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当青梅遇上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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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短短一眨间的功夫,他们眼前毫无悬殊已死透了二个人。

    商族族长僵硬着双唇,梗直着脖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鹤看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眼睛无法合不拢,死相狰狞的目,千般情绪涌上眼睛,最后只有涩涩地闭上眼睛。

    而祈伏瑞与风魅香则震惊在当场,紧张得汗一股脑儿往外冒,心“噗通,噗通”地跳,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雨跟药护在两人身前,紧张得皮肤都紧绷起来,身上的伤口滴着血他们仿佛都忘记了,只用尽力气盯着靳长恭一举一动。

    “寡人并不想杀你们,可是你们偏偏不肯安份守纪。”靳长恭淡淡地瞥着他们,这话说得颇为遗憾,可扫向雨跟药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温度。

    “别~别杀我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们立即就走,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祈伏瑞根本承受不起靳长恭的压力,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一张垮着求饶的脸上全是污渍与泪痕。 ”“

    雨瞳孔一缩,转身皱起眉头,蹲下来扶起他,指尖用和口气有种怒其不争的愤怒:“主上,死并不可怕!当初你明明跟雨说过:死并不可怕,反而活着才会一直受折磨与苦难。可你现在在做什么,求饶示弱有用的话,刚才轩辕拔拓就不会死了!”

    祈伏瑞一震,惨兮兮的抬起脸看着雨,笑得凄冷:“是啊,死并不可怕,可是如果是不想死呢?如果是还有仇末报,如果是还有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呢?”

    风魅香性子一直比男子还要坚韧,她不会像祈伏瑞那般懦弱坐以待毙,她捏紧拳头,暗中跟药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药颔首,他厉喝一声,便义无反顾地冲向靳长恭,而风魅香同一时刻扭身直袭向受伤倒地的鹤他们。

    药的能力是毒,他翻身点地一转,那矮小的身体便轻巧地落在半空中,靳长恭负手纹丝不动,仅冷然一抬眸,就看见他从身上各处蹿射出十几条蛇,蛇身那斑斓盘旋的色彩一看就知道此种蛇剧毒无比,见血封喉。

    风淡淡的从靳长恭的眉宇间流失,锐利的双眸中,隐隐的透出舐血的龙,她指尖玩弄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就在风魅香在抵达鹤他们身边,露出胜利的笑容正准备朝他身上抓去那一瞬间,像捕抓镜头一样定格一切画面。

    那些蛇在空中支离破碎了,一截一截掉落在地。而风魅香则像是冰封了一样,维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药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都停止子,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可是第一次他从一个人身上看到了绝望,那是一种强大到他连反抗都兴不起念头的绝望。

    药也不管靳长恭会如何对付他,只拼尽最后一点念想奔到风魅香身边,颤着手碰了一下,就看到她直挺挺地“呯”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浑身僵硬如石。

    药愣愣地看着倒在脚边的风魅香,不知道为何会想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比他“矮”。勾出一个似哭似笑的弧度,他灰暗着双瞳看向商族族长,道:“族长,您当曾教导我们,做人太过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下场必然是自食恶果,没错,您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以前,他为了让自己的毒功达到顶端,试图拿自己的身体浸毒练成百毒不侵,于是他将自己身体弄坏了,明明已经二十岁却永远也长不大,只能停留在十二岁时候的身高。

    现在,如果他没有听从目他们的教唆,不死心。跟主上一起跟踪靳长恭他们来到禁地,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至少她还能活着回风国,不会客死异乡。

    “药,自作孽不可活啊!”商族族长看着一副惨淡的药,难受地扭过头,沉重地叹息一声。

    这些孩子变成这样,他何尝能够撇清关系,当初他们的教导便终其一生忠其一主,如今……可现在大业末成他只能自私一次,凤主的利益重于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已的生命,他不可能替他们求情的。

    药明白了,亦不再多言,只见他嘴边溢出一肌黑血,抱起脚边的风魅香,相拥死去。

    祈伏瑞看到连风魅香他们都死了,想到自己更加孤立无援更加面无人色,雨却像死了心显得十分冷静,她望着靳长恭,平静道:“永乐帝陛下,您果然如同传闻中一样,手狠手辣!”

