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为何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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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帝的话得到大部人认同,在雪无色色泽冰冷的眸子聚凝射起根根毒针,直逼暗帝,阴鹜的神情,唇畔的笑意,似淬着的毒药的獠牙,在等待着那最佳时刻,献上那最报复性的一刻来临。舒殢殩獍

    靳长恭看着暗帝,而暗帝面无表情,将周围那虎视眈眈的视线若无物,回视她的注目。

    两人的眼光在空中相遇,均都未回避。

    靳长恭就这般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冷漠的双瞳里夹杂着太多被阴冷郁气覆盖的不具名情绪,但那双眼睛在回到苍帝身上,便恢复了轻蔑般的清明。

    “凭什么?难道苍帝以为寡人受了重伤,便是尔等可以任意摆布的傀儡不成?”他神色万俱寂,唯一双黑瞳闪跳着一两点微弱的烛火光芒。

    苍帝尚末作出反应,那厢歌笑嫣却挺身而出,字字铮言。

    “靳帝,你别胡搅蛮缠,若你真的是人祭,那为了我们大家,你便有义务该自裁于众,以你一人的牺牲换我们一众人能够平安离开!”

    玛宝,道:“你为什么不敢给我们看,难道你真的是那个人所说的人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凭你们能够杀了寡人?”暗帝肤色惨白,在这漆黑一片的困阵当中,竟然泛着幽幽的冷光。

    歌笑嫣与玛宝看着他,忍气暗涌怒意,恨不得立刻上前逮住他,拔了他一身衣裳就查看,看他们嚣张到何时!

    夏长生瞧了瞧他们,朱唇微翘,月眸眯了眯,清脆的嗓音很是干净道:“暗帝一身浴血魔功听闻可谓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甚是厉害,却不知道与苍帝的无相寒冰掌谁更技高一筹呢?”

    “人祭之事尚不明确,你们便要自相残杀吗?还有——我们之中那一名背叛者尚末找出来,难道你们就没有考虑过,这一切都是别人暗中策划的阴谋吗?”

    夏合欢一直没有说话,此时不由得插了一句。

    “除非那名背叛便是柳梅,否则那人祭之事便不假,而我们只需要看一眼靳帝身上是否有那饕餮纹身,一切亦会真相大白。”

    苍帝眼光微微一转分别移到了靳长恭与暗帝脸上。

    公冶心里喟叹一声,察觉到苍帝是绝对不会善了此事,暗帝究竟是否是人祭之事,必会寻个究竟了,但刚才靳长恭与雪无色之间的那一番对话,却令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就算寡人是人祭,亦看你们是否有本事来取寡人性命了!”暗帝他的身躯在黑色之中中纹丝不动,气息拂动发尾轻轻飘起,脸上虽然一辙的平静,漆黑的双目闪耀着凌厉冷酷的光芒,眼睛细细地眯起,和苍白的脸色配合在一起,说不出的尖诮嘲弄之意。

    “果然是你!那我便试一试究竟人祭之说,是否属实!”歌笑嫣倏地出手。

    她一柄鸳鸯剑疾刺兜面而进,暗帝黑袍一拂,便是一股强劲气息缠于她周身,歌笑嫣一惊,便连连挡退三步。

    “你——!”歌笑嫣眼睛里掠过的全是不可思议。

    “他的武功恢复了?!”

    玛宝与夏长生看得一惊一乍的。

    “浴血魔功果然霸道,竟连如此重伤亦能靠汲食鲜血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初。”苍帝黑金眸闪过一道凌厉了悟的光。

    暗帝讥诮冷漠的笑容森然缓缓勾起,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如再不恢复,寡人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歌笑嫣一双清盈似雪的双瞳闪烁着阴晴难辨的光泽,她扬声冷喝道:“此举全乃无奈,但既然你便是好人祭,若能杀你一人救我们全部,便也是被形势所逼!非我们所愿。”

    靳长恭听到歌笑嫣那一番“凛然正气”的辩解,差点没喷笑出来!

    这么扭曲的歪理她竟然也能够理直气壮地说得出来,她真的很想对她说一句:请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此人为帝不仁,作恶多端,杀了他便是解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咳咳——何需与他废话!杀了他,你们全部都能够脱险为夷,又除一祸害,咳咳,何乐而不为!”

    雪无色于一旁,看着眼前情景的变化,可能是开心之极,笑容尚末扬起便是咳嗽不断。

    他一边咳一边盯着暗帝,神色阴鹜。

    暗帝眼眸抬了起来,他径直盯着雪无色,那一双在苍白削瘦脸颊衬托下,幽深似枯进寒潭的眼眸,令雪无色笑容滞在脸上,瞳仁越睁越大,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既然自杀死不了,那便由寡人亲自送你与你丽国一道上路,放心,寡人不会给你再活过来一次的机会。”

    那冷漠似雪的声音一坠地,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如水上惊鸿,冷漠飘逸,飞快射向雪无色。

    那逼到他面前的杀意,令雪无色呼吸一窒,瞳孔缩紧,只觉死亡从来末有离他这么近过……

    “想杀人灭口,靳帝你也太忽视寡人了!”

