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是面朝地面的,这个青年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是本能的,在右手捂住脑袋的时候,左臂撑住地面,让自己的身体略微抬起一些。
在他左臂支撑自己的身体起来一点的时候,一阵颤抖却在左臂传来。
“好累!这么一个动作怎么这么累?”青年一阵吃惊,不过是左臂支撑身体而已,但左臂不断传来的颤抖和无力感让青年很是吃惊。
无奈之下,右臂再次放下,两只手臂支撑地面,虽然还感觉疲倦虚弱,终究还是比一只手好了许多。
而这个时候,青年睁开双眼,看东西还有些模糊,慢慢的双眼恢复了正常,看到的,便是双臂的蓝白相间的服饰,还有一张贴在青年右手手背上的医用胶带。
青年还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想起来具体情况的样子,随手将医用胶布撕了下来,看到的便是一片已经发黑的淤血。
“大概是针管拔下来之后,没有止血,从针孔之中流出来最后变成这样的吧?”青年皱着眉头,猜到了情况。
逐渐清醒一些了,一股股刺鼻的怪味儿开始刺激青年的鼻子,让青年皱起了眉头。
“福尔马林?不对啊,怎么还有股腥臭味?味道也不应该这么冲啊?”青年皱着眉头,心中还在疑惑。
而这个时候,周围“嘎吱嘎吱”的声响由远而近,这吸引了青年的注意力。
“声音是从右面传来的吧?”青年判断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自然的看了过去,透过旁边的一个床位,看到了另外一面,一个倒下来的病床,床单好像被人用黑sè的墨水泼过一样污秽不堪。
“嗯?”看到这一幕,青年本身因为刚刚苏醒还有些模糊不清的意识一下清醒了大半,继而朝着自己右面视线可以看到的地方看了过去,可以看到的,就是原本应该洁白的瓷砖地,上面显然也有被黑sè液体浸染过的痕迹。
他还看到了掉在地上破掉的输液瓶,至于里面的液体,大概是已经挥发掉了,但这已经让青年jǐng惕了起来,这也让他没有急着出声,甚至让自己在这么一个无法理解的环境之中保持着镇定。
右面所能看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东西,再远,脖子就转不过去了,而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也是近了之后,就又远去了。
此时,他又朝着左面看去,看到的就是一张倒下来的病床,离自己很近,而这倒下来的病床遮蔽住了视角,除了那看起来已经十分凌乱的床单,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应该就是我的病床吧?为什么我不在病床上?而是在地面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原因导致这里这么乱?”青年心中还在分析推理,但此时的情况让他根本理解不了。
“快点看看,发生了什么?”此时,青年又趴在了地面上,因为双臂支撑地面所传来的酸痛感已经传来,虚弱的他只能跟刚醒来一样趴在地面上。
“我记得,我应该是被人打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在医院应该是妹妹的关系,那在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青年皱着眉头,试着去回忆,但他回忆起来的,只是中午和自己妹妹吃完饭要回家的时候,被人抓住给打了一顿,甚至连打自己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昏迷了过去,之后,再醒来就是现在了,这之间的环境转换太大了,让他根本没有办法衔接上前后的情况。
“算了,不想了,先转过身再说吧。”青年发现自己的记忆根本没有办法连接在一起,只好先放弃,让自己先翻过身,比这么趴着的强。
“我的天!这么臭!”刚翻转过来,那股原本刺鼻的怪味儿,变得更加浓郁了,让他不由得说了这么一句,甚至是让他已经想吐了,但胃里空荡荡的,只能干呕一阵之后作罢了。
干呕过后,青年平躺了一阵,感觉自己体力恢复了一些,就试着让身体能够坐立起来,但显然虚弱的肢体没有让他完成这个简单的动作,仅仅侧起了半个身子。
此时,他看到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正背对着他,而她的头以一个诡异的频率快速的来回摆动,看那个样子,仿佛在疯狂的寻找什么。
“怎么护士服那么脏啊?跟地面上一样黑sè的一坨坨的颜sè是什么?这医院到底怎么了?”此时他还是一阵纳闷,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本还想要问一问这个护士小姐,但是光看那怪异的样子,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甚至身上的汗毛都已经竖立了起来,一阵不好的感觉从内心升起。
“先站起来再说!”此时,青年不打算再想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了,但本能的感觉到,这个护士小姐,现在挺危险的,于是,他选择了不和这个人交流,更何况,自己就那么趴在地上,这个护士小姐能无声无息的呆在这里,都没有过来看看趴在地上的他的情况,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喘着粗气,忍住因为长时间身体保持与地面平行的姿势而造成站立起来的时候气血不畅的眩晕感,四肢都在打颤,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闹的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这样根本站不起来!”青年皱着眉头,他感觉的出来,如果只是这样就想站起来,竟然非常困难。
青年看着身旁有没有什么能够用到的东西,发现,也只有自己那个倒下的床位可以当作扶手了。
经过相当长时间的努力,青年终于站了起来。
又是一身汗水,说起来这应该算是人身体内的虚汗,这一下,青年就那么站着,身体颤抖,随时都有被眩晕吞没的可能,但始终那么站立着,他在脑袋里面还在jǐng惕自己,现在一定有什么危险,自己再不能昏迷了!更不能在这个时候重新跌倒。
这个时候,喘着粗气的青年,站起来之后,便看到在自己床位的后面,还有一个穿着病号服,光是看就至少三百斤重的胖子背对着自己,脑袋偶尔会动一下,非常的缓慢,显得非常痴呆,和那个护士小姐相比是另外一个极端了。
至于另外一面,是病房敞开的大门,此时,刚有一个人经过那里,虽然青年没有看到这个人是谁,但是看到,地面上,竟然还拖着输液管,还有破掉的输液瓶。
这些都让青年觉得这里充满危机,由此更加谨慎了。
“无论如何,得先离开这里!”青年已经大概适应了眩晕,双腿虽然还在打颤,但并不代表不能够走路,于是,扶着此时临时当作扶手的倒下来的病床缓缓前进。
