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眺望着,漫漫黑色之中那一抹永隽存在的男人,她第一次通过自己的目光来凝视他,而不是通过前身的干扰对他的印象进行鉴赏。
一匹白璧无瑕的俊马昂首嘶鸣,于黑海人潮中,他骑马踏飞而来,那雄姿英发,一袭月牙色长袍掠过浮空,那一刻只觉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他就像天地之间的主宰,即使身后是那光芒万丈的烈日,他依旧散发着自己独特的光芒,淡淡的,却不为日芒所掩。
不得不说,仅一眼,就能从千军万马中一眼认出他来,这个男人绝对拥有令所有女人心折的气质,那种摄魂压颇的压力能令人连呼吸都震抖。
“是、是靳国黑铁骑来了!”轩辕拔拓第一次彻底变了脸色。
风魅香、魔渊惑他们自然认得这支属于靳国太上皇的军队,都一致看向靳长恭。这两人关系一直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可他们也没有想到她竟大方到送了一支如此强悍的军队去讨好她男人。
商族的人顿时像炸了锅似的,一方面惊疑来者的目的,一方面没料到商族如此隐秘竟然被人从正面直攻上来。 ”“
如今,是立即伙集迎战,还是先撤退再弄清楚敌袭的原因?商族族长攥紧手杖,一时难以决择。
“放长,莫着急,靳微遥来得令人措手不及,我们且看看他有来意再说。”智者范对着商族族长与长老们说完,暗地里却一直观察着靳长恭那方。
“商族,将吾的女人还来”
众人耳边遥遥传来低沉而极具磁性的声音,以军临城下的气势清风拂过,众人都心惊他内力的深厚,而莫流莹痴痴一笑,咬紧牙关一把推开因听到靳微遥声音而怔住的契,脚步不稳地朝着岩壁下方,婆娑泪眼嘶声喊道:“遥~~~”
这一声嘹亮饱含深情的呼唤令靳微遥抬眸,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相望,此刻他那一直抿直的嘴角浅勾,凝视着她安然无恙,只觉就算世间万物都比不上她一分一毫。
“莹儿,我来接你了。”
莫流莹动情抿唇一笑,然而却有两行清泪先一步划下她的玉颊,她想都没有想后果便直接纵身跃了下去,要知道她现在中了软骨散后没有半分武功,但是她知道无论她在哪里,他一定都会来接住她的。
大伙儿根本没有料到这个莫流莹胆子这么大,说跳就跳了。
“遭了,她跑了!”
“凤主翎还在她手上。快,抓住她!”商族族长惊吼一声。
众人乱七八遭的惊叫响起来,魔窟洞主心思最为细腻,他准确地抓住了商族族长无意中透露的一个词凤主翎?!
他料想,这能够让商族族长这么紧张要夺回的东西,肯定至关重要,他绿眸一转,也随之纵身跃下,疾风乱转中欲抓住下坠的莫流莹。
其它人见此,心中也是蠢蠢欲动,然而这时候落坐在马上的靳微遥却动手了,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恐怕连靳长恭都试探不到底。
只见他一掌以雷霆之势,整个风势令人心惊,耳边气流嗡嗡作响,震鸣欲聋。此时魔窟洞主心中一寒,哪里还敢与之敌对,连忙放弃抓拿莫流莹,翻身躲开攀在岩壁再一蹬去到安全地带,一上去便一口血喷了出来。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下方一动不动。
而莫流莹害怕地闭上眼睛,可没有多久只觉腰间一紧,靳微遥已伸臂揽在她腰间,她蓦地睁眼,看到那张她梦萦情绕的脸,嘴一瘪。
“遥~”她神情十分委屈,张臂便紧紧抱住了他脖子。
而靳微遥没有说话,薄薄的唇线忽然一勾,眉眼万重的看着她,两人缓缓降落。
“很抱歉,突然跑来打搅两位这么含情脉脉的相会,不过这个女人拿了寡人一些东西,不还回来的话,还真不能上太上皇带走呢~”三分无奈二分痞痞加调侃的声音从莫流莹背后突兀响起。
