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恭惊愕不已,呃,心中微微一滞,其实她根本不懂所谓的奇门遁甲之术,一切纯属不靠谱的瞎猜,所以她此刻惊愕的原因不是因为发现一件失传已久的秘术,而是吃惊一头一掌就能拍碎一块巨石的彪悍云狼,此刻就囚在几块石子,柴火中,既没绑,又没伤,却就像困在一个玻璃透明的结界中,无动弹!
——这不符合科学啊!和尚!
华韶显然听到靳长恭的失声一句,难得有丝讶异地看向她:“你竟看得懂?”
此时的靳长恭,根本还不清楚【奇门遁甲】之术对于整个轩辕大陆意味着什么,也不清楚身练【奇门遁甲】的华韶在风云乱世战国中,拥有着怎么样的地位。</>
靳长恭转过头,凝望着他那张淡然的脸许久,才慢吞吞,道:“哦,略懂。”
所谓略懂就是曾根据一部电脑知识科普地了解了一些,听闻奇门遁甲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大秘术。
也有称其是易经最高层次的预测学,又为夺天地造化之学,这或许是一种夸张说法。
而更接近事实的据说,奇门遁甲以易经八卦为基础,结合星相历法、天地理、八门九星、阴阳五行、三奇六仪等要素,是我国预测学中集大成者。
靳长恭一面回忆着脑中一些存在的资料,一边心思涌动,忆毕顿时眼眸精湛的眸光一闪而过,她敛下直长的眼睫,心思诡谲重重。
“那,你可想学?”一声轻柔却郑重的问声,在她发顶响起。
靳长恭思绪一顿,蓦地怪异地抬头,眼中尚余错愕道:“你要教我?!”
不会吧?!她刚才沉默着,就是一门心思掂量着如何开口让他能够教她一招半式,虽然她无法理解这门学术究竟有多高深,可是她却知道它对于她将来的用处却很实在,用途更是广泛。</>
她真没有想到,当她刚想睡觉,就有人主动地送来枕头,好吧,靳长恭觉得自己或许错了,当初她被莫流莹设计中招时,不该暗地里咒骂贼老天的,原来她一直都是在被亲妈默默照顾着的。
华韶闻言,仰望着星空,仿佛置身于一片幻境之中,那双漆黑的瞳仁静如沚水,夜风拂动着他的一身风华,却撼动不了他那褪却了浮化铅尘的仙风道骨,这一刻他就像即将夺走星光璀璨天上的那一轮泠清的明月,那么遥远、高旷而遗世孤立。
靳长恭看着那张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的侧脸,感觉此刻的他很陌生,明明他就站在离她最近的距离,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他的气息,反而觉得他快要羽化将消融在整个天地之间了。
这一刻,她觉得他只是一个没有人性,只剩佛性的人了。
她看到在他眼中的众生皆平等,生命也没有轻重之分。
可从另一方面来讲,他表达的意识也就是人亦如草,亦如畜牲,亦如一只渺小的蚂蚁,他曾说过,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所以他选择无为,一切自有天命安排。
可是这样“冷漠”看待万物的他,对她,却显得不同。
他会主动帮助她,他会“报答”她,他会选择在她身边照顾她,此刻,靳长恭渐渐从他的言行中好像触摸到一些他“怪异”举动的理由了。
“阿恭,可愿拜贫僧为师?”
华韶转眸,双眸是那样朦胧而冷清,宛如镜中花水中月,让人抓不住摸不到,他严肃地问道。
终于他选择在最恰当的时刻,将他一直横亘在心中的期许问了出来。
靳长恭表情僵住,心中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如此,他可能第一眼看见她便生了此意,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看中她哪一样,难怪他一直唤别人施主,却“亲昵”地称她为阿恭,虽然她之前一切都暗中怀疑他是暗帝派来,或者存在一些不轨的企图。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她便撤销了之前的怀疑,因为她觉得像他这么一个无求无欲,却集天下高旷精髓入一身的高僧,是不可能为他人所用。
现在,她终于有些哭笑不得地明白,原来在他眼中,她不知道何种原因被他挑中成为预备徒弟,所以在他心中并不是施主,不是别人,所以他愿意唤她——阿恭。
华韶是怎么样一个人,她虽然不能说完全了解,可是他的每一面本事都足以令她心生倾慕向往,特别是【奇门遁甲】,若让她认他师,亦不算亏。
……靳长恭在心中权衡一番,总觉得不将眼前这个“眼馋”他的师傅压榨干,会觉得有些不甘心。
“光是学会一门【奇门遁甲】之术,亦我或许有些不足。”靳长恭故作为难地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地叹息了一声。
靳长恭自已知道自己的性子向来比较果断干脆,有时候面对境遇她宁愿一拳头能解决的事情,就不会愿意迂回转折,所以师傅大人,能不能再教给她一些更“直接”点东西?