    另一道紫色迅速措身而上,阻断了黑影的杀意,两人一搭上手,一黑一白流光溢彩中,厚实轰鸣,不辨人影,眨眼睛便已过上了上百招。

    那凛冽的风劲,饱含着强大的真气,碰之便能将人绞杀其中,令人不得赶紧闪躲开来。

    靳长恭护住公冶退至将他们围困的墙体,一双黝黑漆眸怔怔地着上空那一道黑影。

    “为什么不否认……”

    她留意到了,暗帝基本上等于是默认了自己是人祭这一件事情,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长恭,人祭可是你?”这时,一只玉白的双手拉住靳长恭,悄然附入她耳畔,悄然问道。

    靳长恭反手一把抓住那只温暖的手,沉默地看着前方打斗的两人半晌,才低低道。

    “公冶,既然你能够猜得出来,是不是连他也……”

    她的话并没有全部吐露出来,而公冶垂下眼,看着她那静寂的侧脸,口中清晰道:“你是人祭的事情一定不能暴露,既然他抗下一切,是死是生,事已至此,我们都不便插手……”

    “公冶,如果他死了,我一样会暴露。”靳长恭看向他。

    “那就毁掉他的尸体,寡人身上有腐骨水,这样他便算死了,我们也可推脱掉一切,人祭之说完全是无稽之谈。”夏合欢阴险一笑。

    靳长恭十分无语地看着他。

    “你可懂,人祭能够解阵是真的,而杀了我便可出去,难道你们就这样被困在这里?”

    公冶哑然生笑,道:“杀了人祭便可解阵,我信,可是我们会被一直困在这里,我倒是不信了。”

    “没错,再难的困难也必是有解决的办法,况且那幕后之人究竟有何目的,我们不知,可那名背叛者却不一定会陪着我们一道死,既然如此,那便有机可趁。”夏合欢的视线一一划过被困的七人,包括了公冶。

    苍帝与暗帝两者一寒一阴,两两相对,内力相当,僵持久久不下。

    这时,歌笑嫣一柄鸳鸯刀错手,一分为二,一鸳一鸯,她将鸳剑翻手一拍,刺射出去。

    “陛下,接着!”

    苍帝看都不看,听声辨位,袖袍朝后一卷,便将剑收入手掌之中,剑身因他的加持而泠泠作响,寒气弥漫。

    这时歌笑嫣手掌一番,只觉一道银光划过,他们两人便翩翩双人而立。

    鸳剑长三尺七寸,鸯剑长三尺四寸,传闻利可断金。

    此时他们两人使着同一套剑,同心同意同法,那绝佳的默契显然由来已久,两人同源真气相似,双方一旦交上手,原来那棋鼓相当的阵势,立即变成苍帝那方压倒势向。

    “苍帝故意隐瞒了实力,然而有歌笑嫣相助,靳帝必败。”靳长恭看着场上的打斗突然道。

    夏合欢亦看出几分端倪,苍帝虽然与歌笑嫣配合天衣无缝,将一套双人剑舞得无懈可击,可却也没有了他当初那锋芒毕露气势摄人的强劲。

    想来,他也是暗中提防着他们之中那个背叛者,而选择在作战中保留了实力。

    暗帝微微蹙起眉头,错身避开他们那一阴一阳的双剑夹击,剑光滚滚,他同时应对两大高手,却只能隔开袭击。

    但他的身上不可避免受着鲜血累累的剑痕,空中翻滚的,地上飞溅的,大朵大朵的血花,妖艳刺眼。

    “他现在不能死!”靳长恭眼中透着冷月清辉般幽深的色泽,口中喃喃道。

    “别去……”公冶闻言伸手,却触不到她的一片衣角,她便已一道流光冲入“战场”。

    噗——!暗帝被苍帝那排山倒海般的真气扫到,只觉胸膛内一阵钝痛,便飞身摔倒在地。

    这时靳长恭势如闪电般蹲在他的身边,出指极快地点了暗帝胸前的穴道,又将手抵在暗帝的背后,源源不断地渡气给他。

    靳长恭眼光巡视着苍帝那毫无血色的脸,道:“血钻呢?”

    暗帝顾不上鬓角额前的汗珠,突然出手紧紧抓着靳长恭胸前衣襟,鲜红的血水从指间流出,顺着他苍白有力的手腕滴下。

    “果然是你……”他眼神似烟花炸开一片璀璨,他似还要想说什么,却被靳长恭凉凉一斜。直接一掌给劈昏了。

    苍帝将剑抛给歌笑嫣,步步紧逼上前。

    靳长恭长身起立,挥袖冷眸暗含重压威慑扫过他们,微扬下鄂,傲然道:“苍帝,你想随便杀人,那也得问问我们这群人的意见不是?”

    苍帝似笑非笑地问道:“难道丫头你不想离开这个阵法?”

    “自然是想,可是他是不是人祭尚不确定便下杀手,你们不觉得这种做法太鲁莽了吗?”靳长恭抄手,懒懒地笑道。

    “他肯定是,如果他不是为什么又不否认呢?”歌笑嫣从刚才靳长恭露出的一手,便觉察到她身形诡异之处,说话便也多了几分谨慎。

    “想他堂堂一国之君,凭什么要因为你们的怀疑而自贬身份,急巴巴地证明自己呢?”靳长恭似冷讽地哈笑一声。

    “你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你难道跟他有什么关系不成?”被靳长恭那不恭的态度所刺激,歌笑嫣的神色多少带了几分怒意。

    靳长恭瞧了一眼地上的人,冷淡道:“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夏长生在看到靳长恭替暗帝出面时,那精致漂亮的脸蛋上覆上了一种阴晦犹豫的神情。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出声了:“柳姑娘,此事与你无关,若你认为他真的不是人祭,那何不我们都公平起见一一验身,若我们身上都没有,那必然就是靳帝了无疑。”

    靳长恭并末答话,她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沉寂不动,许久,她声音似遥远的震钟暮鼓般,悠远惆怅飘来。

    “夏长生,本最不愿意怀疑背叛者是你……却不想天不从人愿。”

    夏长生闻言表情一顿。

    而夏合欢闻言,整个人伫立如石,蓦地看向夏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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