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堂妹,貌美如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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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野猪啊分野猪,一分就分了好久。

    急得困在正屋里的苏换团团转。她口渴,她想解手,她还好饿。

    霍安抬头看看日头,惊觉已快晌午。

    于是对连三叔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进屋里做点事,连三叔分猪肉正分得热血沸腾,急忙点头,“你去忙你去忙。”

    忽然想起什么,又喊住霍安,“阿安,你看你家围墙被野猪撞了这么大个洞,不如下午我带几个人来搭个手,帮你补补。”

    霍安吓了一跳,忙摇头。

    连三叔说,“客气客气。阿安,你这不又见外了,你们母子都是热心肠,好人呐。以前你母亲在时,给村里孩子启蒙,一个铜板都不收,你如今也时常帮人搭个手,我们来帮你补补围墙也不算个事儿,你就别客气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有人应和,“那是,那是。阿安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霍安张张嘴,又徒劳地闭上。他不会说话,实在纠结,又冷不下脸来驱逐这群心意朴实的村民,心里干着急。

    最纠结的还是正屋里的苏换。

    连三叔的声音响得锣鼓一样,她在里面听得真真切切,几乎崩溃。下午他们还来啊?

    啊啊啊,她怎么办?她这见不得天日的悲催姑娘怎么办?

    正纠结得要死,忽然有人轻叩门。

    她蹿过去在门缝里一瞄,见是霍安,赶紧拿开了门栓。

    霍安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苏换气急败坏地低声道,“他他他们下午还来啊?”

    霍安点点头,忽然瞄见她光着一双脚站在地上。门窗都关着,一屋暗淡光线里,她一双小脚丫莹白可爱,像两只安静的小鸽子。

    苏换气道,“你怎么不回绝?”

    霍安指指她的脚。

    苏换气道,“鞋子湿了,没穿的。”

    霍安拿过桌上的木牌和烧炭,写字:“他们坚持要来,没法拒绝,何况我也很累,想休息一下。”

    苏换一看,顿时羞愧了。她这个废物,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在那里冲他置气。还有,他才是主,她连客都算不上好不好?这么一想,苏换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不要脸不讲理的典范。

    于是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对不起啊。下午我在屋里睡觉,你放心,绝不会发出半丝声音。”

    霍安抹了字,又写:“你饿了?”

    苏换忸怩道,“我我……人有三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春婶子又尖又亮的声音,“阿安兄弟,阿安兄弟。”

    霍安匆匆写道:“我关上院门,你去。”然后便转身走出去了。

    走出院子,霍安非常自然地反手虚掩上院门。

    花穗默不作声地看他一眼。

    等了片刻,苏换偷偷在门缝里瞅了瞅,看见院门虚掩,于是如逢大赦,光着脚丫子,打开半边门,偷偷摸摸跳出来,噔噔噔跑下石阶,火烧屁股一样向左侧的茅房跑去。

    她要快去快回,才能少惹麻烦。

    可惜,就在她蹦下最后一阶石阶时,她愣住了,美好心愿像肥皂泡泡一样,破灭在春风里。

    左侧围墙那个巨洞里,正探进一个蕊黄春衫的姑娘的半截身子。

    二人四目相接,同时愣在当场。

    被栓着的达达跳起来,冲着钻洞姑娘一阵狂吠。

    春阳烂漫,微风徐徐。

    苏换想,这姑娘长得还不错。

    花穗想,这霍安果然藏了娇。

    霍安觉得不对,达达不会无缘无故狂吠,没多想,转身便推了门进去看。

    于是三个人愣在当场。

    人群里有个年轻小子叫了一声,“咦,好像院子里有个姑娘。”

    苏换顿时好想死啊。

    她又把事情搞砸了,霍安这次一定恨死她了。

    好奇八卦的人们涌到院门口,扒着门张望时,便看见一个青衫光脚的姑娘,一脚踩在石阶上,一脚踩在石阶下,披散着一头随风荡漾的乌黑长发,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转过脖子来看着他们。

    大家集体沉默。

    霍安以手抚额。

    苏换扯扯嘴角,扯出一个淡定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霍安的远房堂妹。你们忙,别管我,我给大家烧水喝。”

    她一笑,大家顿时哄然。

    这堂妹,貌美如花啊。

    连三叔喜上眉梢,拍霍安的肩膀拍得嘭嘭响,“阿安,想不到你这小子还懂得藏娇啊,三叔就说你是个有出息的。堂妹?什么时候来的?给大伙儿介绍介绍呗。”

    人群哗然大笑。

    苏换没有胆子去看霍安的脸色。她只想吼一句,那什么三叔,不懂不要乱说好不好,藏娇,藏你大爷!

    她并没看到,霍安低着头,表情很莫测,耳根子却烧红了。

    花穗扭了扭衣角。

    然后无论是买野猪肉的,分野猪肉的,等着买野猪肉的,都荡漾了许多,眉角眼梢都挂着笑,通通去瞅霍安,连着春风也荡漾起来。

    霍安站立不安,只觉得耳背后一直发热。他好希望自己能说话呐。

    倒是苏换姑娘破罐子破摔,干脆就有条不紊去上了茅房,然后又有条不紊去厨房匆匆梳洗一下,再回到屋里狠心穿上那半干不湿的粉布鞋,大大方方走出来,在厨房里灌了一壶热水,提了一篮子碗,大大方方走到院外,笑容可掬道,“各位乡亲辛苦了,喝点热水吧。”

    几个年轻人顿时羡慕嫉妒恨,霍安这哑巴,堂妹好漂亮。

    苏换硬着头皮去招呼沉默的霍安,“哥,你也累了,坐下来喝点水吧。”

    霍安眉心都抖了一下。

    一直没怎么出声的春婶子倒笑了一下,走出来接过苏换手里的水壶,“哎,这闺女长得俊,又懂事,好闺女呀。”说着她转过头去喊,“花穗,快来帮着拿碗,给三叔他们倒水喝。”

    花穗?

    苏换看一眼那低头走过来的蕊黄春衫姑娘。你就是花穗?你没事儿钻什么洞啊?你害死老娘了!

    于是她小心眼地将篮子放在地上,不着痕迹地拒绝了那花穗的帮忙。

    花穗缩回手,沉默站在一边。

    霍安想,这奇葩是不是天生人来熟?

    不过片刻,奇葩姑娘就笑盈盈地和大家搭上了话,还编出了一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她是霍安远房的远房的堂妹。她的父亲早年去外地谋生,便将家安在了异乡。不想前两月家里遭了洪水,父亲被洪水冲走了,下落不明,母亲临死前便让她来找她这远房的远房的堂哥……

    吧啦吧啦吧啦……

    总之,她是个举目无亲颠沛流离孤苦不幸的弱女子,如今天上地下唯有堂哥一个亲人可依靠了。

    霍安深沉地打量了正喋喋不休的苏换一眼。撒谎精姑娘,你是不是想表达,我不可以赶你走,我赶你走就是我这个堂哥没心没肺不仁不义?

    苏换与他目光相接,心虚地笑了一下。

    怎么办嘛?她现在骑虎难下,好在她以前话本子瞧得多,积淀充分,如今又派上了大用场。

    不过看霍安那小子的扭曲表情,好吧,看样子今晚又要和她谈心了。

    啊啊啊,她好累啊。霍安,你能不能有点新意,不要每逢谈心就赶我走?

    ------题外话------

    劳资还是一个人飚鸡血~

    话说姑娘们不喜欢勾搭温暖成长型?~~波涛汹涌神马的会有的,咬姐向来走扭曲路线的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