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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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柒走在庆华镇上,如约定所说,朝庆华镇里最美的静心湖而去。

    远远地还没走到静心湖,便是听到了从静心湖上边的花船上面传来的阵阵乐曲丝竹之声,以及湖面上展展点的莲心灯。

    明奕约她来此处,究竟是为何?

    今日那支箭上明奕草草几字,却是让她与此时,静心湖湖心处相见,那美如洛神的男人并未在纸条上告诉自己,约她来此处是何原因。

    君柒在附中思索良久,猜测明奕挑了这么个时间约出君府的目的,始终不得解,又想是圣旨之后,才是忽然传信过来,他们二人都是明白人,那么,那明奕莫非是为圣旨,间接的就是关于君安氏到了利益而来?

    是以,君柒才是决定出门。

    庆华镇的夜晚一向是热闹非凡,比如此时,人来人往之间,君柒与旁边路过的人肩擦肩而过,偶尔有些急性子的直接就是就是撞在了君柒身上,见撞到人后,也是礼貌性得致歉,接着便又是兴高采烈得游街。

    这样朴素的百姓,淳朴的小镇,走在路上,心情也是舒畅。

    庆华镇不大,从君家出来,也不过是行了一会儿路,就是到了这静心湖边,从静心湖的湖边到那湖心处的花船之上,是要通过一艘小舟,舟夫载着人,将要去湖心处花船上的人载到花船下边,那花船结构奇特,小舟上的人通过花船上一处独特的阶梯,便可直达花船之上。

    这明奕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不知是他放浪形骸多了,还是高看了君柒,竟是将君柒这样的一个黄花大闺女约在了那花船之上,这儿谁人不知,这花船上边的,可都是寻欢作乐之人,花船里头的美人,那也是应有尽有。

    几乎从未有女子上花船的,上花船的女子,都是些卖笑卖身的女子,别说是贵府里的千金小姐了就是普通人家的闺女,也绝对不会踏上这花船的,那是不良女子的象征,从花船上走下来的女子无一不被认为是脏污了身子的。

    若是寻常人家的少女,也是绝对不会有人答应男子上花船的,那是无视自己的名誉。

    君柒这么想着,便是上了那停靠在岸边的一个小舟上,因着这外界对于花船的评价,君柒出来时,换上的是青色男装,在暗夜里,明辉灯光笼罩着一袭青衣的她,衬得她肤白如雪,少年俊朗秀美不已。

    那划舟的舟夫见生的这般俊俏的公子哥都要上拿花船上去,不禁心中暗自感慨,又看见君柒身后有一带着斗笠的褐色衣衫高大男子护卫,不禁揣测君柒的身份,想到出行时这么个行头的无非就那些绝对尊贵的侯门皇室,不禁态度越加尊敬。

    小舟行了一段距离,便是到了湖心处有花灯笼罩着的花船,花船口边自有人接待这药上花船的客人。

    君柒一下来,便有人来接待,顺着那人的指引,她上了花船上边,入眼的便是各色美人小倌,华服美裳,瓜果酒肆,还有吹奏丝竹乐曲的乐师,有风雅之人,自然也有庸俗之人。

    入目看去,便是混乱不堪。

    君柒扫了一眼也没见到明奕,皱了眉头看看周围有无稍稍安静的地方,正想过去之时,从旁边正好走出一褐色衣裳的小厮,在君柒面前恭敬得弯了腰行了礼,

    “公子还请这边请,我家主子已是在里面等候多时。”

    知道自己来花船之上的除了明奕,便无他人,那么,今日这来这里相邀自己前去的主子,定也是明奕无误了。

    她点了点头,跟着那褐色衣衫的小厮往里面走去。

    待君柒的身影消失在花船上边,进了花船内部的小隔间时,一直在岸边悄悄跟踪观察的鬼鬼祟祟的身影才是转身快速离去。

    君府紫苑,君若云的房间内,一片狼藉,到处是她挥洒在地上的东西,书籍,花瓶,笔墨,枕头,只要能砸在地上的东西,便没有不被君柒砸的。

    圆儿在一边瑟瑟发抖得看着自家小姐自从从五小姐的院子里回来便是这个样子,也不敢上前说什么,怕说多了小姐便将气撒在自己身上,一边的那个从柒缘院里带回来的红浮,已是被小姐责罚得脸颊红肿了,见到了红浮的下场,本就是胆小的圆儿更是不敢上前与小姐说什么了。

    君若云回了紫苑后,惶惶不安多时,过了好些时候,才是反应了过来,想起自己在柒缘院里被君柒戏弄之时的模样,想起自己害怕至极的落魄样子,想起了自己在她面前的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此时才是惊觉,自己本是去奚落君柒的,到最后反倒是被她占了主导,一路踩踏自己直到最后自己灰溜溜内心惶恐的离开。