    然后,她又看向族长跟鹤他们,讽刺地笑道:“凤主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你们面前也能毫无顾及地杀光我们,你们真的觉得由她来带领商族,能够恢复我们商族数百年前‘战神’的称号吗?能够成就我们商族贤臣救世的目的吗?”

    商族族长眉下的双眼,此刻却很沉重而坚定,他朝她摇了摇头,道:“雨啊,雨!你难道也被外面的世俗引诱变得是非不分了吗?你且回答,在商族擅闯禁地是何罪名,协助外人背叛商族规矩,带着记忆离去又是何罪名?你们的罪即使是扔进万蛇窟也不为过!”

    “雨,凤主是什么样的人,我跟族长比你更清楚,莫说这一次凤主想要饶过你们,即使是我也不会再让你们活着出去!凤主的身份,商族的存在,都绝不能冒险被你们泄露出去一句!你们已经没有资格让我们相信了!”现在鹤的立场已经很坚定了,靳长恭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身为智者候选人,就有义务替凤主铲除一切可能潜在的危害。

    雨看着一个她亦父亦师的族长,一个族中同胞,都想要她死。她双嘴抿得紧紧的,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只感觉得好像整个世界都遗弃了她,天下之大而她却失去了可以回归的地方,心中一片茫然后却突然涌出一种绝望而愤世的恨意。

    “永乐帝,你真是好本事!不过短短一天时间,你就能够让他们如此死心踏地地效忠于你,维护于你,反正我雨只是贱命一条,既然留不住,索性就送给你吧!”

    雨好张冷傲的脸上带着嫉恨与痛苦,拔出腰间的刀便抵在喉咙处,但此刻她眼中却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不过,既然契是你的凤诣士,那你该知道我跟他曾经在一起过的事情吧,如果让他知道你就是这样逼死了我,你猜他会不会在此而恨你呢?”

    靳长恭凝视着她,无悲无怒,好像任她如何蹦哒胡闹,对她都没有半分影响,那种高旷而宽广的视线,让雨的心情更加沉重而愤怒。

    靳长恭对于雨一开始多少还是有一些好感,因为她是她第一个看见的商族女人,而多少是因主契的关系,所谓爱乌及乌,看到她跟契的关系不错,所以对于雨这个女人,她一直采取一种被动的态度,若她退她亦不会紧步相追。

    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女人可能真的太自以为是了,让她对她的最后一点好感都挥霍完了。她说得很对,她不愿意因为她的关系,让契对自己生出隔阂,可是这并不表示她会接收任何人的威胁。

    “你死了,寡人再将你们的尸体扔给红蜥蜴饱餐一顿,契便永远也不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再说,时间久了,再深的感情也会风吹湮灭,到时候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难道你觉得你会比寡人在他心目中还要重要?”靳长恭眸中闪过一道幽冰的光泽,淡淡道。

    雨嘴角的笑意一僵,心中顿生强烈的挫败与自嘲,她发现自己不仅武功不如她,智谋不如她,甚至连口才也都是忘尘莫及。

    “永乐帝,你到底有没有心,如果你有心的话,如果你曾经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的话,你还能说得出这种话不在乎的话吗?”雨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靳长恭一怔,看着她的眼睛觉得有些移不开视线,那里面的有一道漩涡在引导着她,她神色渐渐有些迷茫,她有深深地爱过一个人吗?

    有的,她爱过。她深深爱过那个曾经让她爱得失去一切,只换来一身的遍体鳞伤,痛不欲生的男人,她还记得在那个满树和娇烂熳红的桃花林中,落花时节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她就被他吸引了。

    没有一个男人光凭一个背影就能像汇集天地精华,勾勒出一副绝美的画面,她活了十三年也没有哪一个男子,光凭背景就能令她心跳加速,像一个平常的女子一样失神地看着。

    “你爱的是靳微遥吧,你究竟爱他有多深呢,你肯为他了而去死吗?”雨的声音似穿透了迷雾带着轻柔,蛊惑传进她脑海中,更有一种怕将她从梦中惊醒的颤抖。

    靳长恭瞳孔一片朦胧,她的确很爱他,也愿意为他而死,她曾经就为他死过一次,就在那片血色的枯鸦林里。

    “如果你肯为他死,那么现在就捡起掉在地上的剑,用自吻的方式来证明你是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这样他就会爱你了,因为只有你会为他而死,他一定会感动,然后爱上你的。”雨的双瞳就像湖面平静得像一面明镜,阳光一照,跳动起无数耀眼的光斑流光溢彩。

