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个蠢货如此目光短浅,凭他也想有所作用?传令让我们的人静静的在一旁看戏即可,不到收网的时候不要暴露出来。”夜叉面具女冷哼了一眼,那双露在狰狞面具上的眼睛显得更加的阴鸷,冰冷如千年玄铁般的盯着夜色中的某一个点。
有东里风帮她缠着雷傲天等人更好,这样既可以分散东里风和雷傲天的精力,又可以让他们两败惧伤。而她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潜进紫龙岭,探查清楚她要的东西会在哪里。
最好是她能进行得顺利一点,将她要的东西全盘弄到手。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的沉默站着,过了好半晌,夜叉面具女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暴戾阴森的冷光,吩咐:“你下去执行你的事务吧,我今晚要上一趟紫龙岭。”
听着她的话,白浅不由的愣了下,随即单膝跪下,语气担忧的道:“主子,那紫龙岭上机关重重,我们放出去路神一点反应都没有。请主子一切以大局为重,千万不要只身冒险。要不,还是属下替主子先上紫龙岭探路吧?”
那紫龙岭上机关重重,如果可以轻易的上去,只怕那紫龙岭早就已被江湖中人踏为平路,又怎么几十年如一日,固若金汤,无人能动摇半分呢?
夜叉面具女猛的转身,目光顿时射向单膝跪在地上的白浅身上,阴冷的眼中泛着淡淡的冷笑,似是嘲讽,又似是探究她的实意。而白浅则是抬眸眼神诚挚的看着她,满面恭敬,眼神清亮亦没有躲闪她的打量,静静的回视着她。
“哈哈哈!白浅,你果真不负我对你的悉心栽培。”突然,夜叉面具女开心的笑了几声,上前几步伸手扶起了白浅,满意的看着她,频频点头,愉悦的道:“你放心!如果没有把握,我定是不可能冒险上紫龙岭的。”
闻言,白浅惊喜的看着她,问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她聪明的不问她是不是得到确切的路线图,只是语气真挚的恭贺她。她知道,言多必失,她们作为下属,只需听令,执行,复命就好。其他的,少问,少管,少渗和。
只是,她心中也并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她们的主子是怎么弄到路线图的?
夜叉面具女的菱唇微微上扬,眸子中浮现一丝浅笑,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白浅,笑道:“咱们兵分两路,去吧。”
“是,属下告退!”白浅半垂的眸子里猛的闪过一抹疑色,随即又恭敬的弯腰拱手退下,转身,那双已没有一丝波动,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夜叉面具女的视线里。
“冷言。”
“属下在。”随着夜叉面具女的一声轻唤,佛像后面立刻跳下了一个与白浅打扮一样的黑衣女子。只见她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等待着她的指令。
夜叉面具女盯着刚刚白浅消失的方向,唇角微微勾起,眸子中骤然闪过一道寒光,眼中的光芒如同千年不化的冰柱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去跟紧白浅,如发现她有异口,杀无赦!”
冷言的神色骤然一紧,虽面色仍旧平静,但是一颗心早已猛的颤动,目色微沉浮现出一抹担忧,立刻替白浅求情道:“主子,白浅对主子可是忠心耿耿,这事是不是有所偏差?”
啪,啪,啪。
夜叉面具女随手就甩了冷言几个耳光,看着她那白皙的脸上骤现清晰的红指印,面露寒光的瞪着她。
冷言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咧气息,立刻双膝跪下,俯首磕了三个响头,冷静的道:“主子息怒,冷言逾越了,冷言这就去办。”
夜叉面具女那双幽潭般的眸子,冷光闪闪,让人无比寒冷,让人心生胆怯。冷言的一颗心都提在了嗓门口上,直起腰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让她审视自己的忠心。
突然,夜叉面具女收回了打量冷言的目光,冷声的道:“若有下次,死无赦。”
“是!属下谨遵主子的教诲。”冷言提着心慢慢的放回了原来位置,单衣贴身,背后竟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隐在衣袖中的手不禁收紧,眼神却是一向继往的冷清。
“去吧。”夜叉面具女挥了挥手,在冷言还未回应时,她便已消失在了冷言的面前。
呼……冷言见她已离开,突然全身虚脱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慢慢的试图理清,到底是何时何地白浅做了让主子生疑的事情?
