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张佑杰一看到她便立刻上前担心地询问。
“好啊,为什么不好。”夏唯洛摊摊手,一如既往没心没肺地笑。
张佑杰皱了皱眉头:“你告诉我实话,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对不对?那个北堂馨蕊是不是想对你做什么?”
夏唯洛看了他一眼,无奈道:“你一下问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
“一个一个问答!”张佑杰瞪着眼睛语气坚决。
夏唯洛默了半秒,才淡淡地道:“北堂馨蕊在茶里下催情剂想骗我喝下去,结果被我发现,把茶调换了。”
短短几句话就有数不清的艰险,再结合方才听到的谣言,张佑杰一下子便明白了来龙去脉,拳头紧握怒道:“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这么恶毒,现在这个结果还算是便宜她了。”
从小到大,良好的家教都让张佑杰对女生保有了一种彬彬有礼的态度,如非厌恶到极点,他向来是不会对女生口出恶言。如今这样,可见北堂馨蕊设计夏唯洛这件事当真是让他气极不已。
夏唯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安啦,她也算是自食恶果。再说人家是北堂家的小姐,背后有北堂家撑腰,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又能怎么办?”
她原是想安慰,可结果这话非但没让张佑杰放宽心,反倒还在他的痛处重重地击上了一拳。
张佑杰默然半响,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地放开。她说得没错,北堂馨蕊的背后是北堂家,北堂家,那个屹立千年不倒、神秘而强大的帝王家族。即便自己的家世再不菲,但这一切在那个庞大家族的面前却始终都是萤烛之光、沧海一粟。这一刻,张佑杰第一次深深地明白到了自己有多么的弱小,又有多么的无力。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笑颜如花的少女,她是那样的美丽绝世,耀眼夺目。可如此出众的她,他却没有那个资本去守护……
心猛然一揪,双拳再度握紧,那股想要变强的念想从未有如这刻般清晰。
凌隐在夏唯洛那几句话后便低下头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隐住了眉间的笑意。明明手中就有着不输北堂家的势力,还偏偏要装柔弱,明明就是一只老虎,还非要装成小白兔——不对,貌似老虎这个形容有点……想到这,凌隐不禁又抵唇低咳了一声。
夏唯洛偏头翻了个白眼:“隐,嗓子不舒服就去看医生。”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咳什么。
凌隐立刻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道:“只是一点小感冒而已,吃点药就行了。”
张佑杰看着他们俩的互动,眼底黯然,忽地开口:“我先走了。”说罢也不再发一言,转身即走。
夏唯洛转头看他的背影,不解地问:“他怎么了?”
凌隐没有回话。
夏唯洛也不再纠结,静立了一会,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瓶扔给凌隐,声音淡淡:“你的内伤虽然不严重,但还是要治。这个药每天两粒,三天之后就好了。”
在这句话落下后,一股暖流犹如从温泉眼中涌出般,刹那间行遍全身。
凌隐的脸依旧清冷淡漠,但心内却早已温热如火,喜悦弥漫。她总是这样,表面无情,但其实心里却始终有一块地方是放着他们这些人,他跟了她四年,又怎能不知?
药瓶在手中轻轻摩挲了几遍,才恋恋不舍地放入口袋。如墨玉般的黑眸深深凝视着她的背影,眷眷深情在这一刻倾泻而出,逆流成河。凌隐恍惚间感到:即便她不回头,即便她的眼中没有自己,他想他也会一直等,一直等,在她身后两步的位置,等着她回头看他的一天。
“放心。”
他低下头静静道。
这一天,是一个既喜且忧的日子,对夏唯洛他们是喜,但对北堂廉风他们可却是忧上加哀了。
北堂庄园东北角的别墅内,一屋子人静若寒蝉,惶惶不安。
北堂馨蕊坐在床上两眼呆滞,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惯常穿的蕾丝睡衣,质地奢华丝柔,只是再好的睡衣都遮不住她身上那些红红紫紫的痕迹,看着颇有些触目惊心之感。
刘芸婷在一旁抹眼泪直哭,偶尔抬起头,看到北堂廉风满脸阴沉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她一愣,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如地狱恶鬼般的那个表情,浑身不由得一抖,哽咽着声音道:“你说馨蕊现在成了这副样子,万一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以后整个上流社会的人恐怕都会嘲笑我们了。那些个贵族太太平日里因为我是北堂家的媳妇便没少巴结,要是让她们知道馨蕊被……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出去见人了我。”说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在刘芸婷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一向都是利益至上,所以这回北堂馨蕊被人糟蹋,她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女儿的未来该怎么办,反倒怕这件事传出去会给她丢脸,让她被人耻笑讥讽。
北堂廉风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又听刘芸婷在那边一字一句哭哭啼啼,心里便越发地烦躁不安了起来,猛地停住脚步怒喊道:“哭什么哭,等我成了北堂家的家主,看谁还敢嘲笑我!那个糟蹋馨蕊的人呢?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来泄我心头之恨!”