    靳长恭此刻就像被人催眠一样,蹲下身子慢慢地拔出轩辕拓拔的剑,这时候鹤跟商族族长从刚才就觉得他们的对话有些奇怪了,却怎么也不敢相信雨竟不怕死地对凤主使用瞳术。

    夏国那位看着靳长恭,眼神有些怪异,却依旧没有参与他们的事情,静观其变。

    另一边,当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靳长恭与雨她们吸引过去的时候,祈伏瑞已经悄然潜进商族族长身边,瞬间点住他跟鹤的哑穴,而夏国那位他并没有下手,他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游走于边缘的人,不会插手的,再说插手对他也没有好处,不过他暗地里还是时刻紧盯着他,以防有异动。

    看着靳长恭像木偶一样举起剑,雨感觉胸腔中的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难受,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快被这种负荷过度的力道给嚼碎了,可是她必须冷静地继续撑着,直到她杀掉靳长恭,为主上谋一条生路。

    她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如果不是她毅力过人,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就是心中那股坚定的信念让她死命地拖着靳长恭,看着她握着剑的手有些迟疑,她急切道:“快!快自杀!你爱的人就一定会爱你的,而且”

    雨的声音就像突然被人掐住,嘎然而止,她双眸瞠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喉间一凉,然后她微微一抬头,那激喷而出的血雾就映红了她眼前的所有色彩,只剩一片红。

    “你,你没有、中、魅术?”她张阖着双唇,可声音已经发不出来了。

    雨直直地看着靳长恭,好像如果她不回答,她就不愿意断气似的。

    靳长恭站在她侧边,想知道她想问的问题:“你以为寡人会被你的瞳术控制?呵,你是太高估自己,还是低估了寡人。”靳长恭甩了甩那把滴血的剑,斜睨着她,眸光森寒而清亮,却没有了之前的浑浊。

    雨闻言,嘴角勾了勾,似在嘲笑自己,又像是一种解脱的轻松。

    祈伏瑞大叫一声:“雨!”他扑上来抱住她,着急地看着她血流不止,身上,手上,脚下。却无计可施。

    雨目光呆滞,瞳孔已涣散地看了一眼祈伏瑞,张了张嘴:“主、主上,别怕,下、下面,我会等、等你”

    祈伏瑞瞳孔一缩,看到已经咽气微笑的雨,一张脸扭曲了起来,突然“啊~”地大叫跑了起来,他正朝着沼泽雾障那这冲去,他此刻宁愿出去面对那些吃人的红蜥蜴,也不想看到靳长恭那张脸。

    “为什么要逃?刚才雨不是说过了吗,希望你能够下去陪她,那你就替她完成心愿。”

    一首幽冷的声音响起,祈伏瑞“呃!”一声感觉胸前一痛,低头一看,一把穿胸而过的剑,他跌倒在地,深深地抓进地面,抽搐几下便不动弹了。

    靳长恭冷冷地扫了一眼死了的祈伏瑞,只觉得雨的眼光真是太特别了,这种怕死好色的男人,她也选得下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各花入各眼?

    收回视线,她看向脸皮直抽的商族族长跟乌龟一般趴着的鹤,眼中这才有了一丝笑意,大袍一挥,两道气劲便解了两人的穴道。

    那两人的表情有些羞愧还有,羞自觉自已实在太没有用了,这么容易就被人制住了,愧,则是觉得将处理他们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凤主,他们不忍心处决凤诣士,只好将刀刃将给凤主下手,回头一想,他们都觉得自己的卑鄙。

