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意大利?
她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呢。
刚才看资料的时候,危慕裳还没发觉有什么,但意大利三个字一脱口而出,她顿时就觉得有些怪异了。
好像深藏在心底的某种异样情感,瞬间就喷发而出一样。
对。
罗以歌。
罗以歌说过,他退伍后要去意大利的。
“一号,什么时候去?”一反先前带着丝推脱的词句,危慕裳在脑中一闪过罗以歌三个字时,再一次的脱口而出就追问着一号。
整整一年的时间了,危慕裳最后一次见罗以歌是在京城的军医院,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她回了部队后,罗以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单只是她,谁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一号曾隐晦的跟她谈起过,说他有试着去找罗以歌,但无论他怎么找都没找到。
危慕裳知道的,也只是意大利三个字而已,其他的她就再也不知道了。
其实危慕裳心里是有丝怨念的,罗以歌明明知道她在部队出不去,什么都做不了。
他如果不主动递交信息给她的话,她根本就没法联系到他。
可是,她从医院回到部队的这一年时间里,罗以歌竟然连只言片语都没传递过给她。
就像当初被大哥哥的离开一样,危慕裳再次尝到了那种被抛弃被丢下的感觉。
两个人,同样的作风,危慕裳甚至怀疑罗以歌会不会就是大哥哥。
可是,她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反正这事她在纠结过一段时间后,慢慢的也就不那么放在心上,将心思都专注在军事上了。
危慕裳前后反差太大了,前一秒还在淡定的反问着你,下一秒就突然激动的想要行动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一号略微讶异的打量着危慕裳,不自觉的反问着危慕裳。
虽然一号说危慕裳会是最好的卧底人选,但是,他私心里却是不想危慕裳去的。
卧底二字就代表着危险,无时无刻都存在身边的危险,特别是身为女性,要到男人帮的黑道去卧底,这里面的危险就更不用说了。
一号跟罗以歌的战友情,自是不必说。
再者一号知道危慕裳和罗以歌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站在兄弟的角度,他自是不想让自己兄弟的女人去冒这种险。
“去!”危慕裳定定的看着一号,黑瞳里更闪着一抹坚定。
如果她一直在基地里不出去,她根本就没法联系得到罗以歌,这样太被动了。
现在既然能出去,还是去跟意大利,虽然危慕裳不确定罗以歌现在还在不在意大利,但能出去就行了。
像这种跨国任务,他们本就很少执行,所以危慕裳刚才第一个想到的,才会是这应该不关他们事才对。
就算要卧底,也是到自己国家的黑帮才对,去远在他国的总部,她总觉得有些不太靠谱。
但不靠谱归不靠谱,危慕裳只要想到罗以歌有可能也在意大利,管它靠不靠谱,反正她决定要去试试了。
“红狐,你可想好了?火凰不是一般的黑帮,它算是一个组织架构完全成熟的营利性机构,特别是近一年来火凰的发展更是迅猛,他延伸到亚洲和我国境内的走私事业仅仅才半年的时间,可就是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几乎垄断了我国境内所有的走私,如此强势的进军手法,不管在哪国那个时期都是不曾出现过的。”
一号甚是严肃的看着危慕裳,一长串的话说得更是字字严谨,为的就是让危慕裳明显,她此次的任务,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稍有差池,这里面牵扯到了一系列问题,可不单单是一条人命那么简单。
“想好了,一号让我看这资料,不也是想好了要让我去么?”
危慕裳淡淡一勾唇,笑得不悲不喜,一号都已经决定了,作为一名绝对服从命令的兵,她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就危险二字来说,他们执行哪一次任务不危险,危慕裳早就已经习惯了。
“如果……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你也可以拒……”
“报告!我去!”
在一号犹豫着,想给危慕裳最后一个机会时,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危慕裳打断抢先接下了任务。
“既然你愿意,那就你去吧。”一号看着危慕裳那满是坚定的黑瞳,最后想是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下来。
“你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准备,明晚上凌晨一点出发。对了,你是要把你以前的档案抹去,继续用危慕裳这个名字,还是换个身份重新取一个名字?”
