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内杨蔚微知道,不管楚炎鹤答不答应,输的都是他们。
如果楚炎鹤答应了,帮助她救出屈铭枫,顾伊一定会和楚炎鹤闹翻脸,到时候,顾伊孤立无援,得益的,自然是她杨蔚微。
如果楚炎鹤不答应,只要她把楚炎鹤当年的所作所为跟顾伊一说,顾伊也必然对楚炎鹤失望心冷,会选择离开楚炎鹤,这种结果,她,杨蔚微依然是胜利者。
怎么想,都是自己得胜,杨蔚微只觉得世界是如此的美好,连手术后的不适都没有感觉到了。
“楚炎鹤,想好了吗?如果你拿不定主意,我可以去找顾伊。”没有听到楚炎鹤的答案,杨蔚微也不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谁不知道楚炎鹤爱顾伊爱的死去活来没有自我?他能接受顾伊的冷漠,接受顾伊的离开?不,答案肯定是不能。所以,他只能乖乖的听从自己的吩咐,把枫救出来。
至于,枫救出来后,楚炎鹤和顾伊之间的纠葛,那就不是她的事儿了,她乐的见这两个人翻脸相向,针锋相对。
别的不知道,起码一点,杨蔚微知道,顾伊最恨的便是别人的欺骗,有些人被欺骗的多了,心思也敏感了,是绝对不允许她身边的人对她不忠诚的。
想到楚炎鹤当年的所作所为,杨蔚微不禁有着小小的期待,顾伊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那表情一定是很精彩吧。被自己最亲近,最爱的人欺骗,顾伊,你一定会很痛吧?
对,就是要你痛不欲生,就是要你们相爱不能相守。
顾伊,你不是喜欢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幸福吗?我倒要看看,以后,你还怎么炫耀!杨蔚微在心里嘲讽着,顾伊,四年过后,你还是要输给我。
“杨蔚微!”楚炎鹤终于开口,那声音是从牙齿间磨出来的,森森然,夹杂着冷寒之气,即使是隔着电话,杨蔚微都能感觉到楚炎鹤话里的阴恻幽戾。
可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感觉到害怕,反而高兴不已,楚炎鹤生气,那就代表着,他害怕自己把当年的事情说给顾伊听,代表着,楚炎鹤会向自己妥协。
“怎么,姐夫,听你的声音好像不是很舒服呀?”杨蔚微丝毫不掩饰自己声音里的幸灾乐祸,那关心的话语,听起来尤为讥讽。
“要不要我跟姐姐说一声?姐姐也真是,当妻子的怎么能不关心自己老公呢,也就是姐夫这样的让姐姐放心,要是碰上别的男人,还不知道要背着自己老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杨蔚微这句话说的暗含深意,楚炎鹤怎么会听不出来?
听着电话那边略显急促的呼吸,杨蔚微上扬唇角,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笑声。
楚炎鹤你不是很强吗?你不是什么都看不在眼,什么都不在乎吗?没想到,堂堂楚二少,你也有今天。
楚炎鹤站在阳台上,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坐在床上材料的顾伊,是与屈铭枫财产分割的资料。
一缕头发调皮的滑落到顾伊的额前,顾伊懒得动,嘟嘴吹了一下,把头发吹响一边,继续看资料,手里的签字笔不时的在上面写写画画。
没过一会儿,那缕头发便又滑过来,顾伊伸手烦躁的抓了一下头发,把本来柔顺的头发抓得蓬蓬的,一手揉着眼睛,做按摩。
夕阳的余晖透过薄纱窗帘投在顾伊身上,剪出一抹温馨暖柔的倩影。
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顾伊抬头,视线正好与楚炎鹤深幽的眸子相撞,顾伊莞尔,晚霞在她的嘴角抹了一层柔光,楚炎鹤心中一悸,心脏某处被那笑容软成一滩春水。
“楚炎鹤,想好了没有,我可没功夫陪你耗着,我想,我姐姐很愿意知道你瞒着她做了些什么。”杨蔚微等了老半天,没见楚炎鹤出声,有些不耐烦了,先前的自信满满也有些泄气。
她倒是不怀疑楚炎鹤对顾伊的在乎,就是怕楚炎鹤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来。
这可是她手里的一张王牌。
本来以为自己会用不上。毕竟,顾伊和楚炎鹤在一起,对自己来说是最好不过了,虽然自己要看着顾伊那贱女人恩爱甜蜜的不行,心里发堵,不过,有了楚炎鹤,顾伊就不能和她抢屈铭枫了,杨蔚微不会因为一时赌气而让自己的婚姻受到威胁。
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的这张牌没什么用,没想到,就在她快要忘记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等她把枫救出来,看那个老太婆还敢不敢对自己颐指气使,横眉竖眼的,以后,她才是屈家的老佛爷,当家女主人。
“你想救屈铭枫出来?”楚炎鹤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如死水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让人听着心紧。
“是,又怎么样?”你有的选吗?杨蔚微嗤笑。
“不会怎么样,”楚炎鹤耸肩,想起隔着电话杨蔚微看不他的动作,楚炎鹤转了个身,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没拿电话的那只手伸展开,疏松筋骨。他面朝着房间,看着坐在床上低头看资料的媳妇儿,嘴边染上温暖的笑,“因为他根本出不来。”
“你……楚炎鹤,你别忘了你当年做的事情,要是顾伊知道了,她是一定不会和你生活下去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顾伊有多么痛恨欺骗她的人。”杨蔚微没想到,楚炎鹤竟然会拒绝她。
不,他心里其实已经慌了,不然,一开始,他的呼吸为什么乱了?