    “凤主,他们怎么办?”鹤爬起来,虽然痛得双唇颤抖,可他不想再这样“无动于衷”下去,他盯着夏国那位与其凤诣士,眸中猝闪冷酷,

    商族族长也站在靳长恭身边,与他们一同审视着剩下的两人。

    靳长恭视线幽深地盯着他们,突然道:“夏帝既然亲自来临,我们自然要以客之礼对待。”

    商族族长跟鹤闻言,神色一震,齐齐朝靳长恭看去。

    夏帝,与苍国齐驾并驱的强夏国?!真的假的,凤诣士曾透露他只是夏国的一个什么皇亲国戚,可他们确实没有从他身上看出任何霸气侧漏的表现,于是很自然地忽略了,现在凤主却这么肯定地表明了他们真实身份,真让他们暗地里恨恨地痛斥自己的有眼无珠。

    而那位被点名的神秘夏帝,穿着一件简单款式流畅的宽袍蓝袍,衣服上没有什么复琐的饰物,就像一块蓝布天衣无缝而成,只是他的脸上却带了面罩,从眼处游走横束起。

    他缓步闲庭雅致地走到靳长恭身前,那一刻他的感觉翻天覆地的改变了,就像一个璞石被打磨成形,从由散出一种夺目的光彩。

    他动作肢体不再随意,而是带着皇族天生优雅的恰到好处,在商族族长跟鹤惊讶而奇怪的视线下,他拉起靳长恭的手。

    “你要怎么以礼相待呢?”他的声音也跟那时候的嗓音不同了,反而带着一种糥糥的,软软的,像暖阳,令人心生好感,

    靳长恭任他牵着,眸点一波幽潭,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扬唇道:“你想如何以礼相待?”

    他笑了笑,末答,双瞳绽路杳然樱色,越靳长恭不曾提防那一刻,手上一紧,一把拖过她,那手劲力道十分巧妙,既不会令她感到痛,可又不能让她自己挣脱开来。

    “我们也好久不见了,那就陪我一道逛一逛绝地吧。”

    靳长恭被他拖离几步,却不想他的随意一步,便是一个空间隔离,只见他带着靳长恭踏在一个方型的石板上,所有人尚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瞬间消息在地面上了。

    或者,不该说是突然消失,而是绝地的地下入口开启,他们从上面掉落下去了。

    商族族长大惊:“他,他怎么知道我商族秘密之地的入口机关?!”

    鹤挣扎着要冲上去,大声喊道:“族长,快去追上凤主!那个夏国皇帝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竟然抓着陛下一起下去了。”

    还留在这里的凤诣士,也是一个像夏帝模样包得严实的男子,他此时开口:“族长,放心吧,主上只是想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儿。”

    商族族长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急得不得了:“那下面机关甚多,凤主根本没有去过,万一伤着怎么办?我们是得赶紧追上去。”

    他转过头,看着此刻连走路都困难的鹤,皱起眉头,道:“鹤,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你的伤就算下去了也于事无补,而且如果契跟他们回来了,你也好跟他们说明一下情况。”

    鹤有些黯然地垂下头,可衡量一下现在的情况,只犹豫一下,便无奈地答应了。

    而商族族长走到刚才夏帝带着凤主站的地方,这里的一带仔细一看,才能发现地面有着像棋盘一样的方方格格,横横竖竖,有黑底的石板,也有白底的石板,每一块石板触动的入口都不尽相同。

    商族族长看着都忍不住哀叹一声,随意踩了一块,瞬间他脚一空,就消失在空气中了。

    话说那被夏帝猝不及防带进绝地的靳长恭,一阵头晕眼花,就摔倒在地上了。她摸了摸脑袋,身上,感觉四肢还算健全,而屁股底下正坐着感软软的物体,她伸手一摸还温温的,知道她身上是正躺着一个人。

    “你摸着可算还满意?”底下的声音带着一种促狭的笑意,

    他以为这样一说靳长恭会有什么有趣的反应,而实际上靳长恭只是再认真摸了几把,淡淡而稍带嫌弃道:“比起我以前摸的男人,你并不算最差。”可也不算多好!