如果不是主子手里已经有了一些不成证据的证据,相信她也定不会让自己去跟踪白浅,只是白浅心生异心?这有可能吗?她们几个从小一起在黑暗中长大,相互扶持着,鼓励着,从那暗屋里活着出来。
可如今主子却让她去跟踪白浅,必要时让她亲手对白浅下手,如果白浅真的心生异念了,可自己又真的下得了手吗?
当年的四个姐妹,如今只剩她和白浅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还真的下不了手。可是,她心里也同样明白,就算她下不了手,主子也会再让其他人下手,只是那时就不仅只是白浅一个人,自己也会是其中的一个。
友情?性命?孰轻孰重?
夜色之下的紫龙岭很宁静,除了山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就只剩那断断续续传来的山虫鸣叫声。
一抹黑影如闪电般的掠过,轻踩在树叶上的声音,也正好被突然变大的山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所盖过。黑暗中,一双眸子不停的转动,悄悄的打量着这看似平静却暗藏玄机的树林。
突然,她咧嘴一笑,打开手里的蒲草编织而成的小笼子,从里面放出几个蓝色小点点。转瞬之间,那几个灵性十足的小蓝点便隐入了地上的枯叶中。
一路兜兜转转,黑衣人站在了一座气派的老房子前,眼眸中尽释兴奋的亮光,轻身一纵便跳进了一所最大的院子里。
不一会儿,夜色中又出现了一抹黑影,只见黑影的步伐有些轻浮,背影有些慌乱的从山上一路而下。
“老教主。”上使者急色匆匆的走进了平时雷傲天办公的偏厅,看着坐在紫木雕花大桌前翻开账册的雷靳,浓眉紧皱,神色堪忧。
雷靳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上使者向来就稳重,可他现在神色如此慌张,这让雷靳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顷刻间,雷靳又恢复以往的冷静,不急不缓的问道:“何事这么慌张?”
上使者的嘴角溢出淡淡的忧虑,弯腰拱手作揖,恭敬的道:“属下刚收到老夫人身边的丫环来报,刚刚老夫人在来偏厅的走廊上突然晕倒了。老教主...”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觉耳边刮过一阵冷风,再定睛一看,那紫木雕花大桌前哪还有雷靳的身影。连忙转身大步朝雷靳夫妇居住的院落走去。
教主刚离开不久,这紫龙岭可是万万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如何?”雷靳如风一般的刮进房里,看了一眼站在床边频频拭泪的苏氏和端木丽,心中不由一惊,再看向刚刚把完脉的老太夫——林森,问道。
林森从床前的圆凳上坐了起来,对着雷靳恭敬的拱手作揖,面色凝重的轻捋那花白的胡子,道:“老夫人的身子向来硬朗,老朽刚刚把脉亦发现不了任何问题,老夫人就像是熟睡了一样。”
面色一顿,雷靳望了一眼状似熟睡中的韩絮,收回目光看向林森,眸中寒光闪闪,问道:“可是中毒?”