确定好人选交代完任务,一号也算是了了一桩烦心事,继而想到身份问题,还询问了一下危慕裳的意见。
“把我档案都注销吧,我还用危慕裳这个名。”危慕裳仅想了一瞬,便如此跟一号道。
替危慕裳这个名字重新拟定一个身份,在危慕裳看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用危慕裳这个名字去找罗以歌,罗以歌一定会更快知道她在找他,知道是她出来了。
“这件事的机密性,不需要我多说了吧。”在危慕裳转身走到门口时,一号像是想起什么般如此说道。
“一号放心,保密条令我还是很清楚的。”危慕裳脚步一顿,回头回了一号一句后,便离开了一号办公室。
踏着清冷月光往宿舍方向走去,危慕裳在经过基地三个号的宿舍前时,默默的停下脚步仰望着二楼的方向。
二楼的宿舍,现在是乐浩石在住,危慕裳曾幻想过很多次,罗以歌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站在二楼走廊上,然后开玩笑的跟她说:
他没有退伍,只是去养伤了,伤好就回来了。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危慕裳一个人的幻想而已。
危慕裳不明白罗以歌为什么不跟她联系,基地是不准通电话不准探望,但最古老的书信方式还是可以的,罗以歌可以给她写信的不是么。
危慕裳想到再过二十几个小时,她就要前往意大利,那个罗以歌曾说他退伍后要去的地方。
纵使前方危险重重,危慕裳只要一想到她能跟罗以歌靠得更近,她就有些迫不及待起来,再大的危险,只要想到罗以歌,她都会莫名的心安下来。
也许这就是罗以歌即使离开部队,可他的精神依旧存留在部队的原因。
这里面包含的,不单只是罗以歌过硬的军事能力,这更是他的人格魅力,独属于他的人格魅力。
危慕裳有时候根本就猜不到罗以歌在想什么,他就像一口古井般,深的让人探不到底。
缓缓走回宿舍,待危慕裳爬上六楼进入宿舍后,顾林和淳于蝴蝶依旧兴致高昂的谈着天说着地。
也对,这一个月来她们都待在基地训练没出去执行任务。
对早已习惯高强度训练的身体来说,这种日子对她们而言,精力难免有点过剩了。
“慕子,你怎么灰头土脸的?一号欺负你了?”
危慕裳一推开门走进宿舍,窝在下铺的顾林便立即半坐起身,看着她背着光的阴暗身影就眉头微皱道。
“我汗!一号能怎么欺负她?慕子,是不是一号让你去执行什么过分任务?”
淳于蝴蝶看着危慕裳之所以说过分任务,而不是说危险任务,是因为她知道危慕裳的底线明显比她高太多了。
能让危慕裳发毛的事情,估计就只有执行那种暧昧任务了。
“哎……过分倒还好。”
一号只说让她去当卧底,并没有说让她以色诱的身份去。
危慕裳自然是不会那种身份去,但是,一个女孩子若真卧底进去,整天跟在黑帮头儿身边的话,这方面的事还是挺悬的。
但让危慕裳叹气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她回到宿舍听到顾林和淳于蝴蝶欢乐的交谈声,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去卧底,她要离开的不单只是基地,还有顾林,还有K1,她得只身前往。
想到要离开这些整日都能见到的,亲人般的战友,危慕裳这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她运气差点,也许她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也许他们下一次见面,就是在她的追悼会上了。
不对,也会她连追悼会都不会有。
因为只要明晚踏出了这个基地,她就不再是刹狐的特种战士,不再是K1的组长,更不是一名Z国人名解放军了。
这很多的很多都要被她舍弃掉,这些在危慕裳刚才的脑子,都是没想到过的问题。
“什么意思?真是让你一个人去执行任务?”