他现在只不过是在唱“空城计”,强装自己不在乎,只不过是想跟自己谈判罢了。
“楚炎鹤,别以为我是吓唬你,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杨蔚微步步紧逼,不给楚炎鹤喘息的空间。
“后悔?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杨蔚微算计的,楚炎鹤会想不到?他知道,不管他答不答应,都是输。
不,他输赢的决定权在顾伊手里。楚炎鹤抬头向顾伊望去,伊伊,这一次,我把自己交给你,你会给我怎样的答案?
“好,楚炎鹤,既然你这么说,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出去的话可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的!”杨蔚微气得摔了电话,竟然,楚炎鹤竟然不受她威胁!
等着,都给她等着,她倒要看看,楚炎鹤和顾伊有多么的情比金坚,她就不相信,顾伊知道了真相以后,还会跟楚炎鹤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在一起。
气糊涂了的杨蔚微忘了对方还有一个最简单最直接最永绝后患的办法,那边是,让人永远都开不了口说话,那样,顾伊就不知道楚炎鹤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当然,杨蔚微要是清醒着,要是想到了楚炎鹤留手的最后一招棋,恐怕是不会有那个胆子去找顾伊的。
杨蔚微和屈母各怀心思,在被搬得乱糟糟的家里睡了一晚,屈母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夜,杨蔚微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估算着楚炎鹤去公司上班了,杨蔚微给顾伊打电话约她出来。
顾伊本来是没有兴趣的,但是杨蔚微公式化的开口,说要跟她谈财产分割问题,顾伊只好前去赴约。
顾伊进去的时候,杨蔚微已经在里面做好了等着了,看到面色红润满面春风的顾伊,眼底涌上一抹妒色。
凭什么她可以过着富贵无忧的日子,而她,就得担惊受怕,处处奔波?
很快,顾伊,你的好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杨蔚微掩下眼眸中的戾气,招呼顾伊过来坐,“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们直接谈就好。”顾伊没和杨蔚微废话,要不是谈正事,顾伊也不会来。
“怎么?姐姐是怕我下毒?”杨蔚微半开玩笑的说,眼底却是掩不住的讥诮。
“我们直接入题吧,你们打算怎么算?是拿屈式的股份抵债还是其他?”顾伊冷硬的开口,没有一点废话。
听到屈家要被分去大量的财产,杨蔚微只觉得有一只手在揪着她的心,那些钱,那些财富,就是她的血,她的肉,顾伊,这是在分割她的所有。
想到被分走的大量财产,杨蔚微也没了废话下去的心情,开始步入正题,“姐姐,看你面若桃花,姐夫对你不错吧?”
一看那样子,就知道和楚炎鹤夜夜笙歌,颠鸾倒凤。
想到这儿,杨蔚微是更加不舒服,屈铭枫有多久没碰她了?更何况,屈铭枫现在还在监狱里,若是他一辈子出不来,她是不是要寂寞孤独一辈子到死?
“如果你是找人聊天的,我想你找错人了。”自己都直接把话说出来了,杨蔚微还不忘往财产问题上说,顾伊已经明白了,杨蔚微找她根本就不是谈论赔偿的事情,这只不过是她把自己约出来的一个幌子罢了。
不过,这时候,杨蔚微不应该跟屈母一样,忙着到处奔走,想办法救屈铭枫吗?怎么有机会跟自己在这里闲聊,还是说,杨蔚微想从自己身上找突破口?
