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怎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出现?欧沐臣在心里咒骂一声,却依然埋着头:“不专心,我要罚你……”
“呜……真的有声音,好像是飞机的声音……”蔡菜一把推开欧沐臣,焦急道。
这难得一遇的飞机要是错过了,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了。虽然这片山林风景宜人,还有外面吃不到的山珍野味,但毕竟是原始山林,豺狼虎豹随时出没,所以还是早一天离开为秒。想到这,蔡菜急切地催促欧沐臣发求救信号。
欧沐臣知道蔡菜归心似箭,也就配合着迅速放了之前预备的信号火种,又配合着蔡菜对离他们越来越近的直升飞机大声呼喊。
直升飞机降落在他们附近,两个帅气的男人先后从打开的机舱门里走了出来。
看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后,蔡菜惊喜地叫了出来:“东子!云龙!怎么会是你们?”
“沐臣,嫂子,总算是找到你们了!”走在前面的周晓东激动地跑上前一把拥住欧沐臣的肩膀,趁李云龙对蔡菜嘘寒问暖之际,周晓东用只有他和欧沐臣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声道:“怎么不是之前说的山林?”
那片山林他们三个曾都去过,那儿野生动物少,安全系数高,所以当初他才提议去那的,怎么想到欧沐臣临时改了地,害他和云龙没日没夜地找了好几天。
你小子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动的手脚太烂,飞机怎么会在这儿坠落?欧沐臣用眼神质问着周晓东。
不过要不是拜这小子所赐,自己和蔡菜也不会进展这么快,想到这,欧沐臣的不满顷刻间烟消云散,笑着用手捶了下周晓东的胸膛。
这时周晓东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您放心,已经找到了。”周晓东抬眼打量了下欧沐臣和蔡菜,“……他们的状况还不错。嗯,好……”周晓东说着走到蔡菜面前,将手机递给她:“嫂子,欧伯母的电话。”
接起电话蔡菜的脸色一下就白了,欧沐臣走过来把电话拿了过去。
欧沐臣挂了电话后,拉着蔡菜就往飞机走。
蔡菜靠在欧沐臣的怀里,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慌,她的双手都不住地在颤抖。
怎么会这么突然?妈妈怎么会病危?
蔡菜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抓住欧沐臣的手,狠狠地抓住,欧沐臣将她搂在了怀里,双手一直在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飞机上蔡菜几乎没有眨过几下眼睛,欧沐臣一直看着她,握着她的手,因为她的双手一直在颤抖,所以欧沐臣一直很用力很用力地握着。
没时间回去换衣服,欧沐臣脱了周晓东的外套穿上,下了飞机蔡菜站都不能站稳,欧沐臣抱着她上的车,给她系上安全带。
欧沐臣寻找着最快速的去医院的路,他要争分夺秒!汗和发上的水滴,顺着他刚硬的侧脸滴流下来,他的胸口因为剧烈的呼吸而起伏着。
蔡菜看了一眼欧沐臣后又慢慢地转移了视线,望着远方,手指紧张得放到了口中啃咬着。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妈妈只是咳嗽,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蔡菜有些没有焦距的眼睛影射着繁忙的行人还有高楼大厦,牙齿加重了咬在食指上的力度,已经有血丝渗出,可是弥漫到口中的血腥味依然没有唤醒她的意识!
“蔡菜,没有事的,会好的!”欧沐臣一转眼望见那在啃咬出血的手指,急忙地将她的手拉出了口中,安慰着她。
蔡菜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欧沐臣一眼,可那眼神的悲痛却惊动了他的心。
当车子一驶到医院的院中停下,蔡菜猛地推开了车门,奔了下去,双腿差一点跪倒在地上,要不是欧沐臣反应快,她会摔得很惨。
欧沐臣抱起蔡菜,直奔蔡母所在的病房。
远远地看到在病房门口来回徘徊的公公,蔡菜猛得从欧沐臣的身上跳下,她的双腿没有力气,却还是全力地奔跑到公公面前,一手抓到了在外面焦急等待他们到来的公公的胳膊:“爸,我妈妈在哪?她在哪儿?”