华韶并末追问她有何不足,直接问道:“你想重修武术?”问完,尔后又略蹙眉,似劝道:“阿恭,弄卖武非你之所为。”
“那你以为何事为我所为呢?”靳长恭不解他的话,略感兴趣地挑眉。
“也罢,若你决心于此,为师便依你。”华韶自她心性执拗,若顽石固步,非常力能撬动。终究他愿意退了一步。
他一来,退她为女子;二来,退她为他第一徒弟;三来,退她将来所为之事,心中将会存在的一抹不忍。
愿他没有选择错误……
“真的?!你的意思是我真的能够恢复武功,不对,你说过不可能恢复的,难道你打算教我新的功法?可是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教我啊?”靳长恭眼瞳一亮,可是说到最后,不勉生了几分疑虑。
“此事再议,先处理眼下之事。”华韶看着一些官兵,巍巍缩缩地一步一步划来,制止了靳长恭的疑惑,不再多言。
他合掌步向云狼身前,一人一狼之间只隔一臂之距,狼头激烈地摆动着,喉咙里压抑着狼吼可是华韶却面无波澜,就像自己面对的只是一只无害的小猫,反而迅速给靳长恭讲解囚禁着云狼的阵法。
“布阵八门,是跟据八卦方位所定的八个不同角度……”
靳长恭感兴趣地凑近,专心致志地用心听着,吸收着他讲解的基础知识,看得出来华韶当初排这个阵法的时候,就存在着引她入门,所以眼前这个简易阵法是最基础的。
而充当“实验物”的云狼则气得快要爆炸了,别以为它是畜牲就当它没脑子,看着眼前这两只无耻卑鄙的人类,竟自顾自说地讲解起一些莫名其妙它听不懂的事情,完全将它这么一只威风凛凛,曾纵横狼界的头狼视若无赌!
真是狼可忍,狼它爹都不可能忍得下去了!
“嗷呜~”该死的人类!咬死你们,咬得你们断肢残骸,让你们死无全尸!
“师傅,这头云狼怎么处理?”靳长恭对自己的新身份倒是适合得挺快的,她好玩却不怀好意地睨着瞪圆一双灰瞳的云狼,真像摸摸它柔软的下巴,然后揪掉它一戳不驯的毛!
华韶瞧靳长恭瞳仁亮晶晶的,便知道她喜欢这头云狼,想了想,记得从哪里听来,一般入门拜师都需要送徒弟一份礼物的,于是他道:“随你处置吧。”
靳长恭闻言看向华韶,虽然看不清他的心思,却懂他的意思,第一次真心地对着他笑了。一点点真诚的笑容,瞬间绽放出一种鲜活璀璨的颜色,令人入迷。
“谢谢师傅。”
靳长恭暗道,没想到这华韶和尚对自己这个“徒弟”还真不错,靳长恭觉得暂时攀着他这棵高枝,完全是有必要的了。
而华韶初见靳长恭那对着他的一笑,微愣。
要说靳长恭这一路上对着他不是极端冷淡,就是偶尔讽刺,对于她的态度,他秉着以长爱幼的传统,还有曾经那人的淳淳教诲,不甚在意,只觉需要更加用心照顾,似那人照顾他一般,方能栽培出他理想中之人。
却没有想到,她会对他这样露齿单纯一笑。
她为什么冷淡,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会对他不加言辞,此刻又为什么会对他笑,他都没有真正去理解过,也或计是不曾关心过,他只觉得——
……靳长恭还是笑的时候好看一些而已。
靳长恭转头盯住暴躁刨沙的云狼,收敛起眼中笑意,沉声道:“臣服、或死?”
身为头狼的云狼智力自然不差,它撞着四周,挤压着四肢,灰眸猩红一片,听闻靳长恭那狂傲的话,呲开一排排滴着血水的锋利尖牙,朝着她张嘴愤怒地咆哮着。
宁死不屈!要让它臣服,没门!它此刻只想杀了这些卑鄙的人类!
听然听不懂它的语言,可明显靳长恭看懂了它的神情,看着眼前这头拥有高傲自尊的云狼,靳长恭眼中划过一丝欣赏。
她并不想杀了它,可若凭她此刻的武功征服它,显然有些不太现实,杀了又觉得十分可惜,她失踪后,联系小金又联系不上,若能驯服这一头云狼,有它相伴这一路上会有趣很多,特别是这么大一头云狼,更是具家行走必备之良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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