林森摇了摇头,神色颇有些困惑的道:“没有中毒。”
说着,他看着雷靳,又道:“要不,让苏老夫人帮忙看看夫人身上是否有伤口或是红点?”他在紫龙岭上行医一辈子,虽然医术不及七护法,但是,他的医术也并不平庸。
像现在老教主夫人身上的症状,他还真的是没有遇到过,即不是生病,又不是中毒,人就像是熟睡了一样。
如果不是刚刚他用银针刺穴也无法唤醒她,他还真的会以为这老夫人只是睡着了。
雷靳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看向苏氏和端木丽,道:“亲家母,端木小妹,有劳了。”韩絮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事情还没有清楚前,他定是不放心让韩絮身边的丫头来替她检查。
“亲家公(雷大哥)客气了。”
雷靳冷眸扫了一眼韩絮的贴身丫环,“柳儿、梅儿,你们到前厅来,你们好好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是,老教主。”柳儿和梅儿清脆的应道,转身随着雷靳和林森走向前厅。
寂静的前厅里,雷靳端坐在主位上,沉着冷静的目光打量着站在大厅中间的丫环,语气中没有丝毫起伏,却让人感觉得到那里面透着寒冷。
“你们好好的想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让我发现你们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就按教规处罚。”
“是。”柳儿和梅儿两个人悄悄的对视了一眼,最后,柳儿抬起头一脸敬畏的看着雷靳,缓缓的道:“晚饭后,夫人如往常般在饭厅里与苏老夫人,端木小姐聊天,话家常。后来,苏老夫人和端木小姐一起回屋休息了,夫人回到房里,见老教主还未回房,便领着我和梅儿一起去偏厅找老教主。”
“一路上老夫人步伐稳健,面色如常,并未出现不舒服的样子。只是,不知为何老夫人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了下去,奴婢们只好将老夫人扶回房里,又差人去找林大夫。”
话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因为这后面的事情,林森也在场,自不用她再叙述一遍。
雷靳与林森对视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眸底浮现出层层雾色,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想法。他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前厅里一片寂静,片刻过后,他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你们回屋去照顾老夫人吧。”
“是!”柳儿和梅儿乖巧的行礼,便退了下去。
雷靳若有所思的紧盯着柳儿和梅儿的背影,对着只有他和林森的大厅,轻唤了一声,“上使者。”
“属下在。”一直守在大厅外的上使者,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单膝下跪,拱手行礼,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喏大的厅里回响了一下。
“彻查今晚的事,如有可疑的地方,立刻汇报。”柳儿和梅儿已在韩絮身边侍候了五年,按说也该是可信之人。可是,发生在韩絮身上的事情太过诡异,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韩絮会平白无故就变成了这模样。
“是!”
“马上找下、左、右使者,分别将各个要点巡视一遍,交待他们不可放山下的一只蚊子上来。”
一路从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雷靳,尽管目睹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沉睡不醒,但是却没有让他忘却紫龙岭的重要性。
越是发生蹊跷的事情,他就越是相信这中间有着不明阴谋在靠近。
紫龙岭是魔教的根,如今雷傲天又赶去参加武林大会,这个时侯难免会有一些试图趁机而入的豺狼虎豹。
只是,有他雷靳在的一天,那些人就妄想潜入紫龙岭来捣乱。
“是!属下立刻去找下、左、右使者,保证不会让山下的苍蝇和蚊子飞上来。”上使者朗声应道,转身走出大厅。
雷靳看向一旁默不作声,一直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胡子的林森,道:“林老弟可发现有何异样?絮儿大概何时会醒过来?”
“老夫人之症状很奇怪,如今也只有能苏老夫人出来了。至于老夫人何时会醒,请老教主怒罪,老夫没有把握。也许晚一点就会醒过来,也许明天,也许一个月,也许...”
