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队伍于夜里行在深林,前后都有人举着火把,他们背后都背着弓箭,腰间挂着能避蛇、虫、鼠的药囊,以备在深林的不时之需。
“赫连世子,你猜,那躲在暗处的卑劣小人会是谁?”
走在队伍中间的拓跋玄玉把玩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看起来成色很好的翡翠扳指,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眯着,脚步自始至终维持着一样的步伐,那模样像极了狡诈的狐狸。
“用事实说话比磨嘴皮子有用。”赫连显清秀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蓝色的眸子里也是一片波澜不惊之色,若是他不说话,谁都只会当他是个漂亮的木偶。
是,木偶。
拓跋玄玉脚步微顿,笑眯眯的道,“赫连世子,我很好奇,你这脸上是不是戴了面具?”
从他见到他伊始,他便没有看到他脸上有任何表情变化,喜怒哀乐这些常人所有的情绪他一点都没有。哪怕是听到手下暗卫汇报说已经找到设陷阱抢人猎物的四人组藏身所在,他也只是简单的‘嗯’了一生,然后就有条不紊的安排抓人,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一点变化。
“拓跋世子以为我这张脸见不得人,才需要面具遮丑吗?”赫连显不答反问,脚步却未停,依旧往前走着。
“呵呵呵。”拓跋玄玉干笑三声,“赫连世子,玩笑而已,不必介怀。”
“没有。”赫连显脚步一顿,偏过头来,“我去前面的树林。”
人有三急,拓跋玄玉表示理解,“我让队伍等你,有情况的话,发个我们约定的信号。”
“嗯。”赫连显径直往前面的树林走去,拓跋玄玉脸上的笑容忽地一收,暗地里对跟着自己的护卫打了个暗号,示意他跟上去。
一道黑影乍现,却又很快隐匿在黑暗的深林。
赫连显走了一半便是已经发现了有人跟上来,却是不动声色收起了手上的夜明珠,黑夜里,他将呼吸收敛到极致,瘦削的身形很容易就被大树遮蔽,让人难看出他的所在。
那拓跋玄玉的暗卫跟丢了人,四处瞧了一番后便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追去了。
赫连显站了一会儿,发了个讯号,召集自己的暗卫。
“拜见世子殿下。”
十来个灰衣人很快到来,跪地伏拜。
“在我身后十步处跟着,一旦看见可疑的人,不问缘由就地格杀。”赫连显得语声淡淡,仿佛在说夜色很好一般,只是那话里透出的意思却甚是狠辣。
“是。”
暗卫齐应,旋即藏身暗处,没出一点动静。
却在此时,有婉转的吟唱声,悠悠响起。
那歌声如怨如慕,哀伤缠绵,赫连显抬起的脚步微顿,沉寂的蓝色眸子倏尔射出精光,“没有本宫的命令,谁都不许私自行动!”
他的语气是少有的冰冷,硬生生将暗卫们定在了原地。
歌声比之先前略大了一些,他循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拨开还有着露珠的树叶,踏过那湿润的泥土,当那一幕真正展现在他眼前时,他的脚好像生了根一般,再不能动弹。
皓月下,瀑布边,水池里,少女及腰的黑色长发空隙里一双纤巧的肩透出美玉一般的色泽,盈盈细腰一握间,她侧头向明月,微露出的妙弧勾勒的下颌宛如小荷才露的尖尖角,一串串晶莹的泪花坠下,成一颗颗色泽圆润的珍珠,落入水里。
而在她的前方,赤着上半身一头白发的男子背对着她,手持三叉画戟一步步的走向远方,渐渐消失。
泣泪成珠的少女歌声越发悲伤,如泣如诉,却依旧没能换得男子的回头。
许久,她似哭得累了,歌声止,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剑从她手上现,红色剑锋一闪,那把长剑直直划向她的双腿间!
“不要!”
赫连显蓦然叫出声来,不顾一切的向少女的方向冲去,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的少女身子坠入直直坠入水中。一刹那间,血色莲花争相绽放,有尾鳍高高于此时翘起扬起串串水珠纷纷扬扬落下,这情景如梦似幻,少女却于此时宛若游鱼飞快地往水里游去。
持三叉画戟的白发男子、人身鱼尾的少女、艳丽的红莲花!
不止是赫连显被因惊地脚步有了瞬间的僵住,就连那些跟来的暗卫也是被惊呆,宛若不小心闯入了神仙洞府,见到了传说中的妖神。
“所有人都出来,快追!”