听到这把熟悉却语调陌生的声音,靳微遥表情一滞,而莫流莹却觉得寒毛孔微张。
他一抬眸,只见从莫流莹脑后冒出靳长恭那笑得邪佞的俊美容颜,她眉眼弯弯,一只养尊处忧的白皙手掌不知何时已放在了莫流莹颤抖的肩上,而当靳微遥警觉反应过来的时候,莫流莹已被她强力从他怀中一把扯到身边。
下意识他出掌阻拦,而靳长恭似早有所料,顿时两掌在空中相击,却都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用尽全力,自然都不会受什么伤,靳长恭长发因掌风相撞激起的强烈气流狂肆地飘舞。
墨丝飞舞,偶尔几缕调皮地划过她的脸颊,抚过眉眼,将那份雌雄莫辨的美,彰显出一种成稚嫩诱惑的弧度。双瞳那漆黑泛红的色泽,深邃得仿佛能引人魂魄,除了她额间少了那一枚血钻,此刻的她竟然熟悉得令靳微遥觉得陌生。
就在他为之失神的期间,靳长恭早已借势蹿上空中,若踏着云梯一般,而靳微遥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怡然落在地面。
一个在天,一下在地,他们眼神因各种原因胶着不分,一个带着狡黠而邪魅,一个微讶而复杂,却片刻归入沉寂,平静以对。
看到靳长恭出现在这里,靳微遥无疑是最惊讶的,因为靳长恭基本上至登基之后,除非是别国去讨伐开战,否则绝不踏出皇宫一步,他不知道是何原因,但是他知道她对出宫有一种本能的排斥,就像宫外面有吃人的猛兽。
而更令他愕然的是,她竟对他出手,当年即使他想要杀了她,她都不曾反抗过一丝一分,现在竟然敢跟他对手了!
心思不过一瞬间,望着随时掉落下来的靳长恭,靳国黑铁骑两队人马皆数开弓上弦,直指向上方的两人准备随时攻击,却被靳微遥阻止了。
他眼神深深地注视着上方,双眸微眯,他不信她不下来!
然而这时,靳长恭似知道他所想,嘴唇一勾带着讽刺的笑意食指弯屈,含在口中朝天际吹了一记尖锐的口哨,众人大惊疑惑,四处张望暗中警惕,恐有埋伏。
一阵异样狂风袭来,靳微遥第一次看见靳长恭用这种表情对他,根本无法适从,再凝眸一看,只见一只遮天避阳的庞然大物从天空掠过,他拂甩挡开那道急风再看,已见靳长恭临风欲仙地稳稳站在一只在烈阳下熠熠发光的金雕之上,此乃金雕王,身长约有二米,翼展更是达到四米左右,一身金羽唯有胸、腹为雪白色,羽轴纹较淡,此刻它载着靳长恭威风凛凛地展翅于天空,与她一同傲世底下的众生。
她就像高高在上的神临,俯瞰着地上的蝼蚁,这种目光,让一贯被她痴缠目光注视的靳微遥皱起了眉头。
而看着乘着金雕在空中,悠然自逸的靳长恭,其它人都惊呼连连,契紧紧盯着靳长恭,心如擂一般跳动,简直,简直太帅气了!他刚才还一直在担心呢,凭他的武功下去也只是一个负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陛下搞到一只这么令人羡慕的金宠物,他想他的陛下如果不是男人,他估计都会恋上她了!
而底下的黑铁骑则严阵以守,他们等待着太上皇下令,虽然个别高级将领认出这个就是他们靳国皇帝陛下,可是他们忠心的对象现在是太上皇,所以只要他下令他们即使弑君也在所不惜。
但是看到有本事能够驯服一只金雕王为宠,不得不说这是一件令人羡慕且敬佩的事情。
而花公公与雪域少主都心不在焉在对手,明显心都不在这里了,于是对视一眼便默契地一同停下来。
飞快地惊至岩壁边,与众人一周看着下方那势均力敌,冰与邪,旧爱与旧情人之间的对决。
商族的人是不可能让莫流莹离开了,凤主翎必须要要回来,但是他们又忌惮靳微遥的威摄,一时也举棋不定,但在看到靳长恭成功且大胆地将莫流莹劫持回来的时候,他们却是一阵惊喜。
同时也有不少人讶异,她这么做是明显与靳微遥对立,传闻中不是说永乐帝恋靳国太上皇成痴吗?