一号一反常态的半夜单独叫危慕裳出去,顾林和淳于蝴蝶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有什么特殊任务,但顾林听出了危慕裳的语气有些不对。
在部队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管是接到多么危险的任务,顾林都不曾见危慕裳唉声叹气的抱怨过什么,但危慕裳刚才那声叹息,明显透着一丝无奈。
“嗯。”危慕裳点点头,还穿着衣服的她顷刻间就倒在了顾林的被子上。
“你这要死不活的,不是让你去送死吧?”顾林伸手推了推压在她身上的危慕裳,眉头的皱纹就皱的越加紧了。
危慕裳这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她平时的作风。
“差不多。”危慕裳闭着眼在床上横转了半圈,头枕着枕头依旧没睁开眼。
“慕子,你这鬼样,该不会是让你去猎杀M国总统吧?”
危慕裳说她这次的任务差不多等于去送死,淳于蝴蝶这脑袋瓜子便自行运转起来,径直脑补着她认为最危险的任务。
“我去!你这回答能靠谱点么?”
顾林还在盯着危慕裳猛瞧,想借着灰暗的窗口月光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结果就被淳于蝴蝶那回答给雷得不行。
就算猎杀,能不能像个好点的角色,M国总统,不管是从客观还是主观,那现实么。
淳于蝴蝶撇了撇嘴,她也就随口一说而已,然后她就再次灵光乍现的瞪着眸惊讶道:
“卧底!慕子,一号是不是让你去干这个?”
危慕裳在淳于蝴蝶的卧底二字一出口时,微微的掀开眼帘瞥了眼对床上铺的淳于蝴蝶。
一号让她别说,她可什么也没说,别人猜到,可不能怪她。
危慕裳的抬眸,让一直盯着她看的顾林心中一咯噔,不由得侧头抬眸跟淳于蝴蝶对视一眼。
有些事情,不需要言语,相处久了,对方一个眼神便能知道是何意。
既然猜到是卧底,顾林和淳于蝴蝶也知道这种事的保密性,自然不会多问。
她们也明白,这种任务不比他们以往的任何一次任务,首先这个任务的时长性会长的多,短则一年半载,长则几年十几年都有。
“什么时候出发?”气氛突然凝重起来,沉寂了良久后,顾林看着危慕裳默默的询问道。
“明晚。”此时危慕裳也不再闭着双眼,睁开黑瞳一瞬不瞬的看着顾林。
她们谁也无法预料危慕裳这次会去多久,自从跟顾林认识这么久以来,也许这将是危慕裳和顾林分开时间最久的一次了。
“明晚就走?怎么这么急?”听到危慕裳说明晚就要离开,淳于蝴蝶也眉头一皱,眸光暗沉的看着危慕裳。
自从当兵那一天起,她们三人几乎天天鬼混在一起。
一下听到危慕裳说要离开,还不知道期限的要离开多久,一向神经有些大条的淳于蝴蝶,也难免有些伤感起来。
“没让我今晚直接走就不算急了。”昏暗中危慕裳看着淳于蝴蝶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丝安慰的轻声道。
危慕裳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淳于蝴蝶的时候,是在火车站上。
那是她们都还是刚应征入伍的新兵,她急着要找顾林,结果看到淳于蝴蝶在搭讪顾林,却被顾林的冷脸给逼走了,还扬言要顾林给她小心点。
一转眼间,危慕裳仔细算了算。
从新兵连、下连队、参加刹狐特种部队的选拔、到正式成为特种兵、去猎人学校训练、再到YN战争罗以歌重伤退伍、再到现在罗以歌已经退伍一年的时间。
原来这已经是她当兵的第四个年头了,好像昨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一般,怎么一转眼间就过去快四年了呢。
现在是六月天,再过几个月,她们当兵就要满四年了。
“蝴蝶,好像……我们认识快四年了吧?”危慕裳重新坐起身,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问着淳于蝴蝶。
“四年!有这么久么?”淳于蝴蝶一听危慕裳说她们认识四年了,瞬间就惊恐的瞪起了美眸。
日子一天天的过,反正他们在部队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样,淳于蝴蝶从没去留意过这个问题,乍一听到四年这个字眼,她着实惊了不小。
“唉……还真是快四年了,我们都在部队过了三个年了。”
顾林看着淳于蝴蝶震惊的美眸,仔细算了算,可不是么,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在部队呆了快四个年头。
“好像还真是耶!天呐!我怎么觉得这么恐怖的感觉?难道……我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哦买噶!这一定不是真的!我的四年青春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淳于蝴蝶顺着顾林的思路,想着她即将要在部队过她的第四个年时,瞬间就想到了她自己的年龄,她自己刹那间就被冒出脑海的字数给惊着了。
她大学毕业二十二岁那年入伍的,如果今年是第四年的话,那她岂不是就是二十六岁了!
