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柏雪这话纯粹是找碴来着,柏亦谦从来不带她去应酬,认识她的大多都是柏亦谦的至交好友,可以同穿一条裤子的那一条,诸如莫轩之流,但是如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对她评头论足的。
“走吧走吧,让我帮你好好打扮装饰一番,保证让你改头换面,焕然一新,连我哥都认不出来。”见小离脸色不好,柏雪赶紧把话圆了回来,她不怕得罪夏小离,但是现在惹怒了夏小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我有事……”难得来b市有这样清闲的是候,她想去拜访恩师徐老师,已经毕业的她打算开间画室,正在筹备,在她的学画生涯中,徐老指点了她许多,是一个非常值得敬重的老人。
“你在b市人生地不熟的,能有什么事,再说能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在这一时半会,先陪我逛逛。”柏家小公主决定的事情从来就听不得拒绝的,硬拉着夏小离就往车库里走。
小离不晓得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硬是把她拉到车库里去,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小离并没有强烈抗拒的打算,她嫁进了柏家,就是柏家的人了,就算不能把柏雪当成亲妹妹,至少也要维持一家人的和乐。
“我的车拿去保养了,开哥的车去吧。”说着就直接坐上了驾驶座。
小离无所谓,陪着坐上了车,她是拿到了驾照,但没多少练手的机会,不太敢直接上路,不像柏雪,十五岁生日时她就拥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保时捷,开车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柏雪驾轻就熟地开着车,甚至还有闲情跟夏小离聊天。
“我哥这人就是念旧,这辆车早就该换了,那莫轩那家伙每回见他开的车都不一样,哪个像我哥一样东西用惯了就懒得换新的去换,就像人一样,呆在他身边呆久了,他也就习惯了,留着在身边并不是因为喜爱、舍不得。”
“是吗?可我倒觉得亦谦不是一个会勉强自己的人,不喜欢的哪怕是送到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自然也不会留在身边。”柏雪一直对她有敌意,这不是她的错觉,只是她想不通柏雪怎么会对她有这么深的敌意,连婆婆都已经接受她了不是吗?没见过恋兄情结这么重的。
柏雪假假地一笑:“是你认识我哥久还是我这个跟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久?”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是她最有信心的筹码。
“这个不能用时间来计算吧,有的人相处一辈子也未必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那才相处两年的人就更不可能了,你可别告诉我你相信那套心有灵犀的鬼话吧……”谁都要活得现实一点,难道夏小离嫁给她哥就真的没点贪图她家权势财富的意味,她才不信,若是今天她哥只是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小子,她就不信夏小离还会嫁。
小离不再说话,因为车子已经停下来了,本来跟柏雪说这些就很没意思,她是柏亦谦的妻子,柏雪是他的妹妹,两个人根本不存在比较。
小离打算开门下车,柏雪却突然开口:“你在车上坐吧,我进去一会就好,免得你上上下下的,多麻烦。”
“你不是说要我陪你看衣服吗?”这样的话柏雪何必非拉着她一起来,自己一个人来不就好了吗?
“衣服我已经订好,直接拿就好了,你先等一下。”她才信不过夏小离的品味。
“嗯。”
柏雪说的‘一下’足足半个小时还没出来,无聊之下,想放首音乐听一下,前阵子有部电影貌似挺火的样子,她婆婆童心不改跟着人家在网上看,还拉着她一起作陪,剧情怎么样不予置评,不过里面有一首《时间煮雨》倒真的是好听。
正如柏雪所说的,柏亦谦是个对用习惯的东西懒得去换的人,基本上他是不会主动去换车的,因为他‘伟大’的脑子里根本容不下这些不重要的东西,想着,夏小离不禁失笑,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和女儿还是挺重要的。
可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正在她终于搞懂怎么播放歌曲时,也让她看到一件令她倏然变了脸色的东西,在车毯底下露出一个小小边缘的粉色物品,赫然就是一条女性内裤,而且明显是穿过的。
在柏亦谦的车子上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这么私密的东西不可能是有人不小心遗落下的吧,除非,除非在这车上是进行过什么,到底是做了什么,激烈到连内裤都忘了穿。
柏亦谦向来有点洁癖,不喜欢跟别人共用东西,除非家里人才有可能使用他的车,排除了借人的可能。
小离觉得眼睛特别痛,她的思绪根本无法冷静下来,一股怒意、痛楚交杂在心间,她想马上冲到柏亦谦的面前,质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想着这里面会不会有误会,柏亦谦不会这产对她的,可又害怕他的答案是她无法承受的,柏亦谦早已融进她的生命里,是她生命中无法剥离的一部份,她无法想像如果有一天他若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会怎么样?