魔渊惑这时候却有一种深深挫败的感觉,原以为这世上能够比他武功高的人基本不出几人,可没有想到一转眼就冒出两个,这对一向是武学奇才的他可谓是打击不少。
而轩辕拔拓对于靳微遥的到来,亦感到深深的忌惮,他是为了什么而来,商族还是莫流莹?如果真是莫流莹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地带着大批兵马压境,分明其中有异!
风魅香看到靳长恭那一个对抗千军万马的姿态,也顾不得立场眼冒红心,没想到那个世人惧怕的靳长恭,真的如此厉害!
“想救她吗?”靳长恭将莫流莹反手抓住,看她忍怒挣扎的模样,笑得坏坏的望着靳微遥。
看着踏在金雕之上有恃无恐的靳长恭,靳微遥声音一沉道:“靳长恭,你为何在这里?”
“太上皇你呢~又是为什么在这里?是为了你的这个小美人儿,还是为了小美人儿身上的凤主翎……”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神态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魅邪之气,那只温凉的手当着他的面,缓慢地摸进莫流莹的衣襟之中,语气淡淡地,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靳长恭!你敢!”靳微遥看此,声如雷钟,震得所有人都晕头转向。
而靳长恭却只当是他在唱歌,手恶意在衣服里上下游动,而莫流莹被一个“男子”不仅当着这么多人,还有她爱的男人面前如此羞辱,简直悲愤交加,话都说不出口了,一张脸从红变绿又变紫,简直七彩纷绽,在靳长恭眼中好看得紧。
“太上皇,你要这个女人,还是要她身上的凤主翎,你还没有告诉你侄子我呢~?”靳长恭朝他眨了眨眼睛,像一个正在恶作剧的晚辈,向长辈撒娇讨赏。
哪里见过她这一面的靳微遥却完全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靳长恭会是这种反应,她一向对他惟命是从,只要是他稍微表现得一点不高兴,她就会紧张得不得了,更别说以现在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对待他了。
“你、是、谁?”靳微遥一字一句问道。她绝对不是靳长恭!
靳长恭闻言,瞧着他那笃定自信的神情,顿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似嘲似讽的笑声响彻云霄。
“寡人是谁,哈哈哈~~太上皇不会真的连自己的侄子都不认得了吧?花公公,你来告诉他,寡人是谁?”
花公公站在崖边,看着靳微遥投射过来的视线,第一次感到快慰解气,他的陛下终于是放下了,虽然不知道是真的放下还是伪装的,但至少这一刻她对他的态度不复卑微而怯懦,属于一个强者一个帝皇的尊严,终是重拾起来了。
他望着靳微遥,妖媚而讥笑地道:“哟~太上皇,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儿,从陛下被您护着的闻人长空刺杀后,就一直在外面游山玩水,乐不思蜀的确是久了不见陛下问安,可是也不至于连陛下的长相也给忘得干干净净了吧,呵呵~这可还是当着商族,跟其它国人的面儿,可不好开这种玩笑~让别人增添笑料呢~”
太上皇因他一顿夹枪带棍的话,说得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冷凝覆霜,一双琉璃冰碎的眸子看向靳长恭无畏而直视自己的眼睛,那里面平淡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难道她真的已经忘了他……这个认识让他胸口窒闷了一下,微敛长睫。
“你可是还在怨恨,那一日我没有出手救你的事情?”思来想去,他只能找到这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她匪夷所思的前后变化,本来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可是意外地他却执着一个答案。
“寡人现在还真怀疑你是真的爱这个女人吗?到了现在还有闲心去思考那些东西。”靳长恭那只邪恶的手已进伸进莫流莹的肚兜内,别说,那细腻的肌肤的确不错。
一声细碎的哽咽声响起,莫流莹倒吸一口冷气:“不~别碰我,快放开我,呜呜~~遥,救救我,快来救我啊~~~”
莫流莹再聪明,拥有再多的天赋与心计,也不过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而这个世代女子最重视的就是贞洁,她感到别人投来的猥琐、同情各种无论是恶意好意的视线都让她浑身如毛毛虫爬过。终于莫流莹忍受不住这种令人快要崩溃的折辱,哭得凄厉痛苦。
她感到有很从人在看着她们,看着她被靳长恭摸着,她知道遥也在看着,靳长恭的手就当着他的面,摸着她的胸部那块最纯洁而羞耻的地方,这种慢慢凌迟简直比让她死还要难受,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那冰冷的手指贴在她的肌肤上,就像一条毒蛇,随便要咬人一样,她觉得好丢人,好想让所有人都闭眼,也想杀了靳长恭,千刀万刮,她更恨不得立即要以晕过去,就不用被迫承受这种折磨。
靳微遥眸似射出千万种冰箭,他一个掠影拂过立在马上,副将只感到手中一轻,那长弓已落在太上皇手中,他拉直满弓,直指靳长恭,杀气腾腾:“靳长恭,吾最后警告你一次,将她还回来!”