    底下的人沉默了,像是被打击了半天不坑声。

    靳长恭此刻待的地方一片漆黑,还能感觉四周像是一个狭窄的通道,阴阴冷冷的,仔细吸气能够闻到一股潮湿水汽的味道。

    她坐夏帝身上起来,眼睛适应一会儿眯眼看了看,四周像是一间密室彻着石壁墙,没有光线透落……

    正当她在观察环境时,却听到夏帝,不满道:“你怎么不问?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绝地的入口吗?”

    靳长恭一听他说这件事情就心中有邪火,直接一脚踢过去,暗室顿时响起一声惨叫,她只当听不见,轻描淡写地道:“不好意思,天太黑,看不清楚。”

    夏帝抱着快断了的腿,顿时有种苦笑不得的心酸,她还真是眦睚必报,他刚才趁她不注意故意将她拉下来,她立即就回击回来。

    “啊恭,你下次要踢也踢我的其它部位为好,万一我脚废了会耽搁我们的行程的。”夏帝待痛楚过去,就像纵容一个任性的孩子一般大度地劝道。

    靳长恭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计眼神即使在黑暗中都能察觉的阴森。

    “没关系,腿废了,我可以拖着你走,总归不会将残废的夏帝你单独留下,毕竟拿你身子挡挡危险还是有必要的。”

    她的声音压低,声线温和像女子,但在这种气氛下可让人只觉恐怖。

    夏帝抖了抖,终于还是不指望她会有什么善心了,自已慢吞吞站起来,瞧了瞧身边神色冷然的她,知道她这回肯定气得不轻。

    “阿恭,别生气了。怎么比小时候还小气呢,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次拖你下来,也是想跟你单独叙叙旧,你要进绝地我带你走不是也一样吗?”夏帝温言相劝,说着又想拉拉她的手。

    “夏合欢,这可是商族的绝地,不是你夏国的后花院,你难道还能比商族族长懂得还多,摸得还熟透?”靳长恭冷嗤一声,“啪”地打开他伸来的手。

    说起夏帝跟靳帝,他们很多年前就相识了。靳长恭十岁的时候,夏合欢十二岁,两人相差二岁,当年的夏帝跟靳国关系还不错,靳国虽然并不是夏国的附属国,可是两国的关系也相当于联盟的状态,所以两国经常有来往。

    夏合欢与靳长恭就是在两帝相会这种情况下认识,并且在没有多少同龄人的皇宫中,他们倒算是志同道合经常一同玩耍。

    那时候靳长恭还是一个粉雕玉彻的好娃娃,而夏合欢那个时候也是一个苗根正好的小少年。

    那时候的情谊现在回想起来,算是唯一一段能令人感到放松而自在的时光了……如果没有后面那一系列的变故的话。

    “阿恭几年不见,却恁地的胆小了呢,我们可以当作历险嘛,亏外面还谣传你杀人如麻,残暴不仁,可我看你还是当年那个一只小鸟摔死了,都喜欢哭鼻子的人呢。”夏帝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他拐着弯来激她。

    靳长恭何以听不出来,她的确是变了,可不得不说这厮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不过几年时间便物事人非了,六年前的靳长恭何尝不是跟受尽宠爱的皇族贵亲一样,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可她最终被现实逼成了一个暴君。

    以前的夏合欢也是一个纯正爽朗的家伙,现在却简直就不要脸不要皮了。

    “想冒险你就自己赶紧,我是不会去的。等商族族长下来后,我再作打算。”

    夏合欢闻言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打击她,迟疑道:“阿恭,这、这绝地的入口通道四通八达,可不一定会落在跟我们一样的地方,你……你确定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靳长恭额头青筋一突,反手就在他脑袋上怒劈了一掌,夏合欢反应不过来,脑袋上就挨了一记,那一刻从他身上本能地冒出一种十分危险的气息。

    “夏合欢,从十年前我就知道,你绝对跟我八字不合,一遇上你就从来没有过好事!”靳长恭气结。

    而听到靳长恭的话,夏合欢那危险的气息一散,不由得回到十年前的时候,那时候他因为好玩叫她去摘一朵池子里的荷花,她也听话,可在摘的时候脚踩滑掉进水里,差点没给淹死,所幸被他眼明手快地捞起来了,当时她哭花了一张粉脸,指着他,抽噎道:“夏,夏合、欢,你欺负,我,我要告诉,父皇,去,啊呜呜~~”

    当时,他也着急了,没想到她会哭得这么惨兮兮的,立即哄着:“阿恭,小恭恭,乖啊,别哭好不好,如果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给你骑马马也可以哦~”

    靳长恭哭得通红的大眼狡猾又委屈地盯着他,半天才道:“你以后要给我当牛作马,要保护我,将来你当皇帝了,就得给我当打手,不能让人欺负我们靳国!”