推开门,妈妈就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身体消瘦,脸色苍白,病床的一旁坐着红肿了眼的蔡奇,另一旁是面色憔悴的婆婆。
蔡菜的脚一下就沉了,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走到妈妈的床前,走过去拉着妈妈的手放在了脸上。
“妈妈,妈妈,蔡菜来了!妈妈,妈妈,……”蔡菜声嘶力竭地呼唤着妈妈,泪顺着她的眼角一滴一滴地滑落。
蔡母似乎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她的手在蔡菜的手里动了一下,随即一点点地睁开眼皮,声音虚弱道:“蔡菜,是你吗?……”
“妈妈,是我,你的亲生女儿蔡菜,妈妈,蔡菜来了……”蔡菜抱住妈妈,眼泪大把大把地往下掉。
“阿英,蔡奇,我想跟蔡菜说几句,你们……咳咳……”
夕阳光线,折射进毫无生气的病房。
“蔡菜,你现在幸福吗?”蔡母开口问道。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牵挂,因为当初自己亲手拆散了女儿和唐进,硬逼着她嫁进欧家。她知道女儿千不甘万不愿,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唐母一直视自己为情敌,痛恨她当年嫁给阿明(蔡父),所以蔡菜要是嫁给唐进,唐母一定不会善待蔡菜的。这是她的顾虑之一。
顾虑之二,她必须在自己离世之前给蔡家唯一的子孙蔡奇找个依靠,这样才有颜面下去面对蔡家的列祖列宗。而唐家有五个子女,家境相当贫困,若是将蔡奇托付给这样的家庭,她实在是不放心。
而欧母阿英年幼时曾失足落水,当时自己救了她一命,阿英一家人都心存感激,自己跟阿英也迅速发展为姐妹般的友情,两人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每天一起做作业,一起玩耍,就连睡觉也是今天睡你家,明天睡她家,并且在嫁人前曾承诺日后要是彼此生的是一男一女,且男大女小的话,就让那两个孩子共结连理,亲上加亲。
在她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后,她权衡左右,深思熟虑,最后还是决定兑现当年的承诺,将蔡菜嫁给欧沐臣,因为她相信为人善良的阿英和她的丈夫会像对待自己亲生孩子一般地照顾蔡菜和蔡奇,她相信欧家会是这两个孩子好的归宿和依靠,所以她才那么迫切地希望蔡奇进欧沐臣的公司,因为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她不想看到两个孩子整天忧心忡忡,伤心难过的样子,她只想在所剩不多的日子里,看到孩子们快乐地生活,所以她向两个孩子隐瞒了病情,若不是自己去医院化疗被蔡奇撞见的话,蔡奇也不会知道。不过也就是在那次后,蔡奇改变了,而且也愿意去欧式集团上班。
此刻,当蔡菜听到蔡母问自己幸福不幸福时,她微微一怔,这是妈妈第一次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曾一度以为,妈妈是永远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蔡菜,你现在幸福吗?”蔡母看蔡菜不语,又提上一口气,吃力地问道。
蔡菜的不语让她担心,难道女儿过的不幸福?难道她的决定是错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怎么走得安心呢?
幸福?她有一个爱她的丈夫,还有一个待她如亲生女儿般的公婆,这样的她,应该是幸福的吧。蔡菜将我覆盖在妈妈的手上,回答说:“妈妈,我很幸福。”
“真的吗?”