顾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仰靠在椅背上,面色冷然的开口:“说吧,找我来什么事?若是为屈铭枫求情,就不必浪费口水了。”
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刺痛了杨蔚微的眼,顾伊,你高贵?还不是出身好,等你什么都不是了,看你上哪儿去装清高去。
“好,既然你这么迫切的想知道,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能隐瞒姐姐,你说,是不是,姐?”杨蔚微这声姐叫的那是一个亲切自然,顾伊却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姐姐,你一定很恨我吧?”杨蔚微押了一口咖啡,难以忍受的皱着眉咽下去,这苦的麻涩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杨蔚微加了两块糖进去,搅拌着。
顾伊挑眉,不置可否,她在沙发靠背声移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听杨蔚微的长篇大论,假性假意。
“我知道,你一定是恨我的,要不是我,你和枫说不定还是郎才女貌令人羡慕的一对,说不定你们孩子都这么高了。”杨蔚微颇为感慨的比划着,那样子,好像真的是为顾伊惋惜。
“可惜,你们最后分开了,我代替了你的位置,做了屈家少奶奶。姐姐,当年从国外回来看到我和枫订婚,一定很心痛吧?我要是你,我肯定会发狂的,我爱的男人,怎么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杨蔚微好像在追忆过去,又好像在为顾伊打抱不平,而让顾伊不平的那个人,正是她自己。
“嗯……”顾伊端起咖啡抿了一下,轻轻地哼出声,也不知道是咖啡合胃口,还是在回应杨蔚微。
不过,杨蔚微并不介意没人附和自己。
“姐姐,被人抢了男人,你一定不好受吧?还是你曾经不屑,被你称为第三者的女人,你一定恨不得去杀了那对狗男女,是不是?”杨蔚微越说越激动,甚至把自己骂了进去。
顾伊侧目,不知道杨蔚微这是想干什么,苦肉计?那也没人用骂自己来做苦肉计的。
“其实,我和枫早就认识了,嗯……我没记错的话,是在你和枫刚刚结婚一个多月的时候,枫没有告诉你吧?”说到这儿,杨蔚微有些洋洋得意,“那时候我还没进演艺圈,枫经常找我做模特,他说,我的身体是最能显现女性曲线的,堪比美神维纳斯。”
“那时候,我们在他为我租住的房子里,我脱了衣服站在他面前,按照他的要求摆出各种姿势。他拿着画笔在洁白的纸上画出我的身影,那种感觉……被人珍视在心的感觉,姐姐,枫有给过你吗?”
不待顾伊回答,杨蔚微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好像陷入美好的回忆中,“枫每个星期都会来找我作画,我们有一个自己的房间,里面全是枫为我画的画像,那里记录着我们俩的点点滴滴。”
“我还记得枫第一次要我的时候,他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像对待稀世珍宝。他说我就是他的阿弗洛狄忒,是他想要珍视一辈子的女人。那一天,我们疯狂的沦陷在爱慾里,枫吻过我每一寸肌肤,他说,那是他给我的印记……”
“如果你叫我来就是要跟我说你和屈铭枫的浪漫史的话,我想你找错了倾听的对象,我倒是没想到屈铭枫这么快就出轨了,果然是个衣冠禽兽。”顾伊嗤笑,结婚一个月就跟杨蔚微搞到了一起?可怜她过了三年才知道。
屈铭枫在那三年里绝对是称得上模范丈夫,每天固定九点之前回家,如果有应酬,也绝对不会晚于十一点。甚至,会时时刻刻跟她报备。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在结婚一个月就出轨了。
虽然顾伊表面平静,但是杨蔚微听到顾伊话里的讥讽,认为顾伊是生气了,果然,顾伊还是在乎的。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忍受情敌在她面前显示和她前爱人的恩爱。
即使是对那个男人没有感觉了,女人还是会生气。不,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气得想吐血,这是人的天性。
杨蔚微要的就是顾伊生气。
“姐姐生气了吗?”杨蔚微后知后觉的问,一脸的无辜,“姐姐,你别生气,我想起和枫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就停不下来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要感谢姐夫的,要是没有姐夫,我也不会遇上枫这么好的男人,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本来漫不经心收拾手袋的顾伊一下子顿住,她抬头看向杨蔚微,凌厉的目光刺的杨蔚微一缩。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谢谢姐夫啊,是姐夫把我介绍给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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