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夫君喜欢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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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是个雅致地。

    深紫团花软地毡,黑檀漆木大圆桌,周围一色黑檀漆木雕花高背椅。绕过大圆桌,是两扇半开的座式素绢美人抚扇屏风,穿过屏风便是观戏台,置了两张酸枝木镂八角几,放了些色泽鲜艳的瓜果点心。

    房间里立了十个青帮弟子,敛气屏息地站在屏风两旁,一色青衣短打。那晚甜婆婆糖水铺前,急匆匆跑来寻成蕙姐弟俩的两个男子也在,有个很年轻,瞧着和那送帖来的石大有些眉目相似,哦好像是叫石小。

    成蕙领着众人去观戏台上坐,热情爽利地招呼大家吃果子,只说要吃过饭后戏才开始。

    这时,另一个青衣小厮微垂着头走进来,绕过大圆桌,走到观戏台上给众人沏茶。

    方才那引路小厮站在屏风旁,微弯腰,笑容满面问,“成小姐,这时可要传菜?”

    成蕙点点头,“好。”

    那小厮弯腰微鞠一躬,轻手轻脚退了出去,顺便掩上两道素绢屏风,以避免传菜的喧闹声打扰了客人聊天赏景的兴致。青衣小厮沏好茶,也悄然退去。

    苏换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觉得这梨春园果真名不虚传,风雅好地方,很是有档次,小厮杂役都这般彬彬有礼,毫无市侩气。

    于是暗下决心,以后待她和霍安定下来,过个两三年,存些银两,一定偷偷回去找大哥,邀他来保宁这园子玩玩,大哥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正胡思乱想,成蕙却拉了她在一张酸枝木镂八角几旁坐下,笑道,“小四,吃果子。”

    霍安和蔡襄在相邻一张几子旁坐下了,蛐蛐想了想,自觉地站在蔡襄身后,并不落座。

    成成跑去挠他,“蛐蛐哥,你怎么不坐呐?”

    成蕙抬头看去,蔡襄歪头笑着说,“蛐蛐,坐下,别杵在那里当竹子,你最近发胖了,不像竹子,回去好好练拳,减肥。”

    成蕙忍不住噗的一笑,去瞅那蔡襄。苏换拿颗瓜子来啃,心想这蔡襄又是这副要笑不笑的妖样子,不正经的气质侧漏无遗,真是掩都掩不住。

    蛐蛐不好意思地坐下了,成成看了看,权衡自己应该去挨着阿姐坐,还是在这张桌坐。

    犹豫了一下,他大声对成蕙说,“阿姐,我坐这边。我们男人坐这边,你们女人坐那边。”

    说完,挨着蛐蛐,爬到赭色花梨木椅子上去坐着,学蛐蛐的模样,昂首挺胸面色肃然,两手放在膝盖上,四平八稳。可惜,那花梨木椅子太高,他才满七岁,坐上去后,两条小短腿没法够着地,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光景惹得众人大笑,气氛顿时欢畅。

    苏换笑得眯起眼,觉得那成成小朋友实在可爱,猛然想起自己做的小零嘴,鸡爪子和芝麻糖果子。于是把手里挽的布包放下,打开食盒晃了晃喊,“成成,我有卤鸡爪子哟!”

    成成一听,两眼放光,果断不要男人气节了,哧溜一声跳下椅子,跑过来,“哪里有鸡爪子?哪里有鸡爪子?”

    成蕙探头一看,那红漆木圆食盒里,分了两个半圆的食格,一个格子里装了油汪汪红润润的卤鸡爪子,一个格子里装了滚满白芝麻的糖果子。

    她好奇道,“你们还买了鸡爪子和糖果子呐,看着不错,哪家买的?”

    成成看着鸡爪子吞口水,这个锦衣玉食不差穿不少吃的小少爷,卤鸡爪子就是他的死穴。哦哦哦,看起来好好吃,好想啃,可阿姐不发话,他也不好去拿来吃。

    苏换笑道,“不是买的,我自己做的。”

    她将食盒往成成面前一推,“成成,请你啃鸡爪子,不要嫌弃啊。”

    成成眼巴巴看她阿姐一眼。

    他阿姐却正有些吃惊,“你自己做的啊?”