    不禁便是在紫苑里大发脾气,将所有过错都是推到了那红浮身上,柒缘院的人,不论是小厮奴婢更是那主人,都是让她气愤之极,这从柒缘院里带回来的人,自然是不会有好日子过。

    红浮跪伏在地上哭喊着求饶,可君若云这时候怎么会理会,被君柒激发的怒火还未完全消下去,这倒大霉的便只有红浮。

    而地上的红浮忍着身上的痛意,心中也是悔恨不已,此刻真是无比怀念当时在柒缘院里的日子,虽五小姐不怎么待见自己但自己在柒缘院里时是闲散而自在的,现在的五小姐虽不好相处,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大发脾气,让自己受苦。

    这个时候,红浮才是回忆起了在柒缘院的好,但现在自己在紫苑里,所有的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自作孽不可活,她这是自己搬起石头狠狠地砸了自己的脚!

    “小姐,外面派出去跟着五小姐出去的小吴回来了。”圆儿到了屋门口,回紫苑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门口与圆儿耳语一番,圆儿本是愁苦的脸,一下是高兴许多,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跪在一片狼藉之中的红浮后,赶紧跑到大怒之中的君若云身边。

    君若云一听,哼了一声,方才气愤的心,在此刻听到君柒的消息后,爆发到了顶点,

    “哼!如何?”

    原来,君若云反应过来后,心里实在气不过,心中暗自下决心,定要抓住君柒的把柄,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是以,特地派了一个小厮,在柒缘院周围潜伏着,君柒去了哪里,都要回来像自己禀报。

    由于君若云挑去跟踪潜伏的小厮也是个机灵灵活的,一直远远地在柒缘院外头,若是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便是一溜烟跑个没影,是以,柒缘院里,就连南城和君柒都是未曾察觉到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小吴,快些进来向小姐禀报。”

    圆儿听君若云的声音起伏不定而气愤不已,想也没多想,就是招了个外面等候着回禀的那鬼鬼祟祟的人进来。

    外面的人影一听,赶紧弯着腰,低着头进来。

    那小厮身形瘦小,生的也是极为普通,走路之间估摸着因为瘦弱的原因,几近无声而容易让人忽略了去。

    “快与小姐说说你所看到的。”

    圆儿督促着那小厮赶紧向君若云回禀方才在外面跟踪五小姐时发现的事情,声音里有些急切,一张圆脸此刻因为心里的焦急,都是染上了红晕,看那样子恨不得是自己代替了那小厮去与君若云说,可心里又是担忧小姐会生气,便想着还是让这小厮说吧。

    “回三小姐的话,”那小厮弯着腰行了个礼礼,背一直佝偻着,卑微的姿态,就连说话之间都是小心翼翼,“方才小的一路跟着五小姐,却见五小姐是去了静心湖处,小的原本想着,这静心湖本就是庆华镇里的一处美景,近日新年,更是美不胜收,却不曾想,五小姐,五小姐却是去了静心湖中心处的花船之上。”

    说话语气小心翼翼,但这话说的却是顺溜不已,三言两语之间,便是将这重点说了出来。

    君若云一听此话,眼眸发亮,自记忆起就是在庆华镇上生活的自己,自然是知道这静心湖时哪里,更是知道,这静心湖中央处的那花船是什么,花船上的又是什么人,花船的规矩是什么。

    当下一想,便是拍案决定,

    “你去花船那里,继续跟着,圆儿,给我收掇一番,取些糕点,去老太君的青灯居一趟!”

    那小厮应了一声,便是如来时一般,鬼鬼祟祟得离开了,而圆儿则是跟着君若云去了里屋里。

    不多时,圆儿便是跟着君若云从屋子里出来,而手上则是拿着装糕点的篮子,君若云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裙子,上身罩着一件白色袄子,外面再披了一件棉披风。

    主仆二人便是朝青灯居里去。

    两人到青灯居的时候,老太君方才才是洗漱完毕,正在观音菩萨面前念念经,以平复今日的不忿心情,季云姑姑在一边照料着,却是没想到这时候,君若云会前来。

    “老夫人,外边方氏那边的三小姐求见。”

    季云姑姑接到在青灯居外头的丫头的禀报,才是上前在老太君的身边道。

    因为老太君念经之时不喜人打扰,只留了季云姑姑一人在佛堂,是以,青灯居里这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都是要先通过季云姑姑的

    “哦?何事?”

    老太君拨弄着佛珠的手一顿,眼睛却是没睁开,脸色淡定而面无表情,问完后,便继续拨弄着手中佛珠,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动。

    季云姑姑便小跑到门口,看见了守候在门口处的君若云,几番询问之下,知道这君若云是为了君柒的事情而来,愣了一下,想着五小姐那儿又是出了什么差错,被这三小姐抓到了?