雷靳朝他轻轻的摆摆手,心里已经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了。
林森见他脸色沉重,心知他与韩絮的感情,便也只得静静的坐在一边,等待苏老夫人和端木丽检查的结果。
大厅里的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沉闷的气氛,灯光照在雷靳那轮廓分明的脸上,无形的透出一股威严的气息,虎目中闪烁着簇簇星光。
林森看着他的侧脸,不由的钦佩起这位老友的沉稳,让他刚刚还七上八下,焦急不安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端起一旁小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慢慢的滑入喉,只觉思绪也清明了一些。
就在这时,苏氏和端木丽相携而来,她们还未开口,林森便已抢先问了起来。
“怎样?可发现在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苏氏眼神担忧的看了一眼雷靳,随即对着林森摇了摇头,道:“亲家母上并没有受伤,也没有红点或是被蚊虫咬过的痕迹。”
“亲家母,端木小妹,夜深了,你们先回房休息吧。絮儿那里有丫环,我和林大夫商量一下就会回去,你们就放心吧。”雷靳听着苏氏的话,心猛的往下沉,心知一切正常而人又沉睡,这才是不正常的地方。
苏氏和端木丽对视了一眼,轻声安慰着雷靳,道:“亲家公,亲家母吉人自有天象,一定不会有事的。兴许,明天早上,她就会醒来。”
“雷大哥,这事要不要通知天儿?”端木丽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看着雷靳担忧的问道。
雷傲天和苏若梦出门在外,而且还是去参加武林大会,这一路上兴许还会有不少的麻烦。如果告诉他们韩絮的事,只怕会让他们担忧、分心。
可韩絮与雷傲天母子情深,如果不告诉他这件事,只怕待他回来后,会对他们有所埋怨。
“这事不着急,我先和林大夫商量一下絮儿的事情,看看情况再做决定,你们先回房休息吧。”端木丽能想到的事情,雷靳自然也不会忽略。
“那我们就先回房了,雷大哥(亲家公),林大夫慢聊。”苏氏和端木丽并肩离开,只是她们齐齐看向林森的目光中饱含了拜托之意。
林森朝他们微微颔首,示意自会尽力。
待她们走远之后,林森立刻看向雷靳,提出他刚刚就想提出的建议,“老教主,依老朽之见,老夫人的身体虽没有任何异常,但还是传信给七护法,让他回来替老夫人诊治一下为宜。”
七护法是怪异神医的传人,兴许这么奇怪的症状他也略知一二。
雷靳沉吟了一会儿,韩絮对他有多么重要,他心里很清楚。可是,如今发生了这么怪异的事情,他实在担心这是敌人想要扰乱雷傲天心绪的法子。
如果他们全乱了阵脚,只怕会让有心人趁虚而入。
他自是不可能拿雷傲天,拿魔教,拿紫龙岭的安危来开玩笑。
尽管此刻他心急,他心痛,但是,他必须得冷静下来,冷静的分析,冷静的不要让大家走进敌人的圈套中。
“絮儿的生命会有危险吗?”
“不会!只是不知何时会醒过来。”
“那就先不要告诉傲天和梦儿,他们出门在外,而且马上就是武林大会了,不能让他们分心。”雷靳的意思很明白,也直中要点,这么奇怪的事情,他不得不防备着点。
只要确定絮儿的生命不会有危险,他便没有了压力,等到武林大会过后,再通知他们也不迟。
林森也听出了他的担心,便也不再多劝,而是向他保证的道:“老教主请放心,我早昏都会来替老夫人把脉。这期间我会开点补气养血的方子,让他们给老夫人喂进去,确保老夫人的身体无虞。”
“如此就多谢林老弟了。”
……
三辆豪华的马车一前一后的驾进圣佛山下的佛脚镇,那阵势让不少前往赶来圣佛山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驻首远望,当他们看清了那些驾马车的男子时,眼里皆是浮出了仇视的目光。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看着空中飘荡的灰尘,在饱吃一顿灰尘餐后江湖人士,不约而同的怒瞪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咒骂道:“这么着急的赶着去投胎吗?”
驭...
“教主,夫人,佛脚镇已到。”大护法跳下马车,对着马车内的人儿喊道。
雷傲天伸手轻轻的摇了摇苏若梦的肩膀,柔声的道:“娘子,醒醒,到了。”不知为何,这一路上,苏若梦总是嗜睡成瘾,有时前一秒还在说话,后一秒人就睡着了。
不过,她整个人倒是看起来圆润了一些。
长途跋涉,外加每天都会有东里风的人出来捣一下乱,他本担心她会吃不消,岂知她吃好睡好,面对一切都淡然处之。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了,有时私自笑她会不会怕?她居然理直气壮的应道:“怕什么怕?我可是魔教的教主夫人,怎么能在胆量上就输给了旁人?”
不过,幸好从【无名客栈】到佛脚镇,宁傲雪都没有再出来蹦跶,否则,他还真担心护法们会吃上大亏。
“到了圣佛寺了吗?”苏若梦睁开眼,一双晶莹剔透的水眸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似乎对圣佛寺向往已久。
雷傲天的嘴角微微上扬,黑眸中闪着点点碎光,眸底的笑意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伸手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后天才是武林大会,在这之前,所有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会在圣佛山下的佛脚镇住宿。”
佛脚镇?
