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慕良将车停到了路旁才问,完全不需要理由的听话。元宝笑道:“我要去买部新手机,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你别把妈的话放心上,其实这种老古董,别人还不一定有呢!再过几年,准能卖个好价钱。”安慕良捏了下元宝的脸,轻声安慰,元宝笑着捉住他的手:“我当初就是跟我姐赌气才故意不换手机的,现在想想,这行为真心幼稚。我要换一部最好最漂亮的,你是不是舍不得给我买?”
今天还沈舒钱的事怕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了,他不喜欢她把二人分得太清,她其实也想要完全信赖他依靠他,只是心里总有一些不安。是二人的身份悬殊实在太大了,她相信他现在的感情,却不敢相信天长地久。她更不敢相信若是得到后又失去了,自己还能不能承受。
所以,她可以温柔可以体贴,甚至可以娇羞可以妖娆,努力为他绽放自己的最美,但心里却始终都记着要给自己留住最后一丝退路。
安慕良拉住她的手,用一个巧妙的反力将她拉过来撞到自己怀里,亲了一下,才道:“人都是你的了,手机算什么?下车,宝贝儿!”
元宝脸上悄然一红,他已经笑着放开她下了车,走到这边给她开车门了。元宝下去的时候,安慕良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车门旁边,不满道:“老婆,好像你还没有叫过我老公。”不止是老公,她甚至连他名字都没有叫过,从重逢……不,应该说从他认识她到现在,他至今还没能有幸从她嘴里听到过自己的名字。
在他面前,她一百次有九十九次是被动的,偶尔主动也从不称呼他。就像刚才那样,叫他停车就只有‘停车’两个字。
元宝不防他会突然提起这事,白净的脸顿时像泼了油漆般,顷刻被染成了火红色,她小声道:“叫不叫你还不都是,我们快过去吧!”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来来去去车多人也多。因为他长得好,本来就很惹眼,再往这里一站,顿时就吸引了好多的视线。他抱住她站这里,是不是故意给人看的啊!
元宝红着脸要拉安慕良走,安慕良却是站得玉树临风,纹丝不动,他抱着她柔声要求道:“老婆,我想听你叫我一声老公想得心都酸了。乖,叫声我听听好不好?”
“回去再给你叫,快走啦!”元宝拉不走他,想要自己走。但是安慕良哪里能让,就是故意挑的这个人多的位置。要是回家了,这女人绝对能给他赖掉。有姚月贞在的时候,不方便对她用这招。回房里之后,他敢对她用这招保准她立刻就反过来,柔情镇压轻松就能让他丢盔弃甲趴地投降,而且绝对是五体投地。
软的不行,硬的,哪里舍得?计策不能用,那就只能上对策了。
更紧地贴住她,不在二人之间留下一根头发丝的缝隙,他声音温柔中带着淡淡的委屈:“老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连一声老公也不愿叫我吗?”
元宝结巴道:“不是这样的,我……”要怎么说?难道要说她其实是在害羞,叫不出口么?
别说是老公了,她连他名字都不敢说。那个让人心动的名字只是从舌尖里滚过,她都能感觉烫到了胸口。甚至就算只是听到别人说他的名字,她都心跳难抑。不过比起从前,她现在已经进步好多了,至少不会一看到他就脸红到手足无措了。毕竟,都有过那样亲密的关系了。
“那是怎样?”握在她腰际的大手稍稍用上移了一点点,“你有没有发觉,你从来都不称呼我。若不是我的目光始终在你身上,很多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我……对不起!”元宝心里有些涩,眼眶酸酸的,似乎真的是这样。她就注意着自己的害羞,太甜蜜的话说不出口,亲密的事做了称呼却叫不出口。
她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却没有发现自己这个老婆当得有多么的不称职。安慕良轻声道:“笨老婆,我说这些,就为了你的一声对不起吗?”
元宝泯了下唇,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轻声道:“老,老公!”那声音小到跟蚊子叫都差不多,后面一个字喊出来都直接没音了,他站得这么近都没听全,都是跟着她口型懂得的。
元宝才叫完立刻低头眼神闪躲地看别处,而只是叫了一声而已,她脸上的红却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蔓延到了脖子根。
安慕良努力地泯着唇,怕自己乐歪了嘴。他装作镇定从容地拉住她的手往电子城走去,但元宝偷偷抬头看他时,却发现他虽然紧抿着唇,但颊上却因为据唇用力过度而挤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
那涡涡深深,仿似剩满了美酒,洒不醉人,人自己却已经醉了。
元宝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搭上电梯走到二楼的,只觉得心里正甜得彩色泡泡冒个没完没了时,忽然听到安慕良问她喜欢哪一款。她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到了其中一个柜台的前面。顿时悚然回神,窘红了脸,哎呀妈呀!刚那花痴附体的女人是她吗?