僵住只是一瞬间,赫连显发出号令后便是猛地扎入水里,第一个往少女的方向追去。其他暗卫有一半下水,有一半在使用轻功在平地上追。
许久后,赫连显于一个浅滩上追上了奄奄一息的少女,她睁圆了蓝色的眸子惊恐的看着他,赤果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而她的尾鳍则是以人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双修长白皙的**。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赫连显艰难的想要勾出一抹笑容来,一边观注着她脸上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她,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少女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一般,惊恐的眸子越瞪越大,眼看着他越走越近,绝望的光芒取代了惊恐,下颌扬起向月,决绝的歌声由喉头吟唱而出。
“我不会伤害你,真的不会,你相信我。”
就在她抬头吟唱的时候,赫连显一个箭步冲过去,将少女赤果的身子拥入怀里,指着自己蓝色的眸子,又指指她的眸子,怕她听不懂,比划道,“你看,一样的。”
少女的歌声嘎然而止,她怔怔的看着他,手儿轻抚向他的眸子,嘴唇张了张,复读一般道,“一……一样。”
声如黄莺鸣唱,说不出的动听。
赫连显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少女却忽然展颜一笑。
赫连显这才发现少女生得一张极为精致的容颜,黛眉俏鼻,小巧唇儿不点儿朱,因含笑,有潋滟的波光于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微微漾动着,是那样的天真无邪。
沉寂的心,于此刻忽然一动。
“我来保护你,你不哭,好不好?”
他宛若捧着珍宝一般捧着她小小的脸儿,那声音也是轻轻地,生怕话重了一些,她就会被吓到,会哭。
“不……不哭。”少女眨眨眼,眸子里充满疑惑。
赫连显这才记起少女听不懂他的话,手指指自己,然后指指水里,“有人离开,你哭。”
说着,拿起地上的珍珠让她看。
少女明眸顿时变得黯然,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是你的族人,还是哥哥或者是……”赫连显没有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开始比划,比出表示族人,还有哥哥的手势,甚至还做出各种动作让她能听明白。
“哥……哥哥。”少女总算是看明白了,失落的回答道。
赫连显心底顿时生出一股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欣喜来,解下自己**的衣裳为她遮住身子,“我不会伤害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好……不好……好。”少女只会重复他人的话,赫连显却把这当做她的回答,将她抱起,对跟来的暗卫道,“吩咐下去,准备营帐和衣裳,就此扎营休息!快!”
不等暗卫们应声,一道凉凉的声音却于此刻响起。
“赫连世子,这半夜三更,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就要抛弃和我的合作关系,实在让我伤心啊!”
赫连显眉心凝起森寒的杀意,刚才是太关注怀里的人儿才没有听四周的动静,竟然是让拓跋玄玉带人都追了来他现在才发现!
怀里的人儿像是感受到他的戾气一般,忽然颤了颤。
赫连显立即将杀意敛去,温柔的眸子对那一双和自己一样的蓝色眸子的主人眨眨,无声的将她安抚,直到她将小脸儿藏进他怀里时他才抬起头来,冷淡的眸子望向拓跋玄玉,“拓跋世子大可将队伍的所有人收归己用,所有猎物都拿去,我绝对毫无异议。”
这就是明摆着弃权是吧!
拓跋玄玉向来含笑的眸子闪过一抹怒意,却负手走向赫连显,笑看一眼四周戒备的赫连显的暗卫,止步于他们十步之远,“赫连世子,你就这么放心的抱着她,就不怕她给你心口来上一刀?”
“若拓跋世子一心想与赫连皇城为敌,我赫连显随时整兵候之!”赫连显完全不为拓跋玄玉的话所动,却也不会说出怀里人儿的身份。
说罢,招手命令暗卫,“扎营,快!”
拓跋玄玉未曾想到他会这般不给面子,脸上的假笑顿时僵在脸上,语气也顿时冷了下来,“赫连世子,本宫只是提醒你,这是险境万事当心。”
“本宫非三岁孩童,用不着世子的好心!”赫连显语气也是骤然变冷,惯有的淡漠之色消匿,那一双深沉的蓝眸里光芒冷冽,清秀的面孔如同笼了一层寒霜般冰冷慑人。
“既然如此,多加保重。”拓跋玄玉语气也是发冷,一拂袖,大步离开了。
背光处,他脸上笼起深沉的阴郁,隐隐有些扭曲。
赫连显这人是突然生了猪脑吗?在这快胜利的时候放弃与自己的联手,他也不想想,这夜半三更出现的哪里会是弱女子?
一想到他好心被赫连显当恶意,拓跋玄玉更是一肚子火,“哼,死了别怪本宫不给你收尸!”