想不到这少林周边的地名也全与佛有着万丝万缕的关系,居然这么顾名思义的取了个佛脚镇。
“哦,那咱们下车吧。”
雷傲天将苏若梦抱下了马车,蹙眉看着这人满为患的小镇,再抬头看着这家简洁却又不失大气的客栈,笑道:“走,咱们先进客栈吃好,休息好,后天才有精力参加武林大会。”
苏若梦抬头看了一眼客栈大门上方,却发现既无牌匾,变无其他标志性的东西,跟平常百姓家的大门并无大异。
怀着疑问走进大门,举目朝里望去,这才发现原来客栈内另有乾坤。香鼎,袅袅升起的香烟,与屋高齐平的金身弥勒菩萨,蒲草圆垫。
这完全不像是一般的客栈,走进大门,你会不小心误以为来到了寺庙。只是她很好奇这客栈里供的为何不是如来佛?为何不是救苦求难的观世音菩萨,而是人间所称的笑佛。
苏若梦一脸虔诚的走上前,点了几点香拜了拜,再插进那香鼎里。
“姑娘,为何不跪拜菩萨?或许,菩萨会许你一个愿。”就在苏若梦插好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五大三粗,高大威猛的男子,最让人惊骇的是他的左脸上有一道成人手指般长短的伤疤。
如果这是一般姑娘家见了他的模样,定会被吓得花容失色。
可苏若梦到底不是一般的女子,在现代连惊悚片就看了不少,自不会怕这岂岂一道伤疤。她插好香,转身走到雷傲天身边,看着那男子,清浅一笑,道:“佛曰:少欲,则少烦。”
闻言,那男子先是一愣,紧接着仰头大笑起来,他的笑声久久萦绕在室内,只是狂笑的他,那脸上的伤疤显得更加狰狞。只是苏若梦倒是毫无惧意,兴趣盎然的看着他。
“雷老弟,你的眼光果真是一流的。世间上,能不被我这脸上伤疤吓到的女子怕也只有弟妹一人了。”那男子上前猛的拍了几下雷傲天的肩膀,看那架式让苏若梦觉得这不是打招呼,而是趁机想扁人。
如果不是雷傲天的武功不低,只怕一般的男子早已被他拍在地上了。
不过,她看着雷傲天由始至终都是嘴角含笑,黑眸璀璨的看着苏若梦,身形也并未因他的用力几拍而动摇半分,便知这个不是比试的比试,雷傲天算是赢了。
“哼,卖弄才,愚昧。”门口传来了一声冷哼,只见东里风冷眉竖眼的站在那里。
苏若梦扭头看了一眼东里风,随即就移开视线,仿佛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是对眼睛的侮辱。突然掏出袖中手绢捂住口鼻,那精致的眉头更是不由得紧皱了起来,神情举止之间更是让人明白,她有多么的讨厌东里风。
“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诚王一路如此盛情款待,尔等也非不识抬举之人,不知魔教给诚王的还礼能不能入王爷的眼?”
话落,她看着东里风那红白青连番上阵的脸色,笑道:“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在菩萨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还是王爷的平常举头都无法在三尺之内见到神明呢?王爷出身显贵,四书五经已是基础入门知识,反之,小女子乃一介家姑,又怎敢在诚王面前班门弄斧呢?”
东里风没有想到她的口才居然如此了得,愣是把这枚大钉子给他反钉了回来。
她这话的意思,明明就是在笑他一个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的王爷,可却连一介村姑都不如,居然在菩萨面前乱说话。后面说的却是更犀利了,居然笑他连神明都不敬了。
这分明就是在骂他目空一切,高高在上,根本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她这一番明着的、暗着的炮轰之下,让东里风气得狠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尤其是雷傲天的一双如墨般的黑眸一直紧锁在苏若梦的身上,看得他不禁怒火中生。
明明就该是他的东西,只偏偏就让这个千人斩万人杀的大魔头给捷足先登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这样的梦儿只会点我的斗志。”东里风挑衅似的看向雷傲天,两道喷着怒火的眼神与两道带着冷淡笑意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厮打,较量......