不是!一定不是!绝对不是!
上楼的时候,安慕良虽然没有回头看元宝,但是对她痴痴的视线却是绝对有感觉的。他享受她的这种专注,所以为了不吓跑她的视线,他都一直强忍着不回头看她。到了这里,却是没法子了,果然她一回神立刻就不敢再那样看着他了。
有些失落,但,其实更甜蜜!
正是因为少,所以她眼中唯他一人的专注才越加的可贵而幸福。
元宝看着那些手机,各种大幕触屏名牌,价格对她来说都贵得吓人,但她却都觉得不怎么样。虽然现在嫁了个有钱的老公,但她买东西还是按着女孩家天性,第一个看的都是外形而不是牌子或质量。
拉着安慕良在二楼很随意地走了一圈,那个速度哪里像是看商品,简直就是散步,完全都不停留。视线一扫而过,那么多的新款品牌,愣是没有一款能留住她视线超过一秒钟。
元宝这人很是随意而龟毛,再一次两个矛盾词出现在了她身上,但似乎又很和谐。她行事作风也跟选择用品一样,一般不是一见钟情一见就相中的东西,她绝对不会看第二眼。但就算是一眼相中的东西,太贵的话她也舍不得花钱。
眼光太高钱包却太扁,一般的瞧不上,瞧得上的买不起,所以基本上除了生活必须品,她能一年都不花一毛钱。
元宝什么也瞧不上眼,安慕良也不着急不嫌她麻烦,又带着她上了三楼。三楼的手机铺子不多,价格自然更高一层楼。上了三楼,元宝并不怎么感兴趣地随处看着,她已经对这些东西失望了,若是实在没有特别喜欢的,那就随便挑一个价不低的吧!反正只要拿出来不给他抹脸就好。
正想着要随便挑一个,不聚光的视线忽然定在了某一个橱窗处,元宝拉着安慕良的手三两步就跑了过去。
“这个,这也是手机吗?”元宝两眼放光地问着那家门店的销售员,年轻的销售员笑道:“美女好眼力,这部手机是有人亲自设计外形请生产商特别定制的,全球目前为止只此一部。”
“你喜欢这个?”安慕良搭着她的肩膀笑道,“款式倒是不错,只不过用香山红叶为形,边角带有细小锯齿,似乎不太适合平时使用,万一不小心割伤手指怎么办?”他虽然想把她喜欢的一切都给她,但是当然还得以她安全为前提。哪怕是割伤手指,也不允许的。
有一种人,不需要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他只需站在那里,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先生说的不错。”销售员面对元宝时的热情亲和,转到安慕良面前顿时变成了恭敬,他解释道,“这一款手机虽然漂亮,但却并不适合日常使用。其实这款手机是设计这部手机外形的人专门请生产商定制来送给未婚妻的订婚礼物,只做艺术收藏之用的。”
“原来如此!”元宝微感叹道,“好幸福的未婚妻!”
“老婆,你不幸福么?”搭在她肩上的手滑下,落到了纤细的腰上紧紧抱住,安慕良略有些吃味地问了一声。
一款破手机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还给他亲爱的宝,亲自设计独一无二的婚戒和首饰呢!比手机可高档得多也用心得多还有代表性多了。
元宝没想到他当着陌生人的面也敢这样抱她,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哪里挣得开。对面的销售员无声一笑,多少看出些猫腻了,连忙恭维道:“原来两位是夫妻,这么说我不能唤这位是美女,而是应该喊一声太太了。二位真般配,祝你们百年好合!”
安慕良听了这一声恭贺,自然心情大好,他对销售员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女用手机都拿出来给我老婆挑。”
那个香山红叶手机,既然是别人定制的订婚礼物,他自然就不会强求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就好像他的婚戒,就算别人再喜欢他也绝不可能会转手让人一样。
“好!呵……”销售员欢喜地笑了一声,连忙喊了其他同事来招待,自己去楼上货仓取货去了。这两位一看就是大主顾,他自然要拿最好最贵的出来,这个月又可以拿销售冠军了吧!
另外有销售员来给安慕良他们介绍店面里的手机款式,元宝想着反正要买的,也就认真地听着。这样细细去看,顿时也觉得这资料上的手机还是蛮漂亮的,她还没有选定要哪一款,忽然感觉到腹下悄悄涌出来一道热流。
元宝瞬间无声地涨红了脸。她不会,那么衰吧!