    蔡襄这时在邻桌撑腮笑道,“成姑娘不要怀疑,这霍夫人的确做得一手好菜,不信你尝尝。”

    霍安温和地笑了笑。

    苏换笑嘻嘻,“襄哥谬赞了。成姑娘,你尝尝,虽然上不得什么台面,但也不比糕点铺里的差。”

    成蕙于是轻拧一下成成的鼻子,嗔笑道,“就你嘴馋,啃吧,还不谢谢小四姐姐。”

    成成欢快地拿了鸡爪子来啃,哪里顾得上说话成蕙也捏了一颗糖果子,放进嘴里。

    苏换笑眯眯看着她,蛐蛐在那桌已经坐不住了,四姐姐的厨艺他可是知根知底的,再说他饿了,于是讨好地问,“安哥,襄哥,你们要不要吃糖果子,我给你们拿。”

    蔡襄笑着哼一声,“你这熊孩子,要吃就直说。”

    蛐蛐于是也果断抛弃男人气节,欢快地投靠女人那一桌。

    成成啃得满嘴油,“好吃好吃,阿姐你也啃一个嘛,比刘记的卤鸡爪子还好吃。”

    成蕙吃了一颗糖果子,觉得甜而不腻,芝麻炒过,满嘴生香,于是笑着对苏换说,“蔡老板可没谬赞。小四你做的糖果子不错,对了,你叫我成蕙就好,你夫君霍安,可是我们姐弟俩的恩人。”

    成成嗯嗯两声,含糊道,“对,安哥哥救过我和阿姐……”

    蛐蛐坐下来吃糖果子吃得欢,嚼得喀喀响,骄傲道,“那是。成小姐,你不晓得,安哥他从前打猎都是走高端路线的,专打老虎和野猪,驯烈马也厉害,野蛮得我看着都热血沸腾。”

    霍安好无语,只好低头喝茶。蔡襄,你都把这孩子养成什么样子了?

    苏换稳重地捏了一颗糖果子吃,但笑不语,内心得瑟啊得瑟,这个厉害的夫君是她苏换的。

    成蕙笑着,大大方方端详霍安,“霍安,你那身功夫,打猎驯马可浪费了。”

    蛐蛐赶紧道,“我家襄哥功夫也特好。”

    蔡襄咳一声,“蛐蛐,回来这边坐。”

    蛐蛐抓了一把糖果子站起来,含混不清地对苏换说,“四姐姐,下次这糖果子可不可以裹花生碎啊,我更喜欢吃花生。”

    成成坐在椅子上啃鸡爪子啃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那石小从屏风后走出来,低声道,“大小姐,帮主来了。”

    话音刚落,成临青爽朗的笑声已传来,“成成,又失礼了是不?”

    霍安和蔡襄急忙站起来。

    成蕙站起来迎过去,撒娇地笑,“爹,你这宝贝儿子,就应该关起来,看看,都快养成什么野猴子了,还嘴馋得要死。”

    两扇屏风打开,成临青大笑着走来,身后跟着那来送帖子的石大。这日成临青穿的不是便于行走的短打衫裤,而是一身灰蓝的素锦袍子,扎了黑色暗绣青竹的腰带,将瘦削的身材衬得越发笔直。

    成成挥着油汪汪的手喊了一声,“爹。”

    苏换也礼貌地站起来,认真打量了成临青两眼,这男子年纪约莫四十出头,人瘦,颧骨高,眉毛立,唇上留着一抹胡髭,修得很是齐整,有种不怒自威的神韵,笑起来脸上抖出些褶子,倒是添了几分和气。

    她觉得,这个中年男子,穿短衫时像个练家子,换长袍时又像个普通商人,总之怎么看都没法想象他是个管着几百上千号人,威霸一方的江湖大帮帮主。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成临青已走过来,抱拳一笑,“霍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霍安不会说话,于是笑了笑,抱拳点头致意。

    成临青又去看蔡襄,上下打量一眼,笑道,“南关马市的蔡老板,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真是年少有为。”

    蔡襄恭谨地抱拳笑道,“蔡襄不过是在保宁讨口饭吃,论有为,保宁当属成帮主。”

    成临青哈哈一笑,爽朗一挥手,“今日成某设宴,是为感激霍兄弟当日在西凤城仗义相救,助小女和小儿脱得险境。来,江湖人不讲求那么多规矩虚礼,咱们先吃饭喝酒,待会儿好好看那班子耍南派武戏。”

    那石大招呼了两个年轻男子,将素绢屏风往两边拉开,恭敬立在一旁,迎了众人入席,然后一行人便退站在门边,两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悄然默立。

    石大执了一只青花白瓷细嘴酒壶,有条不紊地为每个人面前的白瓷酒杯斟酒。

    蛐蛐对自己的身份拿捏得很准确,这时成临青来了,他觉得更不能落座了,很有气质地背着双手,一脸老成地立在蔡襄和霍安身后。

    成临青一眼扫到他,问道,“咦那位小兄弟,杵在那里做什么?坐呀。”

    蔡襄道,“这孩子是帮里小兄弟,活泛灵机,平日我便带着出来见见世面,站站没事儿。”

    成临青点点头,“唔,少年人多见见世面是对的。蔡襄,让他坐下坐下,今日设的是便宴,又不是谈什么正经大事,没见着连女眷席也没设么。见面三分朋友,不要囿于那些虚礼。”

