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兴迫不及待的接过,打开,待听完之后,整张脸都阴沉沉的一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砰然大怒:“混账!简直混账!”
相对于黄兴的暴怒,另一位坐在会议室里年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静静的坐在椅子,手中的烟灰一下下的弹在烟灰缸里,除此之外,他几乎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双眉紧蹙,似是在沉思什么。
他是曾明,副主任,听完这段语录,明显就是地下黑拳的人在搞鬼,但是,地下黑拳这么多年在京城屹立不倒,不用想肯定在朝中有人支持,之所以这么久没被捅破,这其中关系互相关联,而且又互相影响着,欺上瞒下,恐怕,牵连的不仅是一个两个。
马克被抓的这件事,在审查这段时间又很短,想必那边也应该会做出反应了。
想到这,曾明心里有些打鼓。
不是害怕,而是之前地下黑拳一直都没明面招惹朝中的人,此次这么明目张胆的攻击,不管后果如何,他们是本案关系人,肯定少不了要调查并且严厉追究,可,就凭他们几个,会这么轻易的推翻这幕后不知道多少人牵扯其中的惊天大黑案吗?
思此,曾明不由得有些苦笑。
“走!我们现在就去汇报,一定要捉拿这些狗娘养的兔崽子!”黄兴怒气很大,知道是谁捣的鬼,心里的恨意与悔意就跟堆积在水坝的里水被人按了开关一样,势不可挡。
“等等,老兴,你先冷静一下。”眼看着黄兴就要奔出会议室,曾明急忙拉住了他。
“冷静?我还能怎么冷静?”黄兴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曾明。
难不成曾明就这样子算了?
曾明见黄兴眼里对他露出又惊又怒的神色,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就算如此,也不能让黄兴冲动误事。
“你先听我说,如果我说完你执意要去,我不拦你,只耽误你十分钟,行?”
黄兴见曾明满脸严肃,语气是从没有过的庄穆与正经,他们两个人相识了大半辈子,也一起并肩作战过,之间早已不是友情这么简单,曾明这人一向心思活络,为人也正直,但他从没见过曾明在他面前露出这副神态,就算俩人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过。
对此,黄兴的一腔怒火,不由得稍稍降了些,按捺住焦急的心里,勉强的点头,算是答应了曾明的话。
曾明见黄兴冷静了点,也暗暗松了口气。
“你应该也知道地下黑拳。”曾明拉着黄兴坐下,这才开始缓缓道出。
“知道。”黄兴蹙眉,不明白曾明为什么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但还是强忍住心急,口气有些不善的回道。
曾明并没有在意黄兴的态度,继续道:“那你想过,为什么地下黑拳经营这么多年,却没真正遭人追究追究并且关闭吗?”
黄兴一愣。
“虽然我们都退休了,但是朝中的个中细节,虽没有了解十分,七八分还是有的,你说,如果他们没有人支持,会维持这么久吗?”曾明一步步,循循善诱。
黄兴迟疑,“你是说,他们在朝中有人?”
曾明点头,“而且不少。”
黄兴暗暗倒抽一口气,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敛容,神情严肃,郑重其事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就能了结。”
曾明欣慰的看了黄兴一眼,他最欣赏的就是黄兴的公私分明,从来不将个人情绪放到工作上面,虽然有些时候处理事情固执的会让人不敢苟同,但他偏偏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一直甘于做他部下直到退休。
“不管如何,我们要部署一番,如果这样贸然前去上报,惊动了他们,不仅办不成,我们自己可能也会有危险。”
黄兴听言,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凝重,点头同意。
虽然他黄老名声在外,但在某些人眼里面子未必就有这么大。
黄兴缓缓的抽了一口烟,一下一下的吐着烟圈,他的眼睛却显得很是茫然,没有什么焦点。
实际,他的脑海中则是在快速的盘算着眼前的局势,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该采取什么样的办法去应对……
现在,朝中暗地里隐隐凝结了三股力量,这三股力量旗鼓相当,多年来一直暗中较量,可是谁都没有抓到谁的把柄,如果此事一出,就算是深不见底的大海,但许久平静无波,一颗小石子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问题是,究竟是哪股力量在暗中操作?!