走了还没有两步,可能因为本身昏迷太久没有进食造成没有力气,而此时他光着的双脚一下踩到了没有注意到的液体,竟然直接滑倒。
“嗵”他摔倒在地,一声闷响传来,而青年,更是痛的一下喊出声来,他想忍,但此时他的身体本身就很虚弱,抓着病床也跟没有抓一样,根本没有让这摔倒的力量缓冲掉多少,神经又在这个时候特别敏锐,痛感传到青年脑部,让他喊出声来。
而这个时候,那个护士小姐的头,再不诡异的转动了,而是瞬间停下,这将好被刚刚忍住痛苦的青年所看到。
之后,这个护士小姐瞬间就转过头来了,而这一下,他便看到了有生难忘的一幕:
护士双眼无神,皮肤如死人一样的灰白sè,脸上的血管凸起如同树杈一样没有规则的岔开几个分支,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时除了最外圈的一层黑sè之外,内部也完全和瞳仁的白sè相近,这与rì全食的外面一圈白,内部一圈黑刚好相反,嘴上不知道是什么黑sè物质包裹在上面,原本应该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左脸的皮肤外翻,竟然能够看到里面的牙齿和污黑的牙龈,明明没有任何生机的面孔,此时充满了狰狞和攻击xìng。
这一下,他当真是吓住了,而与此同时,另外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两侧,一个就蹲在病床上,是个男人,整体上比起那个护士小姐显然就要看上去好多了,但是,狰狞的表情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副择人而噬的嘴脸,一点亲和力都欠奉!至于另外一面,原本属于他的那个病床那里,因为是倒下来的,只能看到一张同样狰狞的肥胖的脸,嘴里面还有猩红的东西滴落下来,就是那个看起来有三百斤的胖子。
这一刻,他甚至忘记了呼吸,双眼大睁,对于周围的气味已经不再觉得多么臭了,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了,身体的虚弱也是瞬间消失,此时,甚至是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在狂跳。
“逃!”他现在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字,因为如果再不逃,那么他就会有危险,而且是生命危险。
于是,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就要撒开步子跑的时候,这三个人“喝喝”地嘶吼着,直接朝着他扑了过来。
而他在站起来的瞬间,脑部又是一阵眩晕,本身就没有什么体力的青年,只能再次倒下。
这一下,反而是让这三位扑空了,撞在一起,之后却又极快的分开,对着对方愤怒的嘶吼着。
“好晕!”此时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起的过猛,那晕眩的感觉根本没有办法消除。
而那三个家伙,还在没完没了的嘶吼,导致更多的嘶吼源源不断而来,那些后来者迅速拥了进来,这让处于头晕无力的他,彻底断绝了逃生的机会。
“啊!”一声惨叫从这个青年口中传出。
他的耳朵不知道被哪个人给咬住了,虽然耳朵十分柔软,但其中还是有骨头的,此时就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耳朵里面那骨头崩裂开来的声音。
瞬间的疼痛只是让他嘶吼了一声之后便神经质的开始抽噎,这样的疼痛,他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喊叫了。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的手是怎么回事,瞬间扒开了他的病号服,随后,只是对着他的腹部狠狠挠了两下,便听到如同纸张被撕开一样的“次啦”声。
他感觉肚皮一凉,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洒开来。
随后,血腥气更加刺激了那些疯狂的“人”们,原本还抱着他头不放的家伙,怒吼一声,张开大嘴对着他的腹部咬了下去。
此时,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失,但他已经被这疼痛冲击的没有办法继续正常的思维了。
“我要死了吗?”这一刻,他不再恐惧,但那全身种种剧痛肆无忌惮地扩散到神经、骨髓甚至是灵魂里,让他感觉就算是死了,做鬼也忘不了这种疼痛。
“这到底,是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不能死!我也还不想死啊!”他脑袋里面更加混乱了,无法解释如今这个情况,难道是做梦吗?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如此了,但是,这疼痛感,不像是做梦会有的。
手臂上,被人没有一点点同情的撕咬了一下,自己的肉就那么和自己分离开,而且这些家伙显然还没有什么好心,一口咬下去之后,那肉还和人体有些粘连,没有直接撕咬下来显然让他很是愤怒,猛然用力之下,两边没有断开如同链条一样的肉丝,拉着两旁更多的肉被拉扯开,一时间,鲜血四溅。
尽管他很想活下来,但伴随着剧痛传来,他的意识完全消失了。
因为有了新鲜的血腥味刺激,周围越来越多的“变态”出现,开始分食他身上的每一块地方……
伴随着生命迹象的消失,“变态”们对没有生命迹象的青年渐渐失去了兴趣,又或者说他们“吃饱”了,便索然无味的离开了。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还发出那“嘎吱嘎吱”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对他发起攻击的时候一样那么疯狂,那么快速,而是显得慢腾腾的仿佛无所事事,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他那几乎四分五裂的身体就那么躺在那里,现在应该也不能再说是身体了,而应该说是一具零碎的尸体了。
死前痛苦的表情还在,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还在,腹部完全被剖开的惨状也还在。
四个小时后,那狰狞的表情,一点一点舒缓了,看样子反而是变得安详了许多。
突兀的,一双眼睛睁开,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时除了最外圈的一层黑sè之外,内部也完全和瞳仁的白sè相近,看起来,和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护士差不多。
而这个时候,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惊恐,喊道:“放开我!啊……”58xs8.com