“真的。”
蔡母望着蔡菜,笑了。
“蔡菜,生老病死,谁也无法改变,所以不要为妈妈难过。在欧家的帮助下,妈妈跟癌症抗争过,治疗过,妈妈已经努力过了,所以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妈妈,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你不是织了很多的小毛衣给外孙的吗?你不是一直期盼着要抱外孙的吗?你不是一直期盼着蔡奇成家的吗?……妈妈,你还有那么多的期盼,你怎么能说自己没有任何遗憾了呢?……”
“别哭,孩子。别哭……这些年妈妈很想念你的爸爸,现在很快能见到他了,妈妈高兴,真的高兴。”蔡母笑着抬手拭去蔡菜眼角的泪水。
“妈妈,你不能丢下我和蔡奇,自己一个人去见爸爸了。……妈妈,你要是去见爸爸,我和蔡奇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们……”
“孩子,去把沐臣叫过来……去……咳咳……快去呀……”
“沐臣,答应我,一辈子要让蔡菜幸福。”蔡母拉着蔡菜和欧沐臣的手,虚弱至极的声音,轻微地几不可查。
蔡菜的眼泪像决堤的海,汹涌地倾泻而出,就算她再怎么不算去相信这个事实,可事实就这么残忍地摆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透过玻璃的阳光将欧沐臣的影子拉得很长:“妈,我发誓,就算穷尽我的一切,我都会给蔡菜幸福的。”欧沐臣带着无比慎重的声音,似是发誓般地在病房内响起。
“那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才不过几句话,蔡母便已经喘息不已,随即缓缓地闭上眼睛,带着一丝欣慰的笑浮现在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上。
“妈!”蔡菜发出一声尖叫,猛得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在床上的蔡母,痛苦地大哭着:“妈妈,妈妈……你不能睡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睡觉,不要丢下我们,妈妈!啊……”蔡菜此时只想着让妈妈睁开眼睛看看她,哪怕只有一眼也好,是她这个女儿不孝,妈妈生病了这么久她竟然毫不知情!心,如同被一把刀翻搅着,又如同被一把大手勒住,没有跳动的脉搏!
紧紧地抱着妈妈的身体,她哭得几乎要断了气,那蔓延的泪水濡湿了白色的被单,可是为什么妈妈就是不睁开眼开看看她,终于哭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蔡菜晕了过去。
门外的蔡奇和欧父欧母听到蔡菜的哭声第一时间冲进了病房,蔡奇进门的时候看到蔡菜晕过去的这一幕,欧沐臣将蔡菜紧紧地揽进了怀抱里,紧紧的!
他脸上的肌肉僵硬而冷漠,只是眼睛深处涌动着热潮和柔情!他弯腰抱起了怀中的人,快步走到了隔壁的病房,轻轻地将她放了下来,对着跟在后面的医生吩咐着:“好好地为她检查一下身体!”
“是,欧总!”医生急忙地点点头,拿出了听诊器。
欧沐臣望了一眼即使昏迷依旧眉头深锁的消瘦身影,随即退了出去,女婿是半个儿子,现在他要负起半个儿子的责任,他得让岳母入土为安,他不想等蔡菜醒来再对着岳母的身体发呆或者痛哭了!
寂静的病房里,病床上的蔡菜有些挣扎的眉宇显示着她没有一刻的轻松过。脑海里,有小时候每天放学回家妈妈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情景,有她慈爱地为自己梳辫子的情景,有她为自己缝补袜子的情景,有她打电话过来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家的情景,有……那些情景就像泉水源源不断地侵袭着她的脑海,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这是哪里?入目的全是一片白,医院,医院?她猛得想到了妈妈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妈妈……”一伸手她拔掉了手背上的点滴针头,带起了一滴滴的血珠。
“天啊,欧太太,快躺下,你在打点滴,你的手……”旁边的特别看护吓呆了,急忙地叫喊着想将她按回床上去。
“走开,我要妈妈。”蔡菜推倒了护士急忙地冲到了隔壁的房间。
白色阴冷凄惨的病房里,蔡菜安静地跪着,任由泪水无尽地流淌着。
“蔡菜,先站起来,好不好?”欧沐臣不止一次地劝说,然而蔡菜却像铁了心似的,坚定地跪着。
“姐,妈妈生病之所以不告诉你,为的就是不让你这样折磨自己。”蔡奇跪在蔡菜的身边同样劝说了无数次,可是她依然不为所动。
欧母急匆匆地赶来,伸手轻拍着蔡菜的肩膀:“蔡菜,不要伤心了,你先起来,一会儿我们还要让你妈妈入土为安,你不想亲自送妈妈一程吗?”