可靳长恭对着他笑,那是一种无所谓,也或者是一种看透他的笑,手指终于从莫流莹胸前划落至乳间,感觉到她顿时像筛子一样抖得厉害,她了然地“呵”了一声。
终于从她手中伸出手来,只是手中已多了一件物什,商族族长惊喜地大叫:“凤主翎!”
“太上皇,你看这是什么?凤主翎呢,你知道凤主翎的含义吧,就是凭令能够号令整人商族的人马首是瞻,拥有了它就等于拥有了商族。”靳长恭看了看凤主翎,纯金打造,形似一只展翅嘶鸣朝天的凤凰,细长却只有成人手掌大小,难怪会被莫流莹藏到那种地方。
看到凤主翎被靳长恭搜了出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眸一利,直接便一箭放矢而去。
那一箭既猛又狠,直朝靳长恭拿凤主翎的手射去,花公公与契神情一紧,都吓得浑身冷汗惊呼道:“陛下!”
靳长恭收起笑意,狠厉地瞪着靳微遥,你丫的够狠,老婆在我手上还敢放凶器,既然如此寡人就让你们自作自受。
就在箭逼近她周身时,她一把抓过莫流莹便挡在身上,那一张所有人都震惊了,这、这是不是太卑鄙了!拿一个女子来挡箭!
“噗”箭矢准备无误地穿透莫流莹的胸前,她“啊~”一声痛呼出来,五官扭曲,痛得浑身颤栗。
而靳微遥则瞪大眼睛,急急收弓,狂风急卷过他那墨如绸锻的长发,如魔如狂。
“靳、长、恭!”
“靳微遥!你不是喜欢射箭吗?再射一箭试试,寡人看莫小美人儿还能不能受得住!”靳长恭直呼其名,现在她半点不掩饰,凌厉的双眸透红如鬼魅一般,里面的煞气令人心惊。
“你到底想怎么样?!”靳微遥气结,他人生只有两个失误,一个是三年前被他欺骗,第二个就是今天,被她逼得左右相绌。
“没想怎么样,只是要让你选择一下,你是想要这个女人还是凤主翎,如果你要这个女人寡人自是可以还给你,如果要凤主翎寡人也一样可以给你,只不过这个女人会被寡人一寸一寸辗碎成粉,而你想要这个女人话,寡人就立即将凤主翎捏碎!”
是的,她就是在逼他,靳微遥你是要这次的“目的”还是要娇弱的美人?
靳微遥眸光像凝冰一样,愣在当场半晌末动,那冽冽厉风刮着军旗猎猎作响,而他的身影却纹丝不动,他身后那些森森铁骑马蹄不安地踏着,就像他的心一样纠结纷乱。
“你真的与吾作对至此!”他浏览着她冷漠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声音似隔着千重万重传来,白的衣黑的发,两种极端的色彩让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禁欲诱惑。
“选不出来吗?如果是寡人与凤主翎摆在你面前是不是会好选一点。”靳长恭望着他,眼神有着失望与嘲笑。
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受伤悲鸣的莫流莹,这让她异常失望,难道这个世间的爱真的没有纯淬的吗?原来他的兴兵动众,也只是为了他心中那潜伏的欲念而来,或许他爱莫流莹,可并没有爱得失去原则,失去他的标准。
“无论是哪一样,皆吾所欲,靳长恭别逼吾再对你对手!”靳微遥淡淡地看向她,用秘声传音给她。
“当年你要靳国,吾便放手了,如今商族吾志在必得,你难道非逼得吾亲手杀了你不可吗?”