    成成坐在他爹身边嚷,“爹爹,他叫蛐蛐。”

    成蕙也笑着招呼,“蛐蛐赶紧坐着。”

    蛐蛐看了看蔡襄默许的眼神,急忙向成临青谢过礼,谨慎地在席桌下首规规矩矩坐了。

    苏换和霍安默然看着这一幕,俱是心想,这大帮主还真是随和爽利,难怪他那女儿也走这路线。

    蔡襄显得越发有兴致。外传青帮帮主性情豪爽,手段素来刚柔并济,非一般的江湖草莽,他一直很想见识见识,但苦于无门,却不想那霍安阴差阳错帮他搭了这个线。

    他越发觉得,他大哥赵敢举荐的这哑巴,是个好用的货色。

    于是一顿席宴,便这么热热闹闹地吃开了。

    成临青是豪爽性子,蔡襄有意结识,霍安不会说话,因此席上大多是成临青和蔡襄交谈,霍安只是适时点点头或摇摇头。很快,成临青的兴致便引到了蔡襄身上,霍安神色平静而从容,并不因此有丝毫局促。

    苏换和成蕙坐在一起,不时说一两句,但说来也不过第二次见面,话也是不多的,倒是那成成小朋友最活泼,嫌弃坐在他爹身边无趣,跑去挨着蛐蛐坐,不屈不挠问,“你斗不斗蛐蛐?我养了只蛐蛐,叫战无不胜大将军,神气极了。”

    蛐蛐忍耐忍耐再忍耐。

    小子,你喜欢斗蛐蛐是吧?老子哪天随便驯养只蛐蛐,都斗死你那战无不胜大将军,省得你得瑟。

    这时成临青忽然拔高声音,“霍安,你入了蔡襄的马帮?”

    霍安点点头。

    正说话的苏换和成蕙也转头瞧去。

    成临青笑着看霍安,“那日在西凤城,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旧敌蛰伏在西凤。蕙蕙跟我说了,那日袭击之人,看功夫路数,应是来自太湖九云坛。”

    霍安有些茫然,他对这些江湖帮派一无所知,什么九云坛,与他有什么关系。

    成临青继续笑道,“那日有个男人使的是鹰爪拳一类的功夫路数是不?”

    霍安点点头。

    成临青道,“那是九云坛二分坛的坛主。闯出名号来,靠的就是那一路阴毒鹰爪,毁的人可不算少。我却听蕙蕙说,你不过十来招,便拿下了那人。霍安,身手不错呐。”

    霍安淡淡笑笑,起身抱拳,示意过奖。

    成临青意韵深长地看一眼蔡襄,“蔡老板,捷足先登啊。”

    蔡襄举杯含笑,眉目间微有得意,“成帮主,承让承让。”

    说说笑笑间,一桌席宴宾主尽欢。

    天色也渐渐黯淡下来,成临青招招手,“石大,传人来撤了席桌。传话去,就说戏班子可以开锣了。”

    石大点点头,应声而去。

    于是一桌人吃饱喝足,来到观戏台上看戏。

    自然是苏换成蕙带着蛐蛐和成成坐一起,那三个大男人坐了另一张八角几。

    苏换迫不及待地往下看去。

    这二楼观戏台视角极好,毫不费力将园子中间一张巨大的戏台子尽纳入眼。这时那戏台子周围已挂起了密密匝匝的红灯笼,将一张铺了红毡的四方台子,映得亮堂堂。

    一行执了大鼓、板鼓、拍板、杖鼓、筚篥、方响等伴奏器乐的班子,悄然登台,极有规律地在戏台角落里坐好,准备停当,一派好戏即将开锣的模样,直看得苏换两眼放光。

    一顿饭吃下来,成蕙与苏换相熟了些,这时见苏换兴致勃勃的样子,笑道,“你喜欢看戏?”

    苏换啊了一声,不好意思道,“哦,以前父亲教管得严,很少能出门,不似你们江湖儿女,见多识广。”

    成蕙随口问,“你家是做什么的?”

    苏换胡诌道,“做些小生意,后来越来越不景气,父亲便带着我们一家人回乡下去了。”

    成蕙了然,原来是小商人之女,家道中落,虽然性子活泼了些,看这气质谈吐,应也是个小家碧玉吧。她转头看了一眼霍安沉静的侧面,心想这二人是怎么结识成亲的呢?她记得在西凤城初见霍安时,那男子普普通通的短衫布衣,看装扮是乡下人,出手却是着实惊艳,但又不是江湖人。

    这么想着,她就笑道,“其实这梨春园的戏确是不错的,我也喜欢看。”

    苏换也笑了笑,“其实看戏不错的,又热闹又解闷。可我家那位是个闷闷的,总觉得看戏无聊。”

    成蕙抓一把瓜子来嗑,看那戏还没开始,顺口问道,“那你夫君喜欢做什么?嗯,练功夫吧?”