因愤怒,他脚下更是生风,快速往自己扎营的方向而去。
而赫连显在确定拓跋玄玉和他所带的人走干净后,这才放心的抱着怀里的人儿走进扎好的营帐,轻手轻脚的将怀里的人儿放到干净的铺了锦被的干草堆上,打算给她打水擦洗身子。
转身时,袖子却忽然一紧,他转过身来,不意外看见一双泪花闪闪的蓝眸。
“我不是要丢下你,是去寻衣裳来。”
他怕她听不懂,拉着自己的衣裳比划着,“你也需要换衣裳,干净的。”
“不……不丢。”少女手儿松开,水汪汪的眸子眨了眨,那般绝色的容颜衬上这样稚气的举动,不但不会显得她愚笨,反而是让人心生怜惜。
赫连显一颗心都变得软软的,摸了摸她的小手儿,这才走了出去。
一会儿后,他端着水盆和干净的衣裳回来,想扶着她坐起,她却不肯让他揭开身上的湿衣,指着水盆指指自己,又指指衣裳在空中比划着。
“你会自己穿衣裳?”赫连显好半天才迟疑的道。
少女摇头表示不懂,却有一股热气从她体内升起,一阵白色热雾退去时她身子已经是干干净净,一卷便是将那干爽的干衣卷在了身上,她小心的半跪起身子,小手儿拿起一件干净的衣裳在他身上比划着。
赫连显微愕,旋即心头竟生出一股暖流来,“这是女子的衣裳,我不能穿的。”
说着他拉起她,“你的衣裳也不该这样穿。”
少女眨眨眼睛,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赫连显到底是金尊玉贵的男子,不会在这时候占她便宜为她穿衣,只是解下腰间的锦带为她束在腰上,又为她将衣裳理了理,他的外袍足以当她的裙子,也够将她的春光尽数掩盖了去。
少女任由他整理,小巧的唇边勾起笑容来,笑得满足。
“你饿不饿?”赫连显为她整理完,拉着她坐下。
少女眉头再次蹙起,疑惑地看着他。
赫连显立即做出吃东西的动作,少女眨眨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你等等,我这就去拿点心。”
赫连显好像获得赏赐一般十分开心,立即起身,快步走出去令暗卫去取点心。
这一夜,赫连显在哄如稚童一般的少女中度过,二九之龄的他提前充分体验了当‘爹’的喜与无奈,却没有说一句怨言,耐心的照顾着她,一直到第二日天明时才准备回去。
只是,意外却发生了。
夜晚的时候少女还好好的,一大早少女却发起了高烧,不但面色惨白,且呼吸困难,待他发现时她近乎奄奄一息。
“世子殿下,神女是不能离开水的。”
暗卫里有胆子大点的,上前禀告道。
赫连显不愿意少女受苦,更不愿意在自己羽翼未丰之时带走她,只能将她抱起放入水中,静静地看着她于水中呼吸,恢复到面色红润的模样。
“上天既赐予缘分让我们相见,那必定会让我们相守。”
他终于会微笑了,用掌风切断她的一束发,又切下自己的,将之编织成辫子装入随身的锦囊。低眉看她,她眉眼里充满不舍,拉着他的手儿不肯放开。
“你先回家,我若能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哪怕寻遍天下之海,也必定会找到你,等我,莲儿。”
说罢,最后将她的模样深深印在眸子里,决绝收手离开。
少女泣泪,哀婉歌声无比悲切,水声哗啦啦,也像悲声。
鲛人歌,断肠音。
不止是赫连显心中疼痛,就连他那十个暗卫都热泪盈眶,恨不能转身回去。
……
当赫连显空手往目的地赶去时碰到了单枪匹马的拓跋玄玉,不意外受到他愤怒的瞪视于讥嘲,“你那个美人呢?我还当你是怜香惜玉救人,原来不过一登徒子!”
这是嘲讽他玩弄了人家又不负责!
赫连显一贯不喜与人争吵,但涉及喜爱的女子时却是动了怒,“莲儿是这世上最纯美的女子,再让本宫从你嘴里听到一句有辱她的话,本宫必定对你不客气!”
“最纯?”拓跋玄玉嘲讽目光瞅着他,“赫连显,本宫看你是被女色冲昏了头脑吧!你知不知道昨夜本宫回去发现了什么?队伍的三十八个人不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就是断手断脚,若不是你受了那女子的蒙骗,本宫岂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马儿只剩下一匹,猎物一只都没剩下,眼看着那一群呼痛的人,他连杀了赫连显的心都有。
“自己没本事,就别怨别人!”赫连显眉峰暗藏冷冽,拔出腰间长剑,猛地刺向拓跋玄玉。
“你疯了?!”拓跋玄玉哪里想到他连说都不说一声便拿剑刺人,怒喝一声,眼看着赫连显招招都是杀招,心头怒火更甚,震出琴弦和他过招。
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那几乎是拼尽全力的杀招激烈碰撞,一道道如虹建起将这平坦的路上给弄得坑坑洼洼,甚至还弄出了大坑来。
往这边而来的四支队伍不得不绕路而行,一个个的人都想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结了什么梁子,非要在这时候在这里拼死搏斗?