雷傲天的目光由含着笑意瞬间转化成冰冷无情,冷淡的表情中散发出阵阵寒意……,只是,随即他便走到苏若梦身旁,揽着她的肩膀,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对视着,直觉把东里风给气得跳脚。
过了一会儿,雷傲天见东里风手抚着胸口,便知他体内的情毒已发作,心中却更不是滋味。
“诚王,梦儿乃我雷傲天的娘子,我魔教的教主夫人,望王爷自重。如果王爷少时学的四书五经均已忘记的话,回到王府后不防重学一遍,这种有**份和礼教的话,希望仅此一次为好。这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了,告到老皇帝那里,只怕老皇帝会认为诚王的学识还不能担当大任。”
话毕,雷傲天直接揽着苏若梦转身,笑看着那个伤疤男子,道:“上官兄,我们兄弟许久未见,还是莫管闲杂人等,咱们进去叙叙旧。”
“好,好,好。”上官闲云笑看着雷傲天夫妇连声的说了几个好,转身直接将东里风晾在门口。
东里风身后的黑狼见上官闲云居然不招待诚王,直接就与雷傲天等人转身走人,不由的怒吼一声:“上官闲云,你居然不把诚王放在眼里?”
听着黑狼那愤愤的声音,上官闲云轻笑着转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里,那双清明的黑眸中折射出几道冷咧的光。
随即大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刚刚还站在东里风身边的黑狼,已如断线风筝般的掉在了大门外的街面上。
“诚王,如此没上没下的属下,真是让在下开了眼界。本客栈已客满,请王爷移驾其他客栈。”说完,便转身领着雷傲天等人往后院走去。
“为什么雷傲天他们就有房间?难道本王还不如他们?”东里风气得嘴都快歪了,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被一个平民给丢出客栈,这要是传出江湖,传入朝廷,他还拿什么脸面来混?
一个雷傲天,让他一路吃瘪,一个苏若梦,让他一路情毒发作,现在到了圣佛山下,居然还要被上官闲云甩脸色看?这一下,他真是忍无可忍了。
“我的客栈只住佛的有缘人,尊佛,敬佛,懂佛,王爷是天之娇子,在下的小客栈实在是无法款待王爷。再说了,这雷兄的房间可是大半年前就订好的。”
上官闲云本不想再理会他,不过,念他是堂堂一王爷,便也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
这种心胸的王爷,以他看来,还不如躲在王府好生的重温一下四书五经来得实在一点。
“既然掌柜的知道王爷是天之娇子,那不是应该礼遇相待吗?魔教乃江湖名门正派的敌人,掌柜的这么不顾众人的眼光,将他们请了进来,难道就不怕被连累?就不怕被江湖上的人指责你投靠了魔教?就不怕朝廷问罪?”
一旁的南宫若琳见不得自己的心上人,被人一再数落,明明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何必看他们的脸色。
啪啪啪......
“这位姑娘可真是好口才,只是,不知姑娘这般打扮跟着诚王来到这个刀光剑影的地方,是为了什么?王妃的位置?还是更甚之?”
