首短短小小的一柄,随身带着也不易被人发现。
更重要的是,危慕裳喜欢在近身搏斗的时候,亲眼看着她刀下的敌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眼中的那抹或不敢置信或错愕不已的精彩眼神。
危慕裳手中的这把匕首,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在跟YN长达半年多一年之久的战役中,这把匕首更是被她使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近距离的仰视着危慕裳那双太过淡然的晶亮黑瞳,吉姆看着看着竟然看到了她眼底深处的嗜血红光。
“嘶……”被危慕裳眼底的嗜血红光一凛,吉姆心下一惊嘴上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抬起的脑袋也瞬间磕在了黄泥地上。
“你、你……”吉姆眸光有些闪烁的看着危慕裳,这一刻,他丝毫不怀疑危慕裳会痛下杀手的,刺下他脖子上的匕首。
吉姆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那么年轻,看起来那么美好的女子,她的眼睛里竟然会有那么黑暗嗜血的眸光。
“放心,我不会要你命的。”看着一瞬间被她吓到的吉姆,危慕裳非常友好的牵动嘴角微微一笑,缓缓抽回右手,匕首也一点一点的远离吉姆的咽喉。
当危慕裳收回手缓慢的站起来时,火凰众弟兄看着她清瘦的身影,就好像看到一个巨人正渐渐苏醒,随即伸着懒腰缓慢的站起身一样。
鸦雀无声的小型战场中,自危慕裳站起身后,更是静得可怕,危慕裳任由想看又不敢看,或小心翼翼打量着她的眼神审视着她。
危慕裳的视线一点一点的环视着,将她包围在场中央的火凰弟兄,想看看还有谁想上来战一场的没有。
但是,让危慕裳气馁的是,这近两百名弟兄,一个个看着她,有胆审视她却没胆上前来跟她战。
像单挑这种事,危慕裳从小干到大,幼时她的目标就是打败淳于弘,当了兵后,她奋力战胜一个又一个战友,目标就是打败罗以歌。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么多年了,她从没跟罗以歌正正式式的打过一场。
但即使没跟罗以歌正式打,危慕裳也知道,估计她还是差了那么一丁点。
此刻看着一个个想上又不敢上的火凰弟兄,危慕裳有些气闷的想,她也许能战胜得了他们。
但横在她和罗以歌之间的那条小沟壑,为什么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的腿还是短了点跨不过去。
难道她这辈子就非得被罗以歌欺压着么,她不甘心呐!
偌大的操练场再大也就那么大,小小战场上的消息越渐扩散出去,在其他操练区域的弟兄们,在闻讯后也都渐渐靠拢了过来。
原本只有一两百人的小圆圈,渐渐的越围越多人。
从其他操练区域赶来的弟兄们,虽听其他弟兄说了危慕裳几十分钟之前的光荣事迹。
但年轻气盛的弟兄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怎会听信谣言而乖乖听话。
于是乎,一场心有不甘的战斗便又开始了。
危慕裳身穿白色体恤的清瘦身影,一直笔挺的站立在场中央,只要上来一个人走到她面前,她都会先送上一抹微笑以致意。
但危慕裳有好的送上一抹笑意,在对方还沉浸在她的恬静笑容中时。
她的身影快速一闪,常常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时,危慕裳已经袭身而上,将匕首抵在了对面的咽喉命门上。
走进场中央的人一个又一个,下场的人也一个又一个,唯一不变的,唯有场中央的那一抹白色清瘦身影。
危慕裳不喜不怒恬静屹立在场中的身影,在上场又下场了无数个人后,在太阳从东边斜斜升高到正顶端的时候。
火凰众弟兄看着危慕裳的身影,从最开始的怀疑,侧目,到正视,再到最后仰视。
危慕裳仅仅凭借一上午的时间,就将她那一抹白色的清瘦身影,深深的刻印在了火凰弟兄的脑中心中。
距离上一个下场的弟兄,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这五分钟里,围在场中的弟兄没有一个人说话。
弟兄们都怔怔的看着危慕裳,默默的环视着四周的兄弟,想知道还有没有要上去试试危慕裳身手的。
“天呐……她是来踢场的。”
劳伦斯扫了四周密密麻麻的人头,眸光在一上午被危慕裳接二连三的惊人之举洗礼后,已经非常的平静了,看着危慕裳的身影就低声呢喃道。
“……而且踢的非常成功。”
吉姆侧眸瞟了眼劳伦斯,犹豫一瞬,想到被危慕裳用匕首扼住咽喉的冰冷触感,难得的赞同了一次劳伦斯的话。
“BOSS的目的达到了。”马修不知是喜还是悲,眸光平静的看着危慕裳,抬起双手就‘啪啪啪’默默的替危慕裳鼓起掌来。
当马修的鼓掌声一响,其他兄弟原本盯着危慕裳看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马修孤独的掌声了两秒后,随即就接二连三的响起了阵阵响亮的掌声。
危慕裳垂眸盯着手中的匕首,还在等着下一个上场的人会是谁呢,结果她却等来了一阵响亮的掌声。
错愕的抬眸看向四周,危慕裳不解的看着一张张冲她鼓掌的脸。
什么意思?
一帮大男人既然这么娘们的鼓起了掌,还是冲她鼓掌,要不要这么渗人。
孤独站在场中的危慕裳,她在被掌声给渗得鸡皮疙瘩顿起时,眼一转就看到古堡后门方向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顺着渐渐散开的人群,危慕裳看到,罗以歌那抹挺拔的身影,正从人群中缓缓向她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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