门外立刻有一个大汉现身回道:“回二爷,那个人已经被剁成肉酱丢去喂狗了。”
这句话让北堂廉风的面色稍好了一些,但回身看到床上呆若木偶的北堂馨蕊,他不禁又怒上心头,几步冲过去恨恨地甩了她一耳光骂道:“你这个废物!平时我是怎么教导你的?现在倒好,不仅让一个老男人糟蹋了,还在学院里传出这种流言,你,你让我这张脸往以后哪搁?废物!”说罢又扇了一巴掌,直把北堂馨蕊打得两颊肿高,嘴角流血。
下手之狠,可见一斑。
刘芸婷吓了一跳,也没有制止,就这样望着他脸上的暴戾发愣。
发泄了怒气的北堂廉风正想收回手,谁知一张嘴却突然伸过来以雷霆之势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胳膊,他痛叫一声,暴跳如雷地大吼:“来人!人都死哪去!”
门外哗啦啦冲进一堆人,见状赶忙上前拉开两人。
北堂馨蕊自从催情剂药性解了知道真相后就一直神思恍惚状若痴傻好像灵魂被抽掉了般,这会北堂廉风打了她两巴掌,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们之前那些冷酷无情的话,她突然像发疯了一样咬住那只胳膊死命不放,直到被人拉开还张牙舞爪地疯癫尖叫。
“别碰我!放开我,不要碰我!”
“她疯了,她疯了!医生,快叫医生!”北堂廉风捂着胳膊大喊。
屋内登时乱成了一团。
相比这边的慌乱,北堂庄园主城堡那的氛围可是无比温馨。
睡了三天两夜的欧琳终于下楼了,北堂天昊和夏唯洛喜出望外,忙不迭地陪着她一起共进晚餐。
吃到一半,欧琳放下刀叉怜爱地看着北堂天昊,声音还有些苍白沙哑:“天昊,这两天辛苦你了,累不累?”
北堂天昊淡淡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微笑:“没事。”
“唯洛,你呢?你还好吗?妈听说你前两天关在房间不出来。”她的语气带着关心。
夏唯洛也笑着摇头:“我没事,妈。现在看到你能振作起来,我真的很高兴。你放心,把一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我始终都没有放弃过。”欧琳神色坚定地看着自己的儿女们,“我睡了这么多天也想通了,我是北堂弘风的妻子,是你们的母亲,现在你们父亲下落不明,我作为北堂家的女主人也不能伤心再这样萎靡下去,你们是我的儿女,父亲出事,你们心里的伤痛不会比我少。所以现在我要冷静,我知道我的儿女们都很有本事,妈就算不能为你们撑起一片天,最起码也要做到不托你们的后腿。天昊,明天的周末例行董事会妈给你一起去,那些想看我们北堂家笑话的人,我偏要他们什么都看不成。”
她的语调一直十分平稳,但话说到最后却已经有点赌气的成分了。
本来北堂天昊和夏唯洛这两个知道内情的瞒着自家老妈,每天瞧着她躺在床上思念老爸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就已经愧疚死了,现在看她真的走出来了,他们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情也开朗了起来。
“好,妈。明天我们一起去。”北堂天昊笑容温润地应下了。
夏唯洛低头将食物送入口中,眼帘低垂,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晚餐继续进行。
第二天,阳光明媚,轻风和畅,空气清新。
帝国集团大门口前的梧桐树依旧摇曳多姿,67楼的会议室内,帝国的最高层董事会正如火如荼进行着,除了董事长北堂弘风外,帝国的几大董事几乎全全到场,底下正襟危坐着一群小董事,个个西装革履端坐其位,一张张面无表情的面孔让会议的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各位董事,由于董事长还在罗马处理事务,所以今天的会议由我来主持。这次会议上主要有两点内容,首先,我将对这个月‘乔伊’的销售情况和成果做一个总结……”
北堂天昊站在白色投影前开始发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董事对他提出异议。谁都知道他是北堂家的少家主,是帝国集团的未来接班人,这些个董事哪个不是人精,北堂天昊在帝国任职总经理多年,虽然表面温润如玉宛如贵族绅士,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的样子,但实际上的手段可一点都不比北堂弘风差,该出手就出手,绝不手软。所以尽管他比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年轻,这些董事还是很聪明地选择默认他主持会议,不发一言专心致志地听着他做报告。
屏幕前首先就是董事长的位置,此刻空无一人。其下就是董事长夫人欧琳和北堂廉风以及两个空着的位置,一个属于正在解说的北堂天昊,另一个是属于北堂弘风的妹妹,北堂仲华。虽然她从十八年前开始就没再参加过一次董事会,但北堂弘风还是一直为她留着这个位置。然后就是其他众多董事。
“这次‘乔伊’的成功推出在整个国际上掀起了一场狂潮,同样的,也为帝国带来匪浅的收益。这一切,都应该感谢‘乔伊’的设计者,北堂家的大小姐北堂唯洛……”
“没想到北堂家这个失而复得的大小姐能量挺大的啊,年纪轻轻就能得到威尔逊夫人的青睐,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相比之下,天昊,你这个当哥哥的是不是有点拖后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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