“妈妈……”蔡菜不可抑制地哽咽着。
悲伤的泪水从眼眶里流出了。
一滴。
一滴。
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也擦不完。
阳光在窗外普照着,但却照不进这一处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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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天气,下起了冰冷入骨的细雨。
点点雨丝,寒气萦绕。
细雨过后,又是晴朗的阳光。
欧家别墅厨房里散发出米饭的香气。
欧沐臣站在厨房里,他消瘦了,下巴上有着暗青色的胡须阴影。
他将猪肉洗了又洗,打开火,站在灶台边翻炒炖煮着,浓稠汤汁翻滚着小小的泡,等到汤汁完全收好,她将糖醋排骨倒入盘中,又从电饭锅里盛出一碗米饭,跟之前做好的菜一起放进托盘向二楼卧室走去。
自从蔡母走了后,蔡菜便整天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任欧沐臣怎么逗弄就是没有半点反应。
也是从那天开始,欧沐臣便没有去过公司,而是整天守在蔡菜身边,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事情能比蔡菜来得重要。
欧沐臣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他嘴角的笑容也像云般温柔:“蔡菜,吃饭了。”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将一口米饭送到她的唇边。
“哪怕只吃一点,好吗?”
声音里加入了更多的温柔和祈求,勺子更加地接近她的嘴唇,欧沐臣试图让她是一点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这些天,她几乎是滴水未进,脸色苍白得让他心疼不已。
“蔡菜。”
看着蔡菜紧闭的嘴唇,沉重的无力感再次攫紧欧沐臣的全身,他将她拥入怀中,闭上眼睛,喉咙沙哑地说:“不要这样,你这样,妈在天堂看到也会伤心的。就算我求你,就吃一点,好吗?”
仿佛听到了欧沐臣声音中的痛楚,当欧沐臣再次将盛有米饭的小勺羹接近蔡菜的嘴唇时,蔡菜苍白干裂的嘴唇微微启开了一条缝,欧沐臣趁机用小勺挤开这条缝隙喂了进去,
蔡菜木然地将米饭吞咽了下去,欧沐臣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又挖了一小勺米饭,这次特意放了一点肉末在上面,他将小勺凑近她,轻声说:“就这样,再吃一点。”
正在这时,蔡菜的面容却变得异常苍白,胸口开始“咯咯”作响,然后她扭过脸去,张开嘴,“哗”的一声,开始剧烈地呕吐。
她俯身不停地呕着,那些呕出来的都是清水。
“蔡菜!”欧沐臣惊痛地扶紧她,感觉到她周身冰冷,他一把将她抱起,直奔下楼。
雪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息,似乎有无数的白影走来走去,耳边的声音如棉絮般断断续续,有人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那种心痛和恐惧感从那人的手指一点点地传入她的心底。
就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欧先生,恭喜你,你太太已经怀有一个越的身孕……”隔着厚厚的棉絮,似乎有隐约的声音对始终握着她手的那人说。
握着她的那只手顿时僵硬如铁!
而后又滚烫起来!
那只握着她的手,火热而滚烫!
一张男人的面孔埋进她的手掌,似乎有热热的泪水打湿她的掌心,那个声音沙哑激动:“蔡菜,你听到了吗?孩子,我们有孩子了……”
孩子……
……
耳边断断续续地听着欧沐臣那暗哑激动的声音,蔡菜躺在床上,漆黑的睫毛濡湿,当他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掌心时,她的泪水也从紧闭的睫毛间滑落……
妈妈,你听到了吗?你做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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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一座青山下的墓园一隅笼罩着一层哀伤的气氛。
一个绝色的女子身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连衣裙,手捧着一簇洁白的康乃馨。
这名女子便是已为人母的蔡菜。
这天是蔡母去世一年的忌日。
蔡菜的左边,站着的是同样一身黑色衣服的蔡奇,手里同样捧着一簇洁白的康乃馨。
蔡菜的右边,是一身黑色西装的欧沐臣。欧沐臣的眼睛带着巨大的太阳镜,遮挡了几乎半边的脸,一直紧绷着的下颌,眼镜后面的双眼看着相邻墓碑上的两张照片。
当初蔡菜拒绝了欧家为蔡母准备的豪华墓穴,而是选择了将她的妈妈和她的爸爸葬在了一起,达成了父母死后同穴的夙愿。
蔡菜和蔡奇同时为父母送上他们生前最喜爱的康乃馨,为父母烧纸祭奠。过后,蔡菜开口说:“沐臣,蔡奇,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待欧沐臣和蔡奇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蔡菜坐到了父母的墓碑前的空地上,她的手指慢慢地抚摸着母亲的照片,抚摸着母亲的名字,又抚摸着父亲的照片,抚摸着父亲的名字。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口中亦是絮絮叨叨地说着:
“爸,妈,我,蔡奇,还有沐臣一起来看你们了。你们见到我们高兴吗?”