他是在警告,还是在向她讨人情呢?靳长恭嗤笑一声,如果是前身或许会觉得愧疚有所动摇,可惜她靳长恭没有半点感觉,说她无赖也好无耻也好,反正现在靳国是她的了,商族她也不会放手,他想抢就各凭本事,她绝不退让一步!
“莫流莹,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拼了命替他盗得凤翎主的男人,既使你现在流血快要流死了,在这千军万马众目葵葵下被一个男人这样侮辱,他都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救你,你会不会觉得悲哀呢?”她望着靳微遥那像要吃人的眼神,气息喷撒在瞳孔开始焕散的莫流莹耳畔。
莫流莹现在失血过多,已经难以聚焦,可是她还是努力将自己的视线看向下方的靳微遥,哽噎着努力,断断续续道:“遥……遥……不要紧的……莹儿,不会怪你的……”
靳微遥瞳孔一窒,紧抿着薄唇,深吸一口气,朝着靳长恭道:“放了她!”
靳长恭看着已经被她折腾得半死不活的莫流莹,也觉得之前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她的确没有打算让她死,莫族的势力不属于直暇中央管理,这妞死了对她收伏皇权来说,有弊无利。更重要的是她的目的,一开始就是让靳微遥带着她滚出她的视线,可他们偏偏喜欢找虐,跑到她面前蹦哒。
将莫流莹没有半点温柔地就摔给了靳微遥,靳微遥微愣,他纵身跃起接过已经晕厥的莫流莹,心中一突,她真的这么简单就将人还给他了,分明一刻钟之前她还一直刻意为难阻拦,这让他有种奇怪的感应。
将莫流莹抱在怀中,替她点穴止了血,然后交给随行的军医处理。
靳长恭看着到手的凤主翎,嘴边的笑咧得大大的,终于得到商族了,莫流莹这个女人真是帮了她的大忙,要不是她将它偷渡出来,让自己捡了一个便宜,估计方才七股势力对抗竞选,凭她的名声跟靳国现况,绝对会被刷下来。
“陛下,小心!”花公公与契一道跳下岩壁,看到那齐齐对着靳长恭的箭矢,那再也无所顾及准备狮吼的军队,令他们顾不得一切,冲身而下。
靳长恭一惊,立即踢了踢小金的脑袋,小金暗金流光的双瞳一闪,咻地一下灵敏地接过那两道人影。
“陛下!”花公公站在金雕身上一愣,一反应过来便一把抱住靳长恭。虽然有趁机占便宜的嫌疑,可是刚才靳微遥射箭的进候,他真的担心到心脏都快跳到喉咙里了。
契见两人抱住,他也觉得手贱想抱一抱,可是人家哪里有空隙让他插手,只有鼓着大眼直跺脚。
“混蛋,快放手。”噗,她的高大形像啊,这花公公要不要这么坑爹专门来毁坏她的名声。
花公公听到靳长恭气极败坏的吼声,果断从善如流地“哦”了一声,放开了她,看到下方靳微遥那萧杀的气息,凤眸波光诡动。
“陛下,现在怎么办,他们好像准备将我们射成刺猬,再冲向商族去了?”契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
“太上皇是打算弑君吗?”花公公眉梢带笑,但是却令人带到寒意阴森,像锋利的刃。
“靳皇自是在靳国皇宫,何来弑君一说?”靳微遥轻描淡写地回道。
“呵呵~靳微遥你真的觉得你们能杀得了寡人。”靳长恭挥开挡在身前的花公公与契,从腰间慢悠悠摸出一块令牌举起,上面雕漆着一条金龙腾飞。
这是靳国龙符,比号令三军的虎符更有权力。
“黑铁骑听令,龙符在此立即放下武器,原地待命!”她的喊声响彻而清晰,黑铁骑一众望着那龙符面面相觑,犹豫了半晌却并没有听令。
而靳微遥半阖双眸,背负着双手,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金玉冠一丝不苟地将头发束在脑后,全身散发着跟剑一样冰冷的气质!