柏亦谦给了她一个家,一个她舍不得放手的家。
乔颜失踪得太久了,久到足以让人相信她已经不在人世,原本忠心追随她的势力被一向最受她信任的叔,以及在她失踪后便迅速上位的四哥瓜分殆尽,他们也终于相信乔颜死了,否则依她的心性不会忍到现在都没出现。
“叔,我敬重你是长辈,但你要搞清楚现在我才是老大,你现在带着人处处我做对,别以为你一把骨头了我就不敢动你。”说话的是四哥,强壮魁梧得跟大猩猩有得一拼,心狠手辣,为追寻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上位以来一改昔日乔风乔颜的作风,不断地挑衅其他帮派,抢占地盘,黄赌毒无一不沾,打破以往的平和,陷入了混战之中,现在平均三天一场大混场,一天一场小混乱,令警察头痛不已,甚至怀念起以前的乔风来。
“谁承认的大哥,我只认乔家人,乔颜一天没死,她就永远是我们玄龙会的老大。”叔现在的人马也不少,火拼起来不一定会输,何况他是‘两朝元老’,不管是乔风还是乔颜皆对他十分信任,帮里人大多数更服他。
“那臭丫头都消失这么久了,不死怕也是残废,活着也是废人一个,那小丫头片子要不是命好,投生给乔老大当女儿,谁会服她?”乔颜最大的劣势就在于她是个女人,而且她实在是太年轻了,无论她做得多好,终究还是会有些固持已见,认为女子就该在家好好呆着,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更何况是统领他们这此男人。
“就算不是乔颜,这个位子也轮不到你来坐。”叔斩钉截铁道,他多年来的筹谋策划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不是我,难道是你?叔,我说您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也不好好在家享福,跟年轻人争什么,要是一不小心连枪都拿不起来,我就是想给您老人家送点医药费的机会都没有那就不太好了吧。”
“阿四,年轻人不要太嚣张,小心哪一天横死街头都不知道为什么。”
一场谈判无疾而终,谁都不敢服谁,四哥现在是名义上的老大,但是大部分的势力却投向了叔,毕竟叔深得当年乔风和乔颜的信任,很多事本就是他在管着,乔颜失踪后这股势力自然而然就并到他手中。
两虎相争,就在人们以为必然会长期对峙时,四哥就在与叔后回去的途中遭到暗杀,中了一枪,经过抢救,保住了一条命,尔后,他的妻子却被杀了,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叔,尤其是不欢而散时,叔放下了那样的狠话。
四哥清醒后立刻进行了猛烈的反扑,大有一决生死的意味,四处充满着硝烟,黑道上的人个个戒备凝重,无人不身上藏着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每个人几乎都杀红了眼,二方各有损伤,但谁都没想到看似势力强大的四哥在一开始就一直处于下风,多名心腹大将或被暗杀,或死于混战,而支撑他的是报仇的决心,疯狂的人往往能够发掘他的巨大潜能,倒也不致于被吞并。
“不对。”节节胜利让叔这边的兄弟们得意洋洋起来,叫了十几个小姐在酒店里大肆狂欢起来,正在酒意正酣时,叔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叔,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这些小妞都看不上?”说话的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当初是由叔领进玄龙会的,交情十分深厚,心里不厚道地想着,莫不是叔已经‘有心无力’了。
“我总觉得我们赢得太轻易了。”叔忧心忡忡地说道,事实四哥的实力不比他差上多少,再加上他妻子的死,他应该会像一只出闸的猛虎,而现在却像一只被拔出利牙的病虎,事有反常即为妖。
“这赢还有什么不好的,叔你多虑了吧。”老人家就这点不好,怕这怕哪的,若不是叔对他有提拔之恩,他其实反倒更欣赏四哥有仇报仇,快意恩仇的性子。
叔还是不能放下心:“你去叫阿翼过来,我有事问他。”
中年男子卫天点点头,眼睛往四周一扫,在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发现了阿翼的身影,一个瘦小的男子,若不存心找他,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叔,您找我?”阿翼在帮会中一向是一个没存在感的人,论打架,他不是冲在最前面的,身手也不见得有多好,更没有听他提过什么建议,就是那种普普通通混吃等死型的,若不是前阵子的事,叔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号人物。
“我问你,到底是谁让你去杀了老四的老婆?”叔威严地冷喝道,目光如炬,想打阿翼一个措手不及,若阿翼身后真有人,必定会以为他已经知道了,从而露出马脚来。
“叔,我上次已经说过,四哥当年杀了我弟弟,我要为我弟弟报仇,而且他对叔您太不敬了,老大怎么算都是应该由您来坐才对,他算哪根葱哪根,他老婆张兰那个臭婊(谐)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因为她,我弟不会惨死。”
阿翼说得很合情合理,所说的事情也是真的,但叔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早不杀晚不杀,为什么非得挑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
“因为以前我根本找不到机会,叔,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派人去劫杀四哥,我也没有这个机会下手,我想这个时候四哥也差不多该毒发了吧。”阿翼依然镇定自若。
“你说什么?”叔被阿翼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樱子已经传来消息,按您的指示,她在四哥的饭菜中将药量逐渐增加,相信过不了两天,四哥一定会毒发身亡,到时候老大的位子除了您谁也没资格。”
叔一惊,樱子确实是他派到四哥那边的棋子,也确实让她找机会暗中向四哥下药,但这是高度机密的事情,阿翼是如何知道的,他隐约知道大事不妙了。
果然就在阿翼话音刚落时,大门被踹开了来,众人正玩乐中,谁没有准备,就听到了一声枪声,再一看,叔的手臂上已经中了一枪,若不是他躲闪及时,这枪会打在他的胸口上。
“他妈的,果然是你,今天我要让你给我死去的老婆和兄弟们陪葬。”开枪的人正是四哥。
“老四,你冷静点,我们是被人设计了。”这个阿翼一定会问题,乔颜,一个名字蓦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也许正在哪个角落看着,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女孩子的心思就太深沉了,他竟小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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