因为她从前生活习惯不好,吃饭睡觉都不规律,所以好朋友也从来不定时造访,她一直都搞不清自己确切是在哪一天。好在她一般不出门,所以从没丢脸过,不会今天要让她为此丢脸一次吧!丢脸就丢脸,为毛要在姓安的帅锅面前,妈呀!糗死了。
安慕良正陪着元宝选手机款式呢,起先还看到她兴致勃勃的,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僵住了。而且似乎心不在焉,面红耳赤,怎么了?
“老婆,老婆……”他站她身后微微弯着腰陪她看手机广告的,见她情况不对,他凑近她耳边轻喊了两声。元宝回过神来,看着他却不作声,安慕良道:“你发什么呆啊?”
元宝没应,她抬头四处看了看,在一长排的店面尽头处看到了洗手间标志,只是她现在怎么起身?她今天穿的,是浅色裙子。
“怎么了?”安慕良笑着问道。元宝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对面的男销售员,很是为难。
安慕良见她似有难言之瘾,还不停地看对面的销售员,就以为她是有话对他说,不想给对面的人听到,于是他挥手让那人去别处了,才接着问她:“怎么了?”
元宝窘得恨不得把脸埋进胸口里,她低着头结巴道:“我,我想上,洗手间。”
“洗手间在那儿呢!”安慕良不解,上个洗手间嘛人之常情,至于羞成这个样子么?
“可,可是我……”元宝口吃着说不出话来,安慕良见她将两条腿夹得死紧,头脑转了两个弯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微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事,我挡着别人看不到。站起来我看看,弄脏了没?”
元宝很想拍案而起,霸气侧漏地说:你丫脑子里都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呢?你猜错了,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回事。
但素,偏偏很悲催的,就是那么回事。而且,在这里,她能依赖的,只有他。
红着脸悄悄站起来一点点,安慕良轻声道:“没脏,别怕,你先去洗手间。我下去帮你买那个,什么牌子的?”
元宝无力细数其中种种尴尬,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道:“可,可能不是。如果是,我一会儿给你发信息。”
“好!”他笑着偷偷亲了她耳际一下,眼睁睁地看着那里更红了,才放开半拥住她的姿势。元宝立刻站起来,逃也似的往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安慕良坐在元宝坐过的圆凳上,取出手机等她的信息。那先前去库仓拿手机的销售员回来了,他领了好几个人搬了至少二三十个盒子下来,在柜台上一字排开。安慕良却拿着手机对他道:“都拆开摆好,我老婆去洗手间了,一会儿等她来了挑。”
“是!”销售员自然二话不说,就迅速拆封了。眼前这男人一看就是上等品,夫妻二人一身衣服只怕都能买下柜台上所有的手机了,他完全不用担心东西拆封,对方不买吃亏。
安慕良没有等多久,元宝的信息就过来了,上面只有两个字:佳期。
这应该是其中一个品牌吧!他拿起手机站起来要下去,那正拆封拆得起劲的销售员顿时急了:“先生,先生……”他搬来的这些可全都是店里最贵的商品,拆了封客户却连看都没看就走,那不是浪费他表情吗?
安慕良大步下楼,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摆好就是。”
“梁子,我们,还要不要接着拆?”一旁帮忙拆着的另一名销售员问道。这一个叫梁子的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想了下,应道:“拆!”
刚刚那位先生,一看就是很疼老婆的,他老婆还在洗手间,他不可能走的。他也没说要走,不是还让他们摆好就行了吗?
于是二人接着拆,这一带是在繁华区,安慕良虽然是第一次买这种东西,但因为心里觉得为亲爱的老婆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知道元宝在等着用,他也不扭捏不拖时,问过超市服务员很快就买到东西回来了。
洗手间门口时刻有人来去,他自己自然没法亲自送到元宝手上,这家手机营业店里有女营业员,就让人帮忙送了。
安慕良坐在先前那个圆凳上,心情不错地翻看着手机里元宝的相片。以前,他都只能偷偷照,现在却能够光明正大地照了。所以现在他的手机里面,她相片越来越多了,各种各样的都有,但他还是觉得看不够,怎么也看不够。
“梁子,你摆地摊呢!”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正站安慕良面前柜台里面的先前与他们说话的销售员笑着回道:“没有,这位先生的太太要买手机,正拿出来等着她挑呢!”
“安大少!”安慕良看着手机,根本就没理会别人的交谈,意外听到有人喊自己,他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元宝的相片中移开。抬眼看清面前的人,手机忽然握紧,温暖温柔的眸色无声地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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