上官闲云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怪癖,他的怪癖比雷傲天对女子的过敏症还要轰动江湖。
只要是在江湖行走的人都知道,他在佛脚镇上开了这么一家不像是客栈的客栈,从来都只收入了他眼的人。他从不怕谁不服气,也不怕谁会背后算账,可以说,黑白两道均是拿他没有办法。
他的真实身份无人知晓,从不涉及江湖的事,亦不渗入朝廷的事。他喜欢过云游四海、闲云野鹤的生活,每年在这里的时间并不久。
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将他与开国大臣的上官家族联系在一起。毕竟能得皇令保护这客栈,他又正好姓上官,将他和已退出朝廷的神秘的上官家联系在一起,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你...你胡说。”南宫若琳当场被人揭穿女儿家的身份,俏脸不禁火烧火燎起来,一双美目怒瞪着上官闲云。
她心中暗暗惊叹这个男人的敏锐观察力,从头到尾他也就只是轻瞥了她一眼,怎么这么一下就看出了她的女儿家身份?再定眼一看他脸上狰狞,立刻害怕的躲到了东里风身后。
黑狼瘸着脚重新回到了东里风身边,脸上已在不知何时印上了两个又红又肿的手掌痕。
东里风看着害怕的南宫若琳,再看着一身狼狈的黑狼,心中的怒火不停的噌长,这会儿就算是天下瓢泼大雨也无法熄灭他心中的怒火。
他从鼻中喷出一声冷气,那双喷火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上官闲云,随即不屑的开口:“上官闲云,你别仗着有太上皇的金牌就目中无人。你这般侮辱,可是不将皇家放在眼里?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奏折上报皇上的话,你非但要得一个藐视皇家的罪名,还会累及九族。”
说着,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雷傲天,对于上官闲云没有立刻回他,而感到丝丝得意。这天下再狂再妄的人还不是站在皇土之上,他们又能怎样?他是王爷,他们只是一个个的贱民,凭什么他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还是上官家族早已和魔教私下勾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上官家族的归隐,实则却是想瞒天过海,养精蓄锐,意图不轨。”
上官闲云的眼中亦是闪过一丝阴鸷,本就让人看了害怕的伤疤脸上隐隐浮现一丝杀气,半眯的眸子中有着了然的目光。可眨眼间他脸上的杀气尽释,而是浮上了淡淡的笑容,勾起唇角看着东里风,道:“归隐?王爷这是明知故问吗?还是想把我那九泉之下的亲人叫起来跟王爷理论一番?”
“如果说我上官闲云勾结魔教的话,我看王爷的举止更像,一路如同侍卫般的紧随在雷傲天的身后,这么公然的大告天下你跟魔教的关系匪浅,不知皇上听到了又会作为感想?其他王爷知道了,又会怎么想王爷?”
“就算大家都知王爷一心想置雷傲天于死地,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却让人雾里看花。在下当然知道这是因为雷兄太过厉害,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爷这是打着幌子保护他呢。”
“毕竟魔教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同睹的,如今权王又手握兵权,诚王想要从其他地方拉拢势力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王爷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吧?权王已将轩辕朝的人打败,现在正搬师回朝,王爷难道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几番话下来,东里风心里已是又惊又怒,再越过上官云闲一看雷傲天和苏若梦早已进了后院。暗暗吃惊在这里听到权王的消息,但是,此刻他人都来到了这里,自是不会轻易返京。
权王有兵力怕什么?他只要有了苏若梦,只要苏若梦一抚琴,那些人马又算得了什么?
孰轻孰重,这一刻,东里风还是拎得清的。
他脸色铁青,双目愤怒的瞪了一眼上官闲云,冷哼一声,道:“上官闲云,别把自己的后路都断了,将来笑到最后的人是谁都还不知道。哼!黑狼,咱们走。”
秀眉微蹙,贝齿轻咬红唇,南宫若琳不敢再看向上官闲云,垂着头紧跟在东里风的身侧。
心中却是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苏若梦抢走她的人的。
几天走出客栈,站在大街上寻找下榻的客栈,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粉裙的女子朝他们走了过来。站在东里风的面前,恭敬的道:“王爷,我家门主请你过去一叙。”
东里风看着她那一身的粉裙,立刻就明白她是宁傲雪的人,想不到宁傲雪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有了宁傲雪,他还真就不敢雷傲天了。
想到这里,东里风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一双黑眸闪过点点碎光,满脸的不怀好意。
“表哥,她的主子是什么人?”南宫若琳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粉裙女子,又听着东里风那熟稔的口气,心中警铃顿时拉响,抬眸看着东里风,柔声的问道。
东里风的眉头高高的皱了起来,本就对她刚刚那胆小的行径不悦的他,自然也没啥好口气,淡淡的道:“等着来就好,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出头不要出头,做事之前先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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