“没有用的,他们是不会听你的命令。”
“是吗?”靳长恭也知道,这些人一直不屑于她当皇帝,一直妄图让靳微遥代而替之,所以他们的忠心只是对靳微遥。可是他们却忘了一件事情他们统统是她靳国的人,与靳国脱离不了关系,而她现在还是靳国的皇帝,而不是他靳微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能他们真的忘记了。
“寡人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若你们依旧抗旨不遵,那么就是造反,造反的罪名一旦确定,那么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们有家人,九族内通通都将死无全尸!”
见识过靳长恭残忍手段的靳国士兵顿时都胆震心惊,他们死或许不怕,可是如果他们的家人也因他们而获罪怎么办?
“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你觉得你今天还有几层机会回靳国?”靳微遥一句话,便让众人浮动的心情平定下来。
“太上皇,请下令吧!”众将领忍不下去,齐齐向靳微遥请令。
靳微遥看着乘着金雕的靳长恭,笔直像剑一样不屈而坚刃,不柔不媚,却仿佛集了天地精华于一身,吸引得人挪不开视线。
那声“杀”意外耽搁了许久,都没有像以往那样毫不留情地下令。
“你们杀不了寡人的,如果执意要闹得你死我活,那么寡人不在意奉陪。”她身似瞬移,已越过靳微遥踏在一个全身黑铠甲的将士的马头之上。
那匹马就像得了羊癫疯抖得不得了,那将领浑身似坠入冰窖,没有一丝温度,目瞪口呆地看着靳长恭。
好骇人的速度!
“快,快动手!”旁边的人仿佛看到以前随靳长恭出征时,她猩红着一双眼睛,像死神一样收割着一条条人命,那血染的土地,就算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水也刷不干净。
所谓万军从中取其将领头掳如探囊取物,靳长恭冷哼一声,没有任何华丽诡异的招数,只要谁靠近,就是一拳,一掌,一劈,一踢,谁能在她手上过一招,没有,她如无人之境,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靳微遥看她双眸是闇色的漆黑,他知道她没有动杀意,只是用暴力在殴打他的手下。眉头微抽,有种想揉一揉的冲动。
而商族的人看着靳长恭如此彪悍地冲进军队,都惊呆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她,她这是想干嘛,发泄?揍人?
而其它国与势力的人,则嘴角抽搐,对靳长恭这个人的思维完全不能理解,她是不是因为觉得这些靳国士兵不听话,就决定上去揍他们一顿,然后他们就听她的话了?
靳长恭如飓风袭过,所经之处人扬马翻,摔伤无数,哀嚎遍野,从高处望去,只看到一拨一拨的海浪一起,一伏。
靳微遥知道靳长恭在练浴血魔功,却没料到她的武功竟已高到这种地步,也难怪当日被闻人长空刺中,依旧活得好好的。
他也忍够了她的胡闹,一掌凌厉刚猛从上至少切进去,靳长恭“玩”够了她的小弟,见到boss冲了上来,只好收手了。
凭一对一对拼,她可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虽然很郁闷,但是之前与他对掌一试探后,她就明白,她用了七成,而他才用六成,五成还是四成罢了。
既然不能痛痛快快揍扁他,那就以软暴力让他隔应,难受!
“靳微遥,你敢打寡人,你难道忘了你为对寡人说过,山无陵天地合,也不敢与君决吗?”靳长恭急退一步,抓起一个无辜“小弟”暗器朝靳微遥扔去。
靳微遥脸一黑挡开那个人形暗器,冷声道:“胡言乱语!”
“哼,你还说,宝贝宝贝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你是天上的凤凰飞啊飞,我是地上的乌鸦追啊追,不打你不骂你,我用感情折磨你。”说完,自己都恶心到了。
“靳、长、恭,你……你休要胡说!”靳微遥简直被现在的靳长恭给逼得肝火上甚,一直淡漠的双瞳光射寒星。
“你以前不是一直叫我宝儿的吗,说我是你的宝贝,你忘了我们一直缠缠绵绵的画面了吗?虽然当时我还少,有些承受不了你,所以你自愿来配合我,虽然我们的事情天理不容,可你怎么能负心,你,你既然抛弃了我,为何还要收我的东西,这支黑铁骑天下人都知道是我的,武夷山是我送的,还有各种珍宝奇珍,你既然收了却还一直对外声称是我私自纠缠你,你真的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噗~黑铁骑一众简直倒吸一口气,傻了,呆了,懵了。
而山上的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都为听到这么一则秘闻而脸色怪异,原来那强如天神一般的太上皇一直是被压的那个吗?