    苏换愣了一愣。

    霍安喜欢做什么?好像他没有特别喜欢的啊,好像这一路私奔北来,他路上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晚上压她了。呃,床上练功夫算不算?

    不过,来到越州后,显然他的注意力被马帮转移了许多。

    这么想着,她默默红了一下脸,捏了一颗糖果子来吃,含糊道,“能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他又不是个风雅的人。”

    成蕙也顿觉有些尴尬,刚才问顺口了,说话没过脑子。真是的,她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去问人家夫君喜欢做什么,贻笑大方。

    所幸这时,戏台上锣鼓大响。

    好戏,开锣了。

    这晚,天盛班端出的第一出戏,是叫做《紫云山》。讲的是一个叫紫云山的地方,有草莽占山为王,劫富济贫,替天行道,朝廷派兵剿匪,双方恶战,僵持不下,遂一谋士上山,只身入虎穴,最终将草莽大爷说服,归于朝廷。

    虽然这桥段是话本里常有的,走的是正气向上的舆论路线,但这是武戏,内容委实不那么重要,打得精彩就好。

    而恰好这天盛班是个名不虚传的,果然将一台南派武戏耍得绚丽多姿锦簇无比,不但唱功了得,打功也十分扎实,不要说苏换看得鸡血沸腾,就连霍安这种不爱看狗血戏的,也愉快地看戏台子上打来打去,无论如何,总比那皮影戏有些趣。

    成临青显然也是个爱看戏的,时不时拊掌大笑,“打得好!打得好!”

    成成有样学样,看得同是鸡血沸腾,站在椅子上挥舞一只卤鸡爪子,“打得好!打得好!”

    成蕙扯了他几下,都不见他老实,只好作罢。她爹中年得子,娘亲又早去,因此她爹对这幼子格外宠爱,一贯用的放养模式,只说男孩子养在家里,不吹风不淋雨,以后定是个无用的。

    一出戏罢,戏台子上开始撤换布景物什。

    成临青转头笑看蔡襄霍安二人,“觉得这戏如何?”

    蔡襄笑道,“从前只来这园子听过秦腔和越剧,不想这园子还驻了个南派武戏的班子。打功这么好的,还少见。”

    成临青微眯眼,看那忙忙碌碌做准备的戏台子,“唱得好,难免就有些架子。听说这天盛班每天只唱一次,每次只唱三出戏。班子里有个身手极好的当红武生,无论出价多少,都只唱一出戏,压轴的戏,叫做《燕歌》的。”

    蔡襄道,“燕歌?”

    他顿了顿,“这个名字当真风雅。”

    成临青笑道,“它还就是一个人的名字。”他想了想,“唔,或者说不是人,是个鬼。”

    这话一出,连霍安都有了些兴趣。鬼?一个叫燕歌的鬼?

    苏换和成蕙在邻桌也听见了。

    苏姑娘激动极了,居然还演鬼,啊啊啊,好刺激。

    成蕙也饶有兴趣地问她爹,“还有这出戏?爹爹,从前真是听也未曾听过,快讲讲,是怎么回事。”

    成临青心满意足地看着大家胃口被吊起,乐悠悠地一摊手,“我一个粗人,哪里讲得来故事,待会儿看戏不就知道了。”

    成蕙气哼哼瞪了她爹一眼。成临青哈哈大笑。

    蛐蛐戳了苏换的手臂一下,低声道,“四姐姐,你说真有鬼吗?”

    苏换压抑住兴奋,“我哪知道,我又没遇到过。不过据说女鬼都很漂亮,不晓得男鬼怎么样。”

    蛐蛐好挫败,问他这不走寻常路的四姐姐,就是个错误。

    成蕙也听到了,看了苏换一眼,终于觉得这姑娘好像,的确,不是一般小家碧玉的气质啊。

    因为对最后一出压轴戏《燕歌》充满期待,众人看第二出戏时,多多少少都有些出神。

    成临青忽然问起蔡襄走马的事,蔡襄瞬间心思就不在看戏上了,霍安最近也尤其关注这事,也转头去专心听。

    成成看了第一出戏,新鲜劲去了大半,这时缠着蛐蛐问斗蛐蛐的事,问得蛐蛐一张脸无比抽搐。

    苏换和成蕙倒是在看戏,一边看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说,其实那戏中的丞相夫人,穿戴不大配,怎么能上紫下蓝,不好看啊,那么老气。

    终于,众望所归的压轴戏,《燕歌》,它粉墨登场了。

    ------题外话------

    咬姐又来抽风了~

    脑抽小剧场:

    苏换:霍安,其实你喜欢做什么?

    霍安:爱。

    苏换:咦,爱是个什么东西?

    霍安:你把做连起来念。

    苏换脱口而出:爱做?

    霍安沉默三秒:念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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