“爸,妈,帅帅现在两个月了,长得很像欧沐臣,不过也有些人说像我。今天他被爷爷奶奶带起打预防针了,下次我带他来给你们看看好吗?”
“爸,妈,你们看,我是不是变样子了?是不是比以前胖些了?妈,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的体重过百吗?我现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已经有一百零一斤了呵!”
“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蔡奇交女朋友了。她叫陈芳,是名幼师,长得很漂亮,就像漂亮的洋娃娃,她的性格脾气都很好,跟蔡奇交往得也很顺利,蔡奇说过两天拜访过陈芳的父母后,就带陈芳过来给你们瞧瞧。”
“爸,妈,你们一定还记得我高三那年的那件不愉快的事吧。当时女儿差点遭色狼强暴,幸亏有人及时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抓紧那个人披给我的外套就往出租房跑,都忘记了跟他说声谢谢。爸,妈,我现在终于有机会跟那个人说声谢谢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一定猜不到的。我还是直接告诉你们吧,他就是沐臣。”
“爸,妈,你们是不是感到不可思议?我当初知道的时候也感觉不可思议!可是我们已经彼此确认过了。妈,以前你常说我和沐臣的缘分是注定的,我那时候总不爱听,可是现在我相信了。原来我洁身自爱这么多年,最终成为了沐臣的妻子,原来就是为了回报当年他对我清白的维护之恩。这如果不是缘分,又是什么呢?”
“爸,妈,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谢谢你们赐予了我生命,又给我安排的一切,谢谢你们。”“……”
“……”
夕阳西下,一层金黄色的余晖洒落在了那个黑色的身影上,一阵风吹来,卷起了蔡菜有些飘逸的裙摆。
欧沐臣上前轻柔地将一件外套披上蔡菜的身上,搀扶起她:“蔡菜,回去吧。”
“嗯。”
“爸,妈,过些天我再陪蔡菜来看你们。”欧沐臣对墓碑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随后揽着心爱的人离去。
豪华的劳斯莱斯驶出墓园不到一分钟,一辆同样奢华的名贵汽车停靠在了墓园口,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英气逼人的眉眼,高耸的鼻梁,摄人心神的眼神,高贵优雅的气息,绚丽的彩霞下,他的影子被拉长了。
他一身剪裁合身的高级手工西装,一只手插在黑色的西装裤袋里,一只手上捧着白色的康乃馨,迈着修长的双腿,向墓园里面走去,最后脚步停止在墓园一隅,看到墓碑前放置的两簇新鲜的白色康乃馨,以及那残余的未被风吹尽的灰烬,男人的眸子一黑,她,来过了?
想到这,男人迅速抬眸朝墓园四周望去,当看到空荡荡的墓园时,有些失落地笑笑。
男人将白色的康乃馨放置在了蔡父蔡母面前,低沉的开口道:“伯父,伯母,羽凡来看你们了。”
“伯父,当年你为了救我免于车祸,自己也被那辆货车撞成重伤,送到医院时抢救无效,而昏迷不醒的我又被急速赶来的父母接走送到国外急救,于是大家就只知道那辆货车撞了两个路人,却不知道你是因为救我而去世,而我也因此丧失了关于车祸的那部分记忆,直到最近两年才恢复记忆。伯父,我要是早一些恢复记忆,要是能早些找到蔡菜、伯母和蔡奇的话,我是不是就能阻止蔡菜嫁给欧沐臣了?如果我在知道这只是一场契约婚姻的时候就说服蔡菜解除婚约,如果我不是那么自信蔡菜一定不会爱上那个人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讲到这,白羽凡的嘴角浮起一抹很苦很涩的笑。如果,人生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事实上,他老早就跟蔡菜联系上了,只是那时他是雪狼,她是企鹅,他跟她在qq上经常聊天,是最好的朋友,但他却一直不知道,企鹅其实就是当年救自己的那位大叔的亲生女儿。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济于事,毕竟那些年他没有一点关于大叔的记忆。
可是,在他跟企鹅交流的时候,他便默默地喜欢上了企鹅,实在按耐不住,有一天他按照易容膏寄出的地址,找到了企鹅所在的大学,当他看偷看到企鹅的庐山真面目时,当场心脏就差点停止了跳动!他猜想企鹅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子,但没想到企鹅竟然美得绝尘,尤其是她的那双墨黑清澈的眸子,干净得让他移不开目光。
只是当他后来看到企鹅微笑着向一个帅气的男生走去,最后两人甜蜜地牵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时,他的心当场就破碎了!