原来他们两个人之间并不是靳长恭的痴心妄想,而是曾给的爱恋,已事过境迁了。
原来太上皇这么不要脸,收了人家东西,还一直吊着人家,不给占便宜,摆明占了茅坑不拉屎。
原来,那个一直负面而淫(和谐)秽的暴君,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受害者,而且是一个出手大方的受害者。
一想到这,风魅香跟瑞王眼睛一亮,看靳长恭有点像猫看见鱼,也像曾经靳长恭看公冶一样,馋得慌。
现在也别提太上皇的脸色如何了,但是靳长恭却觉得圆满了,一口气出得太tmd爽了。
一个燕子踏步,重新回到金雕身上,她望着那些傻了吧叽的黑铁骑,道:“你们觉得你们有本事阻拦寡人吗?就算你们有本事杀了寡人,寡人亦会让整个靳国来陪葬的,别以为寡人在开玩笑,寡人早就跟八歧坞的少主公冶说过,如果寡人不幸被奸人谋害了,那么靳国便送给他,而他则替寡人报仇。”
此话一出,不仅黑铁骑一众脸色大变,连太上皇都震惊不已。
八歧坞?!公冶少主这个人靳微遥见过一次,就是在出借武夷山时,那次见面让他对八歧坞及其领异者公冶少主,都有了深一层的认识,那就是他绝对是一个强劲只能为友,不愿为敌的人,若靳国落在他手上,恐怕真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她什么时候跟八歧坞的公冶少主产生了这么深厚的“情谊”,连一个国家都舍得送出去?太上皇沉吟不语。
靳国皇帝的话没有人怀疑,因为世上皆知道靳长恭虽然是一个混蛋,暴君,恶魔,但是她却可以说是全天下最诚实的人,因为她不屑于说谎,她说一就是一,二就二,即使刚才她胡诌的那些混帐话,也基本属实,只是内容有偏离恶搞。
可他们不知道,此永乐帝非彼永乐帝,她最大的本事就是直假各掺半,混肴视听,当你认为是假的,它也许就是真的,可让你肯定是真的,它其中也放又掺了几分假意。
“太上皇你的确有本事,可是你有把握能将我们全部人都通通击杀吗?他们可是全部都看见,听见今天的内容,寡人永乐帝的身份并非你说不是就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的话瞬间妙杀了一直置身事外,默默等他们分出胜负的众人。
商族的人还有不幸被牵连的众凤诣士主上都忍不住暗骂靳长恭恁卑鄙!这下靳微遥如果真要杀了她,下一步估计就是拿他们来封口。
“靳国太上皇,你与莫流莹用这种卑鄙手段来夺取凤主翎,现在又打算杀人灭口,我商族既使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也决不妥协!”商族族长带着族人跨出一步,也觉得此刻自己这个主人家再不说点话,就显得太没有存在感了。
商族的态度很明显,因为靳长恭的恶意鼓动,他们已经默许跟她同一阵地。
靳微遥现在简直就是想掐死靳长恭这个祸害,以前他虽然曾对她了动过杀意,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次这么强烈而深刻,他骨指作响。
“靳长恭,吾真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靳长恭闻言,嘴边的笑意一凝,胸猝不及防地痛得她唇色泛白,继而心底蓦地暴发出一种强烈而绝望的恨意,在她没有反应的时候,已经冲口而出:“靳微遥,我更后悔认识你,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我们从此生死两茫茫,相忘相决!”
靳微遥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么一句绝决而凄厉的吼声,但是看到她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激动,从她脸上他好像又看到以前的她了。
“恭儿……”一句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呼唤嗌出声了。
------题外话------
先传上来,下午修改看有没有错字,看到错字的亲们帮静抓一抓。哎,一大早就没有网络,真悲催~~
前期就先虐这么多吧,后面估计有得折腾了,这几个人,静真想吼一句,冤孽啊~~咳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