和顾林跟危慕裳三人,她比顾林大两岁,顾林比危慕裳大两岁,如此说来,那岂不是顾林也二十四岁,危慕裳也二十二岁了?
“天呐!我瞬间就觉得自己老了,怎么办?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我都不知道我这四年是怎么过去的了!”
淳于蝴蝶纠结着自己的年龄问题,趴在床沿就一脸惊恐的追问着危慕裳和顾林。
“反正你有对象了,怕什么老啊?让你家余小北去打报告娶你不就行了。”
顾林见淳于蝴蝶夸张的摸着自己脸的那惊恐模样,真想打击她说,她已经两鬓斑白,满脸皱纹了。
“我才不要呢!我梦想中的婚礼怎么着也是在海上游轮举行的啊!要是这会儿跟余小北那货结婚,还不得在基地摆几桌酒就算完事啊!我才不嫁!”
一谈到结婚这个话题,淳于蝴蝶瞬间就激动了起来,余北的求婚已经让她够郁闷的了,要是他们结婚还这么草草了事的话,她一定离婚去!
“蝴蝶,你就别打击我了,我们三就属你最幸福了,我倒是想结婚,可我男人还不知道跑没跑掉呢!”
顾林拿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眼神瞪着淳于蝴蝶,她跟危元继都几年没见过面了,淳于蝴蝶天天都能跟余北见面,她还想怎样。
“危元继很长时间没给你写信了么?”一听到顾林说男人跑掉,危慕裳脱着裤子的手一顿,继而转头询问着她。
自从他们正式成为特种兵,因而荣获一星期假期,让危慕裳知道顾林和危元继的恋情后。
危慕裳知道顾林给危元继留了地址给危元继,她也知道危元继一直都有写信给顾林的,难不成两地分居危元继耐不住寂寞所以分手了?
“那倒没有,我昨天还收到他的信了,不过,那渣男他竟然让我递交退伍报告,要我出去陪他,还说我再当兵他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顾林一想到危元继说他要娶别的女人,就恨不得现在就杀出部队去砍他几刀,果然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
“啊?那姓危的真这么跟你说啊?那你怎么办?我们要退伍,我估计难!”
顾林的八卦淳于蝴蝶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点的,虽然她是最后一个知道顾林的男人,就是危慕裳那同父异母的哥哥危元继,她也算是认识。
在淳于蝴蝶看来,其实危元继催顾林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外面的可是花花世界,他们基地就跟个与世隔绝的和尚庙似的,枯燥无味。
关于顾林和危元继之间的感情纠葛,虽然顾林老吐槽危元继是渣男,其实淳于蝴蝶反倒危元继挺不错的。
换个角度想想,要是她是危元继,自己女友被困在部队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面,平常就靠书信联系,撑饱了逢年过节可以打个电话什么的。
在这个快餐爱情的社会里,淳于蝴蝶真心觉得危元继那男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要是她的话,她估计早把顾林给飞了,哪里还会吃饱没事催她赶紧退伍。
最重要的是,像他们这种职业军人,服役期最少是十年,身上这身军装不是你想脱就能脱得下来的。
这时候,淳于蝴蝶莫名的就想到了罗以歌,如果十年之内他们想要脱下这身军装的话,若没有特殊情况,也许只有跟罗以歌一样伤残至无法继续服役,才有机会脱下这身军装。
部队要培养出一名优秀的特战队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这里面要投入的人力物力都是巨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特种兵的服役期,会比普通士兵的两年期限多出那么多年的原因。
“没怎么办,他都催了我两年了,也没见他真跟谁结婚,退伍的事我还没打算。”
顾林想起危元继,默默的又倒回了床上,就算要退伍,也不是她申请退就能退的,她还能怎么办。
“你不会真打算拖个十年八年的吧?别说我没提醒你,危老爷子肯定还想抱曾孙,他不可能让危元继那么晚结婚的。”
脱完衣服的危慕裳快速的钻进顾林的被窝,拿眼斜着她奉劝道。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要是去跟一号说我想我男人了,我要退伍,他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了不可!”