    她是喜欢五小姐的,是以,听到君若云这般说,季云姑姑当下便是有些担忧,因为她知道,五小姐的一些行为,或许摆出来,便有些有失女德了。

    回去向老太君如实禀报了三小姐是为了五小姐而来后,老太君霎时睁开了眼,那一刹那间,眸光中似有利刃闪现,

    “让她进来。”

    季云姑姑福了福身,到门口接君若云进来。

    “若芸见过老太君,老太君安好。”君若云知道老太君不好糊弄,几次来着青灯居里想告发君柒,最后都是没有成功,她这一次,是掌握了君柒的动向,及时来向老太君禀报,可谓占尽先机,到时候,老太君派人到静心湖一看,就知道自己所言非假,而君柒在未出嫁前,一个黄花闺女出入那般场地,最后只会扫的名誉全无!

    哼,这里,氏族小姐们,最是在乎的便是名誉,若是这君柒连名誉都是没了,便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了,只会落得让人说闲话的地步,最后进了皇子府里,也会被皇子府里的人看不起!

    她君若云一定要这君柒胜败名落,而永远抬不起头!

    “恩,夜深了,也是凉,吃过饭后,在院子里多读读书写写字,便可梳洗一番睡了,怎么想起到我这老太婆这儿来。”老太君将手中佛珠戴到自己的手上,神色无变化语气寻常得与君若云说了这一段话。

    季云姑姑是熟知老太君的,听老太君这话,便是知道,方才向老太君禀报这三小姐时为了五小姐的事情而来时,老太君便是猜测到了什么,而无论如何,老太君都是站在五小姐这一头的,是以,这话,明显是在警戒三小姐。

    季云心里是这般想的,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老太君与君柒之间那一种微妙的关系,老太君对君柒好,也不像是外界看来的那般,而且这好是打了折扣的,老太君完全是看中了君柒身上潜在的利益罢了。

    “老夫人,这是若云给老夫人亲自准备的糕点,是用温火调制的蜜糖浇制在上边的,很是香甜可口。”君若云却是忽略了老太君的这话,“若云来这儿,不过是念想老夫人了。”她很是‘乖巧’,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总是没有错的。

    这君府的人都是知道,老太君从年轻时,就是喜欢只糕点,各色各样的糕点都是喜欢,是以,君若云拿出这糕点的时候,老太君的神色便不一样了,她看了一眼那糕点,的确是色香味俱全,便也没说话。

    君若云看着老太君的反应,心里暗自骂自己愚笨,怎么以前就不知道用这一招呢?

    “老夫人,快些尝尝。”她将那糕点从篮子里拿了出来,递给面前的老太君,老太君却没直接接过,反而是放缓了语气,问她,

    “你这丫头倒是知道我的喜好,你先说说,小柒怎么了?”

    君若云见老太君语气缓和,自己就是问,赶紧说出自己在心底早就是想好了的措辞,

    “回老夫人的话,今日,若云得知了皇宫里传来的圣旨后,担忧柒妹妹会想不开,便是去了柒缘院里想是好好劝诫柒妹妹几番,这圣旨不可改,一下从正妃变成侧妃也是成了事实了,便要想开些,”她说道这里顿了顿,语气一下子就是一转,

    “哪里知道,柒妹妹非但没有听进去,当时就是与若云大吵了一架,”她说道这里嘴巴瘪了瘪,委屈之极,眼看着就要哭了,

    老太君也是通过府里的丫头小厮的,还有季云,都是听说了,今日这君若云的确是落魄不堪得从柒缘院里出来的。

    是以,这君若云这么说,老太君并未怀疑。

    君若云观察着老太君的神色,她自己也是知道这外边的传言的,对于她今日从那柒缘院里出来后的关于自己和君柒的传言,其实她都是知道的,原本气愤不已,但方才在来时的路上,却发现可以拿来一用,自己几番说辞之下,原本的真相便是变了,变得趋向于众人所见而猜测的模样。

    “后来,若云便是从柒缘院里回院子了,在紫苑里听到了外边那么多难堪的留言,心里难受不已,难受的不是留言,而是柒妹妹对若云的,的态度,谁知道,方才若云出去采购的小厮回来向若云禀报,说是在静心湖那儿看见了小柒,还说,还说—”

    君若云说道这里,没有说下去,而是偷偷看了一眼听着自己说话皱着眉头的老太君,后面的话好像是不敢说下去,但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在向老太君透露一件事,显而易见的一件事。

    “还说什么?”

    果然,老太君也是猜测到了什么,沉默了一秒后,接着君若云的话,便是问向她,

    君若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小柒竟是在静心湖里的花船上!”

    她的语气很是惊讶,便是对着老太君道道,“若云怎么都没有想到,小柒竟然会是去像花船那样的地方!那里怎么会是良家小姐去的,那里都是风流女子的场所,小柒,小柒一个名门之女,竟然,竟然。”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君就是大怒,她是极其要面子的人,又怎么不能置之不理!

    “来人!派人与我一同去静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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