这次的汇报结果如何,都会引起其他两方的注意,而且,势必也会介入调查,但究竟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结束,现在还是未知数。
黄兴的脑子飞快的转着,如果能将操作地下黑拳的这股力量牵扯连进去,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就算能全身而退,在多方面领域,也将会元气大伤。
黄兴的手指敲打着桌面,暗暗沉吟,看来,过不了多久,朝中局势恐怕就要变了。
是成还是败,就看眼前这一次暗杀事件,谁能笑到最后了……
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黄兴回过神,沉声道:“进来。”
只见一个士兵大步走了进来,脸带着一丝急色。
他快步来到黄兴跟前,敛容屏气地说道:“主任,外面来了朝中的人,自称是最高检察院的人,想见您。”
士兵话语刚落,黄兴与曾明瞬间面面相觑,眼底都闪过一丝凝重。
暴风雨,就要来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地方。
马克欣喜若狂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他没想到那里面的人说话算话,真的将他放了出来,没有面对死亡,就不知道生命的珍贵,马克决定,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要接触这些东西,找一个温驯老实的女人好好过一辈子。
打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愿望,马克只觉得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下来的士,走到一个小摊前买了一瓶水,刚要转身,却在对面街角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马克的脸色瞬间巨变。
怎、怎么会是他!
望着对面戴着黑墨镜的男人,马克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看见组织里最残酷的执行者,处决叛徒都是经由他的手,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马克的神情霎时变得更为惨白,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他没忘记他刚从监牢里出来,执行者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马克恐惧了,手脚止不住的哆嗦,立即拦截从他面前经过的一辆的士,窜上去,大声咆哮地叫司机快点开车。
司机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客人,脸都吓白了,想都没想,赶紧踩动油门,车子呼啸而去。
马克频频的往后看,直到没看到执行者的身影,他高高悬起的心也没因此降落,因为他知道,只要执行者想杀那个人,无论天涯海角,那个人都会被他找出来!
马克害怕的整个人都不停的颤抖,双手一直在相互摩擦,眼神惊疑不定,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司机从后视镜偷偷打量马克,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是倒了什么霉运,居然栽了个脑子有问题的人,这种人少惹,千万不要激怒他,不然他会做出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马克后悔了,早该被抓去的那时候,就应该知道就算他活下来,组织也不会让他活得惬意,那时候他应该就在监牢里被那两人折磨死掉算了,再惨也惨不过执行者的手段。
这一刻,马克才清晰的意识到,他几分钟前对未来的美好幻想,这辈子是不可能会实现的,向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有资格拥有那样的幸福呢?
马克苦笑,他看到一辆大型载货车正与他们相对驶来,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与决绝,忽然抢过司机的方向盘,踩动油门,在司机呼天抢地中一头撞了上去。
‘砰’
‘嘶’
剧烈碰撞声与轮胎摩擦声相互交错,形成了悲哀又壮观的交响曲。
头上的鲜血一直源源不断的向下流,马克无神的眼睛看着扭曲的车顶,嘴角缓缓升起一抹笑容,那笑里充满了解脱与愉悦。
然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一直跟在马克身后的一辆黑色轿车,看到前方的惨烈的车祸,墨镜下边的厚嘴唇紧紧抿直,片刻,才将车子掉头离开。
于此同时,另一辆不起眼的银色小车暗中跟在黑色轿车后面。
翌日。
温晴从满是花香的房间里出来,今天是难得不错的晴天,虽然没有阳光,但也没有以往那样沙土繁多,空气质量差评。
她伸了伸懒腰,愉悦地勾起嘴角,今天可能是个不错的一天。
“喵~”
做着简单晨操的温晴听到一声熟悉的猫叫声,整个人瞬间僵硬。
“喵喵~”
或许是见温晴没回过头来,不满地再次呼唤。
“小晴,我回来了,你都不表示欢迎我吗?”
像是正在处于青春期的小伙子变声期一样,粗哑低沉,声音里虽然充满了急切,但里面也荡漾着隐隐笑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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