其实顾林也很无奈,摊上这么一件左右为难的难搞事,她能怎么做。
“……那倒也是,你看一号多爱他家的小娇妻,还不一样天天守在基地里,唉,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军婚不准离了,这军人天天困在部队要找个老婆得多难啊,要维持住婚姻就更难了。”
淳于蝴蝶想到一号,再想想他们基地三十好几的哥们一大堆,全都还没有结婚,光想想就觉得挺心酸的。
为了这个国家,军人付出的艰辛是常人很难想象得到的。
“对了,慕子,罗队还是没有跟你联系么?”
刚感慨完军人不容易的淳于蝴蝶,脑瓜子一转又想到了危慕裳和罗以歌,便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没有。”罗队这两个字危慕裳已经很少听到了,淳于蝴蝶再次一提,危慕裳眨巴了一下眼后,这才慢悠悠的回道。
淳于蝴蝶见危慕裳隐秘在黑暗中的脸,微微叹口了气,也不知道罗以歌是怎么想的。
他还在部队的时候,淳于蝴蝶能真切感觉到他对危慕裳的不同,怎么这一离开部队,就悄无声息了呢。
“算了,别谈这个鸟事儿,早点睡吧,明天还训练呢。”
顾林见一谈起感情的事,大家都各有不爽的气氛,当即手一挥就潇洒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顾林每次一想起危元继的事情,她就会越想越郁闷,索性晾在那里不去想。
船到桥头自然直,若她跟危元继真有缘,这点阻碍都不算事儿。
其实想想看,顾林真觉得危慕裳比她还悲催,这罗以歌也真够不是人的。
早知道她就劝危慕裳不要那么早跟罗以歌表明心意了,弄得现在危慕裳一想起他就魂不守舍的样子。
在渐渐沉寂下来的氛围中,危慕裳知道顾林还没睡,便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三个字:
“意大利。”
危慕裳之所以只跟顾林说,而不跟淳于蝴蝶说,倒不是不信任淳于蝴蝶。
在危慕裳心里,淳于蝴蝶跟顾林一样也是她姐妹,也很重要。
只是,淳于蝴蝶那智商跟她那嗓门和性格,秘密这东西,有时候她就是有心想守住,她那张嘴也守不住。
所以,保险起见,危慕裳对于罗以歌退伍后去了意大利,以及这次她要去意大利卧底的事情,都只告诉了顾林一个人。
耳边传来轻如羽毛般的细语,顾林当即就扭头去看危慕裳,两人对视几秒,顾林的眸中渐渐染上了丝丝喜色。
“所以,你可以顺道找你情郎是么?”
就算危慕裳只是一个国家名称,熟知前因后果的顾林,也能立马猜到这里面包含着什么信息,继而近距离的盯着危慕裳暧昧道。
她就说么,危慕裳眼里除了不舍外,还有一丝丝的解脱与欣喜,敢情这都是因为她要去的地方是意大利。
“我总觉得我会找不到。”危慕裳闪了闪眸,随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危慕裳的错觉,她觉得罗以歌在躲她,不然以他的性格,他不可能这么久都不联系她才对。
“别泄气啊!找不到就死命找!找到了就狠狠的虐他一顿!他太人渣了!”