他,终究是晚了一步,企鹅已经有了喜欢的男生,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唐进。
他失魂落魄地回去,整天酗酒麻痹自己,原本想借此而忘记企鹅的,可每回醉醒后发现自己愈发不可抑制地想上qq,想知道企鹅的一切,于是他便一直以雪狼的身份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切。
当他恢复记忆的时候,他派人四处查找当年的那个大叔,最后终于知道大叔亲人的地址,于是他来到大叔的家乡,路上遇到企鹅,没想到她将自己错认为是唐进,他当时回头看到
她时,心差点跳了出去,好不容易才掩饰住内心的波浪起伏,佯装平静的陌生的样子去面对她。
看到她被车子撞到时,他心疼不已,急急地买了一把伞,打在了她的头上,接近她,想要送他去医院。
她永远也不知道,当他将她抱起的那一刻,他是多么地快乐和幸福,他那时真想放声歌唱,真想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然而他不敢,他知道她深爱着那个男生,他知道她的心里没有一丁点自己的位置,所以他不敢轻易地表白。他怕他一表白,她一拒绝,从此后,他们便连朋友都做不成,从此后他们便什么也不是了。
后来他将她送到家,当他转身回到车上,拿出地址想要继续赶路时,才发现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就是刚才送企鹅回家的地址,这才知道,原来企鹅就是大叔的女儿!
当知道这个事实的那一刻,他心里是说不出的喜悦跟激动!他快速赶回北京,跟父母禀明情况。
白父白母知道自己找到恩人的亲人后,也非常激动,白父将集团的事务稍作安排后,一家人赶去蔡菜家乡,想与蔡菜家人见上一面,并当面答谢当年的救子之恩。
只是,当他们赶到蔡菜家时,大门紧锁,门上粘贴着大大的“喜”字,这才知道当天是蔡菜出嫁的日子!
当他知道这件事时,差点气绝晕死过去!没想到这一次自己还是晚了!
要不是蔡菜后来在qq上跟自己说明这只是场契约婚姻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受那么残酷的事实!
知道他们的蜜月在爱琴海,他便出现在了爱琴海;他极力鼓励她去华星面试,因为华星是寰宇集团的子公司,他也特意请求父亲为自己调任到华星上班;知道她住的是名都园,他便住到了她对面的欧瑞庄园;他制造了一个又一个能靠近她一些的机会,想要让自己逐渐地走入她的世界,也让她逐渐地走入自己的世界。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
只是他没想到,唐进会以欧佳琪男友的身份再次出现在蔡菜的身边。
唐进的出现,无疑是对自己的一个重大威胁,因为蔡菜对唐进的爱深入骨髓,那份深沉的爱令人望而却步。为了摸清唐进这次出现的目的,他将大量的时间转移到唐进的身上,从而忽略了蔡菜身边的欧沐臣。或者说,他一直都不怎么担心欧沐臣的存在,因为他深信那么深爱唐进的蔡菜,是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一个男人。
然而,事实证明,他太轻敌了。
欧沐臣是一个劲敌,为了得到蔡菜,欧沐臣不止在生意上跟他斗得你死我活,更是处处不折手段地打压自己,并趁自己回北京的那几天,自编自导了一出野外历险记,从而虏获了蔡菜的身心。
虽然事过一年,但想起来,他的心还是阵阵刺痛。若不是她亲口告诉自己,说她爱上了欧沐臣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离去的。
他爱她,所以他希望她幸福,虽然他那么地希望能带给她幸福的人是自己,但如果她认定的幸福必须是那个人给与的话,那他只有成全,只有放手,只有祝福,只有离去。
“伯父,蔡菜现在过得很好,如今她有了她的守护使者,她已经不需要羽凡的守护了。但羽凡曾经在您的墓前许诺过,此生我都会做她的恒星,会永远守护着她,羽凡不会食言的。羽凡此生都会默默地守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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