当然,也没人会傻了去招惹他们。
只有赶着马车的姑苏凉笑嘻嘻等到他们打得没力气了,才欢欢乐乐的赶着四辆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去,奔目的地而去。
……
在目的地等着的上至皇帝、太子,下至武将臣,谁都没有想到最先赶着马车进来的会是姑苏凉,而当上官莺掀开马车的车帘将所有猎物展现给所有人看时,惊呼声一片接一片,猎物实在太多了。
“幸不辱命。”
上官莺和姑苏凉站着,冲皇帝和太子拱手作揖礼。
“嗯,不错,一边候着吧!”
“谢吾皇。”
上官莺和姑苏凉退至一边的最角落处,当隐形人。
大概半个时辰后,另外四支队伍也赶到了,不过他们大多灰头土脸的,别说是猎物了,就连他们自己骑的马儿都丢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老皇帝嫌累,就瞥了一眼太子,太子会意,上前一步问道。
琅琊枫和五皇子比之众人虽然算勉强过得去,只是面色却不甚好看,五皇子回答太子道,“臣弟骑马归来,遇到了野兽的攻击。”
他这还算最官方的回答了,事实的真相是他们不但受到了野兽的攻击,还落入了陷阱,差点丢了性命。因狩猎大赛前夕太子有说设了障碍,他自然不能直接抱怨太子心狠手辣,只能于权衡之下取了最轻松的说法,心里却怨恨上了太子。
其实不止是他,其他空手而归的人自感颜面尽失,心中的怨愤更不用说了。
太子一指上官莺,“那为什么她们能回来?”
五皇子闻言朝着上官莺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马车上那满满的猎物时眉头一皱,眸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却恭顺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她们还在后方,故臣弟不知其缘由。”
太子走到上官莺身边,“那你是来解释解释?”
“他们绕路了。”上官莺很老实的回答。
“真是这么回事吗?”太子望向五皇子。
“确有此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五皇子自是不好说出赫连显和拓跋玄玉在路上逞凶斗狠之事。
“那就奇怪了。”太子拱手向老皇帝,“父皇,这关鹰所驾驶的马车不同于儿臣所藏的马车中的任何一辆,那这猎物是来路可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老皇帝鱼泡一般的眼睛睁开,“关鹰,你怎么说?”
“回皇上的话,这马车是草民自己做的,猎物是草民在路上捡的。”上官莺一本正经的道,“草民和姑苏凉拳脚功夫尚可,却不精骑射,捣鼓了一辆马车后本只打算在后边闲逛,却不想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地上好多猎物。草民和姑苏凉自是高兴不已,就捡了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老皇帝的口气听着像不打算追究这事了。
“父皇,儿臣以为事情不这么简单。”太子再次道。
“朕累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着。”老皇帝说着便站起身来,边儿上的丁公公机灵的搀扶着他,两人在一片‘恭送吾皇’的声中离开了。
“太子,我这几日吃不饱又睡不好,这就先走了。”老皇帝一走,上官莺向太子说一声,根本不管太子答不答应,转身就往外走。
“师傅哎,等我。”她这一走,姑苏凉也是屁颠屁颠的跑了。
太子一张脸气得调色盘样,却不得不做出好风度,让人散了去。
……
“副场主!”
上官莺才到帐篷外,娄子便是迎了上来,大约是心里藏了事儿,一看到后边有尾随而来的姑苏凉,嘴唇张了张,想说的话始终是没说出来。
“你回你自己的帐篷去,我这边要休息了。”上官莺冲娄子点点头,转身对姑苏凉道。
姑苏凉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裳,“那师傅,我明儿过来寻你。”
“嗯。”上官莺应了。
“那我走了。”姑苏凉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现在可以说了。”上官莺看向娄子。
“副场主,有姑娘让我送这个给你。”娄子说话间做贼样的四处打量一番,没看到什么多余的人,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方娟帕,塞到上官莺的手里。
“你自己留着!”上官莺转身往帐篷里走去,帕子多用于情人之间传递情信,她又不是男子,要这些作甚?
“是。”娄子看她这般冷淡忍不住有些失望,那姑娘可是美得紧,于男子难说可是飞来的艳福。拿起帕子看了看,终究还是没舍得还回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