看着危慕裳泄气的脸,顾林简直比危慕裳还激动起来,扭曲着小脸就挥舞起了小拳头。
那什么,虽然她顾林很敬重那个神一般的罗队,但是,敢对不起她的姐妹,甭管你是什么神,她照样拉黑不解释。
“呵呵……知道了,睡吧。”危慕裳被顾林那冒着熊熊怒火的星星眼给逗乐了,轻笑几声后便道起了晚安。
第二天的起床铃照常打响,训练也跟着训练课程表进行着,危慕裳并没有跟K1其他三个男兵说她今晚要走的事情。
有些事,特别是离别,这是危慕裳很不情愿去面对的,就让她悄无声息的走好了。
一整个上午了,淳于蝴蝶见危慕裳就跟平常一样,其他人也都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她这心里就有些急。
好歹危慕裳晚上就要走了,危慕裳就不打算跟祁覆和西野桐及余北告个别什么的么。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淳于蝴蝶,好几次都想偷偷告诉余北,危慕裳晚上要走的事情,但她每到最后一刻都岔开话题忍住了没说。
淳于蝴蝶知道危慕裳不想让他们知道,但她总觉得危慕裳如果就这样走了,有点对不起祁覆他们。
要是换作她是祁覆他们,她会怨念危慕裳的。
好歹也是好几年的兄弟姐妹战友情了,危慕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一时半会儿谁都会无法释怀的。
“蝴蝶,你怎么了?一整天了,唉声叹气的。”
白天的训练结束,晚饭前的空闲时间里,余北见淳于蝴蝶便秘了一整天的脸,便关心的询问道。
“呜呜……小北,我想哭。”余北一安慰,忍了一天的淳于蝴蝶,就开始有点忍不住了,委屈的瘪着嘴就开始撒起娇来。
“不哭不哭!怎么了?跟我说说,没事的。”余北见淳于蝴蝶这瘪着嘴的委屈小模样,当即就心疼的揽过她肩膀轻声安抚着。
“没事,我就是想哭。”本来只是呜呜两声并没打算哭的淳于蝴蝶,在余北的安慰声中,反倒是越安慰越伤心,终是一抽一抽的哭了出来。
她明天就要见不到危慕裳了,当她和顾林拌嘴的时候,旁边再也不会有凉声凉气泼她们一头冷水的危慕裳了,她以后就少一个伴了。
“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哭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没事没事,别想太多了。”
操场一角,淳于蝴蝶在余北的声声安慰中,沉寂在伤感中的她慢慢的抽泣着,抽着抽着也就这样过去了,她最终也没有跟余北说危慕裳要走的事。
晚上就要走了,危慕裳的表现完全跟平常一样,并没有让祁覆和西野桐起疑心,而危慕裳也是打定了主意不跟他们说的。
一整个晚上,危慕裳、顾林、淳于蝴蝶三人都沉默的坐在宿舍,谁都没怎么出声。
“我走了。”
到了夜间凌晨零点五十分,危慕裳除了身穿一身军装军靴外,其他的任何装备都没有拿,她从床上站起身,没有再看顾林和淳于蝴蝶,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当危慕裳在顾林和淳于蝴蝶目不转睛的目送下,从宿舍门口走到楼梯口的方向时。
一直不敢回头去看顾林和淳于蝴蝶的危慕裳,在犹豫了一瞬后,默默的回过头去。
当危慕裳缓缓回头的瞬间,一直强忍着的顾林和淳于蝴蝶,终是再也忍不住的湿润了眼眶。
不是她们矫情爱哭,世事无常,没有谁会是人生的赢家,这很有可能是她们此生的最后一面了。
这并不是生离死别,她只是去执行一个卧底的任务而已。
可是,当危慕裳看到眼眶闪着点点润光的顾林和淳于蝴蝶时,她自己的心酸涩的难受极了。
危慕裳抿紧了唇才没让湿气模糊了她的双眼,最后她看着601门前的顾林和淳于蝴蝶。
抬起握成拳头的右手,在左胸口的心脏位置轻捶了捶,随后就果断的扭回头,踏着坚定的步伐头也不回的下楼离开了。
危慕裳决绝转身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终是让顾林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蝴蝶,她陪了我整整十六年了,她不会就这么离开的对不对?”