    父皇好像说过,让她跟夏合欢将关系搞好,就让他帮她,那他们关系已经不错了,所以现在可以提这个要求吧?

    夏合欢晨露一般的双眸,水色荡漾,弯了弯,狠狠地刮了一下她鼻子,道:“小恭恭,你个狮子大开口的小鬼。好吧,将来如果你来找我帮忙,并且叫我一声欢哥哥,我一定会帮你的!呵呵~”

    而靳长恭则傲娇地抬起下巴,哼了一声:“不可能,你才不是我哥哥,我有哥哥了!”

    臭小鬼!夏合欢气笑了地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靳长恭一痛,又张开嘴呜啊~地哭了起来。

    这下夏合欢头皮一麻,只好屈下面子再次来哄这个爱哭,爱撒娇,爱耍赖的小鬼了。

    “夏合欢,脑子抽了啊,想什么呢?”

    夏合欢一惊,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阿恭,为什么这六年你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夏合欢能从黑暗中看出一些靳长恭面部轮廓。

    “因为,你也从来没有来找过我。”

    靳长恭的声音很随便,他们之间算什么,不过是一起玩玩罢了,何况就算是之前的靳国,于夏国这种强国,也算是高攀了,何况被前身弄得千疮百孔的现今。

    夏合欢被她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摸了摸额头,有些头痛道:“阿恭啊,我现在不是来找你了吗?可你,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找我。”

    “夏合欢,你是来找我的吗?你是来找凤主的吧?”靳长恭对于他们这种追根究底的对话有些腻味,无论以前怎么样,现在的靳长恭跟现在的夏合欢,根本就不再是当初的他们了,什么约定都比不上眼前的利益。

    如果不是认出他的身份,她估计也不会放过他们,可是这跟他们以前的关系无关,不杀他只是因为他是夏帝,他的身份令她有了顾及。

    “你不就是凤主吗?”眨了眨眼睛,夏合欢一点被拆穿的尴尬都没有,对答如流。

    靳长恭抬步就朝前走去:“那就记住,从此我是凤主,而你是夏帝。”

    夏合欢蹙眉,当即也跟上去,再次于黑暗牵起她的手:“可我们还是靳长恭与夏合欢不是吗?”

    靳长恭再次被他牵住,心下明白几分,他的武功恐怕也差不了她多少,手下一用劲,只听夏合欢立即道:“这绝地可是凶险之地,你如果甩开我,可能会踩中什么陷阱,那时候不是得不偿失,阿恭,可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吧?”

    靳长恭果然不再动作了,她看着他,狐疑道:“你怎么这么了解绝地?”

    夏合欢也直言不讳,道:“我祖上曾有幸成为凤主,自然来过一趟绝地,所以我们夏氏族谱里面有记载着一部分绝地的事情不过最终还是失败了。”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失败了?”靳长恭却听到了,并且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你到达目地的就知道了,商族世世代代守护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是上天选中的凤主,他们认可的凤主,那么你一定会得到的。”夏合欢语气一转,欢快地似安慰也似在述说一种结果。

    “你刚才说你们夏氏族谱只记载着一部分,这么说还有一大部分你不知道了?”靳长恭回忆着他的话,越来越觉得这个夏合欢不靠谱。

    夏合欢无辜道:“就算我懂得不多,可商族族长也不一定能够全知道啊,他们商族族长也不是经常能够来绝地的,所以对于绝地内部构筑也没有多了解,好不好?”

    靳长恭一听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可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她选择了,她漠视着这个“青梅竹马”开始探路。

    而夏合欢则笑弯了双眸,牵着靳长恭那纤细而软腻如玉的手,觉得比女子的手还要舒服,他松松紧紧地握着,就像在把玩一件珍品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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