听着顾林哽咽着清脆易碎的呢喃,淳于蝴蝶侧头看着她盯着楼梯口放空的眼神,性感的唇瓣艰难一勾,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对!她一定会回来的!”淳于蝴蝶转身站在阳台前,等着危慕裳从楼梯走出去的身影。
其实,淳于蝴蝶很羡慕危慕裳和顾林那种比亲情还浓郁的感情,她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比很多亲姐妹还要好。
她也是在认识了危慕裳和顾林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美好的姐妹情谊。
虽然她跟顾林和危慕裳也是姐妹,也很好。
可是,在危慕裳和顾林相依为命艰难困苦的那几年里,她没有存在过。
淳于蝴蝶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情感的差距,她没参与过,所以即使她跟危慕裳和顾林再好,她也好不到她们那种,为了对方可以牺牲自我的感情。
刚开始的时候,淳于蝴蝶不满过,不管是危慕裳还是顾林,她对她们那么好,可为什么还是好不到跟她们两人一样好。
再到后来,接触的越久,了解的越深,淳于蝴蝶渐渐的就释怀了,那是一种独属于危慕裳和顾林的情感,不是她,也不是任何人能替代的了的。
基地的战士们都在沉睡中,唯有601宿舍前有两抹笔直站立的身影,危慕裳知道顾林和淳于蝴蝶还在楼上看着她离开,可她还是没回一下头。
一号亲自驾驶直升机在操场上等着危慕裳,当他看到宿舍前的顾林和淳于蝴蝶时,他只是眉头微皱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跟她们说。”但危慕裳就像知道一号在想什么般,她进入机舱的第一句话,就这么跟一号道。
“我知道,你用不着解释。”一号微微讶异的回头看了危慕裳一眼,随即略微好笑的回道。
一号并不是担心危慕裳告诉她们什么,她相信危慕裳,他皱眉,只是担心顾林和淳于蝴蝶的哭声,会不会吵醒整栋楼的战士。
事实证明,一号纯属多心了,顾林和淳于蝴蝶就算哭也只是默默的流泪,大哭这种事,实在不是她们的风格。
“红狐,座椅上那个背包里有一套便服,你先换上,包里有现金、银行卡和你的新身份资料,资料看完记得销毁,飞机是明天中午十二点的,我现在送你去机场,你晚上先去酒店住,明天上午你去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一号起飞完后,一边往机场的方向飞行着,一边跟危慕裳交代着。
“明白。”危慕裳扯过背包拿出那套便服,还好是西服不是裙子。
机舱里的危慕裳拿着西服看看了驾驶座上的一号,然后就开始手脚麻利的换起衣服来了。
到机场也只飞了半个多钟,一号降落在机场僻静角落后,一身黑西服的危慕裳背上背包就拉开了机舱门。
“红狐!凡事尽力而为勿强求,安全第一,有难题记得联络总部。”在危慕裳下机前,一号连忙唤住她,语重深长的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刚踏出一只脚准备下机的危慕裳,听见一号的叮嘱的她,立马回身朝他毕恭毕敬的敬了一个礼。
“祝你好运!”一号回以一礼后,见危慕裳下了机关了舱,渐渐离开的身影,便又默默的起飞独自回基地。
一走出即使凌晨也一点都不清冷的机场,本想坐出租车去酒店的危慕裳,一抬头就见对面有酒店,当即就步行了过去。
走到酒店开房的时候,危慕裳卸下背包准备付钱,当她拉开背包的刹那,这嘴角瞬间就抽搐了起来。
她先前拿出西服后顺手就拉回了拉练,这下在酒店大厅明晃晃的灯光下,她才震惊的发现。
这个中型背包里,竟然装了大半袋的现金,有两叠是人民币,其他则全都是欧元。
危慕裳默默地拿出身份证,抽出几张人民币递给前台,心里则在各种腹诽。
一号可真土豪,竟然给她这么多现金,也不知道给她的银行卡里有多少个零。
第二天,习惯早起的危慕裳六点钟就踏出了酒店门。
危慕裳在热闹繁华的街上整整逛了一上午,买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后,直接买了个旅行箱就拖着去了机场。
危慕裳飞到意大利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即使是在晚上降落在意大利,危慕裳她在一入境的时候。
藏身在意大利某个角落的某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就接受到了危慕裳已身在意大利的这一条信息。
当某人清楚的知道危慕裳的双脚,已经踩在意大利的土地上后。
坐在真皮老板椅上的他,瞬间就睁开了闭着深邃的瞳眸,薄唇更是牵起一抹耐人寻味的邪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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